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差点就裂了。看来还是要找点材料给剑保养保养。
他性子倒也豁达,输了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朝洛非清抱拳道:“在下古松颜,这位小友剑术超凡,古某输的心服口服!”
洛非清收剑,回礼道:“古师兄客气。”
台下弟子如梦初醒,猛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古师兄竟然输了!”
“一直打了四场,古师兄已经很厉害了!”
“这位新来的弟子是谁啊?好陌生的面孔!”
秋悦司夹杂在人群中,呆呆地看着洛非清。他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想起刚入门时洛非清还是个练气都不如的新人,再看那台上风姿卓然的少年剑客,秋悦司一瞬间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人与人果然不能相提并论。
第36章 破阵
洛非清也看到了他:“秋师弟。”
两人寒暄了一阵,秋悦司羡慕地看着他道:“洛师兄刚才真是好剑法,看来今年问剑大会的排名,一定有洛师兄的位置!”
洛非清把剑收回剑鞘,闻言摇了摇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抱着切磋的心态来,不一定要名列前茅,只希望多精进一下自己的剑术。
秋悦司弯起唇角:“话虽如此,可放眼问剑峰,没有比洛师兄天赋更好的了。我算是能明白为什么宗主独独选择了收你做弟子。”
当初很多人都不解宗主的选择,现在看来,宗主不愧是宗主,看人从不走眼。他们这些自以为资质上等的人,反倒被远远甩到后面。
“最近在学堂没看见洛师兄,想来洛师兄已经突破筑基,迈入金丹了?”
秋悦司眸光闪了闪。
这是必然的,古松颜身为上一届的佼佼者,早已抵达金丹之境,洛非清能打败他,肯定和他在相同的境界。
洛非清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参加宗门历练时,侥幸突破。”
“宗门历练……”秋悦司喃喃,苦笑道,“原本我也是要参加的,可之前我不自量力去闯剑崖关,被困在里面,错过了时辰,还是师父救我出来。”
洛非清了然:“难怪没在历练里看见你。”
秋悦司笑了笑:“不说这个了,洛师兄你看——”
他朝左侧高挂的长布指了指,
“那上面记录的,是上一届的前十名,只要打赢其中一个,你的名字就会取代原先那个,古师兄原本是第七名,现在就要换成你了。”
“只有上面排名的人,才有资格挑战前几届的师兄师姐,以此类推,如果你能一直榜上有名,就能挑战我们问剑峰的大师兄——裴镜!”
秋悦司眼睛里满是向往,
“据说裴镜大师兄已元婴后期,领悟了无敌剑意,我之前远远见过他一面,俊美高大,雷厉风行,当真令人心折!我何时能达到裴大师兄的境界,真是此生也无憾了!”
没想到秋悦司还是裴镜的粉丝,洛非清听他这么说,眼里有丝好奇。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此时不过金丹,肯定不是那裴镜的对手,便问道:“这次问剑大会,你口中的裴师兄会出现吗?”
“这个……”
秋悦司迟疑地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木蒹葭从远处走来,那古松颜的名字就是被他改成了洛非清的。听到他们的对话,眯起眼睛,“裴师兄很久没出现在问剑大会上了,因为前几届的人都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不敢去挑战他。不过要是你们有天资特别出众的,传到他耳中,说不定会引来裴师兄哦!”
木蒹葭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看着洛非清。秋悦司的目光随他一起,充满了期待。
“……”
洛非清迟疑道:“我尽量试试。”
他转身朝擂台走去,因为刚才那一战,不少人注意到他。虽然不知道他师承何人,但既然是剑修,那就是一家人!
“上啊!”
“下一个谁来挑战!”
洛非清飞上擂台,拔剑出鞘,与对面的问剑峰弟子你来我往地交锋起来。
一战告捷,洛非清从擂台下来,把位置腾给其他人。问剑大会要举办七天,这才第二天,打完一场就可以休息,完全没必要像古松颜那样连打几场,耗费灵力。
木蒹葭丝毫没有上场的意思,和秋悦司一起在场边为洛非清加油。
而那木蒹葭在问剑峰颇为有名,听他如此看重洛非清,其他弟子不由得生出许多好奇心,一起关注着洛非清的比试,看到紧张处,甚至情不自禁呐喊起来,
“洛师兄小心!”
“卑鄙,居然偷袭洛师兄!”
“洛师弟注意身后!”
洛非清不知不觉已经被当成了问剑峰的人,下台后还有弟子围着他关怀贺喜。
如此打了三天,洛非清的表现果然引起了问剑峰全体弟子的注意。在问剑大会的第四天,有人迫不及待提前出场,飞上了擂台,
“洛师弟!吾乃秦致风,想跟你比试一二,希望你不要拒绝!”
不愧是问剑峰的弟子,直言不讳。洛非清已经习惯他们这种直率的性子,见他如此说,也不废话,直接迎了上去!
“锵——”
擂台上剑光闪烁,速度快的只见道道残影。
洛非清和秦致风一交手,就发现了对方实力不斐,比他打过的所有人都厉害。
他不由更加专心起来,仔细寻找对方身上的破绽,但秦致风嘴角一勾,却是先他一步动手,剑势一转,身边突然化出百来道剑气,直指洛非清而去!
洛非清后退想躲过,但那剑气却自动追踪着洛非清的身影,随着秦致风的动作,像个囚笼一样把他围困其中。
洛非清一不小心,手臂被剑气所伤,流出血来。
他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思索怎么打破剑笼,脑海里无数剑法闪过,突然有一式清晰地浮现出来,连同施展剑法的人一起,在洛非清的记忆里复苏。
那是在夏阴山,前世的他被奸人所害,用特制的囚笼围困在封云台,彼时月离忧也在,一人闯过层层阵法,来到最后的剑阵。
万千剑影指着月离忧,月离忧却岿然不动,他站在那里,本身就如一柄剑。
剑势疾出——
月离忧突然拔剑出鞘,兔起鹘落间斩碎万千剑影,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剑光如划破天地的闪电,深深刻进了洛非清眼里。
那干净利落的一招不断在洛非清脑海重复,就像昨日重现一般。他不自觉运转起丹田的灵力,像那一剑一样,旋身斩出一道剑光!
周围剑影纷纷破碎,秦致风吐出一口血来,眼中惊愕无比。
竟然打破了他的剑阵!
洛非清斩出那一剑后只觉得通体舒畅,神清目明,像打破了某种瓶颈一般,整个人都焕发出明亮的神采。
他脚尖点地,手里的剑法越发行云流水,擂台周围的空气被他和秦致风的剑气包围,发出密集的嗡嗡声。
台下弟子的心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比自己比试还紧张。
第37章 再见赫连亭
一个时辰过去,洛非清沉浸在对战中,丝毫没有萎靡的意思,反而疯狂抽取灵田里的灵气,将秦致风当成对练,一边攻击,一边学习脑海里的明开无神剑诀。
眼见洛非清越战越勇,手里的攻势也更快,秦致风眼眸微微睁大,被逼退到了擂台边。
洛非清抓住机会,逼近秦致风,一剑送出,想把他打下擂台,秦致风身上的灵力却突然暴涨,直接接下了这一招!
剑风激荡,扫平擂台周围几里,噼里啪啦落了一地残藉。
秦致风眼眸发亮,紧紧盯着洛非清。每年的问剑大会,除了他上头几个压着他的,都是一群菜鸡。好不容易这群鸡里出了只白鹤,他当然想见识一番,于是特意把境界压制在金丹,没想到差点输给洛非清。
“你的剑法,让我觉得有点熟悉。”秦致风若有所思。
洛非清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秦致风,你真是能耐了,居然去挑战一个金丹期的新弟子?”
这道声音落下,在场所有问剑峰弟子都是一愣,秦致风也收回了剑,跟随众人一起行礼道:“参见大师兄!”
洛非清站在一群行礼的人中,是唯一没有弯腰的人。他抬起眼,正对上裴镜火焰似的眸子。
那是个一头红发的人,张扬锐利,俊美高大,不用问,就知道是裴镜。
洛非清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四周,正要行礼,突听裴镜开口:“不用多礼了。”
他走到洛非清面前:“有人告诉我这届出了个剑修奇才,我当是谁,原来宗主座下的弟子。”
秦致风一怔:“宗主?难怪我看那剑法有些熟悉!”
这不就是明开无神剑吗?只是稍显稚嫩,没有宗主那般气势罢了!
洛非清持剑站立,不亢不卑:“冒然打扰,没想到惊扰了裴师兄。”
“你不用叫我裴师兄,叫我裴镜就行。”裴镜眯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致风,“丢人的东西,还不快下来!”
秦致风挠了挠头,听从他的话跳下了擂台。
既然秦致风退出了,那赢者就是洛非清,宣判结果的弟子怔了一瞬,正要宣布,就被洛非清打断:“是我输了。”
要不是裴镜打断他们,他根本不是秦致风的对手。
洛非清离开擂台,心里却没有因为输了比试难过,反而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颇为值得。
木蒹葭上前打圆场道:“切磋嘛,秦师弟也是好奇,裴师兄就不要责怪他了。”
“至于洛师弟……他是我邀请来的,想让他一起热闹热闹,裴师兄不会怪罪我吧?”
“哼。”看了木蒹葭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一眼,裴镜移开了目光。
洛非清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他正打算告辞,裴镜却像看出他要说什么一样,先一步开口道:“问剑大会还有三天,要看,便慢慢看吧。”
说罢裴镜离开,好像只是出场跟洛非清打个招呼一样。
木蒹葭和秦致风面面相觑。
过了片刻,秦致风把裴镜抛到了脑后,凑到洛非清跟前道:“洛师弟才入门几个月吧,竟然就如此厉害,当初要是峰主把你招上问剑峰就好了!”
洛非清也没料到月离忧会突然出现,只能沉默地点点头。
木蒹葭推开秦致风的脑袋:“够了,宗主的墙角你也想挖?”
两人你来我往地埋汰一番,因为裴镜到来的凝固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
洛非清在木蒹葭和秦致风的挽留下,在问剑峰足足待了两个月。
本来他在问剑大会结束时就想走,秦致风却神出鬼没地出现,充满蛊惑地说道:“洛师弟,咱们问剑峰还有很多适合剑修修炼的地方哦,你不想试试吗?”
秦致风自觉没有人能抵挡这种诱惑,而洛非清在沉思两秒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洛非清:觉得自己行为处事越来越像个传统剑修了。
洛非清传信给月离忧知会了一声,便留在问剑峰和他们一起修行了两个月。
无论是木蒹葭还是秦致风,修为都在洛非清之上,修炼时常常提点他。有时候裴镜也会出现,指出他的不足,洛非清在问剑峰,俨然真的被当成了小师弟对待。
在学到明开无神诀第三层后,月离忧终于忍不住召洛非清回去了。
“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我就行。”
再不召回来,他怕洛非清就是问剑峰的人了。
洛非清面色不变:“是。”
月离忧默然,心头难得浮现一丝纠结。
寒渡峰太冷清,不如问剑峰热闹,洛非清喜欢那里,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洛非清不知道月离忧心里的纠结,回到房中继续修行。
一个月后,洛非清离开寒渡峰,打算去红雀楼看看有什么新的任务可接。
他路过宗门牌坊前的太极广场,突然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洛非清!是你是不是?!”
这声音似曾相识,洛非清转头一看,发现叫住他的,居然是许久不见的赫连亭。
他怎么上羽凌宗了?
见洛非清看过去,赫连亭连忙小跑到洛非清身前,挡在他前进的路上:“是我啊,非清,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原身那个冤种未婚夫。
洛非清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
赫连亭一脸熟稔道:“没想到能碰见你,真是太好了。非清,你在羽凌宗还好吧?有没有人欺负你?”
洛非清淡淡地抬眼:“没有。”
之前爱搭不理,现在倒是嘘寒问暖,一片心疼。他觉得有些讽刺,打算抬步离开。
赫连亭见他想走,本能地想来拉他的手,却被洛非清轻巧躲过,连片衣角都没沾到。
赫连亭顿时有些尴尬,心头又有些恼火:“非清,我们许久不见,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洛非清蹙眉,他能对赫连亭有什么想说的?
赫连亭见洛非清的神色,只以为他还在怨自己,不禁做出心痛的表情:“我知道,你一直怨我没有履行婚约,和你弟弟订亲。可是我已经取消和洛东离的大婚了,难道你还在生气?”
第38章 金丹真人
洛非清看他一眼,眼神无波无澜的:“我没有生气。”
洛家也好,赫连亭也罢,他都没放在心上。
赫连亭对着洛非清冷漠的眼神欲言又止。他觉得洛非清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再也不像以前洛家里那个唯唯诺诺,只敢躲在角落偷偷看他的人了。
好像从与洛东离订亲的那天起,洛非清就变了。
赫连亭甚至在洛非清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威压,让他忍不住收回了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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