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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念境里那时候几乎全部贴合的距离，灯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只有窗台那边有来自外面的亮光照射进来。
黑暗里巫因一只手垫在陆缘的脑后，另一只手和陆缘十指紧扣。
“阿缘怎么半天都不用正眼看我？”
离得太近了，说话间呼吸都缠在一起。
陆缘动了下腿，反让自己后背贴到了墙面，退无可退。
逃不开，只能老老实实地直面问题。
“因为感觉……像做梦。”
“觉得不踏实？”
“嗯。”
黑暗里对不上视线，只能隐约看见模糊的轮廓，陆缘察觉到巫因又在靠近。
陆缘喉头微动，只过了一两秒，巫因吻了下来。
巫因待他从来都温柔，连吻也一样，循序渐进不会令他有任何不舒服。
由热到烫，很烫，越来越烫。
像沸水也像熔浆。
巫因停了片刻，低声说了句：“阿缘，张嘴。”
第76章 菜鸡小徒弟
咚——
是陆缘心跳一瞬间停滞又急剧加速，他不由自主地听师父的话，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还快。
牙关一松，全线崩盘。
那一刹，陆缘握着狗绳的手用力到极致又骤然撒开，绳子掉在地上，没了拉拽的续续便自己溜达着跑去了客厅。
那只手抓无可抓，于是又本能般去拉巫因的衣摆。
巫因似乎溢出了两声笑，抓着他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身后，“怎么从小就这么爱抓我衣服？”
陆缘呼吸乱得毫无章法，巫因托了下他的腰，“还受得住吗？”
回应他的是陆缘变了调的又低又哑的一声：“嗯。”
这一刻，陆缘清晰地察觉巫因的呼吸停了一下。
紧接着，迎接他的又是一个温柔却又绵长的吻。
耳鬓厮磨，缠绵缱绻，属于情人间的爱和欲。
开灯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了。
续续今天一早一晚被遛了两次，精疲力竭乖乖地趴回狗窝团成一团。
巫因端了杯水放在陆缘面前，“现在觉得落地了？”
陆缘喝了几口，点了下头。
“之前为什么不让我喊你徒弟？”
“因为我不想你对我只是师徒。”陆缘低着头，眼睫也垂着，“我没有记起全部，但在有限的记忆里，我似乎永远都够不着你。”
巫因待他是徒弟，而他却存着大逆不道的心思。
身侧那一块下陷，巫因侧着身抬手抱住了陆缘，安抚般抚摸着他的背脊，“对不起，以后都不会再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陆缘靠在他肩窝处，轻轻地蹭了一下，“好。”
—
日理万机的游总抽空约了巫陆两个人出来吃饭。
游总的钱多的数不清，又经常有饭局酒局，宁市的酒店餐厅他去哪儿都是超级vip。
他订了隐私性很强的包厢以方便聊天，毕竟他们谈的内容要是被普通人听了大概会立刻打电话把他们扭送警局。
上次在街边也只是打了个照面，这回才是真正的叙旧。
上一回三个人这样坐在一起都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了，物是人非，总有一点陌生感。
彼此简单交代了两下近况，游陵想起很久远的从前，不禁笑了一声，“山主没有变，倒是陆缘让我第一眼当成了你师父。”
“不管是明面还是私底下都不用再叫山主，直呼我名字就好。”
新时代没有那么多五花八门的尊称，也的确不适合在普通人堆里冒出一个奇奇怪怪的“山主”来，游陵从善如流，“行。”
师徒俩烟酒不沾，他都没让人上，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看你们现在都挺好的，祝贺一下。”
巫因和陆缘也隔空碰杯，陆缘纠正：“是祝我们三个。”
庆重逢、庆这新世界、庆他们都好好活着。
当年的陵游就没有太多话能跟巫因聊，到了现在反倒因为阔别的时光能多说上几句。
陵游变成游陵，却发现巫因还是巫因，这个人仿佛是岁月长河之上的行人，其他人在河里主动或被动地向前，唯有他从头到尾悬于水上始终停在原地。
三人聊着从前，因为陆缘忘记的事情太多，多半是巫因和游陵在说，顺道给陆缘解释一二。
只不过巫因和游陵都默契地跳过了某些事，只字不提。
比如游陵和陆缘之间的天定姻缘，又比如后来巫因的消失，这些是巫因提早跟游陵交代过的在陆缘面前避而不谈的内容。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还要多。
临走前游陵掏出两张票给他们，“一个美术展，别人送的票，我没兴趣也没空，你们俩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陆缘收下东西，道了声谢。
这顿游总请吃饭，他结账。
等他回来，听见陆缘对巫因说：“我想回藏宁山看一看，只是我现在都记不起具体位置。”
巫因握了下他的手，“那就不急，以后再去。”
游陵顿了下，看来藏宁山的事巫因还没有告诉陆缘。
“走吧，送你们回去？”
“那倒不用，我们自己回去就好，改天再聚。”
游陵不勉强，“下次有空再聚，我等司机，你们先走。”
“好，再见。”
两人跟游陵告了别，并肩走了出去。不知道巫因跟陆缘说了什么，陆缘举起手腕看了一阵。
他们看起来依然跟从前一样亲近，和当年不同的是，两个人除了师徒，又多了一层更亲密的身份。
谁都能看得出来，陆缘跟巫因待在一起很轻松，隐隐约约又有了一点当年的影子。
游陵站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作为陆缘的哥哥，他其实不希望陆缘能想起来，永远像现在这样就足够。
陆缘想回藏宁山，记忆不全的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藏宁山里封锁着的，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过往，是陆缘从年少起的求而不得贪嗔痴妄。
可惜，他什么都没有想起。
又幸好，他全部都忘了。
—
街角有家陶艺社，是手作店。
前台看见新进来的两位客人顿时呼吸都舒畅了，颜狗的时代上班遇见帅哥美女就是社畜的风油精。
来一位，提神醒脑，来一双，精神百倍。
“你好，我们想做一对杯子。”
长发帅哥声音真好听，前台笑眯眯的，“可以呀。我们这里是顾客自己diy，不过你们放心，全程都会有人指导的。”
“可以先带我们过去看一看吗？”
“当然，跟我来吧。”
店里也有其他人，前台带着两人大致转了一圈，跟他们介绍大概的步骤和流程。
“两位做杯子的话店里也有成品可以作参考，我们用的色釉都合规，烧出来正常喝水是没有问题的，安全性这一块不用担心。”
“店里有很多模具和工具，只要有耐心，我们保证客人就算是零基础都可以自己做出成品。”
“两层都是本店范围，楼上也有位置可以选。”
陆缘转头问巫因，“真的要做？成品不好看你会不会嫌弃？”
巫因失笑，“我嫌弃过你什么？而且我们阿缘心灵手巧，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不好看？”
巫先生养陆缘向来是鼓励式，从没打压过他的自信心，再说，这是小徒弟主动提的回礼，就算做出来是个比萨斜塔他也不会说半句不好。
前台听见“我们阿缘”，猝不及防就嗑到了一口。
她心里直呼好家伙，面上却需要保持职业素养，八风不动。
第77章 心碎小狗在线哭泣
最后这对帅哥选了个偏角落的位置，选了高白瓷泥做了两只造型很常规的直筒杯。
没有画什么漂亮的图案上漂亮的颜色，就是原本瓷泥的色彩，简单在杯子外画了一个三峰山丘的图样，一个正着一个倒着，一个青蓝渐变一个蓝青渐变。
可以说是兄弟杯，前台更愿意相信这是情侣杯。
陆缘问多久可以拿到。
“一般情况下是半个月左右，加急一周，可以到店取也支持寄快递，需要寄件的话这边留一下地址。”
陆缘本想说正常周期就行，巫因却要了加急，“到店取。”
“嗯？”
巫因笑着看向陆缘，“心急，想早点用。”
陆缘默默地撇过头，没话说。
前台笑容甜美，“好的，没问题，扫一下码加一下店里的微信，到时候好了会在上面通知。”
扫完码付完款，两人离开了手作店。
目送那俩连背影都相当般配的帅哥走出去，前台默默感叹：这恋爱还是别人谈的香。
有客人找，她立马把这对养了眼的帅哥抛到脑后，“稍等，马上来。”
社畜的生活，相当朴实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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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展在周末，展览作品还不少。
游总对艺术没有什么追求，对他而言，艺术品这东西跟钱挂钩，炒的够好就卖的够贵，在他眼里没什么真正的不跟金钱沾边的艺术品。
家里那条竹叶青也对这方面不感冒，而且大明星又打包进了组拍戏，没空去看什么展。
票留着不用也是浪费，遂随手赠给了巫因和陆缘这师徒俩。
展馆里人还不算少，艺术家、摄影师、生意人都扎堆。
老实说，池漠同学本来还觉得无聊，但如果能在这场展里碰见曾经给过他纸巾的温柔哥那就完全不同了。
金毛的头发现在已经变成了白金，打上一点光能立地cos太阳。
池漠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照了照，确保自己现在的形象很完美。
心机小狗调整了一下表情，故意去制造偶遇。
他的本意是来个“不经意撞到”，所以才特意选了有拐角的地方，这样相撞才不会显得他大白天的没带眼睛出门。
这轻轻一撞，转角遇到爱，多是一件美事。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温柔哥的同伴反应快到离谱。
巫因揽着陆缘的身体一带，池漠连半片衣角都没摸着，要不是他本来就没用力，这会儿已经刹不住车嘴啃地砖了。
池漠：“……”他的爱情路，怎会如此艰难？
心机男大两秒内调整好表情转回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陆缘摇头，“没撞到。”
巫因的眉梢轻轻一挑，微妙地察觉出了这位路人的不对劲。
明明他和陆缘站在一块，这位冒失撞过来的人却只问陆缘，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池漠道完歉，两方面对面了他才一脸“不确定”地问：“我好像见过你……想起来了，上回我失恋就是你安慰了我，太巧了，怎么在这里又碰上了。”
陆缘：“。”
他觉得，小金毛出来演戏前需要去找表演老师进修一下，有点假。
幸好他外表像听话狗狗，不然用这样的办法去搭讪谁分分钟会被扣光印象分。
他一笑带过，“记得。”
听他说记得，池漠如果真的是只狗估计耳朵都已经竖得高高的了，“上次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我叫池漠，池塘的池沙漠的漠。”
“不用特意谢我，不算什么。”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姓名回报过去，池漠有点小失望，又很快重振旗鼓，“你们来看展啊？我对这里还挺熟的，带你们转转？”
小金毛醉翁之意不在酒，兴趣露得过于明显。
这次是巫因开口，“谢谢好意，我们自己随意走走。”
巫先生外形气质摆在那里，其实正常人都不会轻易忽略，池漠也早就看见，只是他故意装没注意到。
而且这人跟温柔哥站的那么近，求偶雄性天然会产生一点敌意。
“你朋友？”池漠用玩笑的语气说：“怪不得大家都说长得好看的都是扎堆出现，都凑一起玩。”
陆缘跟巫因对视了一眼。
小鹿觉得他郎心似铁当然是有缘由的，每一个对陆缘展现出想要来段感情的人都会被明示或者暗示性拒绝。
就好比现在，陆缘直接否认道：“不是普通朋友，是男朋友。我们一起出来散一下心。”
池漠同学瞬间褪色成黑白漫画。
不是，怎么就有对象了？？？他才见第二面，正要使尽浑身解数追新男神，这就被告知男神也有男朋友了？
啊？？？
啊！！！
啊。
好好好，这个世界就他不配跟有好感的人有机会在一起是吧？
小金毛快要碎了。
巫先生没有对自己男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朵桃花展露出任何敌意，他是直接选择性忽视。
“阿缘，去那边看看？”
陆缘应了声好，对破碎的小狗同学礼貌地颔首，“我没有做什么，你走出来了就好，不用记着谢我。那我们先走了。”
池漠强颜欢笑，“好的，拜拜。”
他的新男神和男朋友并肩去了另一片区，心碎金毛垮着个小狗批脸游荡，被他家里人逮住。
“你这什么见鬼的表情？”
池漠差点当场掉泪。
“小姨，我又失恋了！”
“……”
“我，清纯男大，家里有钱，长的没有那么顶尖却也还算可以吧，脾气也自认挺好的，可为什么我喜欢一个就失恋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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