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周子探这种孤僻的崽不一样,他在这里没几天就跟所有人混熟了,人缘好到不行。
大家都是兄弟,他能干出卖兄弟的事吗!
李牧野义气当头时,就看见周子探突然回头,用口型对他说了三个字——
小垃圾!
李牧野:……
做人真的不要太周子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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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州开车来接人时,没在周子探脸上发现什么明显的伤。
但衣服一撩,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听说肋骨还断了几根,但已经接好了。
抗打的周子探骄傲道:“我护着脸呢,是不是看不出一点痕迹?”
看他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沈亭州在心里叹了一口。
沈亭州启动引擎,“先去医院吧。”
周子探点头赞同,“对,先去医院看我哥。”
本来打算带周子探去医院重新检查一番的沈亭州,表情微僵,“你怎么知道的?”
“监狱里有电视,好像有什么频道报道了这件事,但我那天没去看电视,后来听别的狱友聊天才知道,我过去问他们,他们谁也不理我。”
周子探的人缘跟李牧野天差地别,从一开始他就是一副吊天吊地,谁也不配沾他边的孤狼模样。
周子探扭过头来问,“我哥现在没事吧?”
沈亭州顾左右而言他,“要不……你先去看看你姐姐,她跟你哥长得很像。”
周子探顿时有种与有荣焉感,“那是必须的,他们是双胞胎。”
但这话并没有唬住他,周子探几乎没有思索,“姐姐肯定要看,但还是先去看我哥,他都住院了。”
沈亭州瞒不下去了,只好把贺延庭在ICU的事告诉了他。
周子探的表情一下子凝固,表情慌乱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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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周子探一句话也没说,缩在副驾驶座上无意识地啃指甲。
到了地方,看到加护病房里插着很多医用器械的贺延庭,周子探像一个迷茫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走过去,将额头贴到钢化玻璃上。
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沈亭州把手放到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周子探哑声问,“沈医生,我哥会死吗?”
沈亭州不能为了安慰周子探就去弱化贺延庭的病情,人到现在还昏迷,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讯号。
沈亭州再次回避周子探的问题,“既然都来了医院,也再检查一下你的伤。”
周子探摇摇头,“我想再跟我哥待一会儿。”
沈亭州没再劝,静静等在一边。
等周子探看够了,他转身问沈亭州,“沈医生,你能送我回去吗?”
沈亭州:“你不检查身体?”
周子探:“我没事。”
这点“小伤”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现在很想他妈妈,也想见一见他姐姐。
沈亭州劝了一番无果,只好先送他回去。
谢凝现在就住在贺然婕这里,毕竟都是女性,无论是沟通还是照顾起来都方便。
路上周子探的情绪低落,等回家见到贺然婕,一扫萎靡之色。
他带着一身伤,仍旧健步如飞,“妈,我回来了。”
在看到客厅里的谢凝,周子探双眼放光,“姐,你跟哥真的很像。”
谢凝一愣。
贺然婕起身为谢凝做介绍,“这是我儿子,周子探。”
周子探忙打了一句补丁,“马上就要改姓贺了,贺子探。”
贺然婕笑了一下。
“姐,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送给你。”说完,周子探快步跑上楼。
他走后,沈亭州把周子探身上有伤的事告诉了贺然婕,这事要是贺然婕不出面,周子探估计不会重视。
不过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这哪儿像是两天前断了四根肋骨?
这体力、这血条,全须全尾的沈亭州都自愧不如。
简直就是恶犬界的樱木花道!
很快周子探抱着一个首饰盒下来,献宝似的拿给谢凝,“姐,这是给你的。”
自从知道世上还有一个姐姐,周子探开始搜罗珠宝首饰,准备人回来的时候亲自送给她。
光项链就七八条,珍珠的、红宝石、绿宝石、绿松石、钻石,黄金、翡翠。
谢凝看着这些东西似乎有些为难,僵在原地没伸手拿。
贺然婕看向她,“这是他的一些心意,挑几个收下吧。”
周子探审美一向“别具风格”,买东西主要突出一个豪跟大,贺然婕从里面挑了两样还不错的拿给谢凝。
快到中午,贺然婕留沈亭州吃午饭。
周子探也一直在旁劝。
沈亭州:“不了,我中午约了其他人谈事。”
这本来是他婉拒的一个借口,毕竟一家刚团聚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他这个外人在场不合适。
但没想到刚出来,真的有事找到了他!
许殉打来电话说,小银渐层生病了。
沈亭州一听脑袋都要炸了,火速赶往许殉家。
过去时,许殉正在喂猫药片,刚喂进去一粒,猫转头就吐了。
“这样喂是不行的。”沈亭州走过去,“它们对苦味很敏感,”
沈亭州撕了一根猫条,然后涂到手指上喂了它一点,再将药品放上去,以为是猫条的小猫立刻过来舔,沈亭州眼疾手快又喂它一点猫条。
不懂套路的小银渐层就这么把药片吞进了肚子。
许殉问,“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沈亭州毫无防备道:“喂得多自然就熟练了,以前秦司家的猫生病……”
扭头对上许殉幽幽的目光,沈亭州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那个……”沈亭州生硬转移话题,“今天要不要给猫抹驱虫的药?”
许殉抱过一只猫,淡淡道:“抹吧,看看你在别人家猫身上学会的技术。”
沈亭州:……
刚收养那只橘猫的时候,沈亭州为它体外驱过虫,当时许殉也在,怎么能不算看过他的技术呢?
但在许殉的眼神下,沈亭州什么都没说。
驱完虫,许殉面色已经恢复正常,对沈亭州说,“我准备在后院建一个猫舍,图纸已经找人设计出来了,你要看吗?”
沈亭州非常想看。
许殉把设计稿拿了出来。
沈亭州惊愕,“这么大?”
设计稿画得很详细,画稿足有一米多长,被许殉铺在茶几上。
许殉说,“以后可能还会再养,而且猫舍大一点,它们也好活动。”
与其说是猫舍,不如说是猫猫的快乐屋。
270度全景玻璃猫房,恒温系统,超大型猫爬架,顶端是藤条编织的吊床,墙壁上镶嵌着许多带气孔的管道,还有供它们攀爬的绳子。
许殉:“墙上的管道有自动投食机,每次投食都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猫喜欢狭小的地方,黑暗的管道能激发它们狩猎的本能,所以许殉在里面装了投食机。
沈亭州觉得许殉细致又贴心,没一会儿又听他说,“这样它们就能在里面‘狩猎’,有一份工作总比整天好吃懒惰地晒太阳要好。”
沈亭州:……可以,很强!
“这是什么?”沈亭州指着设计稿一个很像液晶电视的东西问。
许殉看了一眼,回答:“电视机。”
还真是电视?
许殉解释,“我听说猫也会看电视,到时候让它们看《猫和老鼠》,跟着那只猫学学捕老鼠。”
啊?
如果跟着汤姆学捕鼠技巧,那估计会把自己活活饿死。
沈亭州怀疑许殉没看过《猫和老鼠》,转过头却见他眼底细细碎碎有光在浮动,仔细看才发现那是笑意。
沈亭州先是一怔,随后明白他是在开玩笑,不自觉跟着笑起来。
管家走过来,“吃点喜饼吧。”
沈亭州抬头,“您又去参加婚礼了?”
管家:“不是婚礼,是金婚。”
哇,金婚。
如果沈亭州没有记错,金婚是指结婚五十年周年。
管家拿了两块喜饼给沈亭州跟许殉,“沾沾喜气吧。”
沈亭州双手去接,“谢谢。”
许殉看见沈亭州吃了,这才张嘴咬了一口,他对甜味很敏感,喜饼于他而言有点甜,但还是吃完了。
-
马上就要到傅芸芸生日了,秦诗瑶准备送她一套珠宝做成人礼。
在秦诗瑶看来,高考结束才是跨入成人最好的标志。
周末,秦诗瑶去经常逛的那家店选适合傅芸芸这个年纪戴的东西,导购给她介绍了好几款,她都不怎么满意。
去洗手间补妆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人。
那人匆匆说了一句对不起,拿着手机离开了洗手间。
秦诗瑶看到她的模样,忍不住追了几步,隐约听到她电话内容——
“你们不要太过分,他们已经付出……”似乎怕被人听到,女人压低声音,但很快又因为电话那边的态度拔高几分,“如果你不怕被怀疑,好,那我就全都收下。”
直到女人拐进另一个长廊,秦诗瑶才停下来脚步。
虽然她好奇死了,但再追下去肯定会被对方察觉。
补完妆,秦诗瑶回去时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旁边就是洗手间打电话的人。
哦莫哦莫。
秦诗瑶感觉自己发现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立刻掏出电话给沈亭州拨过去一通。
沈亭州刚接通,那边就传来秦诗瑶狂放不羁的声音,“老沈啊。”
老沈是什么鬼?
“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
秦诗瑶兴奋道:“贺然婕跟他们家新认回来那个侄女,好像叫什么谢凝是吧?”
沈亭州不得不承认,在吃瓜这一块秦诗瑶始终奋斗一线。
他摁了摁太阳穴,“是叫谢凝,仅仅只是看见她,你应该不会这么高兴?”
秦诗瑶做作地哎呦了一声,“老沈,还是你了解我。我问你一个事,贺家有没有做亲子鉴定?”
沈亭州深呼吸,这个虽然是人家的家事,但不算过分的隐私。
为了不被秦诗瑶轰炸耳膜,沈亭州说,“据我所知,没有。”
秦诗瑶打了一个响指,“这就对了,她这么像贺延庭,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沈亭州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你什么意思?”
秦诗瑶把洗手间听到谢凝打电话的事告诉沈亭州。
“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贺延庭刚出事,贺家正是心力憔悴的时候,双胞胎妹妹突然冒出来了。”
沈亭州:“她可能是知道消息了,而且她跟贺延庭长得确实很像。”
秦诗瑶:“所以精明如贺老爷子也信了,贺延庭的意外对他打击有多大不用我说吧,你觉得他现在有心情盘问这个谢凝的过往吗?”
自然是没有心情的。
沈亭州既觉得秦诗瑶这个猜测离谱,但离谱中又带着合理。
但秦诗瑶没有证据,全是直觉,还是瓜人的直觉。
瓜人的直觉怎么说呢?
有时候非常精准,但有时候纯属乐子人看瓜不嫌大。
秦诗瑶显然是两者兼之,沈亭州不可能为了她平白无故说这几句,就让贺然婕去跟谢凝做亲子鉴定。
这不是破坏人家姑侄关系吗?
秦诗瑶微微一笑,“沈医生,你放心,我不让你帮大忙,只让你帮一个小忙。”
沈亭州:?
挂了秦诗瑶的电话,沈亭州转头去约周子探跟谢凝晚上一块吃饭。
周子探以为沈亭州喜欢自己的姐姐,正好想亲上加亲,于是欣然应邀。
沈亭州不知道周子探脑补到大气层了,因此看在他饭桌上种种怪异行为,感到疑惑不解。
周子探试图撮合他们俩,乳鸽直接点了一对,沈亭州跟谢凝分别获得一只。
沈亭州:?
谢凝:?
服务员推开门上菜时,等候已久的秦诗瑶路过,恰巧发现沈亭州一般,惊喜道:“老沈,你怎么在这里?”
周子探:谁,谁是老沈?
见秦诗瑶直奔沈亭州而来,周子探皱眉,不明白好端端的沈医生,怎么变成秦诗瑶的老沈了。
沈亭州也没想到,秦诗瑶居然把敌蜜凌韵带了过来。
他不知道秦诗瑶的具体计划,只告诉她,从筷子上提取唾液做DNA准确率不高。
凌韵进来没跟沈亭州打招呼,只是看了一眼谢凝,然后又看了一眼,似乎确定了什么事,对秦诗瑶使一个“ok”的眼色。
秦诗瑶会意,笑道:“老沈,我们就不打扰你跟朋友吃饭,我们先走了。”
沈亭州起身,对周子探说,“我去送送她们一会儿就回来。”
周子探没多想,“去吧。”
沈亭州随秦诗瑶跟凌韵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秦诗瑶左右环顾,确定没人才问凌韵,“怎么样,看出来没?不过你今天的胸怎么这么大,隆了吧?”
什么叫隆了?
她不过是……穿了胸托,又贴了胸垫。
一生要强的凌韵怎么可能承认?她怒道:“你才隆了,你全家都隆了,姐姐我这是天生丽质,第二次发育,我看你就是嫉妒!”
秦诗瑶温柔安抚,“好了好了,别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了。”
沈亭州:这到底是安抚,还是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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