陈苏簌坐在轮椅上,洛克单膝跪在他的脚边,双手紧紧握着他放在大腿上的手,表情可怜兮兮的。
“苏苏,脚还疼得厉害吗?刚刚洗澡有没有弄到?”
男人刚抱着他洗了个热水澡,又忙里忙完地给他吹干一头黑色长发,而自己的头发却湿漉漉的粘成一团,没来得及管,只是被草草捋到后面去。
陈苏簌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终于得到回应的洛克几乎要把尾巴都摇出幻影,又凑近了一点,干脆双膝都着了地,弯腰把自己脸轻轻放在陈苏簌的腿上:“那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可不可以都告诉我。”
轻生的陈苏簌把他吓得不行,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办公室还在以前的十楼,那该——
所以现在是一百个心甘情愿地做足了低姿态。
“我发誓以后都不跟你发脾气,你不想要的时候不会强迫你,你可以打我骂我,想要交朋友也可以——”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
“还有你父母……我发誓永远不会再去打扰他们,你想见他们的话,我想办法撤销你的死亡证明,给你恢复户口——”
说到这里,陈苏簌却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语:“不用了。”
“只要不去打扰他们,就够了。” 他低头对上洛克惊喜的眼神,表情无悲无喜,声音轻淡。
有些事情需要一点一点来,他不愿,至少现在还不愿,以洛克对象的身份与自己父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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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个心软的女人,想到你们节日没有男朋友一起过,就给你们整了个掉落!
话说冬至喝了奶茶,圣诞节总该吃饺子了吧?
第53章 番外:苏苏篇(四)
陈苏簌以为洛克只是做做样子,日子久了总归还是会露出本性,却没想到对方跟变了个人似的,一个月过去,依然在摇头摆尾地讨好自己。
为他看脚伤的女医生是洛克特地请来的,据说是军营里整个医护团队的一把手,脾气也甚是火爆,第一次来就和洛克大吵了一架,说着什么“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吗”“这种小伤也敢叫我来”“你个逼崽子是不是欠老娘扇”之类的话,陈苏簌在房间里自顾自地玩掌上游戏机,假装没有听到。
但是等两人吵完了,女医生一个人进来为他看伤,却又面色如常,仿佛方才在外头狂飙粗口的人并不是她。
陈苏簌关掉游戏机,坐在轮椅上对她点头致意。
平心而论,这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成熟性感,气场强大,一头大波浪金发披散在胸前,落落大方。
如果陈苏簌还是个普通大学生,没有遇到过洛克,没有这几年的经历的话,或许会成为千千万万为她着迷的男人之一吧。
维娅也跟陈苏簌简单地打了招呼,没有什么客套,直接蹲下身子去拆他脚上绷带。动作间白大褂的领口微微敞开,胸前两坨呼之欲出的白肉晃得青年的脸微微泛红,抿了抿唇,尴尬地移开双眼。
除去这些插曲,这位医生对待病人着实很有亲和力,几次复诊下来,也能彼此聊上几句,某次偶然说到对门有个漂亮又可怜的小孩,陈苏簌细问两句,才得知那位小少爷竟就住在自己对门。
于是晚上就跟洛克提出要见尤利。
陈苏簌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只不过是想逼男人露出马脚罢了——洛克嘴上说不计较,但心底里还是对自己先前接触其他男人的事在意得不得了,连维娅要带男学生过来看诊都不行。
在他家乡,这叫狗改不了吃屎。
却没想到对方犹豫片刻,居然真的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奇了怪了,他真的改掉那什么了——?
陈苏簌暗自惊叹,以至于洛克上前抱住他的时候,甚至都忘了拒绝。
细数下来,两个人也有一个多月没做过了,毕竟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有生理需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其实并没有扭捏的必要。于是半推半就的,也就被哄上了床。
洛克很是激动,但顾及到对象尚未痊愈的伤腿,还是做得极尽温柔,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磨了很久,把两个人磨到大汗淋漓,才都射了出来。
也是为了表现自己,洛克点到即止,但陈苏簌枕着对方胳膊入睡的时候,却横竖觉得缺了点什么,燥得厉害,这样软绵绵的性事,无法给他带来血液沸腾的满足感。
真是有够下贱的。
他嘲笑自己。
天气越来越冷,两位少将开始为战事忙得夜不归宿,陈苏簌便终日和那小少爷呆在一起,也心照不宣地暂时不去想什么逃离的事情了,两个人歪七扭八地倒在沙发上,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电视打游戏。
日子也没什么意思,时间飞快地走,每一天都只是在重复昨日的流程,毫无波澜。
直到模样大变的柏格破门而入。
老实说,虽然面上表现得平静,但他心里在那一刻确实是有受到震撼的。他从未想到过,仅仅是一段逢场作戏的“爱情”,柏格为他背上逃兵的罪名还不够,现如今竟真的兑现了离别时的诺言,孤身穿进龙潭虎穴来接自己。
但他不能。
欠下的感情债都是要还的,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的自己,注定永远没法回应柏格的爱意,到最后,还不是得用身体还?
“柏格,你回去吧,我现在已经不想走了。”
他叹了口气,冷漠开口。
“我本不是第三城的人,也没资格去批判你投靠地敌方的行为,但战事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最终第二城一定是赢家。如果第二城战败,你当如何?跟着你走的我又会如何?”
“当初勾引你,本就是我有意为之,想要利用你助力我的放手一搏,搏输了,我也认了。现在好不容易用一条腿换来舒适的生活,要是跟你走了,我非但不能过得更好,还要背负随时可能再次被抓回来、承受洛克怒火的风险。”
“而你,既然得到了第二城如此的看重,想必总有一天是会出人头地的,现下何苦为了我和洛克结下仇恨呢。”
“柏格,你不值得,我也不值得。”
他一句比一句锋利地扎向曾经的小狱警,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想的却是从一个男人到另外一个男人身边,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想要的自由。
然后就被一记手刀送进了昏迷里。
等到醒来已经离开军营十万八千里远,他缓了好几秒,才认出映入眼帘的是旅馆的彩绘吊顶,大灯没开,只亮了角落一盏暖黄色的立灯,暧昧的光线把守在床头的男人脸上那道刀疤映照得更加狰狞。
见他醒了,柏格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跨到床边,蹲下身子趴在床头,伸手探到陈苏簌后颈轻轻揉捏。
“这里还疼吗?”他问。
不知道这个人几个月时间内在外头经历了什么,不止外表,连从前木讷老实的性子也变了许多。
陈苏簌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侧身推开他的手,力道不大,却做足了无情与拒绝。
“这里是哪里?”他问道。
柏格垂下双眼,看着自己被推回来的手心,两秒后,才贪恋上面残留的温度似的,缓缓收紧五指。
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有些黯然:“罗里非市。现在战中管制有些严,晚上不能出城。”
陈苏簌都看在眼里,却没被对方的神伤触动半分。
柏格已经不是以前的柏格,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与他划清界限这一个想法。
沉默了半分钟,才轻声开口:“如果我说,想要和你就此别过,你明天自己走,你会答应吗?”
“……”
没有回答,但男人脸上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陈苏簌很是平静。
他收回视线,直接拉过被子翻了个身,把单薄的背留给柏格,轻飘飘地叹了口气:“也是,我这个身份,哪有挑来挑去的资格。”
第54章 番外:苏苏篇(五)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大声。
身后的柏格没了动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示意着他还在,陈苏簌不困,但还是闭上眼睛养起了神。
人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受苦的。
他第一次感到迷茫与无助,像有一滴浓缩的苦瓜汁滴进他内心的那片大海,初时未觉,等那青色汁液慢慢在整片水域扩散开来,才恍然品尝到隐约的苦楚与酸涩。
这叫什么事?
明明自己只是个家境一般的普通人,唯一的亮点就是比别人家孩子聪明了一点而已,为此他从小寒窗苦读,全家努力攒钱,拼着语言不通也要移民到这个国家,以支持自己上名牌大学——结果现在告诉他,他的人生就是用来周旋于各个男人之间的?凭什么?
陈苏簌啊陈苏簌,钻牛角尖可不是你的风格。
他微微蜷缩起身子,唾弃地在心里嘲讽自己,却无法解开那愁成一团乱的心情。
思绪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老家、父母,想到曾经在学校读书时的意气风发,想到自己曾经也有个成为商界精英的理想。
直到身后床垫微微下凹,一具高大壮实的身子压在他身上,才迟缓地回过神来。
“苏苏。”柏格双手撑在他头脸侧,身子投下一片阴影,情绪已经收整完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身上有定位器。”
“……在哪里?”完全不意外的事情,陈苏簌抬眼看他一眼,心不在焉地问。
“你自己取,可能有点困难。”
“在哪?”
“我帮你。”
“我问的是,定位器在哪?”突然间失去耐心,陈苏簌骤然拔高声音,抗拒地推开柏格,掀开被子坐起来。
他其实知道自己现在情绪很差,知道这种行为完全就是仗着柏格对他的包容在借机撒气,换做以往,或者是对象换一个人,自己都不可能会这么暴躁。
但偏偏脾气上来了,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住。
柏格也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猝不及防被推开后,安静地跪坐在床尾,似乎有些愣神。
陈苏簌闭了闭眼,深吸几口气,脸侧贴着几缕乱发,略显颓丧,过了一会才调整过来,把语气放缓:“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你不必处处伺候我的。”
他身上就是有一股奇怪的魅力,哪怕刚发完脾气,也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是甘之如饴。
柏格与他对视,眼睛里头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过了一小会才慢慢抬起手,绕过陈苏簌的小腿、膝盖、大腿,探进他腰间的被子下,按住了他软绵绵的胯间。
他以前是决计做不成这么大胆的动作的。
陈苏簌小小地楞了一下神,就听见柏格低哑着声音开口:“在这里,两个。”
两个,恰好是穿在阴茎上的两个银环。
陈苏簌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洛克·亚纶,这个杀千刀的神经病,难怪他知道自己越狱后能第一时间找到自己的方位,难怪后来搬到军官宿舍,他都没锁自己,原来是有底牌在这——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
实际上,第三城的领地很大,罗里非市只是处在其边缘的一座小城市,以纺织业为生,半穷不富,向来没什么存在感,这么多年把旅游业发展起来,想来旅店肯定也是寥寥无几。
所以这家店,应该是条件算好的一家了吧。
陈苏簌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彩绘的作品,思绪飘忽地想。
那是一幅简单的海底画,大面积刷了深蓝色油漆做底,上头绘了一条巨大的鲸在摆尾潜游,正自由恣意。
真好。
做鱼真好。
这么想着,下身突然传来一阵痛意,却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痒麻,让陈苏簌猝不及防从鼻腔里发出难耐的闷哼。
他现下正被迫两腿大开,把一切私密部位展现在柏格面前,双手被缚在身后,所用丝巾虽然柔软,却也束得死紧,半分挣脱不得。
对方一手扶着他可怜的阴茎,一手小心翼翼地捣鼓那刺穿在茎身上的银环,动作轻柔,但还是无可避免地牵动到敏感的肉体。
听到陈苏簌的小声哼哼,柏格手上顿了一秒,沉睡的性器几乎在一瞬间充血勃起,把裤裆撑出一个明显的形状。
同时,也察觉到手里的阴茎开始发热、苏醒,然后维持在一个半软半硬的状态。
错愕之后便是酸辣苦楚,心底涌出滔天的嫉妒,嫉妒得几欲发狂。
他早在还是第三城的小狱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陈苏簌被洛克调教得彻底,一切心理准备都铺垫妥当了,甚至连刚刚看见他腿间宣示占有欲与所有权的纹身时,都能够坦然接受。
可是,现下却因为对方对银环、对痛感做出的生理反应,而生出迟来的怒气。
情绪波动,手上便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地又扯了一下环身。
陈苏簌痛得腰身颤抖弓起,脚趾蜷缩,下一秒,龟头竟渗出清亮的液体。
显然是情动。
柏格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双眼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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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说降温快乐,结果还是大意了,今天26度。
第55章 番外:苏苏篇(六)
深夜,第二个银环终于也被柏格打开,嵌入肉体的细针慢慢抽出,带起一阵拉扯的痛痒,敏感处麻得不可思议。
戴在身上接近三年之久的两个银环,终于第一次被取了下来。
这一番折腾过去,陈苏簌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腿间已经被自己流的水打湿一片,腰身也泛着粉红。
结束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
柏格起身,从角落的背包里翻出一个玻璃瓶,小小的一个,看不清是什么,把两个银环扔进去后,里头就传来了刺啦的声响,接着冒出些许白雾,但又很快归为平静。
他把玻璃瓶的盖子重新盖好,又回头看陈苏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一双复杂,一双疲惫。
“定位器已经被腐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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