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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枣(近代现代)——熳山里

时间:2024-04-30 08:11:47  作者:熳山里
 
这个人,究竟还有多少是他不了解的?自私、薄情、残暴……除此之外,又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在等待他?
 
闭上眼睛缓了片刻,陈藜芦无力地站起身,强迫自己直视陈丹玄的眼睛以证明他话语的真实性。
 
面对陈藜芦的坦然,陈丹玄难得局促,他抿紧嘴,又发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陈藜芦将手按在胸口平稳气息,“不小心静音了,也没看手机。”
 
陈丹玄质疑的眼神梭巡过陈藜芦的身体,良久,他用严肃的神情掩饰自己的慌张与窘迫,“太冷了,我等了你一晚上……我们进屋说吧。”
 
听到陈丹玄等了自己一整晚,陈藜芦愣了愣,然后沉默转身拿出钥匙开了门,散落在肩侧的围巾挡住了他脖颈上隐约浮现的一圈红色。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里,防盗门才关闭,陈丹玄便从身后抱住了陈藜芦。
 
他将脸贴近陈藜芦温热的还带着红痕的脖颈,唇瓣亲昵摩蹭,“抱歉,小藜,我刚才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是担心你,从小你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昨晚打电话你又不接,爸妈和我真的很担心,所以才一时没控制住脾气。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面对陈丹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行为,陈藜芦顿时头皮发麻。他咬紧了嘴唇,僵直着身子站在门庭,复杂晦暗的表情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然而直到身上的冷意被暖气吹散,他攥紧的拳脱力般松开垂落,接着微微颔首,不冷不淡地回了句:“嗯,我知道。”
 
算了,只要陈丹玄认为他昨晚在医馆就好,至少这样会没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至于陈丹玄口中他与父母都很担心自己,陈藜芦一点都不奢求也不相信。
 
听到怀中人的回答,陈丹玄立刻眉眼弯起,呼吸间,他恰好闻到了围巾上不属于陈藜芦的柑橘与雪片莲的淡雅清甜。
 
陈丹玄蹙紧眉,将鼻子又凑近了闻闻,察觉出不对劲,他审视地望向陈藜芦,“小藜,你什么时候换了香水?我记得,你之前喜欢的不是这种味道。”
 
过去陈藜芦总会用与他相同牌子的香水,味道更偏向香木与冬紫罗,怎么会突然换了味道?
 
像偷情的人被抓包,陈藜芦眼珠乱转,心跟着忐忑了几秒,随后他故作镇静地回道:“自从出院,我就不喜欢之前的香水了。”
 
不知是哪个词戳痛了陈丹玄,身后的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陈丹玄默默放开了抱住陈藜芦的手,独自走向客厅的沙发,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昨晚爸妈他们还在念叨你,让我有时间把你接回去,说是想你了。爷爷近来身体不太好,老人家虽然嘴硬,不过我清楚他也原谅你了。小藜,再过几天,我就能带你回家了。”
 
陈藜芦眨眨眼,从紧张中缓过神,听到陈丹玄的话,他淡然地凝视了对方一会儿,接着撇过眼,“是吗?”随意问过一句后走进了卧室,留下客厅里神情错愕的陈丹玄呆呆地看向他。
 
陈藜芦直觉陈丹玄应该不会走了,可怜好好的大年初一被破坏。
 
一夜没睡,此刻的他很需要休息。
 
换好家居服,陈藜芦走回客厅为陈丹玄倒了杯水,无奈道:“看会儿电视吧,我昨晚没休息先去躺一下,等中午你叫我,我给你做饭。”
 
打了个哈欠,陈藜芦没注意到陈丹玄转为不满的眼神,径直走回了漆黑的卧室,打算好好补个眠。
 
身心俱疲的驱使下,陈藜芦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中。
 
但不知为何,他睡得并没有想象中的安稳。
 
黑暗里,陈藜芦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与陈丹玄曾经虚假的交往中。对方的爱语与抚摸让他腰肢发软,交织暧昧的亲吻像一场昳丽的幻境,空气中飘散着属于夏季的橘子汽水味道,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在校园角落里幽会。
 
男人的低喘在耳边响起,陈藜芦心跳加快,似乎有旋涡在他的体内肆虐。
 
不久,欲望即将攀上高峰,陈藜芦不受控制地睁开双眼,却看到面前男人的面容变成了另一个恶魔的样子,吓得他立马尖叫着要挣扎跑开。
 
可是,他浑身力气被卸掉了一般四肢软绵绵,只能无力地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任凭面带狰狞笑意的男人将他压在身下一遍一遍侵犯,一遍一遍说着侮辱他的话,用烟头、皮鞭、棍棒殴打他的身体。
 
最后,他奄奄一息地躺在满是污水与血水的水泥地面,像狗一样求饶,让对方放过他。
 
哭嚎间,眼前混乱的场景再次消失,出现在陈藜芦面前的是老宅已经被砍掉的枣树。
 
青绿的叶子郁郁葱葱挂了树枝,一颗颗青涩的枣子躲藏在树叶间,像他永远都说不口的心事,带着腼腆与畏缩。
 
“在想什么?”身后一个人走上前,将他轻轻搂进怀。
 
陈藜芦怪异地没有躲开对方的触碰,他仿佛成了旁观者,看着自己笑得开心,“没看什么,只是想这棵树被你照顾得真好,几年了,都没看它长虫生病。”
 
站在旁边的陈藜芦疑惑。
 
这是什么时候?枣树不是早就死了吗?他又怎么会与陈丹玄相处得如此自然、亲密?
 
“当然要照顾好,毕竟它是你最喜欢的东西了。”说完,男人俯下身在另一个“陈藜芦”的脸颊落下一吻。
 
吻很轻,很温柔,是陈藜芦从未在陈丹玄身上体会过的属于真正的“恋人”的温柔。
 
阳光打在身上很是暖和,一滴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流出,陈藜芦睫毛颤抖了几下。
 
看着指尖的水珠,陈藜芦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哭,只是在看到“自己”过得很幸福时,便会忍不住心口发疼,鼻头酸涩。
 
陈藜芦慢慢低下头,没来得及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他又被另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牵扯。
 
再次睁开眼,陈藜芦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床上。
 
这次,面对他的人也是陈丹玄,不过对方的动作却没有了珍视。
 
男人粗粝的手掌钻进质地柔顺的睡衣中,指尖摩挲着敏感的肌肤,带起陈藜芦身体的战栗。他咬紧嘴唇,忍住即将宣泄而出的呻吟,在男人的带领下,他不由自主地回抱住对方在床被间抵死缠绵。
 
最后,当睡裤被扯掉,冰冷空气接触到皮肤的瞬间,陈藜芦倏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梦,似乎有些太真实了。
 
心下一空,陈藜芦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赤裸着上身的陈丹玄眼眸猩红地盯着他。男人双手撑在他的脑袋两边,压迫的姿势仿佛迫不及待要将他吞食入腹。
 
陈藜芦视线向下,发现自己不着一缕,他迅速反应过来想挣脱陈丹玄的桎梏,却被对方用力地按住了肩膀。
 
看到陈藜芦清醒后挣扎,陈丹玄以为他在欲擒故纵,急切地低下头吻住了陈藜芦的唇瓣。发声的嘴被堵住,感受到属于陈丹玄的气息,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陈藜芦胃里升起。
 
他尽力撇过头躲避陈丹玄的亲吻,手指忍不住痉挛抽搐,然而下一秒,对方将湿热的吻移到他的脖颈与锁骨处,带着战栗的亲吻宛如恶魔的凌迟,不断折磨着陈藜芦。
 
适才噩梦的余韵还未消退,在陈丹玄的刺激下又以几倍激增。
 
陈藜芦慌乱摇头,想用脚将身上的人踹下去,然而细瘦的脚腕刚抬起,便被男人滚烫的手掌握住摩挲,像个浪荡的登徒子。
 
陈丹玄感受着手掌下微凉的肌肤,喘息逐渐急促,面对不再设防的陈藜芦,他恨不得用铁链将人锁起来,只供他一人欣赏。
 
将陈藜芦的脚压在大腿下,陈丹玄再次欺身而上。
 
陈藜芦害怕极了,他忙不迭大喊:“放开我!不对,我们这样不对!”
 
陈丹玄将头埋在陈藜芦颈边,贪婪地嗅着属于对方的味道,声音低哑带着浓郁的欲望,“怎么不对?小藜,我们从前一直这样,怎么不对?”
 
“你说过的,我们不该…不该如此!”陈藜芦不忘挣扎,依旧被陈丹玄牢牢地控制住。
 
陈丹玄的吻像暴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陈藜芦脆弱的神经,他怒声道:“我从未说过!小藜,你才是错的,我现在在帮你拨乱反正!”
 
陈丹玄眼底布满血丝,控制不住地自暴自弃。
 
疯了就疯了吧!他只要和陈藜芦回到过去!回到从未发生的过去!如果世上有一味可以让人失去记忆的药,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喂进陈藜芦嘴中,让陈藜芦遗忘所有,再与他重新回到最开始的模样!
 
陈丹玄的话说得正义凛然,说得冠冕堂皇,陈藜芦听到后猛然瞪大双眼,仿佛被抽干了血肉的尸体,怔忡地望向上方。
 
拨乱反正?
 
既然“拒绝欢爱”成为了错误,那他之前遭受的经历又成了什么?堵住悠悠众口的工具?还是陈丹玄的替死鬼?
 
凄凉如深渊将陈藜芦全部吞下,他看着陈丹玄原本英俊的面容因为情欲变得扭曲,眼前的场景似乎也变了样,成了一片死寂的荒野。
 
终于,陈藜芦用尽力气推开了陈丹玄,抓起被子挡住赤裸的身体,绝望地瞧向吃惊的陈丹玄,高声喊道:“你走!”
 
陈藜芦不敢想象,如果几分钟前自己继续睡下去会发生什么,如今他连看到陈丹玄都会觉得痛苦,更别提与对方发生关系。
 
他甚至觉得被陈丹玄触碰过的地方仿佛有火在灼烧,烫得他忍不住要把那一片肌肤撕碎。
 
被推开的陈丹玄明显愣了几秒,他不敢相信陈藜芦真的会拒绝他,于是心里的震惊没有持续很久在转眼间变为暴怒,他扯过陈藜芦的胳膊,强迫对方扑向自己。
 
“你说什么?你竟敢让我走?小藜,你曾经勾引我,与我做过无数次,现在装什么纯洁!”
 
陈丹玄额角青筋暴起,愤怒质问的模样还以为他遭遇了极大的背叛。
 
陈藜芦踉跄着趴在陈丹玄腿间,他目光空洞地看向男人,在对方充满压迫感的视线下,他乱如浆糊的脑海中立马钻出已经死去的曹赤辛的脸。
 
身上的力量眨眼间散尽,陈藜芦身体开始以不正常的幅度颤抖。
 
他用手捂住耳朵,习惯性道歉求饶,哆哆嗦嗦道:“对,对不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别…别打我。”
 
陈丹玄眉头狠狠皱紧,过了一会儿,他抬起陈藜芦的下巴,让对方看向自己,“小藜,你说什么?”可与他对视的却是一双涣散失焦的瞳孔与青白的面容。
 
发现陈藜芦在憋气,陈丹玄吓得立刻捧起他的脸,低吼道:“小藜,你在干什么?呼吸,给我呼吸!小藜!”
 
而陷入恐怖回忆的陈藜芦早已失去了自控力,他以为自己正关在清秋医院的地下室,被曹赤辛用绳子绑住脖子,所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陈丹玄怎么叫也唤不醒陈藜芦,最后没办法,他用嘴渡气,再一次吻上了陈藜芦干裂的唇瓣。
 
许久,陈藜芦眼神终于清明。
 
看到眼前放大几倍的陈丹玄的面容,他如惊弓之鸟毫不犹豫地向后爬,蜷缩在床头,抱住脑袋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喜欢你了,真的不喜欢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愣了片刻,陈藜芦又改口道:“不,不对,是我错了。我…我…应该喜欢你吗?”
 
陈藜芦瞧向陈丹玄的眸子无辜清纯,像不谙世事的孩子。他已经分不清什么对与错,被灰色占满的世界里,他只能对陈丹玄懵懂发问,何为黑与白。
 
到底喜欢是错?还是不喜欢是错?
 
陈丹玄与陈藜芦都不清楚。
 
语无伦次的解释与询问听得陈丹玄心烦,他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底阴鸷森冷。半晌,他不耐地抓了下头发,对陈藜芦大声说:“够了,别发疯了!”
 
走下床,陈丹玄将脱掉的衣服重新穿上,烦躁地说:“你休息吧,我回家了,爸妈他们一会儿要催我了。”
 
“.…..”
 
陈藜芦嘟囔的嘴巴听话闭紧,然后他眼睛瞪圆,盯着男人的背影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收拾好一切,陈丹玄准备离开,在即将走出门时,他没有回头,冷不丁开口道:“19号是我的婚礼,我会派人来接你,你必须到场!”
 
 
第49章、“回家”
 
 
新年的第一天,气温受冷空气影响骤降,玻璃上的白雾又起了一层,像虚化的变焦镜头模糊了窗内窗外。
 
黑漆漆的房间,男人冰冷的话语仿佛旋风将屋内所有的暧昧与暖意悉数卷走,徒留闹剧后的狼狈。
 
“砰!”
 
公寓门紧闭,陈藜芦跪坐在床上,呆滞地望着陈丹玄离去的方向。
 
“结…婚…?”
 
沙哑如破锣的嗓音突兀地响起,陈藜芦空洞的眼睛不断晃动,闪过迷茫,像失去光泽的琉璃珠,成了被人抛弃的暗灰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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