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按着压回去趴好。
胀红着脸听见贺子珩也略显羞赧的话音。
“哪里有伤哪里就得涂药,恢复快些省的难受。”
……
云肆难为情了没多久就松下了心绪,果然像陆砚辞说的一样,他就跟被嫁出去了一样压根没打算赶紧跑回去当官。
这一整天就跟贺子珩在院子里摆弄摆弄花草喂喂鱼,闲散的真正像个江湖人了。
当贺子珩询问他要不要回去跟陆大人说一声的时候,他死不要脸的把锅一扔。
“没事,宫里有俞叁,府里有陆二,用不着我。”
他哪知道陆二现在比他都靠不住,从早晨去江府得知江一崽子出了院门,就化身地痞无赖耗在江府里不走了。
压根就忘了自己本来跟大柱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立场。
看不见江一他跟丢了魂儿似的,蔫了吧唧的去给兔子喂草,去树底下摘果子,到土灶边上烤地瓜。
烤地瓜的香味飘满了院子,也没有个短发小少年闻着香味跑过来,他这时候才真的相信江一的确是没有在府里的。
烤了一堆地瓜也没人来吃,所以陆二蔫蔫忙活的身影显得格外形单影只。
江不羡出来进去好几趟看见他都想笑。
最后还是被混账小子的emo劲儿给可怜到,走过去给了句安慰。
“你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成不成?也就四五天就回来了,你瞅你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德行。”
仨魂儿被崽子给勾走了俩,留下的一个是用来喘气儿的。
即便知道江不羡说的是实话,也不过是四五日而已,再长也就是六七八日准能回的来,但陆二就是怎么都提不起心情。
整个人都跟生了病似的精神不起来。
也不愿意跟江不羡斗嘴了,听见他说话只把眼前烤熟的地瓜都扒拉过去。
“给你吃吧。”
……
江不羡怀疑这孩子可能真的病了,自己当初跟陆砚辞分开也没难受成这个德行啊,顿时还有了种江一能有个人这样惦记也不错的想法。
“欸,你喜欢江一是什么想法?”
他问的是比较隐晦的,也不想让陆二因为太监的身份而感到自卑,不过江不羡也的确好奇他是什么想法。
毕竟像陆二这种目中无人的活阎王,正常应当也不会有想主动屈居人下的心思。
现在为了江一都主动承认当儿子了。
这特么是真爱啊。
陆二也还是头回听见江不羡主动问自己想法,毕竟祸头护崽子就像护眼珠子,时时刻刻都生怕江一被占了半分便宜。
但他也说不清这份牵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从看见“鬼”吧。
“……我也不清楚,其实你生病那次我见过江一。”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个鬼。”
现在陆二也想不通当时为什么看不见江一,却分明感受到了小鬼捉弄自己,他在坤灵监撑着个阎王身份,审问的犯人不计其数,手上的鲜血也不是用水能洗净的。
陆二不怕鬼,他自己就是人鬼都惧的恶人。
但那个小鬼很干净,披着白被单看起来孤零零的,好像跟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不同。
没有任何一点点的污浊,从内到外都显得澄澈洁净,连一双大眼睛里流出的眼泪都比别人晶莹,哭的凶,胆子小。
别人揣测不懂“鬼”的想法,也理解不了“鬼”为什么会哭。
但陆二知道。
他记忆里就藏躲着个小鬼,封存在他成为一个恶人之前唯一干净的地方,那个小鬼本不该走上宦官这趟泥泞之路。
应当是衣着干净,面容灿然,是站在日光下最光鲜的人。
现在踩在泥泞里的陆二在想守护一个人的时候,就显得卑微至极。
“我也没想要什么,只是不想让他往后遇到会把他染脏的人。”
“我知道你待江一很好,如果你不介意他身边多个能照顾的人,那我也会尽我所能让他快乐安稳。”
江不羡盯着陆二平静的道出这种别样的说法,竟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趋显出了狭隘,自己一直认为小系统长的讨人喜欢,所以接近的人定然是见色起意。
此时才好像才真正从深处去洞悉一个人的目的。
陆二说。
“但凡你有任何顾及不到他的时候,都还有我在。”
第177章 下旨
江不羡没预料到陆二是将自己摆在那样一个位置。
仅仅就是想保护一个人,而并非想把谁带走去占有,他捡了两块还热乎的烤地瓜就起身走了。
也不管陆二是不是还继续魂不守舍,江不羡奔了大柱国书房。
大柱国本来是在提前为儿子入朝之前做安排,他江府向来是站在整个朝堂的对立面,此次不论景帝随便给不羡封个什么官职。
都免不了成为众矢之的被所有官员针对的处境。
当然大柱国只要站在朝堂上一日,就无人敢越过去明着为难江不羡,但暗戳戳的说些难听话是逃不过的。
所以这一日的功夫,江渊在书房待上了一日。
江不羡推门进去的时候,桌上已经写了几张关于朝廷任职官员的明细,名姓官职还有性格都格外详细。
就怕儿子头一天迈进宫生点窝囊气。
“儿啊。”
江渊把手头已经写好的直接伸手递过去,嘱咐道。
“把这些看看,能记多少记多少,实在记不住到时候爹会提醒你哪个是哪个。”
江不羡手里攥着俩烤地瓜,顺手就拿过来把黑糊糊的地瓜给包上了,把他爹刚写的字都给蹭黑了。
“啧!你倒是先看看呐!看完了再扔!”
“没扔没扔!爹我没扔呐,看着呢。”
大柱国就看着他儿子搬了把椅子过来,然后把那张纸在桌面上铺平,然后坐下开始……剥地瓜。
剥下一块皮就看一眼纸上写的。
“辅国大将军,贺……欸这个我知道,贺子珩他爹啊,一根筋老顽固一个,亏得他儿子长得结实,要么现在绝壁早被打出毛病了。”
他说完就用手里剥下来的地瓜皮在纸上一抹,大将军贺绍贤的名字就变成黑糊糊一块。
江不羡吹了吹手接着剥地瓜,瞄了一眼又念道。
“副都统林擎……哦。”
哦完了他就把地瓜皮在上头涂了一下子,林副都统的名字也黑了。
“户部尚书李元宝……次这名字挺好,听着就贪财要不然能当户部尚书呢,天生来的,行我认识了。”
大柱国在对面拿着毛笔就看着儿子又拿地瓜皮在上头抹了一下子,整个人都给看愣了,心说我儿当真是过目不忘。
这都不带看第二遍的,涂黑了还。
但他有点怀疑他儿子是真记住了吗?
咋看着心思都在剥那个地瓜上呢,这么会儿的功夫在纸上都擦了三回手了,边蹭灰边象征性的瞟一眼。
“礼部侍郎……哦这人指定是嘴碎,要不然他能上礼部吗,知道我知道了。”
又抹黑了。
“内朝学士……高子学……嘿有点绕口啊,内朝学士是干啥的这是什么官儿啊?”
江渊适时给作解释。
“可参与国事商讨,对朝廷改革和拟定诏令有话语权,朝臣递进宫内的折子也归他管。”
江不羡眉梢一抬撇了撇嘴,把一大块地瓜皮直接扣在这个名字上,然后把手里剥好的地瓜递送过去给江渊。
“这人指定是小皇帝最烦的一个,爹你吃,还热乎的。”
江渊赶紧把地瓜接过来,看着他儿子用黑乎乎的手指戳着一个名字念。
“吏部尚书温徐,这人这个官儿好,他是不是能决定官员奖惩,就满朝廷的同僚可都得巴结着他啊,了不得了不得,这官儿好。”
“欸这人多大岁数了,指定是爹亲娘爱的好宝宝,瞅着名字都是两姓的……”
大柱国差点被一口地瓜给噎嗓子里,赶紧接话。
“别瞎说,温徐都是个老头子了,比我白头发都多!”
“……哦。”
“这地瓜烤的不错,儿你还有这手艺呢?”
江不羡囫囵看了一眼就用那张纸包了地瓜皮,嬉皮笑脸的回应道。
“我当然没这手艺,这是你另一个儿子烤的。”
大柱国懵了阵,看着手里的烤地瓜没反应过来,江一小崽子不是刚走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哪个儿子?”
“那个追着你二小子自己跑来的儿子,你儿婿啊哈哈哈哈哈……”
江渊手里的地瓜立马就不香了,满嘴都是噎得慌,把写的剩下的人名也不打着让儿子记了,团吧团吧就塞给了江不羡。
心说什么他娘的官儿都得被他儿子给气死。
“去去去拿去包地瓜。”
江不羡还真不是打算两眼一抹黑的进宫,他爹给他做的功课他都提前记在心里了,并且异常勤奋的把刚才念的那些官员都查了一遍。
只不过查的不是正地方。
祸头想着怎么到时候都在一个朝上当官儿啊,大家好歹都是同僚,怎么也得了解了解同事省的到时候尴尬没话说。
被冷落是小事,遭遇“朝廷暴力”多不好。
在江渊父子的意料之中,在午后傍晚之前宫里果然下了旨意封江府不羡官职,又在他们乃至所有人预料之外,景帝并没有随随便便给江不羡扔个小官儿过来。
而是直接封了御大夫,并且是由陆砚辞亲自来送圣旨。
御大夫这个官职本来并没有任职过,御大夫有颁布政令辅佐皇帝的职权,如今朝廷最大的权臣是江渊。
大柱国就已经相当于一国宰相,监督辅佐皇帝乃是分内之事,根本无需并且无人再敢越过江渊去觊觎这种权力。
御大夫那是个相当出乎意料的高官,并且是由皇帝直接任命,仅听皇帝令不受任何高官所管制。
可以说这是变相的直接让江不羡代替了江渊。
小皇帝揣着心思不想多等,宁愿铤而走险扔出了这么个闷雷,景州城内立刻就炸开了锅,反对之声呜呜啦啦连绵不绝。
奈何景帝就是怕有人阻拦,才直接在上朝之前下了圣旨。
并且命陆砚辞来宣读旨意,根本没人能拦得住。
陆砚辞御马而来,带着圣旨直接被迎进了江府,整个府邸里里外外几十号下人沿途呼啦啦给他跪了一地。
让每日伴皇帝身侧看惯了百官参拜的陆大人都有点震撼之感。
果不然是只手遮天的江府,府邸广阔,生机繁荣,连下人的阵仗都快赶上皇宫了。
陆砚辞单手端着圣旨走到中院门廊处,远远就看见里头奔出来一道轻盈跳脱的身影。
掠过紧蹙的花枝草叶,像个展翅的蝴蝶似的奔着自己就窜了过来。
第178章 调戏陆大人
才一日不见,陆砚辞生了整日的闷气在看见那个哐哐朝自己飞窜过来的人时。
顷刻散了个干净。
江不羡听说陆砚辞来送圣旨,那家伙立马把手头的东西全扔了,甩下陆二就往外窜。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公子这是对圣旨多恭敬,万没想到他窜到跟前压根没打算刹停,直冲冲的双脚离地朝陆大人扑过去了。
那都没看圣旨一眼,愣是飞扑过去挂在了陆砚辞身上。
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亏得下人也不敢抬头,搂着陆大人的脖子捧着脸叭叭叭的亲个不停,摸来摸去的都不知道该怎么稀罕。
“陆大人,陆大人快让我亲亲,抱抱。”
“想死我了你扭什么头!”
“看着我!”
陆砚辞没法不扭头,他手里还端着圣旨看着站在十步外匀气的江渊,单手想把江不羡从身上扯下去。
祸头就跟个猴子附体似的,双手搂着脖子,双腿盘在腰上根本就拉扯不下去一丁点。
大柱国站在那儿,沉着脸看儿子搂着陆砚辞连亲带啃,甚至还怪不要脸的大庭广众在身上摸了几下,把陆砚辞给欺负的就差当场压倒在地。
原本不怎么相信“睡了”的事实,现在深信不疑。
“咳咳。”
大柱国实在是看不下去儿子这么臭不要脸,也没法看着陆砚辞端着个圣旨摆脱不出来,出声提醒儿子别太过分。
哪知江不羡听见提醒下来是下来了,又兴高采烈的捧着陆砚辞的脸问江渊。
“爹你看你这儿婿,长得多俊呐,我每天瞅见都想流哈喇子。”
江渊:……
陆砚辞:……有点无地自容怎么回事。
叫他这么一折腾,那来宣旨的朝臣气势都抹没了一半,陆砚辞干脆也不读了就把圣旨往江不羡眼前一递,看见对方黑乎乎的手又迅速收了回来。
皱眉有点嫌弃。
“你摸什么东西手这么脏……”
说到一半就意识到刚才江不羡抱在身上摸摸索索,摸了身上又搂脖子摸脸,他低头看了看身上。
果然就看见身上官服蹭了好几道黑印子,顿时脸色诡异抬手在脸上蹭了蹭。
看着指节上的黑灰气的都说不出话。
……
缓了半天才没当场把江不羡提起来打一顿,陆大人脸上蹭的痕迹依旧没影响精致五官,只不过本身的威压就有点撑不起来。
尤其对面还站着一言不发的江渊。
“……你别碰圣旨了,让大柱国代为保管。”
他瞥了眼嬉皮嬉皮看着自己笑的江不羡,带着满身的黑灰面色如常走过去将圣旨双手奉给江渊。
大柱国本来还有点看不上陆砚辞,现在莫名就觉得摊上自己这么个儿子……陆砚辞也是有点栽了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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