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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玄幻灵异)——vallennox

时间:2024-04-29 07:49:28  作者:vallennox
  “很荣幸参与你的航运业梦想。”
  “谢谢,不过——”
  门边的控制板忽然亮起,舱壁上沿的一排灯带也变成红色。舰载电脑遇到了某种需要人类处理的情况,正在呼唤飞行员。科西莫站起来,快步返回主控室,约拿跟在后面挤进电梯,问这艘船是不是受到了攻击。
  “如果是,你会感觉到的。大概又是传感器故障,你没必要跟来。”
  “‘又’?它经常故障吗?”
  电梯门打开了。主控室所有屏幕都亮着,同样的提示在上面跳动,警报声响成一片。科西莫不需要传感器也能看出原因是什么,三艘凭空出现的船围住了新近改名的“金羊毛”号,武器从四个方向瞄准了科西莫最宝贵的财产。他看了一眼传感器数据,不是三艘船,五艘,还有两艘船有特殊涂装,肉眼根本辨认不出来。
  概率。科西莫想。
  “海盗?”约拿问。
  科西莫没有回答,两步跨到主控台前面,打开了全频段广播。也许可以谈谈。
  一声巨响,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尖锐噪音,整艘船都震颤起来。科西莫很熟悉这种声音,以前他通常是制造这种声音那个人。切割外壳,布置定向炸药,轰开气闸,通常是这个顺序。科西莫激活了武器系统,但四把机枪都没有响应,很可能已经被拆了。如果他来指挥任务,他也会先拆防御性的武器。
  “到下面去。”他一把抓住约拿的手臂,用力把大使推进电梯,“穿上航天服,躲起来,我会——”
  然后爆炸撼动了整个主控室。
 
 
第8章 
  【“现在我们谁都没有船了,棒极了。”】
  约拿的后脑撞上电梯舱壁,耳朵嗡嗡作响。他闻到类似臭氧的刺激气味,浓烟灌满了主控室,什么都看不清楚。有什么人发出惨叫,听起来不像科西莫,就算是,他也帮不上忙。约拿爬起来,试图关上电梯门,飞船突然往左倾斜,把他甩到地上。一双戴着手套的手从烟雾里出现,掰开电梯门,两双黑色磁底靴踏进来,停在他面前。
  约拿设想着挣扎,打斗,大喊大叫,如此真切,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直到海盗把他从地上拽起来,他才感觉到全身僵硬,双手冰冷,几乎迈不开脚步。入侵者把他拽出电梯,就像拖拽一头遭受了电击的羊。他被剥夺了视力,字面意义上的,用的是军队里常见的恶毒小装置,昆虫节肢似的针管插进头皮,电化学信号干扰视神经,同时阻断了听觉。约拿终于踢打起来,短暂地挣脱了抓住他肩膀的那只手,马上有拳头落在他脸上,然后是肚子和膝盖。约拿冲面前的黑暗尖叫,但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他的手臂被扭到背后,绑紧,两个人押着他往前走,他踢到了某种棱角尖锐的东西,然后被类似门槛的东西绊了一下。飞船没有门槛,大概是损坏的气闸。重力发生微妙的变化,不再往下,而是稍稍往左,约拿犹豫着放慢了脚步,脸上立即挨了一巴掌,只好继续往前走。
  多半是一艘接驳用的小型飞船,因为他刚被按着坐下没多久,就又被拉起来,穿过第二个气闸,踏上另一艘船。重力感觉又不一样了,对肺部施加的压力变得明显。脚下的地面忽然倾斜,约拿差点摔倒,踉跄着走下斜坡。右转,走了六步,再次右转,停下。
  绑住手腕的装置松开了,电极被拔除的时候一阵刺痛,但视觉并没有马上回来。约拿原地站着,等着再次被推搡,但他似乎已经来到目的地了。他张开双臂四处摸索,手指碰到了平滑的金属,一面墙,他紧贴着墙挪动,想象自己是一条躲避渔网的水蜥。三面墙覆盖着金属板,一面是比金属更冰凉的合成材料。某种禁闭室,四步那么长,两步那么宽。他又踢到了障碍物,一个人。约拿蹲下来,手指滑过羊毛织物和皮肤,那人还在呼吸,胸口起伏,但没有对约拿的触碰作出反应。约拿摸索着坐下来,手放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充当黑暗中的触觉锚点。
  慢慢地,他再次听见了自己的呼吸,然后留意到轻微的呼呼声,来自头顶,空气过滤器,也许。黑暗不情愿地退去,他终于能看见大块的模糊光斑,又过了十分钟,光影边缘才逐渐变得清晰。禁闭室有一面半透明的墙,看起来是可调节折射率的合成材料,和长途客船舷窗的材质一样。约拿低头去看躺在地上的人,科西莫闭着眼睛,头略微歪向右侧,左眼肿胀,下巴挨了狠毒的一拳,脸上有干了的血迹,右手也是。约拿低声叫船长的名字,轻轻推了推对方的肩膀,没有反应。他弯腰去听科西莫的呼吸,确认对方暂时没有被血或者呕吐物堵塞气管,这才坐下来,背靠着墙壁,抱着自己的膝盖。
  在他的世界里,海盗只出现在虚构作品和无人关注的滚动新闻之中,在已知宇宙某一个无人关心的角落,抢劫了无人关心的船,绑架了无人关心的人。约拿甚至不知道被绑架的人最终会有什么结局,也许现在海盗已经不再靠赎金牟利,而是直接把人卖到小行星矿井,那种地方可不会在乎人手从哪里来,有没有合法文件。理论上来说第三分局资源管理司会定期巡检,但矿场老板和第三分局一样明白,就凭那点预算,半个世纪以内都不会有稽查员出现在矿井附近。
  一个人影隐约出现在外面,约拿跳起来,拍打半透明的合成材料,要求谈话。第二个人影出现了,两人在离约拿不到一米的地方徘徊了一阵,消失了。约拿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好一会,除了飞行器的低沉噪音,什么都听不见。他在狭小的禁闭室里绕圈,啃咬拇指指甲,过了一会又放下来,用衣服擦了擦手。这个坏习惯差不多二十年没出现过,他都快忘了。学生时代他的焦虑如此广泛而强烈,指甲从来没有完好的时候,细小的伤口出血,结痂,又被扯开。直到妈妈把他从佩拉接回PAX-f2,才慢慢好转。
  科西莫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约拿停下脚步,盯着他,船长的眼皮颤动着,最终没有睁开。大使在他身边坐下,重新缩成一小团。他心惊胆战地想象了一会矿井,为了寻求慰藉,又去回忆那片他已经许久没有造访的热带海洋,最后才想到母亲。妈妈当然会为他付赎金,如果约拿开口要求,也会为科西莫付赎金,但这将会是又一个丑闻,约拿·德西亚失败之书上最新的一页,供大众阅览和嘲笑——这还是相对比较好的结局,如果诺亚抢先一步得知消息,约拿不相信弟弟不会私下给海盗一笔钱,请他们把约拿推出气闸。
  禁闭室里的灯常亮着,无法判断时间。就在约拿大概估摸着三小时过去之后,水和食物被送来了,一块壁板滑开,推出两个透明密封袋和两块蛋白棒。食物已经过期,碎成小块。约拿只喝了水,拧开剩下的那一袋,试探着把水滴到科西莫干裂的嘴唇上,满怀希望地等了一会,期待船长会咳嗽着醒来,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发生。约拿短暂考虑像电影里那样把整袋水泼到科西莫脸上,最后决定饮用水比一个清醒的科西莫更重要,打消了念头。
  他等着,数着自己的呼吸。焦虑像潮水一样升起又下落,要是上涨到难以忍受的水位,约拿就站起来踱步,强迫自己去留意空气过滤器的声音。飞船调整了航向,他一度感觉到离心力,持续了不到三次呼吸就过去了。海盗不太可能前往弗宁,联邦驱逐舰“黄埔”号驻守在那里,即使五艘船加起来,海盗仍然不是它的对手。本星系没有可供开采的小行星带,即使海盗在考虑人口贩卖,也需要先前往其他星系,意味着仍然需要通过跃迁隧道,如果不想在联邦巡洋舰鼻子底下通过“基里安之门”,那就只能穿过活板门,和科西莫规划的路线一样。如果概率,或者运气,或者命运之类有一张人脸的话,约拿敢肯定这张脸此刻正挂着讥嘲的笑容。
  科西莫发出咳嗽声。
  约拿跪到他旁边,扶住他的背,帮他坐起来,靠在墙上。船长摸了摸下巴的伤口和肿胀的左眼,倒抽了一口气,放下手,转向约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才开始打量他们共享的这个囚室。
  “‘操’?”约拿开口,科西莫冲他皱起眉,“我猜你在想这个,先替你说了,你的下巴看起来很疼。”
  船长发现了密封袋,一口气喝完了里面的水,对着天花板呼了一口气:“早该抱着定金逃跑。”
  “不是很明智,我真的会派驱逐舰去追捕你。你坐在禁闭室里诅咒我的时候,我会雇来第二个飞行员接管你的船,愉快地回到PAX-f2。”
  “现在我们谁都没有船了,棒极了。”
  约拿坐到他身边,科西莫挪动了一下,拉开一只手掌那么宽的距离。自十岁之后,约拿就没见过这种幼稚的举动了:“你觉得他们会对我们做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约拿提高了声音,瞥了一眼那面半透明的墙,又压低,“从来没有什么,呃,业内风声之类吗?”
  “业内风声。”科西莫的语气变得刻薄起来,“是啊,所有海盗、走私犯、非法矿场经营者和致幻剂贩子组建了一个工会,每三年票选主席,每个月发表公报,你可以在上面读到最新的行规和犯罪技巧。”
  “我希望他们老派一些,能被赎金打动。”
  科西莫没有回答,也许单纯是因为疼痛,不是别的原因。他又在小心地碰触下巴的伤口了,好像在评估它的形状。约拿挡开科西莫的手,凑过去察看拳头造成的损伤,打他的那个人很可能戴着某种金属饰品,撕开了血肉模糊的裂口,不长,但是深,血已经止住了。
  “看起来不严重。”他告诉科西莫,“少说点话。”
  “是你一直把我拽进对话里,大使阁下。”
  灯熄灭了,如此突然,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禁闭室里的黑暗如此彻底,约拿一度担心自己的视神经是不是出了问题。然后他留意到一抹暗淡的蓝光,也许是外面的某个控制面板,隔着半透明的合成材料,像遥远而微小的卫星反射光。
  “慢慢呼吸。”科西莫说。
  “什么?”
  “你喘得像坏掉的空气过滤器。别怕,应该只是这艘船上的第三轮班到了。即使是海盗也需要睡眠。你也需要,闭上眼睛,等着,不要提早把自己耗尽。”
  约拿安静了一会,盯着那点昏暗的蓝光。科西莫不再说话,也没有动作,约拿几乎连他的呼吸声也听不到。
  “科西莫?”
  对方轻轻哼了一声。
  “兰治航线发生了什么?”
  沉默,意料之中。约拿往旁边挪了挪,肩膀贴着科西莫,后者并没有表达任何形式的反对,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约拿把他挤进了墙角。约拿把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心跳仍然拒绝慢下来,黑暗把他逼进了一种无法消除的警戒状态。
  “其实没什么神秘的。”科西莫忽然说道,约拿吓了一跳,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这意料之外的坦白,“我违抗了直接命令,一些人死了,更多人活了下来,就这样。”
  “什么命令?”
  “错误的命令。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遵守。”
  约拿想问为什么,发生了什么,谁下了什么命令,谁死了?但词语卡在喉咙,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从科西莫的语气听来,永远不会有合适的时候。也许他在翻阅科西莫的档案时就隐隐有预感了,从语焉不详的加密报告、“不服从上级”和“惩戒开除”的冷漠结论里,别人多半看见了一个不光彩的失败者,而约拿看见了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
  谁都没有再说话。在他身边,科西莫叹了一口气。约拿也没有问为什么。
 
 
第9章 
  【看在概率份上。科西莫想,闭上眼睛。】
  雨落入河水。
  这一次科西莫意识到自己在梦中,于是站着不动,希望能在岸边停留得久一些。这个想法刚一出现,雨声和运河立即开始消散,融入初冬的灰色雾气。太空港的轮廓崩塌,恒星在稀薄的云层后面燃烧。科西莫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还在,灯又全部亮起来了,人影在半透明的墙外徘徊。他推醒了约拿,指了指外面。
  “我。”约拿打了个哈欠,在亮光里眨着眼,有些口齿不清,“等下让我来负责说话。”
  “随便你。”
  然后就是令人厌倦的流程,两人被搜了一次身,被要求靠墙站着,双手放在脑后。科西莫的手臂再次被铐到背后,约拿却没有被同样对待。铐和不铐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因为禁闭室仍然锁着,与其说防止逃跑,不如说是讯问的前置表演,强调控制权不在科西莫手里。合成材料墙被调成透明,隔音也取消了,飞船的噪音这才灌满了狭小的囚室,交谈声,磁底靴踩在梯子上的碰撞声,舰载广播的提示音,重复着“303位置,303位置”,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两个配备电击枪的人守在外面,一左一右,形成一种经典构图,把人的目光引向站在中间的角色。他,或者她,看起来根本不像人类,更像包裹在棕黑色外骨骼里的节肢昆虫,超过两米高,但大腿直径可能只有科西莫的一半。科西莫见过不少在太空站出生长大的人,他们也会有这种在行星居民看来不太自然的纤长身材,但都没有面前这个人这么极端。科西莫敢肯定这人的骨密度会令每一个宜居行星上的医生都推开窗户尖叫,约拿显然也有同样的看法,科西莫听见他轻轻倒抽了一口气。
  节肢昆虫摘下头盔,交给旁边的人,摘下盖住半张脸的呼吸辅助装置。是个男人,而且比科西莫想象中更年长,也许已经超过60岁,脸像一颗风干的白葡萄,点缀着粗硬的灰色毛发,然而当他开口说话,声音却意外地浑厚,令科西莫联想起那些时常在旧电影里饰演总统或者资深参谋长的演员。
  “旅途不怎么顺利,对吧,孩子们?”嵌在白葡萄干上的绿眼睛先看向约拿,然后转向科西莫,“说吧,你运载的是什么?”
  “尊敬的先生。”约拿开口,右手碰了碰左肩,恰当的礼节,即使对着海盗。科西莫佩服他的语气,尊重,有那么一点点献媚,但并不油滑,“我们是——”
  “闭嘴。”节肢昆虫简短地命令,仍然盯着科西莫,“你来说。”
  “我没有载货。”
  “我时间和耐心都不多,你们不能提供收益,就到太空里游泳。”
  一个主意朦胧地在脑海里成型,科西莫没有时间仔细思考它的可行性。他和约拿在这艘船上就是消耗珍贵氧气和饮用水的负累,必须尽快给海盗一个不把他们踢出气闸的理由:“你很清楚我没有载货,如果不是你的人搜不出什么东西,你不会来这里找我。那艘船上最值钱的,”他看了约拿一眼,大使也正看着他,皱着眉,做了一个你在想什么?的口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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