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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玄幻灵异)——vallennox

时间:2024-04-29 07:49:28  作者:vallennox
  “有人需要在这里负责驾驶。”佐惠子说,轻轻踢了一下放着装甲的密封箱,“当你在……外面的时候。”
  “确实,但那个人不能是你,我不想被你的孩子们复仇。”
  “一个15,另一个年底才满19岁。”
  “刚好来得及在我60岁的时候打掉我残余的牙齿。不,谢谢你。”他停下来重新思考措辞,一只手悬停在控制台上方,再轻触一下屏幕,引擎就会启动,“说真的,佐惠子,谢谢你,我不值得你的帮忙,还有,我认为,总之——谢谢,你还有45秒可以离开这艘船。”
  “你就凭这种出色的语言能力得到了德西亚大使的注意。”
  “显然是这样的。”
  上校冲他做了个“操你”的粗鲁手势,科西莫回敬了同样的动作。这个手势在海军士兵之中如此普遍,再过一代人,完全有可能彻底取代现有的敬礼标准。佐惠子走到气闸,回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我很抱歉。”她说得很快,像是不太愿意让科西莫听清楚,“在军事法庭上协助作伪证。”
  “不是你的错,如果我们位置互换,我不能说我不会做和你一样的决定。”
  他的前同僚笑了笑,并拢脚跟,把右手放到左肩上。科西莫立正回礼,看着她踏出“子午线”号,沉重的气闸嘶嘶滑上。船长坐下来,检查武器系统,记起这艘船没有武器系统,摇摇头,戳了一下屏幕,启动引擎,安全带像金属蟒蛇一样爬上来,把他和座椅捆在一起。右手边第二个屏幕亮起,出现一条颤动的明黄色细线。
  “人工智能,我是代理船长科西莫·卢康尼,告诉我你的核心版本和驾驶模块版本。”
  “你好,船长,不错的胡子。很高兴和你一起飞行,我有一个名字——”
  “关闭交流辅助模块。”
  亢奋的男声变成科西莫更喜欢的机械合成音,没有语气,没有性别:“交流辅助模式关闭。人工智能核心版本92.7.11,驾驶模块版本101.2.09,你还需要其他信息吗?”
  “稍后我会进行舱外活动,你能同步我的动力装甲通讯系统吗?”
  “可以,船长,已同步。”
  “舱外活动期间你必须在主控室没有人类的情况下操控这艘船,与目标舰船保持低于100公尺的距离,这是救援任务,我作为代理船长授权人工智能取消舰船600公尺间距限制。目标舰船呼号‘鼠尾草’,注册码CENT-PLn60-0073718,你能找到它吗?”
  “看到了。”
  “锁定。”
  “已锁定。”
  “在不把我压成肉饼的情况下,计算一条赶在‘鼠尾草’号进入隧道之前追上它的航线。”
  一条白色虚线连接起表示“鼠尾草”号的小点和表示“子午线”号的小点,细线上串着好几个警告标志,“加速度保持在4-5G,可能短暂突破7G,持续时间不超过2个标准秒。你可能会呕吐、昏迷、中风——”
  “我的个人最佳纪录是8.5G熬了2.6秒,谢谢你的关心。确定航线。”
  科西莫放大星图上的交战区域,理论上来说商船航线和交战区没有重合,但忙着互相投掷导弹的战舰不可能严格遵守区域边界。“鼠尾草”号早出发二十分多钟,要追上它,“子午线”号将不得不穿过战场一角。
  不难,就像苍蝇穿过辐照灭菌室。
  “一旦进入交战区,切换为手动驾驶。”
  “你确定吗,船长?人工智能的计算速度——”
  “你没有军用等级驾驶模块,我的脑子里有。”
  屏幕上的黄色细线抖动了一下,但人工智能没有发出声音,也许在拼命压住蠢蠢欲动的交流辅助模块,不让拙劣的俏皮话冒出来。所谓的交流辅助模块是客船和商船的标准配置,尤其是私人船,帮助这团庞杂的数据模仿人类的个性和口吻。约拿多半会很喜欢,科西莫毫不怀疑大使能花上三个小时和电子大脑聊天。哪怕是一块铝锭,画上一双眼睛,取个名字,约拿也会和它成为好朋友。等他把约拿从货舱里拽出来,科西莫打算冲雇主大喊大叫,然后吻他,又或者调转顺序,无论如何,船长已经想好大喊大叫的内容了,两个版本,一长一短,要是生命受威胁程度不高,就选长的那个。
  离开大气层,等待低轨道塔台放行的那几分钟里,他换上了装甲,多少有点影响操作灵活性,但能帮助降低高速飞行时脑血管破裂的可能。人工智能一秒也没有浪费,塔台给出通行许可的那瞬间就像疯马一样冲了出去,持续加速,科西莫盯着屏幕,1G跳到1.8G,很快冲过了2.3G,3.1,3.8,最后稳定在4G。感觉就像肺和心脏被装进铁盒子里,铁盒子随后被丢进垃圾处理器,压在铁辊之间。“子午线”号灵活地在货船之间的缝隙里钻来钻去,一口气超过了十几艘船,激起公共频道里一片骂声。
  “我几乎要怀疑。”科西莫挤出半句话,深呼吸,吐出后半句,“你在炫技,因为你不喜欢别人说你没有军用模块。”
  “我不‘炫技’,船长,人工智能不会受到冒犯,我没有情感。”
  听起来可不是这么回事。科西莫想,说不出来,“子午线”号加速到5.3G,挤压铁盒子的铁辊咬得更紧了,他想象自己的肺变成沙滩上的濒死水母。装甲持续向小腿加压,强迫血液返回心脏和大脑,让他保持清醒。“鼠尾草”号出现在观察窗,十一点钟位置,靠肉眼也能看清楚,一艘平平无奇的白色商船,尾翼漆成绿色,画着草叶图案。战舰盘踞在他和“鼠尾草”号之间,一群凶险的巨型鲶鱼,暂时没有互相倾泻导弹,不代表不会随时开始。绕路是最佳选择,但他实在没有这个时间。
  “10秒后进入交战区,即将切换手动驾驶,请确认。”
  “确认。”他握住了操纵杆。
  “……7,6,5,4,3,2,1,动力系统是你的了,船长。”
  他没有减速,掠过两艘战舰中间的宽阔空隙,稍稍按下船头,朝着第三艘船的机腹左下,那是单座战斗机机库的气闸口,仍然布满炮塔,但比其他地方稀疏一些。“子午线”号的传感器无法穿透战舰的屏蔽场,在民用星图上,这些船全都不存在,但科西莫能看见漆在左舷上的名字,“F.S.F. 马其顿”号,不知道是敌是友,最好假设全都是金色岩石的爪牙。
  没有突然的闪光,没有撞击警告。“子午线”号从“马其顿”号的机腹下面掠过,一度离底层舱室如此之近,科西莫几乎认为自己能看见住在里面的士官生和低阶军官。两颗蓝色信号弹在十二点位置炸开,差点击中商船的驾驶舱,算是一个不怎么客气的警告。通讯频道发出蜂鸣,人工智能把“马其顿”号发出的信息转接了过来。
  “‘子午线’号,你离得太近了。立即离开交战区,否则我们会开火。”
  “只是想拍个照,兄弟!”科西莫喊道,尽力模仿苏伊士城的口音,所有的元音都略微往上翻卷,“跟码头上的蠢货们打了个赌,我能穿过交战区再回去,500单位!他们都在手持终端上看着!只是拍张照片,没什么吧?要是我输掉这500单位,老婆会切掉我的蛋蛋,从左边那个开始——”
  “闭嘴,‘子午线’号,立即离开,与交战区保持至少1000公尺距离。”
  “行,行,不用那么紧张,现在就走。”
  科西莫掐断通讯,转向那条颤动的黄色细线:“人工智能,如果任何战舰再试图和我们建立通讯,全部拒绝——不要真的拒绝,给他们播一段故障提示,或者雷明顿疗法广告之类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船长。”
  “还有多久追上‘鼠尾草’?”
  “4分钟。”
  “4分钟,确认,开始减速。”
  压在胸口的无形铁辊慢慢变轻,“子午线”号从右舷接近“鼠尾草”号,和后者并肩飞行。“鼠尾草”略微往左偏侧,打开了辅助推进器,显然想拉开距离,科西莫往左轻压操纵杆,追了上去,仍然紧贴着那艘以香料命名的商船。
  “动力系统是你的了,人工智能,保持这个角度和速度。我从2号气闸出舱。”
  “好的,船长。”
  他站在气闸里等候减压,活动着手指,检查头盔,检查切割器和电击枪的充能状态,在脑海里预演接下来的步骤。气阀嘶嘶作响,接近真空的时候就什么都听不见了。指示灯亮起,他推开气闸门,一踢门框,跃入虚空。
  维修通道并不在预想的地方,科西莫重重撞上“鼠尾草”号的外壳,向着喷射高热气体的推进器滚了十几米,终于抓住一个把手,稳住自己,四处张望,寻找维修通道。它竟然在靠近机腹的地方,而不是像大部分船那样紧邻主控室。维修通道的末端一定有气闸,这艘船也不例外,科西莫启动了战术手套和靴子上的电磁板,四肢并用向气闸爬去。
  “船长?”人工智能说,“ ‘F.S.F. 马其顿’号刚刚调取了我们的飞行计划和载货清单,换句话说,他们发现了我们没有载货,我不能拒绝指令,那是储存在公共数据库里的。”
  “操,好的。盯着它,哪怕它向这边挪动1厘米也通知我。”
  军用级别的激光切割器轻易划开金属,就像热刀插进黄油。他踹开闸门,钻进减压室,猛拍门边的“紧急停止”按钮,这会让通往舱内的第二扇气闸立即打开,同时触发整艘船的警报,不过他本来就没有打算保持安静。躲躲藏藏是第四分局的行事方式,而士兵总是踹开正门。
  气闸另一边是一条毫无特征的灰色走廊,已经挤满了人,十来个。敌方17人,头盔显示屏闪出一行字,同时自动锁定了离科西莫最近的人,计算最佳射击顺序。“敌方”大部分穿着印有物流公司商标的制服,零星几个套着机械师的连体服,他们手上都拿着电击枪,对准了科西莫。好消息是,从持枪姿势看来,至少有一半人这辈子从来没使用过武器。
  快乐野餐派对。科西莫想,扔掉了切割器。
  ——
  约拿想着绿松石色的大海。
  货船在赶路,但并不那么急迫,人工重力感觉在1.5G到2G之间。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屈起膝盖,枕着自己的手。他最后一次去贝岛就是14岁那一年,被关进佩拉之前三个月。妈妈租了一间高踞岬角之上的度假木屋,每一个窗户都能看到大海,蛇尾般蜿蜒的小路在嶙峋岩石和强韧的灰色野草之间爬过,通往沙滩。约拿和诺亚每天一早下去游泳,准确来说只有约拿一个人在游泳,诺亚当时沉迷于收集寄居蟹,把这些小动物一只一只养在灌了海水的餐盒里。兄弟两人中午在涛声如雷的岩洞旁边汇合,分享同一个真空餐包。有时候妈妈带着手持终端到沙滩上来,躺在毯子上看新闻。有时候他们三个人到附近的小镇去买当天的晚餐,那个小小的定居点挤满了从首都来的游客,约拿和弟弟站在桌子上,越过攒动的人群,惊奇地看着当地人在加热板上滋滋作响地烤海蛇肉。
  我不知道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走在同一条路上。约拿翻了个身,侧躺着,太不舒服了,很快坐起来,挪到货舱一角,靠着舱壁。又或者说,我和他从来没有走在同一条路上,一天都没有。他并不如自己希望那样了解弟弟,感觉就像前一秒诺亚还是背着水瓶跟在身后的小东西,下一秒就变成了接受过雷明顿疗法的肌肉怪物。约拿思忖着诺亚下决心走进诊所在多大程度上和自己揍了他一拳有关联,当时佩拉军事学院给母亲发了一条令人尴尬的私人消息,告知诺亚·德西亚被发现参与所谓“银色火焰”,一个明令禁止的半军事组织,最初由退役军官创立,在佩拉和诺曼底吸纳士官生,训练他们“抵抗议会对海军的控制,从内部烧毁联邦,在灰烬之中重建共和国”。创始人连同几个现役海军军官早已被捕,等候审理,但是这点银色火花已经在军事学院里扩散了,那些缺少“后台”的士官生面临处分和开除,少数几个像诺亚这样的幸运儿,则被送到监护人脚下,走一走“严厉训斥”的流程,再回到佩拉去。只不过诺亚没有预料到负责训斥的是约拿,而不是妈妈。
  “最后手段,是吗?”诺亚说,坐在地毯上,卷起茶巾,堵住流血的鼻子,约拿的手指关节肿起来了,一跳一跳地疼,“来,继续打,变相承认我是对的。联邦是一个错误,你心爱的议会是个乱糟糟的猪舍,什么都做不成。共和国会回来打扫残局。”
  “你,我和妈妈都差点被共和政府谋杀,你在一个见鬼的船坞里躲了一个礼拜。”
  “某些星域总督过度反应,不是制度问题。”
  约拿转过身,对着墙壁深呼吸,然后才回过头来:“你不是在幻想共和国,你是在幻想帝国,还以为拿着权杖的是你自己。”
  “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约拿讥讽地重复,“你一定很崇拜杰辛达海军上将。”
  “你除了杰辛达就没有别的论据了?那个蠢胖子是一个孤例,如果一切重来——”
  “就又会得到又一个皇帝,又一个将军,又一个主席,又一个换了名头的独裁者。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摘掉这个肿瘤而被——”
  “蠢胖子应该镇压得再狠一些。”
  母亲冲进来的时候他们还扭打在一起,踢翻了茶几,地毯上散落着陶瓷碎片,整套茶具和一个花瓶被打碎了。妈妈对他们两个人大喊大叫,但约拿一个词都不记得了。他走出了客厅,再没有和弟弟私下见过面。回头看来,那是母亲最后一次和两个儿子在同一个屋顶下共处,如果争吵和冷战能被称作“共处”的话。
  葬礼的零碎图像在他眼前闪过,雏菊,蓝色缎带,天窗里的卫星三胞胎。约拿站起来,又开始在货舱里绕圈,数着自己的脚步。直到流放弗宁之前,他拒绝承认诺亚真心相信“银色火焰”灌输的垃圾,他和母亲一致认定那只是一种心理代偿,他们两个都花了太少的时间陪伴诺亚,以至于弟弟脱离轨道,到军队里寻找归属感。狂信徒是一种古老的地球产物,不应出现在现代,如同巫术,打字机,或者石油引擎。但约拿被迫重新评估这个概念,对暴力的迷恋,以及那种武断分离出异端并处以石刑的冲动更像是遗传病,一条丑陋的蛇,随机在人群之中露出暗绿色的头和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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