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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瞬间，便恢复淡然：“白先生，有事？”
白安澜看着他，神色温柔：“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共事。”
苏世清的回答官方而克制：“这也是我的荣幸。”
“阿清，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你心存愧疚，我一直很想...”
“白先生，”苏世清打断道：“我不希望在公司和你讨论工作以外的事情。”
白安澜咬了咬唇，眸底几分委屈，配上他那副姑娘般的清秀面容，居然让苏世清生出几分心软。
该死！
苏世清暗自骂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
早在高中时代，就是被这人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外表欺骗。
也是从那之后，对这种长相的人全都敬谢不敏。
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白安澜取出一个小小的礼盒，放在苏世清面前：“阿清，打开看看？”
苏世清拆开，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音乐盒。
放在手中，还没有半个巴掌那么大，时光的流逝为它更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这是高中时代，他们在一起时，白安澜曾经送他的礼物。
白安澜离开他之后，苏世清便将这玩意儿给扔了，真不知道他是从哪找回来的。
看见旧物，难免有几分感慨。
苏世清回忆起，有那么一段时光，是白安澜陪在他身边。
“我没办法为以前的事情开脱，也没理由辩解，我确实做了很糟糕的事情，给你带来过很大的伤害。”白安澜低声道：“但我希望你知道的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从来没有停止过思念你。”
苏世清看着音乐盒，不发一言。
“偶尔我会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逃避。在那个时候，父母的压力，我的虚荣心，使我做出了那样的...”
“安澜。”苏世清打断道：“别说了，都过去了。”
白安澜讶异地看着他，眼角泛红：“对不起。”
“事情已经发生，道歉也于事无补。”苏世清将音乐盒放在一旁：“毕竟，我们曾经一起有过美好的回忆。”
“你原谅我了？”
“我不会原谅你。”苏世清语调清冷：“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不可能代表曾经的我原谅曾经的你。我不再是曾经那个苏世清。”
“现在，你还愿意给我机会吗？”
“白先生，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是曾经的我。”
“我问的是我面前的你。”
苏世清将白安澜仔细打量了一番：“上次揍你的痕迹，这么快就消除了？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白安澜坦诚道：“实话说，并没有。我特意让化妆师给我遮瑕过了。”
苏世清失笑：“白先生，多年未见，没想到你对你这张脸更加在意了？还有专门的化妆师？”
白安澜无奈道：“阿清，还不是拜你所赐。你那天在澳洲揍完我，下午我还要发表演讲，万般无奈，只能出此下策。在我完全痊愈之前，不得不靠化妆师了。”
苏世清不无得意之色：“不用谢。”
“阿清，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愿意重新认识我？”
苏世清没有答复。
白安澜恳求道：“我不奢求你重新接受我，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苏世清婉拒：“不必了。正常的工作交流即可。”
白安澜忽而问他说：“你和谢彦辰在一起了？”
苏世清沉默了一阵：“没有。”
“并非我对谢先生有什么敌意，我喜欢你，所以不希望你受伤。”白安澜来到苏世清身旁，在他耳边低声道：“作为谢氏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谢彦辰迟早要回归谢家。据我所知，谢家那边早就张罗着为他联姻。阿清，他注定会辜负你。”
“白先生，”苏世清反问：“曾经辜负我的人，到底是你还是他？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人？”
“我确实曾经辜负过你，但我现在后悔了。阿清，无论何时，只要你愿意回头，我会一直等你。”
第28章 冰火两重
下午五点左右，苏世清收拾好文件，准备下班。
手机突然同时跳出好几条消息。
【企业微信·白安澜】：阿清，晚上一起吃饭？
【私人微信·谢彦辰】：世清，晚上有安排吗？
【私人微信·简嘉树】：清啊，喝酒？
【QQ账号·A市艺术大学传媒学院教务处】：苏老师，这周末有没有时间来校开一场讲座？
直接划掉企业微信的消息提醒，点开微信，回复谢彦辰：没有。
而后回复简嘉树：不喝。
最后切到QQ界面：周六日程已满，周日可安排，具体请联系我的助理周雪妮。
放下手机，思考了一会儿。
还是重新打开企业微信，在白安澜那条已读消息后回复：今晚有安排。
刚刚点击发送，谢彦辰就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世清，下班啦！”
苏世清切出企业微信的界面，波澜不惊：“饿了，吃饭。”
谢彦辰绅士地帮他拎着文件包：“今天不是周五吗？带这么多东西，周末加班？”
苏世清嗯了一声。
“今晚不许加班！我给你买了音乐剧的票！”谢彦辰绘声绘色道：“还记得我们在纽约百老汇看的《歌剧魅影》吗？它的续作，London original cast《真爱不死》，2024中国巡演！”
“在A市？”
“就在A市国际艺术中心，今晚，我买了最好的坐席。但是必须事先声明，”谢彦辰解释说：“虽然这部续作风评远远比不上原作，但单纯就音乐剧目而言，不失为艺术水准在线的视听盛宴。你不会失望的。”
“我绝不怀疑谢总对音乐的品位。”
谢彦辰拉开办公室的门：“以后有机会，我还要带你听《悲惨世界》和《汉密尔顿》，一个改编自法国作家雨果的著作，另一个讲述的是美国建国史上的传奇。当然，还有《巴黎圣母院》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你法语很棒，肯定会喜欢。”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进入电梯。
十分不凑巧地，遇见了白安澜。
白安澜朝苏世清微笑：“苏总，谢总。”
苏世清也报以礼貌地微笑：“白顾问。”
谢彦辰毫不客气将两人隔开，全程扑克脸。
由于是下班的时间，乘电梯的人比较多。
虽然公司设有高管专用电梯，但上下班高峰时间，也会开放给普通员工乘坐。
到了下一层，随着“叮”的一声提示音，电梯门打开。
门口挤在一堆的职员本来想进来，一看见里面这三个大神，不由得愣了一愣。
苏世清，设计总监，高岭之花，魅力男神，清冷淡漠。现在的表情则怎么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呢？
谢彦辰，执行总裁，哈佛学霸，商界精英，更是传说中谢氏集团的继承人。现在这怎么和吃了炸药包一样？可怕。
白安澜，温柔俊美，笑意明媚，平易近人，如沐春风，据说是执行董事的亲外孙。现在这怎么有点笑里藏刀的感觉？
众人看着这诡异气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就在这时，人群里走来行政部CEO助理赵明远，说时迟那时快，他立马解释说：“各位同事。谢总，苏总和白顾问待会儿要去参加一个紧急会议。麻烦大家再等下一趟电梯，辛苦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众人目送三位大佬消失在眼帘。
“啊！天呐！苏总简直越看越帅。”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员工感叹。
“谢总生气的样子真的好戳我。”另一位员工感叹。
“那个新来的白顾问，感觉好温柔啊，我可以我真的可以。”人群里冒出新发言。
“新小说剧情有了，今晚回去就写。写完了发论坛姐妹们。”顿时群情激动。
赵明远默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迅速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是非之地。
*
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门一打开，谢彦辰就握住苏世清的手腕，将人牵着往外走，似乎一秒也不想多待。
白安澜在后面问：“苏先生，你周末...”
“没空。”打开车门，将苏世清塞进自己的副驾，谢彦辰说：“下班之后，最好不要联系，我们苏总监很忙。”
白安澜低声道：“世清，你还记得许老师吗？她一直很记挂你。”
苏世清没有回复。
但是白安澜知道，他听见了。
谢彦辰发动汽车，不满道：“世清！不许你去看什么狗p许老师！”
苏世清失笑说：“彦辰，许老师怎么惹你了，嗯？”
“哼！你去了就是中了他的圈套！”
“许老师是我很尊敬的人。在我的中学时代，她不仅对我寄予厚望，更是那个在我最黑暗的时期，悉心关照我的老师。”
“对不起，”谢彦辰道歉说：“我没有冒犯她的意思。”
“没关系。”
“如果你要去看这位老师，我陪你。”谢彦辰总结道：“反正不能和那个姓白的一起去！”
看完音乐剧，已是夜里十点多。
再次到了那个命运的十字路口。
苏世清：“左转。”
谢彦辰：“右转。”
苏世清：“回我家是左转。”
谢彦辰：“我知道，去我家。”
苏世清：“......”
到了谢彦辰家里，客厅的老式留声机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苏世清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
谢彦辰神采奕奕：“今晚的音乐太棒了！果然不愧是London original cast，世清，你觉得如何？我最喜欢那首Devil Take the Hindmost，当然，还有Beneath a Moonless Sky。”
苏世清看着客厅挂着的画作，艺术品摆件，落地窗旁边的钢琴。
和自己第一次来时相差无几。
但是，现在，却生成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归属感。
这是很危险的信号。
谢彦辰问：“世清？在想什么？”
苏世清说：“没什么，音乐很棒。我最喜欢的是Look With Your Heart。”
谢彦辰走到钢琴旁，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曲调音符悦耳，正是这首歌的旋律。
*
Love's a curious thing
爱很奇怪
It often comes disguised
常常伪装
Look at love the wrong way
用错方法
It goes un-recognized
难觅其踪
So look with your heart
用心看
And not with your eyes
而不是眼
A heart understands
心会知道
A heart never lies
心不说谎
But open your arms
敞开怀抱
And close your eyes tight
紧闭双眼
Look with your heart
用心看
And when it finds love
当它爱时
Your heart will be right
你自会知晓
（翻译by逸息）
*
后来的岁月里，苏世清常常回忆起这一晚。
回忆起在深夜的悄然中，谢彦辰为他弹奏的这首曲子。
用心去看，而不是眼。
当你爱时，心会知晓。
*
第二天上午，早餐过后。
苏世清在做设计，谢彦辰在削苹果，时不时投喂一下这位专心致志的设计师。
约莫十点多，响起门铃声，打断了苏世清的思绪。
谢彦辰将削好的苹果放在茶几上，对苏世清说：“我去看看。”
苏世清颔首。
谢彦辰打开门，面前站着的，是许久没见面的管家。
管家李德顺约莫五十来岁，在谢家工作了三十多年，打理谢家豪门里里外外的事务，是谢彦辰母亲的左膀右臂，也是看着谢彦辰长大的：“大少爷，好久不见了。”
谢彦辰问：“你怎么来了？”
李德顺说：“您让我进去说？老胳膊老腿了，有点禁不住折腾。”
谢彦辰将人带进来，向苏世清介绍说：“世清，这位是李德顺先生，我家的老管家了。”
而后对李德顺说：“这位是苏世清先生。PM公司的设计总监，首席设计师，我重要的合作伙伴。”
李德顺朝苏世清微笑：“苏先生，幸会。”
苏世清颔首，收起电脑起身：“彦辰，如果你要谈家事，我先回避一下。”
李德顺脸上挂着抱歉的笑意：“麻烦苏先生了。”
“不用！”谢彦辰阻止道：“世清不是外人，有什么直说就行。”
李德顺的笑容凝滞在脸上：“大少爷？”
谢彦辰将苏世清按回沙发，坐在他身旁：“说吧，什么事？”
李德顺只能无奈道：“自从您回国，都没回家看看，先生和夫人都很想念您。”
这里的先生指的是谢彦辰的父亲谢天实；夫人指的是他母亲许岚。
谢彦辰问：“他们要我回去做什么？现在离过年还早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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