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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道(古代架空)——无晦春秋

时间:2024-04-30 08:12:57  作者:无晦春秋
  “走去哪?”
  夏侯虞目光闪烁了一瞬,未立刻回答。
  楚祯接道:“你想回长安。长安……也可。”
  似是未想到楚祯会如此作答,夏侯虞抬眸的目光惊了一惊。
  自此次与楚祯重逢,夏侯虞发觉楚祯比以往更爱笑了,尽管从前楚祯便爱笑,但此时楚祯的笑让夏侯虞说不出的心口憋闷。
  楚祯忍着心口剧痛,始终对夏侯虞露出浅浅笑意。
  他终于忍不住,猛然呛咳,血腥味涌了上来。楚祯用衣袖擦净,鲜血没入红衣,不见了踪影。
  夏侯虞为楚祯拍背,惊觉:“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楚祯半晌无法应答,他的喉咙在与胸前的闷痛做着斗争。
  他的身体的无力感与日俱增,浑身骨头碎掉的痛觉夜夜折磨着楚祯。
  他靠着从夏侯虞那里顺来的药,挺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
  楚祯半天无法应声,夏侯虞转身便要跑出营帐唤军医。楚祯拉住夏侯虞。
  手握住小指,楚祯滚烫地手心时不时触碰夏侯虞小指指尖的冰凉。两人停滞在了一个没有人舒服的姿势。
  楚祯的手微微颤动。
  他想要用力握紧夏侯虞的小指,却又在触碰前的那一刻,倏而远离。
  他微微仰头,望着夏侯虞的脸庞。
  分别三年,他夜夜梦见这张脸,也夜夜思念这个背影。
  若说曾经的楚祯不懂儿女情,与净舟的分别让他懂得了什么是——相思。
  可惜命运不等人,满腹私情无法宣之于口。
  “我……”楚祯说。
  “我……”
  “我……无事。”
 
 
第32章 知己
  顾都尉平日步伐稳健,再急的事情,他都显露不出多少慌乱。
  此时他步履匆匆,正往楚祯的营帐赶。
  刚一掀开营帐帘子,未与楚祯通报,顾都尉便立即出口道:“看到狼烟了!”
  楚祯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旁的齐连举与夏侯虞亦是思量一瞬,便也明白了。
  “确定吗?何方向?”楚祯问。
  “益州方向,升起狼烟。”
  “今日什么风?”
  此话一问,顾都尉兴奋的目光霎时暗淡。
  楚祯瞬间了然,:“益州距我们七百里,蛮离荒能见益州狼烟,定是东南风顺风而来。”
  “是的,”顾都尉说,“并且最近几日,皆是东南风。”
  夏侯虞问:“粮草还能坚持几日?”
  顾都尉咬牙道:“不足三日。”
  瞬间的寂静在四人中漫延开来,终是齐连举打破沉默。
  “东南风啊,东南风能带来益州城的狼烟,却带不去我们的狼烟。栾国军队将我们层层围困,若有人能突围出去,向益州城请援,我们定能反败为胜。”
  楚祯问道:“覃百户带了百名精锐前来,可否有突围优势?”
  这话楚祯虽问的齐连举,夏侯虞却一同摇头。
  夏侯虞:“覃燕彰的手下皆是专职刺杀,突围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多杀了几个人,却并不能逃离蛮离荒,将消息带出去。”
  楚祯点点头:“我们需从长计议。”
  “可……”顾都尉深吸一口气,“我们等不了多久了,蛮离荒的百姓也坚持不下去了。”
  夏侯虞暗自握紧拳头,暗忿道:阿道玑真是个蠢货!军事上的奇才,却听不懂言外之意!
  “怎么了?”楚祯注意到夏侯虞的不对劲,轻声问道。
  夏侯虞抓过楚祯的手腕,压低声音道:“你去。”
  楚祯下意识抽手,却被夏侯虞握地更紧。
  “你听我说。其一,我自小在漠北长大,见过无数此栾国军队作战,我很了解他们;其二,你是镇北侯府大公子,是曾经名震大周的少将军,你去比任何一个人都有信服力。我们都靠你了。”
  夏侯虞不是没有私心,他的私心除了他要维持和栾国的交易外,只剩下楚祯平安。
  守城比突围更难,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是啊少将军!虞公子说的没错,您去!”顾都尉上前一步道。
  夏侯虞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他并未避讳顾都尉与齐连举,因为他知道,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决定,无论怎样的境况下,突围的人选一定是那个最有可能带领援军胜利的人。
  齐连举:“小楚祯,此人只能是你。”
  楚祯望着大家的目光,眼眶不自觉酸涩,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不知道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是否能冲出重围,更不确定这双手,在带着援军赶来时,能否杀敌救他们的性命。
  “好……我去。”楚祯抬头,眼角含泪答道。
  大战前,楚家军在蛮离荒盛大地庆祝。
  夏侯虞带来的烈酒被他们架在火堆上温着,干肉全部倾倒而出。
  将士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篝火旁唱着塞北曲,围着炉火放声高歌。
  楚祯未对将士们说明日的计划,将士们却好像了熟于心,他们无畏地、乐观地……期待着明日。
  楚祯望着大家,倏然想起自己十一岁被高呼“少将军”的那场庆祝了。
  在漠北、在火红落日余晖下,楚家军全体将士庆祝着他们的少将军千里杀敌,以一人之力,扭转整个战局。
  他们拥着少年将军,围着他舞枪叫好,将他抛向高空,营地时时刻刻回荡着数声震耳欲聋的“少将军”。
  那时的大家,为明天的凯旋而高歌,为大周未来有一个如此天纵奇才的少年将军而高呼。
  楚祯心口的闷痛从昨日便开始愈演愈烈,他知道已经十九岁的自己,距离二十岁的死期,已经没有多久了。
  他捂嘴轻咳几声,将目光放向同将士们庆祝的夏侯虞。
  夏侯虞从不与除楚祯以外的人喝酒,今日却是个例外。他轻轻哼唱着塞北曲,身处西南,心却已如漠北的雄鹰。
  楚祯心里痒痒,他掏出了父亲送给他的骨笛。
  十五岁那年的元月十五,他便是用此笛为夏侯虞奏了那一曲。
  楚祯的薄唇轻轻贴上,曲调蜿蜒流转,击起了所有将士奋战的心。
  夏侯虞的目光递到楚祯身上,直到曲毕。
  大家都在欢呼楚祯的曲吹的有多好,只有楚祯和夏侯虞二人,隔着篝火,遥遥地笑望着。
  楚祯收起骨笛,嘱咐顾都尉让大家今晚尽兴,便转身回了营帐。
  夏侯虞紧随而去,甫一掀开营帐帘子,便见楚祯脱下身上红色战衣。映入眼帘的,是夏侯虞未曾见过的无数疤痕,以及瘦骨嶙峋的躯体。
  分别仅仅三年,他竟不知楚祯已如此。
  楚祯听见动静,微微一偏头,高高马尾轻轻扫过背脊,似是知道夏侯虞定会跟来一样,不在意道:“净舟,能否帮我将热水倒入桶中?”
  这一侧身,夏侯虞看见了在般若洞自己刺入楚祯胸膛的疤痕。
  夏侯虞惊觉,自己曾是杀过楚祯的。
  见夏侯虞迟迟不动,楚祯不解催促道:“净舟?”
  夏侯虞恍惚回神,应了一声,便将五提热水尽数倒入浴桶。
  他转身之时,恰巧楚祯散开发髻,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有如四年前元月十五的西郊小院屋顶之上,飘逸如仙子的楚祯。
  夏侯虞下意识去抓楚祯的发丝,却滑脱出手。
  “飞飞!”
  楚祯转身:“嗯?”
  营帐中烛火骤然熄灭,楚祯肩膀一抖,很快便觉察出,是夏侯虞。
  下一瞬,楚祯身前逼近了一个人,此人只是站立与自己面前,滚烫的气息扑打着楚祯的鼻尖。
  “净舟为何熄灭烛火?”
  “我……”
  “你……什么?”
  楚祯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己不肯亦不敢说出口的话,他此刻在逼夏侯虞说出来。
  “我……情难自控。”夏侯虞道。
  楚祯听罢,心尖尖一股尖锐的刺痛乍起,痛得他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但他依旧支撑着自己,强说道:“飞飞……亦如此。”
  下一刻,两片温凉的唇贴上了楚祯的额头。
  楚祯未闪躲,双手握住夏侯虞的手腕,想拉近自己,放开又拉近,仅止步于此。
  自三年别离再重聚,夏侯虞便发觉,既往随性而为的楚祯,沉稳了许多,亦将许多情感压抑在了内心,无论是沙场血战,亦或是战友亲朋,夏侯虞越来越难看见楚祯喜形于色了。
  “你想抱我。”夏侯虞说。
  楚祯不答。
  “为何不抱?”夏侯虞问。
  “该如何抱?”
  是啊,该如何抱?是如朋友般勾肩搭背?亦如知己知音郑重相拥?还是……
  楚祯轻声无奈一笑,推开夏侯虞,在漆黑一片的营帐内,两只眼睛意外闪着光亮。他紧紧注视着夏侯虞的眼睛,在他的目光下,直直向后倒进装满热水的浴桶。
  夏侯虞被吓到了,连忙上前,却被楚祯一齐带进了热水中,夏侯虞连衣衫都未来得及脱。
  但他稳稳将楚祯抱进怀里,未让楚祯磕碰到任何一处。
  也是这一抱,夏侯虞才知晓楚祯此刻有多么不舒服。
  楚祯此刻的身体极度冰凉,他瑟瑟发抖,心脏胡乱跳动,脖颈处却烫手。
  “你怎么了?!”
  夏侯虞黑暗中胡乱去摸楚祯的脉,不出意外,又被楚祯躲过去了。
  “别管……”楚祯说,“就这一晚。”
  说着,楚祯的唇递了上去,他们在滚烫的热水中接吻,他们的皮肤被烫的发红发痛。
  除了一隅大小的浴桶与之哗啦作响的热水,无人知他们将唇角咬破,血腥味交融在他们的唇齿间。
  他们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直到楚祯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炸裂,猛地一把推开夏侯虞,呕出一大口血后,热水的波澜归于平静。
  望着楚祯大口呕血的样子,夏侯虞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他强行抓住楚祯的手腕,三指颤抖搭上楚祯的腕。
  久久——久久,夏侯虞才开口道:“落红……落红还在……”
  楚祯嘴角汩汩冒着黑血,他却是笑着的。
  “明日,要靠净舟了。”
  “你什么……”夏侯虞忽觉一阵晕眩,“什么意思……我这是怎么了……”
  楚祯贴紧夏侯虞的身体,靠近他的耳畔,轻轻地,好似哄睡一个孩子般,道:“我的血里有落红,不过不要怕,你只摄入了一点,只会让你昏厥几个时辰。”
  “飞飞……你要做什么……”夏侯虞想要嘶吼,眼前的模糊却让他连抓住楚祯都无法。
  楚祯闭眼,与此同时捂住了夏侯虞的眼睛。
  他再次咳出一大口血,喷溅在自己的手上,夏侯虞的额头。
  楚祯轻轻擦洗掉夏侯虞脸上的血。
  夏侯虞还在挣扎,他喊出口的“飞飞”二字,似是从喉咙深处拉出的一把刀。
  “所以,你懂为何我不是突围的最佳人选了么,净舟。为了蛮离荒、为了将我奉为仙灵的苗疆百姓、为了大周的每一个百姓,为了你……我只有如此。”
  夏侯虞懂了,他却恨自己为何懂。
  他懂,所以他只能接受。
  “遇见净舟,飞飞——此生足矣。”
  话毕,夏侯虞在绝望的挣扎中,彻底昏厥过去。
  楚祯抬起了手,黑暗中他依旧能清晰地看见夏侯虞眼角溢出的泪。
  在他的记忆里,夏侯虞从未流过泪。
  营帐外,顾都尉的声音响起:“少将军。”
  楚祯扯过大氅披在身上,轻咳几声,唤道:“进来。”
  顾都尉见浴桶中昏迷的夏侯虞,又看见楚祯长发垂着,想起了那日夏侯虞为楚祯梳发时眼底的柔情。
  他的心底狠狠抽了一下,鼻尖竟涌出了酸涩感。
  楚祯:“送他走罢。”
  说罢,楚祯便转过身去,不再看。
  顾都尉犹豫片刻,“将军……您真的决定……”
  楚祯的身体状况顾都尉知晓,蛮离荒的现状顾都尉亦知晓。他能犹豫,但他不能干涉主将的抉择。
  故,顾都尉未说完便住了嘴:“属下领命。”
  顾都尉哽咽无法遮掩,带着失去意识的夏侯虞转身离去。
  直至日光大亮,楚祯始终站在原地,未回首。
 
 
第33章 咒福
  炮轰声远远甩在身后,胯下楚祯的风麒驹奔腾向前。
  夏侯虞左手握着楚祯的骨笛,口中不停喊着“驾”,身后的炮火巨石越响,他的马跑的越快。
  跟着夏侯虞一同前去的还有覃燕彰,他被一声巨大的响声引着回头,只见一个血红的身影,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湮灭在了炮火纷飞之中。
  素来同雁回一样,对楚祯只有戒备之心的覃燕彰,在那一刻竟也生了想叫夏侯虞回头看看的冲动。
  “别回头看。”夏侯虞未去看覃燕彰,便说道。
  覃燕彰猛地回头,羞愧道:“殿下,臣有罪。”
  “你没有罪,”夏侯虞安抚了下嘶吼的风麒驹,“只是,这头一回,就走不了了。”
  覃燕彰知夏侯虞说的没错,却不知,这话夏侯虞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远去益州七百里,寻常马匹一刻不停要八个时辰,就算是良驹,亦要六个时辰。从日出跑至日落,若带回援军,便要十二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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