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有谨慎地思考一番,“郝建树和王宛的关系我也一时拿不准。换成其他夫妻,可能早就离婚了。可他们不太一样,不是普通夫妻,更有利益捆绑。特别是有对赌协议,或许婚姻关系还关乎公司,所以不能轻易离婚。至于王宛她更复杂,过往的遭遇可能让她对家庭更看重,对她而言,她可能宁愿结束老公出轨,也不愿意离婚。”
谷晓连连叹气,“好惨。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蒋昔沉默。
现在他也拿不定主意。
刘阔坐在侧面,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手中的笔,时不时在本上画一笔。
谷晓无意间注意到了刘阔的动作,好奇道:“组长,你不说点什么吗?”
刘阔停下动作,抬起头,悠悠道:“这案子是你们的,我不插手。”
谷晓不解:“啊?那你干什么?”
刘阔轻飘飘回答:“观摩。”
谷晓嘴角抽搐,心里暗戳戳吐槽:要你有何用啊!
案件的调查并没发现实质性的进展,专案组的众人陷入僵局中。
因为没有思绪,专案组的人结束工作,纷纷回家。
席荆拖着疲惫的身子走楼梯,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发现一个大纸壳箱子挡住家门。
“靠!谁干的?”席荆怒斥。
“我。”声音从后面传来。
席荆疑惑地看向季时余,“你干什么?”
季时余:“我买的东西。”
席荆:“买的什么?这么大?”
季时余:“推进去再说。”
两个人合力将箱子抬进屋。席荆随手关门,站在门口看着季时余拆包装。
过一会儿,箱子里面装的东西露了出来。季时余将东西搬进席荆的卧室。
席荆觉得这东西似曾相识,“这是?”
季时余:“折叠床。”
难怪眼熟。
席荆:“和办公室里的一样?”
季时余:“不太一样,这个加宽了,有一米。”
席荆不解:“你买他干什么?家里不是有床睡吗?”
季时余:“给你买的。”
席荆惊讶:“给我买的?”
季时余:“嗯,你那个床垫铺地上又硬又凉,容易着凉生病,有个床会好点。我觉得办公室里的不错,就问奚琳琳打听了一下,刚好有就订了一张。”
说话间季时余已经将床打开放到原本床垫的位置上,之后顺手将地上的床垫抱起放到床上,又耐心地帮席荆铺好。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张干净整洁的单人床。
如此温柔细致的关心触动了席荆心里最深处的柔软。他没有铺床的习惯,小时候都是爸爸妈妈帮他,可自从父母离世,就再也没有人为他铺过床。
席荆鼻子微酸,感动地压着哭腔,说:“谢谢。”
季时余挠挠头,“不用谢。”说着掏出账单,为难地交给席荆,“你看一下。”
席荆迟疑地接到手里,看了眼账单,眼前一花。
一千八。
一张折叠床居然要一千八。
怎么不去抢?
席荆心一紧,小心地问:“这个?”
季时余也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床有点贵。”
席荆有了不好的预感:“所以呢?”
季时余鼓足勇气地问:“你能报销吗?”
席荆:“...所以你为什么卖这么贵的床?”
季时余解释道:“我当时没问价钱,只是问了奚琳琳一嘴。她说她帮我搞定,我就给了地址。刚刚拿到账单我才知道这床的价格。”
席荆气到翻白眼:“你问奚琳琳就该想到。她一个富二代怎么会买便宜的东西。”
季时余叹口气:“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
席荆:“请问你想什么了?”
季时余:“想你了。”
席荆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第95章 白雪公主22
心乱了, 人似乎也不太正常。
席荆觉得身体从内而外热了起来。
季时余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光顾着解释:“我想着你生病,睡个好点的床对身体好。”说着说着, 他注意到席荆脸红了,疑惑地伸出手,问道:“你脸怎么了?”
眼瞧着季时余的手摸上自己的脸,席荆不禁屏住呼吸, 僵在原地。
季时余试探了一下温度,席荆的脸颊微热, 关心道:“又不舒服了吗?”
席荆回过神, 拉下季时余的手:“没有。”
季时余松口气:“那就好。”说完,又补了一句, “算了。”
席荆没懂:“算了?什么算了?”
季时余:“不用报销了,这床就当送你了。”
这床是自己做主买的, 并没有经过席荆同意。现在因为价格超出了预算让对方承担,完全没有道理。
他是脑子秀逗了, 才会对席荆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
“不用。”席荆知道季时余手头不宽裕,每个月的工资还要付房租,让其一个人承担这么贵的床,心里过意不去。
季时余:“嗯?”
席荆很爷们地说:“这床当我买的。不过我手里也没现钱,就从你房租里扣。这个月房租你不用给我了,下个月再少给三百就好了。”
席荆的爽快,更让季时余为此前的做法感到羞愧。
“不行, 房租是房租, 床是床。”季时余说什么也不能让席荆出钱。
席荆不明白季时余怎么突然转变态度, “可床是我睡。”
季时余斩钉截铁道:“我借你的。”
席荆:“啊?”
床也能借?
席荆不确定地问;“借床?怎么借?”
季时余:“等我走的时候,这床我带走。”
席荆惊到合不拢嘴, “这也行?”
季时余:“我走了,我那屋里的床就空出来了,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你睡地上了。”
席荆笑了。
若是季时余走了,恐怕他再也不会进那个房间,但这话他压在了心里,没有吐露。
季时余:“就这样吧!休息吧!”不给席荆拒绝的机会,季时余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倏然间,屋内只剩下席荆一人。
他轻轻坐到床上,两只手小心翼翼摸着被季时余铺好的床铺,忽然不想睡在上面,只想维持原状。
突然生出的奇葩想法,连席荆自己都惊住了。
虽然不舍,席荆还是在床上睡了一夜。
不知是不是有了新床,席荆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竟然没听到闹钟声。好在有季时余叫醒他。
因为起床比平时晚,两人出门很急促。
不出意外,两人成了最后到警局的人。
“难得啊!”许学真调侃道,“你们俩居然来这么晚?”
席荆:“意外意外,睡过头了。”
谷晓眯着眼,左看看席荆,右看看季时余,总觉得这两人有猫腻。
席荆喘了两口气,环顾四周厚问:“组长没来?”
盛良策:“去开会了。”
席荆:“开会?”
谷晓:“蒋昔也去了。”
席荆疑惑:“什么情况?”
谷晓:“不清楚。”
席荆看向许学真:“许哥,你知道吗?”
许学真:“我也不太清楚,但小蒋对这案子很在意。昨天晚上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他房间的灯还亮着。今天早上也是,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傅有:“估计这是他第一次负责这么大的案子,难免在意。”
席荆点点头,“确实。”
因为人不全,大家都各自忙碌着。
席荆重新查看卷宗,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忽然,季时余将一个肉包递给席荆,道:“早餐。”
席荆抬头,接过还热乎的包子,“哪来的?”
季时余:“刚出去买的。你刚刚在看卷宗太投入,就没叫你。”
席荆:“谢谢。”说着放下卷宗,揭开塑料袋,咬上一口。
季时余顺手拿起被席荆放下的卷宗,“有发现?”
席荆囫囵道:“发现没有,但有一点奇怪。”
季时余:“哪里奇怪?”
“宁思敏,去世时年仅19岁,尸体发现时赤/裸,没有衣服裹体,但是尸检表明她并没有被人侵犯过。有什么必须脱掉死者衣服的理由吗?”
席荆这一问,其他几个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抬起头。
傅有拿出一张宁思敏的生活照:“根据她室友的说法,宁思敏离开学校时穿着黑色羽绒服和照片上一样,里面是白色毛衣和牛仔裤,和平时没有两样。”
奚琳琳评价道:“很普通的学生打扮。我觉得衣服应该不是关键。”
谷晓:“是不是穿着衣服不方便堆成雪人?”
席荆:“有可能,但我记得卷宗里记录当时那个雪人很大,衣服也不太会影响。而且人死后身体僵硬,身上的衣服并不好脱。凶手还是选择脱了。”
季时余:“还可能是衣服上染上了凶手的DNA,凶手不得不脱。”
席荆摇摇头:“你说的情况我想过,但通常这种是双方起争执受伤,但宁思敏的尸身显示她没有和人发生争执,手脚都很干净,四肢也没有生前受伤的痕迹。”
谷晓:“没受过伤?”
许学真:“她这种很可能是一击致命。”
谷晓:“一击致命?”
许学真:“别忘了她的头至今没找到,很可能是头部受伤导致死亡。”
席荆:“你说到头,我刚刚还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把死者的头砍下来?就算死者是头部受创也没有必要在她死后砍下她的头吧?这是什么心理?”
提到心理,大伙儿不约而同看向傅有。
傅有摇头:“这一点我也一直没想通。一般来说采用这种残忍的作案手段,最可能的是犯罪分子对受害者存有恨意,但我们案子没有找到符合这类情况的人。”
季时余:“还有其他的可能吗?”
傅有:“有,另一种可能性比较大的情况是犯罪分子是反社会人格。天生冷血无情,喜欢采取最残忍的杀人手法,但这类人的犯罪不太可能只有一次,通常是连环杀人案偏多。目前并没有找到和宁思敏同类作案手法的案子,所以也不太像。”
谷晓挠挠头:“这案子太难了。”
的确不容易。
所有的疑点都是碎片化的,无法串联在一起。就像是缺了很多块的拼图,即便是你努力将已有的拼图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也看不出拼图的全貌。
几人正犯愁,蒋昔和刘阔一同回来,瞧着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许学真问道:“有情况?”
刘阔叹口气:“小蒋你自己说吧!”
谷晓不解:“这是怎么了?”
蒋昔语气沉重道:“这个案子可能真的要变性质了。”
奚琳琳:“什么意思?你就直说,别在这打谜语了。”
席荆安慰道:“没事,有什么你就说。大家都在,可以商量,真有问题一起扛。”
蒋昔:“我昨天查看了郝建树所有的社交媒体,还有和他有关的新闻报道。我发现他这个人非常迷信,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去一趟大佛山上的寺庙。”
奚琳琳:“这还好吧!做生意的多少都有点信这些东西。”
谷晓:“所以郝建树这是求佛祖保佑他发财?”
蒋昔:“这不是重点。”
谷晓:“那重点是什么?”
蒋昔:“他和张波认识,关系很不错。”
听到张波,席荆眼睛亮了,“怎么发现的?”
蒋昔:“两人是球友,在同一家球馆打球。”
席荆:“哪家球馆?”
蒋昔:“安佳。在大佛山附近。郝建树每次去那的晚上都会约张波打球。”
谷晓感叹:“这也太巧了。”
两个和无头雪人案有关的人竟然有联系,不觉让众人想入非非。
奚琳琳:“我记得这个球馆不便宜。”
蒋昔:“是非常不便宜。我查过这家球馆是会员制,球类众多,羽毛球,躲避球,台球,保龄球都有。光入会的会员费就要三万。每年还要交会员费用一万多。”
盛良策听着羡慕道:“真有钱。”
傅有:“虽然贵,但是以郝建树和张波的家庭条件,成为这里的会员也很正常。”
蒋昔:“你说的没错,但他们的相识并不是从这里开始,而是更早。”
奚琳琳:“你还查到了什么?”
蒋昔:“还记得郝建树第一部 电影吗?当初他到处借钱,我发现他有一笔一百万的银行流水和张波有关。”
席荆倒吸口气,察觉出了异样,“你是说张波曾借钱给郝建树拍电影?”
蒋昔点头:“是的。”
谷晓:“这能说明什么?”
傅有严肃道:“说明他们的关系不简单。要知道那个时候的郝建树只是一个场务,压根没什么名气。借钱给他拍电影很可能血本无归,但是张波还是借给了郝建树。这得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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