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什么?”
听到席荆反问,季时余心里更加没底, 降低了声音,弱弱地问:“我说是你的话,会喜欢我这一款吗?”
席荆心脏狂跳,但还是强装镇定, “我要是女生肯定选你。”
季时余笑了。
可下一句让季时余笑不出来。
席荆:“可惜我不是。”
他可惜的是自己的性别,却让季时余误会成拒绝。
季时余无奈一笑, 终归是自己一个人想要的太多。席荆一个正常的男人, 怎么会对他这个男人动心。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席荆此时的心里也没好受到哪里去,嘀咕道:“你比我强。我这种才是没人会喜欢的。”
季时余露出虚假的笑容:“怎么会?”
席荆:“怎么不会?我这个条件放在相亲市场就是被嫌弃的主。你看啊!房子是二十多年的老房子, 车是小破车全都不值钱,没父母, 没存款。我这条件谁会要啊!”
季时余脱口而出:“我要。”
席荆愣住:“什么?”
季时余很快又补了一句:“如果我是女生的话。”说完还不忘附赠一个笑脸。
席荆一怔,同样的话还了回来。看来和他想的一样, 季时余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
他们没可能。
这一刻,声音戛然而止。车内的两人皆沉默。席荆为了不尴尬,索性闭上眼装睡。
季时余瞧着席荆睡着,不禁松了口气。若是两个人不说话,大眼瞪小眼,这气氛只会更加诡异。
他刚刚不经大脑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但是席荆的反应又让他害怕被人发现他龌龊的想法。好在最后着补了一句, 才没让席荆起疑。
十几分钟的路程在今天这个时候显得十分漫长。季时余第一次有个归心似箭的感觉。一路上, 他不断做心理暗示。
快了, 快了。
终于车子开进了小区大门。季时余停好车,刚想要叫醒席荆, 却发现席荆先睁开了眼。
这醒来的速度忍不住叫人多想。这人是装的?
季时余笑着摇摇头,最后不忘叹了口气。果然他还是看不到真实的席荆。刹那间,季时余有了一种挫败感。
席荆一进家就坐在沙发上,用手捶了捶发酸的腿。
季时余:“怎么了?”
席荆:“没什么,有点酸。”
受伤以来,席荆一直都尽量避免劳累,但是今天又是开车又是蹲站,腿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酸痛感。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席荆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句老话的智慧。
季时余坐到席荆是身边,抬起席荆一条腿,轻轻捏了捏,“这疼吗?”
席荆摇了摇头:“不疼。”
季时余:“这呢?”
席荆:“不疼。”
季时余的手从脚踝一路捏到席荆的大腿根。
席荆被捏得头皮发麻,连忙制止季时余的手:“停。”
季时余紧张道:“怎么了?”
席荆:“没事。我想洗澡。”
季时余慢慢放下席荆的腿:“好。”
席荆起身,慢慢走进洗手间,将门关上。直到视线中的季时余彻底消失,席荆才松下一口气。
门外的季时余因为担心席荆的腿,直接守在了门口,生怕席荆一个人在里面出什么意外。
等了半天,季时余也没听到洗手间里面的水声,担心地问:“还好吗?”
席荆正对着镜子里的发呆,季时余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啊,还好。怎么了?”
季时余:“我没听到放水声,有点担心。”
席荆:“我没事,在蹲厕所。”
季时余:“好的。你有需要叫我。”
席荆:“好。”
季时余粗喘了一口气,闭眼倚靠在门上,静静听着里面的声音。
水流声渐渐响起,席荆站在花洒下淋着热水。突然花洒掉了下来,砸到了席荆的头上。
“啊!”席荆大叫一声。
门外的季时余听到声音,想也没想直接冲了进来:“怎么了?”
眼前的季时余捂着头蹲在地上,旁边坠着花洒头。
季时余顾不得身上的一副,连忙走上前,扶起席荆,“哪受伤了?疼不疼?”
席荆按着被砸的头,呲牙咧嘴地说:“没事。”
季时余:“松手,我看看。”
席荆缓缓松开手。
季时余看到席荆头上红肿了一大块儿,心疼地吹了吹,“怎么回事?”
席荆:“不知道。突然喷头掉下来了。”
季时余扭头看向“罪魁祸首”,发现墙上的固定架掉了,应该是年头太久。
被砸后的痛感渐渐消失,席荆慢慢靠着墙站起身。
他睁开眼看到季时余衣服湿了大半,手里还在鼓捣花洒头,“算了,别弄了。你衣服都湿了。”
季时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三分之二沾上了水。
席荆:“先换身干的吧!不然冷。”
季时余想了想,索性把湿衣服脱了下来,准备直接洗个澡。
席荆看着季时余一件件脱衣服,健硕的身材展露无遗,两只眼睛看直了,忍不住吞口水。
季时余将花洒举了起来,热水淋到席荆的身上。
席荆:“你怎么?”
季时余:“你身子不好,先给你洗。”
席荆:“哦。”
季时余:“头洗了吗?”
席荆:“洗了。”
季时余顺手拿起沐浴乳:“给。”
席荆僵硬地接过来,迟缓地将浴液涂抹在身上。因为季时余贴得太近,席荆不敢大动作。
季时余开口道:“给我点。”
席荆:“嗯?”
季时余瞧着席荆慢动作,害怕席荆被冻感冒,主动伸手帮其抹浴液。
手掌贴上的瞬间,席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季时余很清晰地感受到席荆身体的僵硬,手上的动作也不禁慢了下来。
两人不经意对上了眼。热腾腾的水汽氤氲了两人的双眼。顷刻间,冲动淹没了理智。季时余没控制住自己的手,直接将席荆按在怀里。
席荆整个人愣住,由着季时余抱着。
花洒垂落在地面,热水只能浇灌两人的小腿以下。
不知抱了多久,席荆轻轻用力推开季时余。两人之间稍稍拉开了些距离,席荆微微喘了口气,眼睛一不小心对上了季时余的眼睛。
四目相对下,季时余一双漆黑的眼珠就像是一个黑洞,吸引席荆堕入其中。
屡屡热气从地面缓缓升起,蔓延在两人的四周。
缭绕的水汽仿佛施了魔法,让席荆和季时余两人不约而同的意乱情迷,身体再次靠近。下一秒,嘴唇触碰到了一起。
这一刻,潘多拉的盒子瞬间被悄悄打开。
季时余理智全失,行动完全失控,身体对席荆极度渴求,吻得越发重。席荆也似乎着了魔,哪怕是呼吸不畅,嘴唇发痛,也不愿放手。
室内的温度越升越高,意外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亲吻中,季时余一只手已经覆了在了席荆身前。一股电流瞬间从小腹窜上席荆的头顶。
季时余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帮我。”
席荆一下子中蛊,手听话地有样学样。
两人开始互帮互助,呼吸声渐渐加重,急促,此起彼伏。
最后,席荆累到站不住,整个人挂在季时余的身上大喘气。
季时余替席荆清理干净身体,抱着回到了卧室,像是呵护珍宝一样,轻轻将席荆放在床上。
席荆眼神涣散,思绪乱飞。疯狂后的他陷入了迷茫。
现在这样算什么?朋友间的相互慰藉?还是情人之间的甜蜜时光?席荆想不清楚。
事实上经过刚刚的一幕,他和季时余的关系彻底变成了不清不楚。他知道他和季时余回不到从前了。至少他不能和季时余再做回普通朋友。
心里的恐惧渐起,席荆害怕戳破得到失望的答案,却又渴望一个答案。
看着席荆发呆,季时余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同样的害怕,同样的不知所措。他刚刚对席荆所做的一切都超出了朋友的范围。说他是耍流氓也不足为过。
然而,季时余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认清了自己的心。对席荆他早已不是友情,而是爱情。
他想要占有席荆。
在今天之前,他只认为自己是单相思,但在今天之后他会有幻想席荆对他也是有感觉。
这也恰恰是他惧怕的。他怕这感觉是错,怕席荆后悔,更怕席荆疏远。
季时余低头不语,像是下了地狱的灵魂,等待着席荆的审判。
席荆想了许久,不宁的心绪逐渐恢复。
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用一双湿润的眼睛看向季时余,喊出了对方的名字:“季时余。”
季时余回过神,望向席荆:“怎么了?”
席荆摇摇头:“没什么。”
季时余吸了口气,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那个,刚刚。”
席荆心一紧,等待着季时余下一句话。
季时余挠了挠头,“那个,我。那个,你。”
半天,季时余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席荆难免有些着急,“你要说什么?”
季时余挣扎了半天,问不出口,尴尬地笑了下,说:“我也不知道。”
席荆沉了口气,神色凝重,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问:“季时余,我们这样算什么?”
第223章 丑小鸭17
算什么?季时余被问住了。
他也不知道算什么, 但他肯定他们回不去普通朋友的身份。
至于恋人,季时余又担心自己给不了席荆想要的。
他无助地问:“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季时余把选择权交给了席荆。毕竟今天的意外是他一手造成,他也已经失去了提要求的资格。
席荆沉默。他知道这个决定不好做。
季时余和他这种孤家寡人不一样。季时余有家庭, 有父母,不可能无所顾忌。
席荆也不愿对方因为自己而陷入两难。他问:“你觉得你父母能接受我们这样吗?”
季时余低下头,内心纠结,但还是道出了实话, “大概不行。”
席荆微微点头,和他想的一样。毕竟这世上没有哪个父母不介意自己的孩子性取向不正常这件事。
然而, 即便是这样, 席荆也不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至少情感上他做不到。
一番思量后, 席荆开口道:“我们放纵一回,如何?”
季时余愣住:“什么?”
席荆:“这个案子估计没多久就要结束了。”
季时余想了想:“是。”
照现在的调查进展, 案子八成会无疾而终,成为一桩悬案。
席荆算算日子, 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这案子就会被叫停。到那时,季时余也就该走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席荆想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不管不顾地爱一回。这想法听起来疯狂,但却也是席荆积攒了二十多年的勇气。
季时余也猜到了席荆心里的想法,但不敢确定。他问:“你想怎么放纵?”
席荆:“现在想干什么干什么,等之后分开,就不要再联系。”
季时余不可置信地问:“不联系?”
席荆“嗯”了声, “不联系。”
有些界限一旦越过就不可能退回。席荆很清楚他和季时余一旦做出了超过朋友的行为, 这辈子就不可能做回朋友。
不相见不相联才是他们两人命运里的结局。
席荆笑着说:“等你回去, 说不定就该准备相亲结婚了,再联系就不好了。我没有当小三的想法, 也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相忘于江湖才是最好的选择。”
季时余听着席荆的话,心里泛起凉意。不为别的,只为席荆的这份冷静,似乎他早就想好了这一切,正等着别人发问。
席荆见季时余没有回应,也理解他的想法太超前,普通人能接受的没几个,“如果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你就当我没说过。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
会一样吗?
季时余扪心自问。在他看来,这是不可能的。而且从今天席荆的话看来,无论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等他们分开后,席荆都不会再联系他。两人势必会走散了。
“好。”季时余应声说道。
席荆点点头:“那就当没发生过。”
季时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席荆:“那你是?”
季时余:“就听你的,我们放纵一回。”
席荆笑了:“不后悔?”
季时余:“不后悔。”
席荆:“那我还有一个要求。”
季时余:“什么?”
席荆:“我们这段关系必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除了家里,其他地方我们还是要装成普通同事。”
季时余明白席荆的顾虑,“好。”
终于两人在这段畸形关系上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席荆彻底放开了思想的约束,从床上坐了起来,投向了季时余的怀抱中。他静静地靠着季时余的肩膀:“我想再来一次。”
季时余的欲念也被再次点燃,反身扑倒席荆在床。
两人又一次重复了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切,但也仅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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