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儿。”黎潇终于来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面前,将人拉起来拥入怀中,可这一抱才发觉司诺的披风都是冰凉的,手臂不禁又收紧了些,心疼不已。
“如此,证据可够了?”司诺歪着头看黎潇,右肩很疼,头脑也昏沉,却并不影响他询问正事。
“嗯。”黎潇点头,此时不止知道字条出自皇后宫里,还抓到一个人证,父王自然能顺此查个明白!看着司诺疲惫的神色,黎潇不禁皱眉,小心的将手探向他额头,却被司诺拉住了,又道:“那王爷现在是要带她……小心!”
司诺想问黎潇是不是现在就要带着这丫鬟去找皇上,可他才刚看向那丫鬟,就见那其竟然从袖中抽出了一柄匕首,下意识的挡在了黎潇前面。
黎潇眼疾手快,在将司诺收在怀里的同时,又踹了那丫鬟一脚,将匕首踹飞出去,危险解除,他立即怒瞪向司诺,手心渗出了冷汗,呵斥道:“胡闹!”
“你不许凶我!”司诺扁扁嘴有些委屈的瞅着黎潇。他不是胡闹,此时也想到了根本用不着他挺身而出,可事情突发时,他根本顾不得思考,挡在黎潇前面就是他的本能反应。
千回听到异常声响立即快步回来,见状也不顾是否打扰了战王夫夫说话,便进来将那丫鬟绑了起来,还不忘捡起被踢落的匕首,待控制好局面,目光便不自觉得落在了跟过来的黎澜身上。
“你们没事吧?”黎澜凑近两步,抓着监牢的铁栅栏,关切之后,又低声提议道:“黎潇,咱们带着这贱婢去找父王吧,趁热打铁,你说呢?”
千回有点惊讶,他还从没见过黎澜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轻言软语一副征求意见的态度,竟莫名的有点可爱,黎澜说话做事一直随性阴郁决绝狠辣,此刻这般……
目光又落在了黎潇身上,想也知道王爷之前一定发了大脾气!在这世上,能让黎澜服软的怕也只有黎潇了!
“千回,将他送回我府上。”黎潇说这话时,却是看着司诺的,眼神逐渐温柔,伸手摸了一下他滚烫的额头,眉头又皱紧了几分,迟迟没有松开揽着他腰的手,他不放心将司诺交给别人,尤其此刻,他还病着……
“快去忙正事吧,我在家里等你,你早点回来照顾我。”司诺笑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不想让王爷为他多操心。
看着黎潇拖着那丫鬟走出牢门,司诺又看向了跟在旁边垂着头的黎澜,虽说兄长步步为营足智多谋,但看起来……好像很怕王爷的样子。
“千回,别找御医了,让叶辰给我弟婿诊诊脉,脸色看着不太好。”黎澜说着偷看了黎潇一眼,只希望黎潇别再生气才好。
黎潇又不放心似的回头看向司诺,单薄的少年正眉眼带笑的歪头看他,显然一副不要他操心的样子,他微微抿唇同兄长先行离开了。他心里清楚,只有将事情都解决了,才能心无旁骛的守着司诺!
黎明前,黎潇又回了一趟王府,司诺睡的正沉,千回已经离开了,而叶辰还等在院子里,不过他没时间同叶辰多说,只问了司诺的状况,确定他并无大碍,才换上朝服再次匆忙离府。
这一夜颇不平静,而这种不平静一直延续到了朝堂!
皇后一派孤注一掷,数人纷纷站出状告黎潇,罗列出各种大大小小的罪证,甚至还有人为了佐证司诺的昨日之举,道是因为黎潇授意才害司家败落,司诺是不得已而为之。
黎潇一直听着也不辩解,心里却是不以为意,昨夜他与兄长已经找过父皇说清楚了,那丫鬟此时正被锦衣卫押解着,只等这些老家伙们说完,就到了他声讨的时候!
皇上一一听完才指向黎潇让他自己说,他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清楚楚,同时拿出纸条状告皇后勾结南鹿,最后道:“昨夜我去天牢去看司诺,恰好碰上皇后一亲信婢女要杀他,此事,黎澜兄长也看到了,还请皇上明察!”
黎澜垂眸不语全当没听见,昨夜他虽和黎潇一起去御书房见了父王,说的却说自己是去看司诺才偶然碰上的,只是被黎潇抓来作证而已。因为朝中上下都知道他们兄弟不和,若主动作证反而奇怪了,但他与司诺之间早有风言风语在宫中传开,他去看司诺反而正常。
“黎澜,你说。”皇上见黎澜并不开口,只好点名让他说。
“回父王。边关之事我不知晓,但司诺所说我却是信的,他昨日虽告了黎潇,拿出的证据却是有人要害黎潇的字条,昨晚儿臣去看他,他也问过儿臣一句,南鹿为何与黎潇配合早早退兵,能从中捞得什么好处?这一问倒是问住了儿臣。”黎澜的话滴水不漏,似乎并未向着黎潇,却因顺着司诺的思路,而替黎潇做了辩解。
待朝堂上恢复安静,皇上这才命人押着婢女上殿,对比纸条字迹,查看刺杀司诺的匕首,这些全部指向皇后!婢女迫于压力全招了,最后哭道:“皇后娘娘以我家人安危逼迫于我,已与南鹿太子书信往来许久了,都是奴婢替娘娘写的!”
人证物证,事实如此,皇后再回天乏术!
退朝后,黎潇火速回到王府,疾步进入东苑,心急如焚,却又推门极轻,昨夜摸司诺额头便觉得烫手,早上回来时他脸颊还泛着病态的晕红,这时也不知好些没有!
“王爷?”司诺正靠着大迎枕望眼欲穿,听见房门被人推开,立即开了口。
“你醒了。”黎潇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榻边,大手落在他额头上,摸着已经不烫了,可也没有完全凉下来,便问道:“可好些了?”
“朝上如何了?”司诺根本不理黎潇的问题,而是担心事情有变。
“皇后完了。”黎潇应了一句,又问:“叶辰怎么说的?”
“叶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了许多,我心忧着王爷都没记住。”司诺听闻大事已成才放下心来,慵懒的在迎枕上挪了挪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才继续道:“臣就等着王爷回来再去问呢。”
“大夫的话都不听了,这还了得!”黎潇轻捏司诺的脸,也知道他肯定无碍,不然叶辰一定会等他回来,想着便起身换上常服,靠在他身边将人收到怀里,却碰到了司诺的右肩,换来他一声压抑的痛呼。
“怎么了?”黎潇立即松了手。
“有点疼。”司诺左手落在右肩上揉了揉,又道:“叶大夫说没伤着筋骨,但是得养养,不准乱动。”
“让我看看。”黎潇说着却先握住了司诺的左手,看他手背上被抓出的抓痕皱起了眉头。
“黎潇,你看我现在手上肩上都有伤,接下来几日,你得时时处处的照顾我了。”司诺在黎潇轻轻退下他衣衫,露出肩上大片青紫时依进了王爷怀里。
第117章 清清白白&明明白白
司诺在第一时间自下朝回来的黎潇口中得知了皇后被关坤德宫永不得出的消息,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伴生出些许迷惑,他躺在黎潇腿上问道:“皇后已经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为何还要冒险做这些事呢?”
“贪念过重罢了。”黎潇把玩着司诺的发丝,答的漫不经心,心中想的却是皇后的幼子,她怕是恨不能把他们这些皇子都害死,才好给自己的孩子铺路!
“臣以为不是。”司诺心思通透,在看到黎潇眼底闪过的阴郁时,瞬间明白了,撑起身子问黎潇道:“王爷,您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黎潇摇头,说的斩钉截铁。他与司诺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既然不会有他也不奢求,与司诺无关的他都不喜欢,如此而已!
“王爷,您有没有看着稍喜欢……稍顺眼些的女子呢?”司诺觉得用‘喜欢’这样的说法不太好,一是自己说着很奇怪,二是知道王爷心里只有他一人。
“没有。”黎潇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个话题在危险边沿,他的任何一字回答都有可能让司诺胡思乱想,必得谨而慎之!
“王爷……”
“嘘!”黎潇伸手轻捂司诺的嘴,道:“这话不要再问了,你该知道,我无法想着你再与别的女人亲近。”
“王爷,您为了臣放弃这么多,真的值吗?”司诺换了个问题。
黎潇摇头,将人拉过来抱在怀里,对视道:“你听清楚,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放弃了什么,我这人一向霸道,所有想要的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能被我放弃的都是本就不重要的,无论是储君位还是子嗣,任何一个在你进门之前,我想要都能得到,懂了么?”
司诺想了想,突然凑上前亲了一下黎潇的薄唇,伸手要抱他的脖子,却被黎潇拉住了右手手腕,柔声提醒道:“别乱动,小心疼。”
司诺鼻子有点酸,哼唧了一声便将整个人都埋进了黎潇怀里,能这样时时处处为他着想心疼他爱护他的人,怕也只有黎潇了。
“王爷……”
就在司诺情不自禁的在黎潇怀中轻挪身体,在黎潇察觉到他体温升高时,屋外突然传来了福安的声音:“王爷,参将钱坤到访,看着挺急的。”
黎潇不甘心的拿出已经探入司诺白袍中的手,颇有些不爽的冷了脸,瞅着司诺红润的脸颊看了半天,却不向福安答话。
司诺轻轻推推黎潇道:“快去吧,早去早回。臣这胳膊还不能动,中午得您回来喂我呢。”
“嗯。”黎潇从喉间挤出一声,这才将司诺塞回被子起身向外走去,走出几步又顿住了,从侧榻上拿过两本书递回给司诺:“看看。省着无聊。”
“看兵书岂不更无聊了。”司诺说着朝黎潇眯眼一笑,这才自顾自的翻看起来。
黎潇拆了司诺头上的发带,又大力揉乱了他的发,这才走出屋门。
司诺顺好自己的长发,笑容里带着些许羞怯。肩膀还有些疼,但也无大碍,不过是因为皮肤薄才青了一大片,看起来触目惊心罢了,其实早在第三天醒来时就已经不碍事了,只是王爷心疼他,他便顺杆爬的要王爷喂他吃饭,想来……也是有失体统了!
司诺摸摸鼻尖,脸颊更红了几分,好半天才沉下心来认真看书。
黎潇一进前厅,就见钱坤正在厅中走来走去,一脸忧思,见他进来,立即迎上前苦着脸道:“王爷!你得给我做主啊!”
“稍安勿躁,坐下说。”黎潇说着率先坐上主位,看着一脸愁容的钱坤心觉奇怪,军中上下皆因大胜南鹿领了奖赏,这两天都好好的,也没听说出了什么事,怎的钱坤突然成这样了?
“王爷!”钱坤单膝跪地道:“王爷可否知晓十成去了哪里?”
“十成?”黎潇微微皱眉,想起那天钱坤追着十成离开的事,不解问道:“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急着找他,私事。”钱坤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视线左顾右盼道:“我是来问他住在何处的。”
“不知道。”黎潇看钱坤这样就知道他另有隐情,便自顾自的靠坐着,悠闲的拿起茶盏,作势一副你不说清楚我也不会说的架势。
“王爷!事情紧急!”钱坤虽然这样说,可黎潇却丝毫不改悠然态度小口的啜着茶。钱坤丧气的站起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牛饮了半盏茶才直说道:“前个夜里,他,他在我住处,留了一夜。”
最后四字轻不可闻,却被黎潇收到了耳中,端着茶杯的手不禁一顿,看向钱坤却又不知该怎么问,话已至此他也听明白了,只是两人关系既已如此,十里还能去哪?
“他昨天一早说有事就走了,今早都没回来,也每个消息,我……”钱坤挠挠头,烦躁道:“王爷,他是你带去军营的,现在我找不到他了,你得帮我找!”
“他不是我的人。”黎潇没准备多管这种事,十成是兄长找来的,身份背景他并不清楚,而且这种事人家若是不愿,总不好把人找出来强给了钱坤吧!
“王爷!”钱坤又站了起来,重新跪下,道:“不管怎么说你也的给我找人啊!你总不能看我被人占了便宜还不闻不问吧!”
嗯?黎潇的目光终于认真的落在了钱坤身上,钱坤是武将出身,体格武功少有人能强过他,就算吴穷尽全力也不一定次次能胜他,就这样的钱坤,居然……
“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黎潇皱眉。
“前天……”
前天早上于殿上领了赏之后,他和吴穷周禾小鬼头一起在外吃饭,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恰好看到十成行色匆匆的进了酒楼对面的药铺,他鬼使神差的就下楼去找十成了,听他说孩子病了两天不见好,便立即将人带去了叶辰的百草堂。
他本想让叶辰去给十成的孩子看看,可当时百草堂有不少人在抓药问诊,十成便独自回去带孩子又去了百草堂,他一直陪着待叶辰为其子诊脉煎药之后,十成却婉拒了他要送的提议,说晚上找他道谢,就走了。
结果……
黎潇听着有点头疼,明明是十成找钱坤道谢,怎的床笫之事就反过来了?!
“我不是喝了酒么,到夜里才发现他功夫了得,力气惊人,我……我就……”钱坤一脸窘迫,憋出一句:“我这一直清清白白的……”
“行了!”黎潇摆手打断,说道:“我给你找人,但感情之事不可强求,你……”
“知道。”钱坤点头如捣蒜:“我就想问个明白,就,就算吃亏我也得吃的明明白白的!”
黎潇既应下就一刻也不会耽搁,虽然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既然钱坤找来了,他自得去问问兄长,想想还是先回了东苑,推门便看到正趴着看书的司诺,不禁皱眉,上前将人拉起来:“别让胳膊受力,不疼么!”
“早就,不疼了。”司诺说着眼神飘到了另一边。
黎潇却是不听他说,拉开衣领,看着他更加青黑的肩头,也知道是淤青散出来了并无大碍,却还是捏住他的鼻子,故意凶他道:“你这身子是我的,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说了算!”
“哎呀!知道了。”司诺被黎潇捏着鼻子,哼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可爱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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