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丘大设计。”
“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啊,别喊我丘大设计成不?”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怎么行!”余姐才喊到丘大设计这一层呢,她敢直呼名字是不想要舌头啦。她分贝陡然提高,意识到不对劲,轻咳了声又恢复正常说“那怎么行呀,你是余姐的朋友我只是个小助理。您看我喊您丘小姐行吗。”
丘小姐自然是比丘大设计好的,于是她点头应了“对了,刚才你说秋秋她下午还有演出?”
“是的丘小姐。”
“可她脸色那样,不能请假吗?”
“别说这次没病,病时也不会请假的。余姐她、”林菲说到这眼中崇拜的金光被心疼替代,有那样一个妈,也挺悲哀的。但这是余挽秋的隐私,她怎能随意置喙。顿了顿才继续说完“她很拼的”
“都奔三的人了,还不知道劳逸结合,还以为自己二十出头呢。真能折腾身体。”丘衍楠嘟嘟囔囔的。
“什么?不好意丘秋小姐我没听清。”
“我是问她演出在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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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挽秋缴完费后便去寻医生去了。医生见她来了,面色略凝重的说“刚才你那朋友的表现的分不清现和梦境了,她这样多久了,频繁吗?”
“我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大概四年前开始她就这样过了但是发生的频率我不太清楚。医生这很严重吗?”
刚事发太突然,她才想起来以前丘衍楠对她说过自己有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情况发生。
但这是丘衍楠对‘禾禾’说的,不是对她。
“我不提了解这方面,但或许你可以带她去看一看心理医生。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很容易出事,譬如梦里可以飞着躲避障碍危险。但现实是不可能的。”医生没再继续说下去。
余挽秋道了声谢,在备忘录记下了丘衍楠今天的表现细节,让她去看心理医生不太可行或许她自己去咨询心理医生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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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挽秋尚未踏入病房便听见丘衍楠问她演出在几点“丘大设计想看?”
她长腿一迈踏入房内,替林菲回答了问题。
“余姐”
“秋秋”
二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出口,惹的余挽秋又是眉头一皱,才见第一面就这么合拍?
“余姐,那个、那个我去接点热水吧,没水了。”林菲顿感不妙,脚底抹油拎着水壶溜之大吉了。
好吧,兴许她妈妈招人时最注重的是人够不够有眼力见?林菲这点倒确实是不错。
心情转好,嘴角莫名噙着抹极淡的微笑。在丘衍楠眼里,倒品出一丝不怀好意来,暗暗吞咽一下才开口说“国家级舞者的舞剧谁不想看 。”
这话一出,那抹极淡的笑随之消散。
糟糕,是踩着雷点了,马屁拍在马腿上了。丘衍楠瞳孔地震,想说些话来找补。
“好久没看过秋秋曼妙的舞姿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一饱眼福啊?”古典舞小众,但余挽秋不小众,是以常常是一票难求,像眼下这种临近开场才想着要买票,100%是没可能看到的。她其实也就随口一提没想着真能看到。
可惜今天偏是101%。
“你想近点看还是远点?”
“那肯定是要近点,越近越好啊。不然怎么看得清。”
“880”余挽秋伸出白皙的手掌,目光深深的看向丘衍楠。
“啊?”
“怎么,丘大设计想白嫖?”余挽秋招牌性的冷笑又挂上嘴角了,满满的揶揄。
丘衍楠嘴角小小抽搐了两下,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那可是880,对于月薪3000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剥皮抽筋!
她面上不显,不甘示弱的摆出自己还是挥金如土的富二代时的招牌笑容,很豪气的说“微信转你,安排票吧。”
“哦对了,还有看病多少钱,一起给你。”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更不要说她还欠着余挽秋一百八十万和一件外套。
“一千”
“一、甚么就咦千了?”丘衍楠过于激动咬着舌头了,导致说话有些含糊加上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变得很滑稽。
“怎么了,小丘总。”余挽秋故作疑惑的看着她。
这女人是真会在人雷点上蹦迪,有事就丘大设计,没事就小丘总。
现在的丘衍楠跟这俩成虎简直就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处去!听着又别扭又羞耻的。
“没事,一起给你1888好了,吉利。”她输密码时指尖微颤,心痛肉痛好痛。
有首歌怎么唱来着: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这难道就是她未来一个月的真实写照吗,她在后院种的那点菜到底够不够她吃一个月的?
苍天啊,大地啊,她丘衍楠造了什么孽要沦落至此。
“那多谢小丘总捧场了。一会不如跟我一块去剧院?”余挽秋几乎是秒收,半点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和钱一起失去的是丘衍楠的精气神,她恹恹得应了声,假意看着窗外实则脑子里疯狂盘算着自家后花园除了种菜之外还能不能养几只鸡鸭。
林菲接完水进来就看见余挽秋毫不避讳的盯着丘衍楠,而后者似逃避的望着窗外。林菲脑子里瞬间冒出曾经看过的一句话: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好好可磕的样子。
她自觉回来的不是时候,正欲退出房门,余挽秋蓦地开口“去热车吧,林菲。”
“好的余姐。”林菲放下水壶离去了。
护士替丘衍楠拔了针,给了药又叮嘱了几句后离开了。
余挽秋不知从哪掏出一双柔软布满绒毛的拖鞋让丘衍楠穿上,既不挤压伤口又保暖,简直是一举两得。
丘衍楠暗自感动了一把,感慨秋秋还是那个贴心的秋秋。
二人各自怀揣着心事上了车出发去剧场。
-
余挽秋自然是要去后台的。由于到的时间远早于演出开始时间,是以丘衍楠被安排去了休息室等待演出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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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辛苦你替我去买一盒大号创可贴和碘酒”昨夜忙乱中直接套上袜子,如今脚跟的伤口大概率是和袜子粘连了,撕开后需要处理一下。
“好的余姐”比起现在问她哪受伤了还不如抓紧去买东西,一会处理时再问也不差这点时间。
林菲走后,余挽秋拧着眉脱下鞋子,轻轻扯了一下袜子,果然是粘连了。要是让林菲看见肯定又要大惊小怪了。
她没犹豫,直接用力扯了下来。伤口比她预计的大,尚未完全结好的痂一并被扯碎了,丝丝血点殷出。比想象中的疼些,但可以忍受。
林菲跑着去又跑着回。
“谢谢。”余挽秋接过袋子,熟练的用碘酒清理伤口。
林菲果然大惊小怪的出声了“余姐,你这是怎么回事。一会演出时得多疼啊”
伤口在后脚跟正中间,肯定会被摩擦到的。
“无妨。”她泰然自若的处理,仿佛不是痛在她心上。
林菲手机狂震,她接起后发觉是外卖。
“我叫的,一会我要做妆发了,你带着外卖去和楠…那休息室里的丘设计一块儿吃吧。”余挽秋正在贴创可贴头也没抬。
“可是…”
“听话,去吧。”
“那你有事喊我余姐。”林菲一步三回头,跟小媳妇一样。
“去吧。”余挽秋贴好伤口用手摁了摁还行,不太疼不影响演出。
第15章 演出
灯光变幻,音乐随之响起。刚还微有嘈杂的人声眼下已荡然无存了。分明看过很多场她的演出,却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丘衍楠出二指搭上自己的脉搏。
嚯,简直了,跟打鼓似的。林菲在边上观察,果断在备忘录里记下了。感觉自己距离一个细致入微的全能助理又近了一步。今天的舞剧是《昭君出塞》,开场就很肃穆。余挽秋此刻成了王昭君一袭红衣款步而来,绵长音乐不绝于耳。之前看过整场的丘衍楠品出丝悲凉来,她不经意的问道“怎么换衣服了?”林菲以为她问的是余挽秋为什么换了原先的衣服“演出当然要换演出服啊。”“不是,哎算了没什么。”她坐直身子,忽然发现右手边还有两个空位,这么好的位置怎么会没人坐?先前她想买票时可还得找黄牛。“丘小姐,你说的是演出服吗?”林菲被自己蠢到了,带着尴尬开口问“这套改良了些小细节你居然也能发现,不愧是搞设计的,就是心细如尘”丘衍楠弯了弯嘴角,这小姑娘嘴真甜,颇有她当年之风,难怪余挽秋要留她做助理。
怎么感觉有点像替身文学…?林菲忽的右脸一热,感觉不太对劲,扭头对上了丘衍楠带着敌意和狐疑的视线“怎、怎么了丘小姐…”“我以为有蚊子呢,看错了。专心看表演吧。”丘衍楠收回视线,装作专心盯着舞台。暗斥自己瞎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小说看多了吧。林菲一头雾水的应了声,这天气能有蚊子?但她也懒得纠结专注欣赏余挽秋的盛世美颜去了。不得不说,灯光舞美加持下余挽秋更美了,她好像真是千百年前为国和亲的王昭君。丘衍楠察觉右边有人踏步走来,下意识抬头瞥了眼。火速抬手捞了一把后脖子,发现衣服上没有帽子,她也没戴口罩。那二人眼看就要走来坐下了。丘衍楠别无他法摁了下林菲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沉重的眼神后毅然决然撒腿朝左边的出口跑。扬起的衣角轻抚过林菲的手背,一阵清风吹过,丘衍楠已经跑到安全出口那了。她刚想起身去追,就看见了余挽秋的妈妈周雪眉和姐姐余献冬。“余总,夫人。”她止住脚步,恭恭敬敬的喊起人。台上的余挽秋过于专注并没注意到台下发生了什么。“嗯,这是挽秋给你的员工福利?”周雪眉低着嗓子坐下问,一举一动都优雅至极。
林菲下意识就想掩盖丘衍楠这人的存在,这么些年了余姐难得对人有好感,可不能让余献冬和周雪眉知道,要是搅黄了可怎么办“是的,是余姐给的员工福利!” 余献冬坐在周雪眉右手边淡淡地看了眼林菲没开口,专注的盯着自家妹妹。难得今天公司事少能抽空开看,自然是不能被旁的事分神。两尊大佛都不再开口了,但坐在边上散发着威压。林菲咽了咽口水,到底还是没敢掏出手机。坐立难安了好一阵,幸而周雪眉注意到她问她怎么了。林菲立刻如蒙大赦的开口说“我、我想去趟洗手间夫人。”“去吧”周雪眉皱眉不是很理解的样子,想去洗手间就去呗。在边上扭来扭去的还以为怎么了。要不是余挽秋用着称手,真想给她再换个助理。林菲健步如飞,走出演出厅后立刻点开微信想问问丘衍楠的去向,结果发现聊天列表里已经躺着她的留言了。
丘衍楠出了剧院发觉已时漫天落日熔金,暮云四合。她沿街漫无目的的走,扫了辆小蓝追落日去了。边骑边感慨,好在有余挽秋备的这双鞋,叫她少受了不少罪。
呼啸的风在耳际边游走,人和景都在倒退。丘衍楠压抑住自己想松开车把的心,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湖边。湖里有来过冬的天鹅,她愣看出神。不知不觉夜色替代了暮色,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也被路灯盖住,她坐直伸直伸了个大懒腰。她选择自我逃避了一个小时,故意不去看手机。但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索性掏出手机,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余挽秋的。到底还是没勇气回拨回去,她自嘲地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写写删删,最终发出去的只有四个字:临时有事。她不知道该不该解释,站在什么立场用什么身份解释。余挽秋现在即是甲方又是债主,身份高贵的不得了。再者年纪越大越爱逃避,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她起身拍了拍裤子,也该回家去了。也不知道刚才的自行车被人骑走没。扫码时提示她上一单没结束……得了难怪没人骑走,算了算了明早少吃一个包子就省回来了。她认命的点点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种事,多经历几次也就习惯了。丘衍楠感慨自己挫折遭受的多了,心态都变好了。余挽秋不知道是正在看手机还是怎么的会的很快:到家了吗?丘衍楠:散步呢,就回了。余挽秋:注意安全。丘衍楠正长腿一伸潇洒上车,她脑补了自己的姿势,好一个酷帅御姐。可惜她是个小瘸子,骑车都勉强还妄想耍帅。余挽秋:这两天好好休息,后天出外勤来我家。
丘衍楠:…?
余挽秋:帮你申请好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两天不扣钱。不是,到底谁才是当事人啊。当甲方有这么爽吗,嘴一张就把她这只小虾米捞到她家干苦力了?还能说动雷建军那抠搜鬼给她两天带薪休假?余挽秋:后天9:00到,来我家打外勤卡。
丘衍楠:1她就是个无情的扣1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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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秋?”周雪眉不悦看着一直盯着手机的小女儿。
“嗯?”余挽秋弯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收回,被对面二人尽收眼底。
余献冬眼角抽搐,见二人之间流转着不悦气氛,赶紧打岔道“工作重要也要注意身体,来喝碗汤妈特意叫给你喝的。”她盛了满满一碗汤放在余挽秋面前又说“看妈多偏心,也没见她特意给我叫道汤喝。姐姐我啊只有借你的光咯。”
“你这孩子”周雪眉嗔怪道,她保养的极好完全看不出已经六十有余了,做出这样的表情来也不怪异倒是很有韵味。
余挽秋心领神会,知道她的好姐姐在替她解围呢。立刻给两人都盛上一碗汤“妈妈哪有偏心,一人一碗。”
“挽秋说对。你这小没良心的。”周雪眉乐呵呵的喝着汤,老生常谈的叮嘱二人工作之余也要注意身体之类。
一场饭吃完后,周雪眉要回余家老宅,而余献冬则要回她的住所。
“挽秋,捎姐姐一程吧?”余献冬的车用来送周雪眉了,她二人正巧顺路。
“好”余挽秋从善如流。
车内缄默片刻后,余献冬像不经意地提起“她回来了吧?”
“嗯”她自然知道余献冬在说谁。
“今天在台下,我看到她了。可惜她呀,一见到我和妈,就跟耗子看到猫似的逃走了。”余献冬语气略冷说“她居然还敢出现在你面前,也不怕我打断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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