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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备水备衣。”
好在现在两府的确无论在立场上还是暗地里都不再算是仇敌，要不然陆砚辞这副模样走出去，整个皇城内外都得嗷嗷把笑话传三天。
江渊还算以礼相待，本来是让下人备了温水，再准备一身合适的衣衫让陆砚辞换上。
江不羡在后边嗷嗷喊。
“备洗澡水!来个大点儿的桶能装下俩人的那种！！”
江渊朝前走的脚步差点被绊一跤，陆砚辞的脸色是黑一阵红一阵，有了点咬牙切齿的劲头。
最终陆大人也没被江不羡骗着去洗鸳鸯浴，只洗净了脸上的黑灰，又换了身外衫。
本身江府内也并没有合适的衣裳，只是从晨间陆二来了赖着不走，大柱国虽然满脸满嘴都是嫌弃却也没想苛待谁。
还是让府里下人及时去买了几套换洗衣衫，恰好也让陆砚辞用上了而已。
换衣服也是江不羡故意耍的心计，他本来就蹲在那儿跟陆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而已，听见陆砚辞来了立马在地上抹了两把炉灶里的黑灰。
多少人都看见陆砚辞穿着官服迈进府门，让那些眼睛巴巴的盯着去吧，等出江府的时候连衣服都换了哈哈哈。
陆大人哪会猜不到他这点小把戏，只不过默认在纵容他耍不要脸罢了。
整理好再回到正厅，陆二也已经站在旁边等了，陆砚辞瞟他一眼，那脑袋都快低到脖领子里去了。
想象中的被义父呵斥没有，陆大人连理都不理他直接坐到客座上将皇帝的旨意复述了一遍。
“陛下封赏御大夫官职，大柱国应当也明了是什么意思，只是这官位属实是太高，明日早朝恐怕难以服众还是要有些乱子闹。”
大柱国显得兴致缺缺，无所屌谓的回应道。
“闹呗，就不信还能上了天。”
……谁能闹的过我儿子。
“要不还是说说你到底究竟看上了我儿子哪……”
陆砚辞：……你终于意识到你儿子是个害人精了？！
其实陆砚辞在江府待的还是有些别扭的，毕竟如今身份也是不同了，之前的高傲现在全部都败在了辈分上。
他又还不知道以什么称呼合适，只能还以官职尊称称呼岳父。
似乎是看出陆砚辞有些不自在，江不羡又主动挑起了不大好听的话茬，下巴朝着蔫哒哒的陆二抬了抬。
“咱儿子在我这呢，你放心。”
“衣食住行我都给他最好的，要么你也一块搬过来也行，咱俩直接住一个被窝。”
陆二：……
陆砚辞：……
江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便主动给了个台阶下。
“陆大人义子是有意在府内住下，不过坤灵监也是公事繁忙，陆大人不妨与义子商议商议，过几日再来也可。”
说实话二小子都不在家，家里就有个等着的也是别扭，江渊还是希望陆砚辞沉沉脸色把干儿子给带走。
结果陆大人神色平静语气也寡淡 ，毫无所谓的回应道。
“我不想带回去，留与大柱国当个跑腿吧。”
江渊：……什么玩意就不要了？？？
江不羡：……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二蔫哒哒的脑袋更低了，江渊都怕他把个脖子给垂折了，沉沉匀了口气起身就走。
“陆大人鲜少来一次，想来与小儿也有话说。”
江不羡眼看着好大爹非常适时的走的干脆，这是把臭不要脸的场子给自己亮出来了，顿时朝着门口的陆二温和建议。
“儿砸，我想稀罕稀罕你爹，你也出去玩儿会儿呗。”
第179章 爬起来上朝
要照原来，陆二听见江不羡说这种臭不要脸的话指定得把刀扬起来。
现在听见完全不同了，才抬了抬低着的脑袋，默不作声就走了出去甚至还很有眼色的把门给关上了。
“哎呀我次！我儿砸可真有眼力见儿！！”
下一秒就直接冲过去窜上去，跪着骑在了陆砚辞身上。
这次手倒是洗干净了，还带着冰凉凉一点湿润的手指抚上陆砚辞的脸，捧着双颊含住深吻。
霸道缠卷着才不过分辨两日就思念如狂的气息，陆砚辞揽着他纤瘦腰肢，微抬下颌给了迎合，半晌听见江不羡短促喘气询问。
“宝贝儿，想我没有？”
陆砚辞盯着他看了几秒，凉凉道。
“贺将军昨日在珍馐阁与独子割袍断义，你怎不去寻寻小将军跑去了哪？”
江不羡一听就皱着鼻子嬉皮嬉皮乐，心说你这醋味怎么还没下去呢！也忒持久了点！
他倾身过去压在陆砚辞胸膛上，嘴唇蹭着对方下巴张嘴轻轻咬了一口，整个人也不老实的坐着磨蹭来磨蹭去。
“……我找他做什么？不是你坤灵监四把手把人给骗走了吗？”
“说不准当晚俩人都进了被窝了，进行了极其深入的情感交流。”
一边说着他就卯劲儿朝前压了几下，垂落的衣摆褶皱散开了些，陆砚辞一动不动的默默盯着江不羡在自己身上拱。
抬眸给了对方个威胁眼神。
“你最好适可而止。”
江不羡扯了扯被他压住的衣摆，朝陆大人咬着下嘴唇死臭不要脸。
“来呀~”
下一刻他就被一只手捏着抓攥了一把，对方力道略大的捻着腿根儿，关着的厅门里发出半声呜嗷喊叫。
“喔嗷卧槽……”
陆砚辞傍晚之前捧着圣旨进了江府，直至夜色降临才从府门迈了出来，各方盯在外面的眼线都眼睁睁看着陆掌监换了身莹白淡雅的衣衫。
在夜色中皎洁的像是天上挂着的月亮。
第二日天不亮江不羡就被薅起床，呼啦啦满屋子下人进来开始帮着公子洗漱换衣。
江公子耷拉着眼皮犯困，糊里糊涂的就被打扮干净送出了府门，大柱国扯着儿子胳膊拉上了马车。
带着混混沌沌半睡半醒的儿子直奔宫门。
江不羡就在糊里糊涂之中奔了他此生第一次早朝，直至迈上了大殿长石阶，他才被四周围那一道道带着敌意的视线给瞪醒过来。
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些模模糊糊穿着一样官服的人，压根分不清谁是谁。
尤其这台阶也太长了，江不羡揉了揉眼睛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半截，看着底下不断从远处涌过来的上朝的官员，还怪觉得景色好的。
大柱国心疼的停下脚步等儿子。
“儿啊，太累了爹背着你上去。”
这要是江不羡真让大柱国背着上朝，那整个朝廷都得炸成蜂窝，他倒是不怕被人指指点点而是没那么不孝顺还让老爹背着。
要背也是他背着爹啊。
坐了两分钟他就起了身，跟着继续往上走，心里不住腹诽着。
闹半天小皇帝成天想往宫外跑，谁他妈的成天四五点起来上朝也得俩眼发黑，又不是被迫跑圈儿的学生都二十多岁了还得受这老罪。
龙椅真不是人坐的。
即便周围那些视线再不服气，江不羡就穿着身平时穿的衣裳站到了所有大臣的顶前头，在一堆老头子眼前晃悠成了个黄毛小子。
最小的岁数，最大的官儿。
也不说御大夫这官职比别人都大，只能说江不羡身份在这，单是江渊站在旁边虎视眈眈就惹不起，何况还是仅听皇帝令。
趁着龙椅上还空着，江不羡站了会儿就想朝四周围跟同僚熟悉熟悉。
一扭头手抬起来一半，看见旁边是恨不得撕了自己的贺大将军，那嘴里准备打的招呼及时咽了回去。
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看向了后边人。
把贺绍贤给气的，本来就死看不上江不羡这个败家子，现在一个不要脸的黄毛小子还站在自己旁边，气的都恨不得当场抡江不羡两棍子。
奈何江渊瞪过来的眼神里也带着刀子，意思十分明显。
这是我儿子！不是你那个成天挨打的倒霉蛋。
江不羡没搭理成天揍人的暴力分子，看见自己身后站着的是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身材瘦小干巴巴的。
自己往前头一站，恐怕整个把视线都给挡住了，江不羡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很和气的抬手打了个招呼。
“嗨~小老头~”
身后这个就是内朝学士，本来是个中立派平时惯会搅浑水，看见江不羡还主动跟自己示好就也露出了个笑脸。
结果听见江不羡跟自己叫小老头，那笑脸唰的又落了下去。
不大高兴的瞥了他一眼。
江不羡：……？糟老头子谁给你脸了还，待会儿老子先拿你演节目。
似乎景帝也因为早朝添了个江不羡而变得极其积极，平时朝臣都起码要等上两炷香才能上朝，今个刚到齐没多久就宣了肃静。
景帝抬步迈上高阶正看见江不羡溜溜达达在那儿无所事事，憋了半天才把脸上的表情憋严肃。
在一身震耳欲聋的下拜声中落座。
陆砚辞一眼望下去别的朝臣都把头低到地，只有江不羡半蹲半跪着揉了揉自己耳朵。
祸头抬眼看见皇帝正看着自己，还挺没规矩的给了个口型狡辩。
“我衣裳是白的，待会儿脏了。”
景帝：……
陆砚辞：……
你准那么爱干净吗？
但小皇帝又知道江不羡是个什么德行，根本也不会因为这点小动作生气。
重要的是这气人的东西他也能替自己撒气。
果不其然那声“平身”扔出去，底下朝臣呼啦啦起来就开始了纷杂的声讨。
矛头无一例外的对准了今个头回来的江不羡。
“陛下三思！御大夫向来是满腹诗书学问深厚之人能担任，江府公子还未满双十恐不适合！”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景帝默默听着底下乱腾腾的喊声，什么也没说眼神就落在了江不羡脸上。
江不羡的哈欠刚打到一半儿，就接受到了指令。
只好前后抻了抻懒筋，没什么好气的朝脊背后头嚎了一嗓子。
“三思你个姑姨老娘舅！”
第180章 江不羡舌战群臣
一句话把所有朝臣都给怼懵逼了，轰乱声讨的动静倏地鸦雀无声。
之后就是更加疯狂激动的嗷嗷浪潮，众多大臣都指头戳着江不羡的方向气的脸红脖子粗，祸头歪着头看那些红红绿绿的袖子跟招财猫似的在空中舞动。
发了会儿愣才逮住有人喊了一句“你无礼！”
江不羡头都歪到了肩膀上，跟个街头混子似的撅了撅嘴，很气人的接了话。
“我就无礼，欸我就无礼你能怎么了我？？”
……
“江不羡你个黄毛小儿敢在陛下跟前朝堂上撒野！当真以为无人能管的了你！”
“欸白毛老登你说的一点没错！当真有没有人管我不知道，反正你是管不够格儿~”
江不羡就站在那儿下巴颏都歪到了门口方向，当场撒泼耍赖舌战群臣，江渊就站在儿子身后老神在在的看着。
大有只要没人敢对我儿动手我就倚老卖老，若是我儿动手我就装看不见的架势。
朝堂整个变成了菜市场，祸头果然天不怕地不怕的逮谁骂谁，景帝坐在龙椅上想笑也不敢笑，只能装作心烦的双手捂着脸往回憋，脸上都憋出了个酒窝。
陆砚辞绷了绷脸色走过去小声询问。
“陛下，若是身体不适就退朝吧。”
小皇帝在龙案底下拍了他两下，小声阻止。
“我再看会儿！”
陆砚辞也是服了小皇帝，都这会儿了还玩心大起的看不够热闹，他默然朝着乱成一团的人群里看去，再热闹下去贺绍贤那浑身的戾气恐怕按不住了。
本来贺将军就站在江不羡身侧的，就是被整个乱套的局面给气的说不出话，站在一堆嗷嗷喊叫的大臣里气的脸都涨红。
大将军盯着江不羡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混蛋德行，半晌都没等到皇帝发话把乱子平复，最终还是绷不住脾气就要直接冲过去。
“你个混……”
想起来这是在朝堂上又硬生生把骂街的话咽下去，气势汹汹的想要把江不羡给扔出去。
陆砚辞生怕江不羡真挨了揍，急的都迈步要走下台阶去救人，大柱国也怒火中烧的打算跟大将军当场打一架。
结果贺绍贤压还没到跟前，江不羡用比其他人都洪亮的嗓门“嗷——”一嗓子喊的极其凄惨。
把其他嚎着声讨的人又吓得慢慢没了声，就眼睁睁的看着江祸头腿一软“啪嗒”就倒在了地上，连蹬腿带叫唤的告状。
“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还动手呢！”
“欸你这人怎么惯会打人！在自个儿家里揍儿子还不行都能在朝堂上打同僚了！！”
贺大将军瞪着眼红着脸看了看自己压根都没碰到对方的手指，又看见江不羡明显在撒泼的朝着龙椅方向爬。
“陛下！陛下我刚来官服都没领的上啊！这算不算工伤有没有慰问呐？？”
把贺绍贤给气的，真想不管不顾把他给打死得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怎么有脸！”
江不羡就用刚才都舍不得沾脏不想下跪的白衣裳在地上翻了个身，半卧半躺着看气的头顶生烟的贺将军。
“我没脸，世人都知道我没脸呐。”
在对方怒气爆发之前又突然冷下了脸。
“连自家老实听话的儿子都不够个东西，我江不羡自幼吃喝玩乐没脸也无用，自然是入不了将军大人的眼！”
大将军被当场戳了心窝子实在压不住脾气，非要当场把江不羡打死不行。
大柱国迈步挡在前面，众声讨的朝臣又开始胡乱拉架。
祸头还在地上躺着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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