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谁?”
松田阵平小心地抱起他,把他塞入自己怀里,靠着沙发坐下。一只手给他顺气,一只手轻轻擦拭着江崎莲的泪珠子。
“我还能去想谁啊?”
想着的人就在眼前啊。
江崎莲的眼睛哭肿了,肿成两个桃子挂在脸上,白皙的脸颊上两坨可怜的红晕,瘪着的嘴角又软又倔。
松田阵平看得好笑又好气,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又软和下来:“不哭了,乖乖地睡一觉,明天就不发烧了。”
“发烧是不是很难受?”
松田阵平一点点捋开江崎莲的额发,光洁的额头露出,肌肤平滑得像是刚剥壳的白鸡蛋,松田阵平没忍住,唇边往上碰了碰。
“难受。”
江崎莲在他怀里蜷着,食指和大拇指搓捻着他的衣角。感受到他的动作,又觉得一阵委屈,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倒出来,推着松田阵平要离开他。
“你把,你把我当替身,就不要,不要亲我。”
他的呼吸好不容易平复了,现在又开始抽噎,嗓子眼都要被自己哭出来了。
“什么替身?”
松田阵平可真是冤枉了,抓着他的手差点说不出话。
“我把你当替身?”
松田阵平有点懵。
什么鬼?
这小孩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
他哪来的替身这个念头?
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委屈?
眼见着怀里人挣扎得越发难过,松田阵平赶紧双手抱紧人,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小声哄他:“没有替身,没有替身,江崎莲就是江崎莲,就是我喜……”
“没有替身。不管江崎莲长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认出来,不会有替身这个说法。”
“什么……意思?”
江崎莲呆呆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双眼看着松田阵平,小脑袋瓜子像是完全停转了,整个人看着都像个小呆瓜。
松田阵平看着他那副软乎乎好欺负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亲,却只是克制地点了点他红肿的眼睛。压着声音,贴在他的脸颊,轻声回答他:“意思就是,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忍得好难受。
他缓慢地滚动喉头,毛躁的卷发有点挡着两人的肌肤相贴,干脆侧过脸来,唇角压在江崎莲红扑扑的脸上,鼻息间全是江崎莲身上的味道。
没有柑橘味了。
甚至混上了熟悉的烟草味。
松田阵平满足得想要叹气。
“什么,从始至终……”
松田阵平贴着的软肉轻轻动弹着,蹭着松田阵平的唇边,像是小动物的撒娇,软绵绵的,又难以让人抗拒。
好乖啊。
好想亲。
松田阵平压着叫嚣的疯狂想法,耐心的回答他:“意思是,你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我们……”
江崎莲眨眨眼,眼眶里残留的泪水沿着脸颊滚动,被松田阵平悄悄吻上。
眼泪贴着脸,他贴着眼泪,四舍五入,就是他亲了江崎莲的脸。
得到这个结论,松田阵平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更加用力地裹住怀里的人,恨不得把他藏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们以前是恋人。”
松田阵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楼下那些人都想分开我们,还有今天上午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他们做的克隆体。”
江崎莲听得一愣一愣的。
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我以为的正主是我的克隆体?
所以我是谁?
“你是江崎莲,是我的同期,我的小朋友。”
松田阵平蹭了蹭江崎莲的脸颊,闻着那点熟悉的烟草味勉强冷静,继续瞎掰:“你曾经是一个恐怖组织的实验体,底下那些人是恐怖组织的人,不是好人,你不要跟他们走。”
“还有hagi,以后他上床你就像今天早上那样,一脚把他踢下去。”
江崎莲:“?”
我觉得就我今天早上被你夹住腿的那个架势,那一脚应该不是我踢的。
“那个金发嘴里没一句真话,那个长发看着拉风但不是什么好人,连死去的人都敢利用,也不怕晚上做噩梦。还有hi……诸伏景光,他…他,还算个……”
“他想杀我。”
江崎莲实事求是。
松田阵平:“?”
江崎莲乖巧地看着他。
“我指甲就是他弄断的。”
江崎莲努力告状。
“男朋友,你打算怎么办?”
江崎莲只会撒娇。
松田阵平呼吸陡然一重,嘴一张咬在了江崎莲脸侧,又不舍得用力,只是叼着软肉轻轻磨了磨,含糊不清地回答着:“我等会儿下去找他。”
“不要你去,我养好了自己去。”
江崎莲被他咬得痒痒,伸手摸摸松田阵平的脑袋,说:“你咬得我痒痒的,要不换个地方咬?”
“等,等下。”
松田阵平忍着心口悸动,缓慢却坚定地放开怀里的人,把他往沙发上一放,自己慢慢移动到江崎莲的脚边。
“我们先,先处理你,你的伤口。”
他吞吞吐吐地说着,垂着脑袋始终不敢看江崎莲神情。
【骗子!】
白团子激动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响起。
江崎莲压根没管,翘着一只腿搭在松田阵平的大腿边,慢悠悠地画圆圈。
【他是个骗子!他不是……】
江崎莲听不到江崎莲不知道江崎莲才不想管。
绷带被一点点剪开,小腿中间的小洞血肉模糊一片,一旁的绷带已经黏上了皮肉,看得松田阵平直皱眉,一边处理一边发出嘶嘶声,像是疼得是他一样。
江崎莲半趴在他的背上,看着他给自己处理伤口。
浓浓的酒精味在鼻尖挥洒不去,他疼得想一脚踹在松田阵平脸上,但还是忍着,手上到处乱摸,寻找能让自己平息东西。
他忽然摸到了一块凸起,手指一按,松田阵平身上就一抖,处理伤口的动作都停了。
“别,别……闹。”
他抵着人往沙发背上靠。
“弄好了吗?”
江崎莲扭头看去,就见着松田阵平有些发红的眼睛。
“怎么啦?男朋友?”
“我弄好什么我……”
松田阵平狠狠地喘了口气,怀疑这家伙就是故意来整自己的,急匆匆地绑好绷带,就要伸手来抱人。
“手上有血,脏脏的。”
江崎莲抬脚抵住他的动作。
“我去洗。”
松田阵平恶狠狠地丢下话,就要站起来去洗手,江崎莲却伸脚轻轻踩住他的膝盖,小声说:“你顺便,嗯,解决一下。我今天早上,被你磨得有点痛。”
松田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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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开学了(流泪)
第59章
小心地哄着人睡下后,松田阵平拉过被角把人卷成寿司团,扯下皱成一团的衬衫,搭在自己肩上,看着被窝里的小人,终于懈下一口气。
被洗得白净的小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有些濡湿的额发被推到脑门上,露出光洁的额头。他还有些发烧,面上的红晕迟迟没能褪去,所以在额头上搭着一块湿毛巾。湿毛巾往下扯了扯,连带着眼睛也被遮住,只剩下鼻子还留在外面,有点像只呆呆的小猪。
他下午跑去哪里了,把自己折腾成这个狼狈模样。
还有那几个家伙的态度......
感觉hiro全程都是神游的状态啊。
确实,死而复生这种事情,若不是松田阵平亲眼所见,恐怕他也不会相信。
还有什么兽人世界。
唯物主义上来说,平行世界还只是一个猜想,没有人能够证实它的可行性。
可他却那么轻易地说出来了,说出什么关于世界的这种言论。
或许,莲身上的秘密,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松田阵平有些烦躁地揉揉眉心。
明明在眼前的人,却随时可能跑掉,跑到什么世界,跑到他完全看不到也找不到的地方。
上一次他等了两年,这一次,他又等了两年。
下一次,又会是几年?
人的一生那么短,他从事的又是这样高危的职业,万一他没有下一个两年了怎么办?这个小家伙要怎么办?
四处流浪,还弄得满身伤痕吗?
或者又被哪个实验室带走,被做一些让人根本不敢想象的残忍实验?
万一没有人在原地的等他了,他要怎么办?
万一没人相信他是江崎莲了,他要怎么办?
松田阵平很久没有体会过无措的感觉了。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自己从事的职业安全一点,哪怕是刑警也好,至少也有不少熬到退休年龄的刑警,不是吗?
而爆破警察,资历越老越是危险。
“唔,热......”
床铺上的人不安分地扭了扭,想要挣脱被子,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松田阵平连忙按住他的肩膀,要把他的手塞回去。
床上的人不依他,甚至伸手往他脸上招呼。
松田阵平好笑地接住没什么力气的手,攥在自己温热的胸前,另一边胳膊揽着江崎莲的肩膀,挨着他再次躺下。
被子里的人已经折腾着把被子踢到了肚子边,自己又觉得冷,一翻身就扑在了他身上,脑袋上的毛巾也掉了下来,拱成一团缩在红扑扑的脸边。
松田阵平无可奈何地一边伸手抱住怀里人,一边帮他扯了扯脚下的被子搭在两人的身上。
这下人不动了。
他今天早上被爆炸熏得一身火药味,去医院后又是身上伤口消毒又是抽烟,也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上什么味道都有,这家伙也不嫌弃,就这么蹭了上来,还缩在他的怀里。
松田阵平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轻轻用鼻尖蹭了蹭。
没什么肉了。
或许,现在怎么把人喂胖,才是重中之重。
他认真地想着。
第60章
“他……还好吗?”
已经是凌晨,松田阵平肩上搭着浴巾,看着家门口外的降谷零,挑了挑眉,目光略过降谷零,落在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而面前的人脸上还挂着擦伤,一头金发凌乱得东倒西歪,身上的衣服也不算整洁,显然是打完架就匆匆跑过来。
另外两人呢?
“还没退烧。”
显然是逐客令了。
降谷零扶着门框,挡着松田阵平关门的动作。
他面上的笑很勉强,牵动着嘴角的伤口,扬起的嘴角扭曲着,漂亮的波本面积稀碎,反而像个小苦瓜。
“松田…你不认为,真的有些魔幻了吗?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至少,要有一个合理的证据吧?”
“人已经站在你面前了。”
所以你还需要什么证据?
松田阵平咽下梗人的话,沉着眉头,推了推降谷零,想要关门。
“等等。”
降谷零一把按住门,覆着擦伤的指骨落在门框上,鲜红的血液沿着关节渗出。
“我进去看看他。”
松田阵平松开了手。
床上的人蜷成一团,侧躺抱着一个枕头不乐意撒手。松田阵平几次试图把人扳正,好在他额上覆湿毛巾都没有成功。
房间内没有开灯,降谷零只能借着客厅的那点光观察床上人的身影。
“看着,好小……”
他呢喃着,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拉上落在床上人脚边的被子。
还没能拉住被子,一只脚落在被子边缘——意思很明确,不让他动被子。
降谷零抬头一看,才发现床上人醒了,正眨巴着一双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可见他投来视线后,又像是害怕般整个人缩到了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松田阵平摸了摸球面。
于是那个球的边缘就出现了一个小口,一只手缓慢地探出来,摸索着攥住了松田阵平的衣摆。
降谷零抽回了手。
他看着松田沿着床边坐下松田阵平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只手覆在衣摆处的手上。等了一会儿后,他握着手轻轻塞回被窝里。
屋内开了暖气,被窝里也是温暖的,湿热的呼吸扑在掌边,松田阵平心口像是被化开了,柔软一片。
被窝里的人不老实,伸出两只手抓住松田阵平探进被窝的手,像是抱枕头般压在自己身下,依恋般地蹭着上面的温度。
降谷零大概是以为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轻声问:“有什么计划?”
松田阵平摸了摸被窝里的小脑袋,抽出手,从床边站起来。降谷零跟着他离开房间,房间门又被顺手带上。
客厅里的灯有些晃眼,松田阵平在灯光中好像看见了一道虚影——是江崎莲盘腿坐在沙发边上,手里捏着一块菠萝包,漂亮的深红眼睛里洋溢着快乐。
松田阵平揉了揉眼睛。
有点晚了。
“还记得藤井吗?”
“那个死在龙泉山的人?”
“龙泉山和那个组织合作,用失踪人口做实验,死了的人就埋回龙泉山,用施肥和血祭这种可笑的理由做借口。而整件事情的接头人,是龙泉村的村长,巫师辅助,藤井负责监视警视厅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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