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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敌一对(近代现代)——晓棠

时间:2024-04-27 06:51:22  作者:晓棠
  邵禹茫然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的事?”
  谢丹丹给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刀,“自己查去。”
  邵禹让司机送走谢丹丹,他查了邮箱,正是他被警局带走协助调查的那一天。收款账户是红十字会监管下的一个分支基金,刚刚成立不久,在网站上能够查到,主要资助范围是非洲偏远地区的手工艺项目。
  网上的资料很丰富,有许多在当地拍摄的视频素材。邵禹一个一个打开,认真地观看,在某一个视频的角落,他见到了类似南弋收到的那个工艺品的图案。
  晚上睡觉之前,他打开倒计时闹钟,第一个二十四小时过得不算慢。
  第二天,邵禹照常办公。显然他昨天的态度激怒了邵琦,后者小范围内透了口风,一大早堵门来鬼哭狼嚎落井下石者络绎不绝。邵禹一概笑脸相迎,说什么听什么,只是不表态而已。到了下班时间,准时起身离开,将拖家带口打感情牌的一窝老小留在办公室,大眼瞪小眼,没反应过来。
  晚高峰出门,难免堵车。邵禹把车内的音乐声调大了一些,盖过此起彼伏的喇叭响。按得再大声有什么用,也不能飞过去。现代人的生活看似在科技的加持下日益便捷,但随之而来人的心也越来越浮躁,越快越不满足,愈简单愈焦虑。
  邵禹自诩耐心不错,况且,他需要琐碎地耽搁来磨过余下的十几个小时。晚上睡觉之前,他照旧把电话留在客厅,他没有那么好的定力,控制不住自己一遍又一遍地翻看有没有来自对方的回复。
  翌日清晨,邵禹径直在闹钟响起来之前两个多小时起床。他跑步、洗澡、吃早饭,按部就班地蹭过了剩下的大部分时间。
  最后三十分钟,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手机捏在他手里,屏幕上打开的是他与南弋的对话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最终他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甚至不曾显示对方有过正在输入的状态。
  与此同时,南弋在酒店的房间里,和另外一个男人一起醒来。
 
 
第54章 被打回原形的地鼠
  南弋整理好这一阶段所有的数据资料,妥当地交接给从医疗援助一线完成工作赶回来的实验室伙伴,他在医大项目组的临时救场工作暂且告一个段落。
  他换下白大褂,放进储物柜里。他是临近下午5点才赶到这边,所以忙完了交接,从实验大楼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初秋的夜晚,萧瑟料峭,南弋穿得单薄,但也没觉得冷。他漫步在还很热闹的校园里,忍着焦躁的意欲抽烟的冲动。
  每一个年轻的生动的笑脸从眼前走过,清脆爽朗的笑声震得枝头桂花扑簌簌地落下。南弋静静地端详着,学生的自由和鲜活令他异常羡慕。
  而他……南弋接了一只飘落的花瓣在手中,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他就像一只刚刚积攒了一点点勇气试图冒出头来的地鼠,被一锤子砸了回去。
  他松开手,花瓣落地,回归土壤。
  南弋步行朝校外走,不期然迎面碰到一个不知道该如何界定的认识的人。
  “南医生,这么晚了还在?”赵清华率先打招呼。
  酒吧邂逅那一次,他跟南弋留了联系方式。过后,他主动发过信息邀请见面,南弋婉拒了。他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当即懂了。没想到前一阵子两个人在医学院的食堂偶遇,他是被校方请来做短期党课培训的老师,南弋是参与实验项目的编外人员,两个人在不是自己工作单位的地方相遇,怎么着看起来都挺有缘分的。
  做不成炮友,做个聊天吃饭的朋友总还是可以的。所以,在医学院校园里频繁出入的这一阵子,两个人分别在食堂和校外的小饭馆约过一次午饭和一次晚饭,相谈算是愉快。
  “赵老师。”南弋愣了一下,朝他摆了摆手。
  “怎么了,情绪不高?”赵清华走近两步,打趣着问,“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
  不仅在他眼中,好像在身边所有人的印象里,南弋都是随和而乐观的。大喇喇地,似乎没有什么愁绪低落的时候。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南弋搓了搓被风吹僵的脸颊,无奈地笑了笑。
  “要不要喝一杯?”赵清华同病相怜似的,“我今天上的是晚课,被一帮老教授’围攻’了一四个多小时,有时候学生太好学也挺头疼的。”
  南弋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他很疲惫,却不想回家。今夜这十几个小时,对他来说确实有点儿煎熬。
  赵清华开车,两个人去了市中心的一个新开的GAY吧。没有贺恺那里热闹,氛围更安静一些。两个不约而同地坐到吧台,各自点了酒。
  “喝这么烈的?”赵清华指了指南弋的杯子,“今晚打算不醉不归?”
  南弋抿了一大口,辛辣的刺激顺着咽喉一路向下,烧得他缓过点儿神来。
  “我酒量还行。”他闷笑两声,“好像有点儿大言不惭了,要是真醉了,辛苦赵老师帮我找个就近的酒店扔进去,别睡大街上就行。”
  赵清华把玩着他手里的小啤酒瓶,慢悠悠道:“你是真不把我当外人啊,不怕我趁人之危,可别忘了咱们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哈哈,哈哈哈,”南弋控制不住地笑了好几声,“你可拉倒吧,你看我从头到脚,什么地方像能被人趁人之危的样子?倒是你,不怕我酒后乱性,也是有点胆量。”
  “你会吗?”赵老师反问他。
  南弋怔了怔,“不好说。”他曾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走肾不走心的日子,如果在那个阶段遇到赵清华,大约他是不会拒绝的。一个模样顺眼,分寸得当,懂事健谈的大学老师,是很不错的约P对象。可是眼下,他属实没有这个心思。
  “就是不会的意思,”赵清华用他的酒瓶碰了碰南弋的杯子,“我说南医生,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不用考虑我的面子,有话直说就行。”
  南弋从善如流,“是不会,所以你也别控制,刚才盯着的那个小男生就不错。”
  “唉,人家有伴儿。”赵老师叹息。
  南弋深表遗憾,“长夜漫漫,不急,走一个。”
  酒过三巡,两人无语地对视,新开的酒吧热闹归热闹,可年轻的小孩太多。赵老师出去溜达了两圈,为人师表的实在不好意思下手。没办法,只能回来继续陪南医生死磕。
  “跟你那个小男朋友吵架了?”赵清华百无聊赖,问了一句。
  “哪个?”南弋明知故问。
  “不止那一个?”赵老师故作惊诧,“怪不得上一回,像要吃了我似的。”
  “咳咳咳咳咳咳,”南弋被呛了一口,“不至于吧?”
  赵清华耸了耸肩,“年轻人都占有欲强,容易冲动。”
  “也快三十了,不算太年轻。”
  “看着不像。”
  “嗯。”南弋应了一声。他一直在避免想到邵禹这个人,像一只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借此躲避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虽然,沉默也可代表拒绝,但相比与邵禹的勇敢执着,他值得一句哪怕是词不达意的解释。可南弋对着手机一个晚上,也打不出一个字。
  赵老师敏锐地感觉到,他大概提了不太方便的话题,他没有继续说话,转而又要了一瓶酒。南弋已经喝了不少,但就像他说的,他酒量确实不错,但求一醉也有点儿难度。气氛尴尬了起来,他一个大男人,弄得跟矫情的小媳妇似的,忒没劲了。
  南弋暗自腹诽,抬手跟赵老师提了一杯,“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南弋说。
  不待对方追问,他主动道,“我以前是做临床的,多的时候,每天要排4-6床手术,曾经最长一次连续二十六个小时在台上。下来的时候腿都软了,抬病人的担架用完了又来抬我。”南弋开自己的玩笑,“就我这体格,七八个护士加起来都累得够呛,差点儿把我扔地上。”
  赵清华顺着他的描述,似乎见到了那个场景,禁不住噗嗤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这么好笑?”南弋佯怒。
  “不好笑,不好笑,救死扶伤,很伟大。”赵老师赶紧找补。
  南弋没理他,目光聚焦在酒杯上,仔细看又好像焦点透过了晶莹的液体,不知落在何处。
  他灌下一杯,继续道:“那时候,工作环境艰苦,强度大,危险性高,大家凑在一起也难免抱怨几句,什么自己瞎了眼,理想主义,到期立马卷铺盖回家之类的。可第二天爬起来,一个个又干劲儿十足,似乎前一天晚上说丧气话的不是自己。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坚持时间长的,有短的,也有人把性命交代在异国他乡。”
  赵清华在南弋就职的医院网站上查过,有刚刚更新过的南弋的资料,八年无国界医生的履历赫然在列,因而他听到南弋的叙述,并无惊讶。
  “你呢?”他适时提问。
  “我……”大约是酒精的作用,南弋已经开了第二瓶威士忌,前边讲话的工夫,又半瓶下去。现在舌头不是那么稳,语调也有些迟缓,他像是努力回忆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出了点意外,身体留下问题,不能再拿手术刀。”
  这是南弋第一次在一个不知情者面前提到这件事,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地艰难。可如果换一个对象的话,面对邵禹,他大抵还是说不出口的。
  不能再上手术台这件事对于他的打击,不亚于自体损伤带来的后果,但他没法说。当所有人都在耗尽心力去探讨怎样挽救他脆弱的腰椎,他又怎么能不知好歹地强求,我不仅想要恢复无隐患的健康,我还奢望重拾手术刀。
  所以他临阵脱逃了,与其说是惧怕承担手术失败的后果,实际上也有不敢面对手术哪怕成功,他也将告别职业生涯的现实。
  像现在这样,只能动口动笔,提供方案和经验,没法亲手上台的状态,日复一日,对他来讲是一种不可对人言的折磨。
  这一切他无法改变,渐渐地也在努力接受。可就在他于阴暗无望的淤泥中攒够了一点点意气,企图露出水面喘息一口,试着重启停滞的生活之际,无情的命运就跟刷着他玩似的,时隔八个月的检查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昨天,鼓起勇气拨打了温格尔教授的视频通讯。以往,他都是发邮件和信息,给自己留有余地。不出意外的,只呼叫了两声,视频就被老头接了起来,劈头盖脸给他一顿痛骂。两个人维持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通话,结束之后,南弋联系任院长,加塞替他安排了一个磁共振。
  昨天出的结果,今天上午专家会诊。碎片的位置有移动,风险系数剧增。
  南弋后来不记得自己又说了些什么,原来他的酒量远远没到千杯不醉。赵清华也喝了不少,但还保持着五六分清醒。南弋侧俯在吧台桌面上,他略微有些失落地注视了半晌。要是今天南弋没跟他说什么的话,他约莫自己还可以再努力努力。他讲得痛快利索,赵老师给自己默哀,这就相当于被发了好人卡,没戏了。
  他认命般地找了个服务员,给了二百块钱小费,让他帮自己把南弋一起架起来,送到对面的酒店。南医生对自己认知准确,他这副强壮的体魄,还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赵老师实在不放心给他一个人扔在酒店,南弋醉得有点儿严重,幸好酒品好,睡得实,并不闹人。但还是有些担心半夜别出什么意外,他索性孤家寡人一个,就好人做到底了,合衣睡在另半边床上,陪了一整个晚上。
  早上,他们两个是被南弋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宿醉的南医生头痛欲裂,闭着眼把电话摸了出来。
  “南哥,你今天先别来上班,躲一下。”听筒里传来不知是谁的疾呼。
 
 
第55章 失恋了想S人
  南弋急匆匆地跳上出租车,直奔单位。他刚才冲了个凉水澡,让自己快速清醒,又把电话拨了回去,详细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打电话给他的是急诊室的小刘大夫,又是之前闹过事的病人和家属,在骨科病房康复了一个多月,疗程期满,对效果不满意,非赖是医生的治疗手段有问题,给他治坏了。解释不通,胡搅蛮缠,去院里院外各个领导办公室堵门讨说法,纠集了一帮职业医闹上蹿下跳。
  “真是破裤子缠腿,南哥,你还是躲一下吧,骨科的陈副主任跟他们理论被推倒了,手指骨折,跟那帮人没道理可讲。我今天正好轮休,我们主任通知我再多休一个班,他们还叫嚣着要找你,估计院里一会儿也会有人告诉你。”
  南弋详细询问了病人的病情,小刘自上回邵禹提醒过后,就一直关注着,所以很详细地给南弋做了介绍。
  南弋听完了,皱眉总结道:“他那踝骨是陈旧伤,当时急诊的时候我标注过。我还是去看看吧,就算是去警局或者申请医疗鉴定,咱们这边总得有个人能把情况说明白。首诊负责制,当时是我在现场,康复阶段是陈主任负责,现在陈主任伤了,我再不过去,医务科那边也很被动。”
  “那我……”
  “你别动,听你们主任的话。我也不是去自投罗网,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的能,我避开他们,直接去医务科,有需要会联系你。”
  “……好吧。”小刘习惯性地点头,细数起来,他和南弋也没有熟到什么份上,对方也不是他的领导。但他潜意识里就是非常信任南弋,用他们急诊几个小大夫私下里开玩笑的评价来说,南哥这个人从头到脚,从宽阔的肩膀到胸膛,就没有靠不住的地方。
  跟小刘说话的过程中,国际部徐主任的电话果然也打了过来,南弋交代两句,切换了通话。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徐主任汇报了一下,主任赞成。只是末了嘱咐了一句,“自己小心。”
  “明白。”南弋苦笑。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纯爷们,被当做瓷器似的,这种感受真挺糟心。
  他赶到院里的时候,闹事的人已经被警局带走,混乱暂时告一段落。他直奔医务科,正好赶上卫生局工作人员在了解情况。南弋有一个习惯,就是病例记载得事无巨细,非常详尽。这是他在落后地区工作养成的习惯,因为通常他们的出诊是流动的,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一个病人经他手术后,很可能后续治疗就要在当地落后的医院甚至是类似于卫生所的机构进行,他写得越详细,可能会提供多一点帮助。
  当时接诊的时候,小刘向他求助,也是因为这个病人骨折部分陈旧伤和新生损伤重叠,还伴有血管畸形,病情比较复杂。小刘的出诊记录比较简洁,是按照急诊通常的规范,南弋补充了很多。现在这份病例和相关检查报告互相呼应,基本能够解决纠纷中病人提出的绝大部分无礼诉求。无心插柳的习惯起到了这样的作用,南弋有点儿哭笑不得。他自以为已经尽量了解适应了国内医疗现状,但内心的失重感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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