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随处可见白骨,蚊虫成群,老鼠都被捉来吃了,房屋塌了一半,有少数是完好的,那些都是有家底的城里贵族,府门紧闭,不管外边的事情,今天他们就在城主府上下榻。
城主姓韩,府前有两三个百姓蜷缩着取暖,韩府大门高,避风还是很不错的,沉重的府门打开,惊扰了那些衣着褴褛的人,小厮把他们赶走,
“快走吧,等会有贵客来,别脏了他们的眼!”
那些人躲到街角去了,或许可以乞讨一下吃食,陆君浩见了他们,和颜悦色地说,
“那边有施粥的,还有衣服发放,你们快去吧!”
“大老爷……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哪里抢得上,我们已经好多天没吃过东西了,只能吃衣服上的布果腹。”
陆君浩耳根子软,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说得是真的,把身上的饼子给了他们,那还是肉馅的,等会进了韩府也有东西吃,这不算什么。
芈栖桐斜眼看他,阴阳怪气地说,
“如果小王爷不是出生在亲王家里,而是这通州普通人家,现在的下场也是抱着人大腿乞食呐,一年都吃不上一顿肉,人生在世真是不公平啊。”
“国师、你怎么那么说陆哥哥!”
卫柳华听了这话急急地为陆君浩说话,被芈栖桐弹个脑瓜崩,疼疼的,
“你也一样。”
“国师说得没错,南星一定铭记身在其位谋其职。”
“好好,还是你会说话。”
芈栖桐端着架子走进韩府,小厮毕恭毕敬地招待他们,点头哈腰,这些人哪个不是身份尊贵的?国师身边的跟班他都惹不起?
“各位爷跟我来,韩大人等着您们呢。”
韩府准备了接风宴,现在灾情,就没有那么精致,但酒肉也是不少的,可见韩府存粮不少。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芈栖桐只喝了一点酒,没有动筷子,韩城主向他致歉,
“现在大灾,只能准备这些酒菜,没有招待好国师,怠慢了,国师恕罪。”
“无妨,我本来就不是来享受的,何况我早已辟谷。”
“国师此行,要不要我派人帮忙一起发粮,传话下去,韩府拿出一百石米赈灾。”
“韩大人如此大方,慈善得很,想必家底还有不少吧。”
“呃…哈哈哈,国师需要什么,我鼎力相助。”
韩城主与芈栖桐对视一眼,这国师不可小觑,更是代表陛下来考察的,做事要收敛些,尽量配合。
“你配合这几位小王爷就好了,我需要四处查探,消除怨气,有要事在身。”
“好、好,老夫一定。”
啊?接下来国师要抛弃他们自己走了吗?说教他们修炼也只是教了调息而已,呜呜。
回到他们暂住的房间,各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你已经学会戴上面具了,同轩辕一样,和人族打交道总是要这样,他们心理更敏感些。”
姬景星肯定和他同一屋,许久未曾开口,看着他在袖中乾坤里掏出一枚鲜嫩多汁的灵果吃。
“师尊不与人族交往,不也学会了戴上面具,世间本来就不能随心所欲。”
“我是后来才知道。”
“但是可以在我这里随心所欲。”
在说什么狼虎之词啊…芈栖桐搂住师尊的脖子,这下不得不顺水推舟,宽衣解带了。
第54章 洗钱之法
“师尊我有一双修秘法,不如我们……”
“想做就做,为什么要绕弯子呢?我看你也不是诚心想修你早年师姐的《房中术》,你想做三天三夜都行,就怕你的几个小跟班找不到你着急。”
芈栖桐趴在姬景星怀里,靠着柔软的肌肉,放松下来是软的,师尊其实非常开放,对人族的礼仪嗤之以鼻,妖族的淳朴民风他是见识过的,非常好文明,很爱。
但侧面反应,他幼年时期的求偶行为,岂不是在师尊眼里,就是一只屁股毛没长齐的小鸡在努力开屏吧,真令人尴尬,不管是被求偶的还是求偶的……纯属黑历史。
芈栖桐骑在他师尊腰上,缓慢地扭动,老人家身体好,不减当年风采,芈栖桐俯身去亲他的唇角,刻意犯贱,
“师尊真是老当益壮,佩服。”
姬景星的脸唰一下就黑了,芈栖桐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掐住腰往身下一带,变成下位,压迫感顿时增加,他搂住姬景星的脖子,
“师尊怎么生气了,让徒弟哄哄你好吗…噗哈哈哈。”
芈栖桐现在是快乐的小青鸾,姬景星皱着眉头,堵住嘈杂的嘴,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芈栖桐渐渐安静下来,抱紧了师尊的肩膀,深深呼出一口气。
月光稀疏,黑云蔽日,妖气冲天,地脉堵塞,天机混乱,国师床上也挺混乱的,国师正咬紧牙关承受着呢,一阵拍门声响起。
“国师大人!你在吗?我有事找你。”
“国师大人~”
好烦……为什么半夜三更过来找我,国师不用睡觉,他自个不用睡觉吗?芈栖桐撑起身子,长发散落到胸前,姬景星贴在他身侧吻了吻发丝,帮他束起来,披上衣服,不是法术没有性价比,是让九凤大人给自己更衣更有成就感!
凤眼微垂,高挺的鼻梁,绝世容颜近在眼前,芈栖桐啾了一下师尊的鼻尖,然后风风火火地去开门,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有病吧!大半夜敲门,私通也没你嚷那么大声的!”
“什么私通,正事呢,啊!我打扰到国师了吗……你脖子被虫子咬了!”
“君浩啊君浩,我该说你真是大智若愚,还是大弱智呢,你就这样保持下去吧。”
芈栖桐摸着脖子,普天之下,哪有蚊子能叮到他,除了火热大凤凰。
“啊?”
陆君浩听得很迷茫,啥意思,夸人还是骂人?
“没办法,国师,明天你不是就走了,我哪找得到你,只能半夜来打扰了。”
陆君浩露出“我可以进去吗”的表情,芈栖桐后退一步,把他扯进去,关上门,施了法隔绝外界窥探。
“啊…”
姬景星给他们倒茶,和芈栖桐眼神对视几秒,极尽缠绵,只有陆君浩这个傻子看不出来。
“找我什么事?”
“韩城主的管家来找我,问一路上的损耗,我琢磨着不对劲,他不会是想偷我粮吧?”
“哦?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路上艰险,损耗应该不少吧?损耗的他可以按照市价买下,我想损耗了的他怎么买?啥意思。”
“……你怎么不去问沈南星,他肯定知道。”
“感觉问你比较靠谱,再问南星对对说法。”
哼,难道是我风评“太好”了吗,这种情况还来试探我,难道他觉得我带这么多粮出来,是为了用粮换钱,把手上的钱洗干净?心脏的人看谁都脏,不如将计就计……
“你就说可以,然后价钱要比市价多一成,韩城主的利润更高呢,商定报损多少的时候,你让他……不,你让沈南星和他商讨,报多少损,他要买多少,要结现银。”
说到这个份上,陆君浩也回过味了,
“这可不行,怎么能倒卖官粮呢?!”
“如果他开口超过这个数,直接杀了都可以,没超过嘛,敲打敲打,留他一条小命。”
“贪了就是贪了,岂能纵容这种歪风邪气,又不是不发俸禄。”
“哈哈哈哈哈,你觉得你家里的金银就很干净?一点都不让他收,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官极少,水至清则无鱼。”
“好吧……我去找南星他们商量。”
“嗯,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拜拜!”
陆君浩高兴地走了,芈栖桐稍微算了一下,没什么危险,
“记得修炼哦!”
“好的国师大人!”
“你很关心他们嘛。”
“他们可是王朝的未来,初生的花朵,关心一下怎么了。”
既然都被打扰了,干脆直接出去干正事,芈栖桐化作一道光,在室内消失不见。
通州的主要水脉是后河,现在水系断流,主干又堵塞,水排不出去,水淹两岸,淹没了许多民居良田。
正常来说,这么大的河是有河神的,就是一位法力高强,与此地有缘的生灵,合水运,能使用河流的力量修炼,平时要维护水脉,使这片土地充满生气,生灵繁衍,气运再回馈给自身。
芈栖桐查探了一下,没有一丝气息,反而死气凝结,
“死了。”
姬景星放下手,看着眼前汹涌的河水,然后河水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道路,真是奇景,芈栖桐随他走进河里,那水路最深处是一具巨大白骨,冒出幽幽的蓝光,仍在行使职责。
“太感动了,死了还在用身体镇压水运,应该给这条大鱼颁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奖。”
芈栖桐抚摸着白骨,骨头中间有碎裂,说明死于非命,是被人谋杀的,而且河道里有妖气残存,推演一下就知道是被妖族所杀,妖族流窜各地,抢丹夺道,此地缺少河流主宰,加上大灾,才落得这么惨的下场。
“先调理一下水脉流向。”
芈栖桐以鱼骨为媒介,注入灵力,鱼骨像活过来了一样,浮在空中,轻轻摆尾,迸发出刺目光亮,汹涌的河水全顺着鱼骨的指引流淌,流水变得柔和,只是还被堵塞着,芈栖桐搓了一个法术球砸过去,顿时砸出一个大坑,两岸的鸟被惊飞一片,河水有了出处,开始填满河道,水位慢慢下降。
“还是要选一位新的治理者。”
姬景星慈爱地看着徒弟治理后河,有种孩子长大了,终于会干正事的欣慰。
第55章 和别人不一样
“我去哪找个新的宝贝当河神,这大鱼有几千年修为,还有水运加持,精通水法,竟然就这么被杀死了!”
“你现在是国师,整个王朝的气运加身,谁敢不听你的号令。”
芈栖桐正维护水脉呢,河道的堤坝也需要修理,他想到了以工代赈的好办法,扭头和姬景星说,
“国运加身,为何我还打不过你?”
“想打过我,你先修炼一万年吧。”
“呃……师尊,你能不能告诉我,真正大劫还有多久。”
姬景星抬头看着月亮,太阴星的能量被阻挡了,影响生灵修炼,现在才是初期,等到看不见月亮的时候,万物凋零。
“快则五百,慢则一千。”
“问题是,在真正劫难到来的几百年里,各族群是否撑得下来,人族寿命按两百年二十年算,修士按照一千年算,再这么下去,那将是妖族的天下。”
“你不是为妖族谋求天下么。”
姬景星的眼神古井无波,但让芈栖桐有些凉意,因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思虑深重,在这个劫难里他扮演什么角色。
“那,师尊站在谁那边?”
“我站在你那边,你不是说过吗?九凤会帮国师夺取一切。”
“哇,如果我要毁灭人族,让妖族重新入主大荒,如何?百万…千万人族为妖族食物,炼作血偶、血魔大阵。”
“……”
姬景星半晌没说话,芈栖桐以为他被自己的言论震惊了,想想确实很邪恶,要开口辩解一下,
“人族出现之前,大家都是这么生活的,弱者会被强者吞噬,只有强大的族群才能活下来,你瞧这个。”
姬景星唤出一条巨龙,那龙双目无神,身上被许多亮丝连接,没有自主意识,只是行尸走肉,一举一动都被控制,
“把龙炼成傀儡,师尊,你好邪恶啊,好歹龙族也是上古瑞兽,竟然被你玩弄到这个地步。”
“彼此彼此,在以前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像吃饭喝水一样。”
巨龙发出龙啸,山河都为之震撼,许多妖灵被龙气吸引,往后河靠拢,这可是好奇心害死猫,那边正要点兵点将呢。
“好多。”
芈栖桐用神识感知到,不光是水系灵兽,有些道行的生灵都来了,人族也有,但在后河留下妖气的妖族却不见踪影,不知道流窜到何处,
“……师尊,你把它吓跑了。”
“你此行也不为屠妖。”
“那我岂不是很亏?来一趟平水患,顺地脉,殚精竭虑,还有四个拖油瓶,什么宝贝都没收到,大鱼的妖丹早被吃了,只剩一副白骨,不堪一用。”
“可以把他缝到你的破烂剑上。”
“你怎么能说我的集万千凶兽最坚硬之骨,辅以煞气和混沌灵气炼制的至尊无敌闪耀万凶骨剑呢?”
“名字太长。”
“还有以后不要再暗暗地试探我,惹人生厌,国师不单是人族的国师,而是大荒所有生灵的国师,我会教你如何做到,你想当一个至仁至善的,还是一个遗祸万年的,都是你自己选的。”
“师尊不会阻止我吗?”
“不会。”
“那如果我惹你生气了呢?”
“我感觉马上就要生气了。”
“你先别气,等会有得你气。”
离谱,离大谱,随着岁数见长,这个徒弟非但没有知书达理,也不指望他这样,起码也要心气稳重一些,反倒越来越跳脱了,也从没人欺负过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姬景星脸色又不好了,攥着拳头,似乎在忍耐不去揍徒弟,然后伸手细细算了一会儿,芈栖桐饶有兴趣地看着师尊绷不住的模样,接下来的话更加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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