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泽安欲言又止,季辞远揉着徐泽安的头发,问:“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不要藏在心里。”
徐泽安鼓起勇气,他的声音很小,怕被门口的陆洲听到,“你跟陆少爷,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关系?”
“情侣关系。”徐泽安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季辞远愣了下,“你怎么知道的?”
徐泽安回忆了在走廊外看到的那一幕,心脏钝痛,“我看到他抱你了。”
季辞远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想必,徐泽安说的就是在院长办公室门口发生的那一幕,陆洲抱了他,还对他撒娇。
季辞远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跟陆洲之间的关系,他想要将这件事情给搪塞过去,“你别多想了。”
“我没有多想。”徐泽安越想越觉得气愤,过了一会儿,他又丧气地垂着一张脸,“他肯定是喜欢你的,他看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还有,每次他在你的面前,都表现出很乖,很听话的样子,等你一走,他就变了脸,凶巴巴地对待我们,像是要把我们给吃了。”
季辞远倒是没有想到,在徐泽安的眼里,陆洲是这样的人。
他叹了口气,“小安,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他并不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真的很听话,对我也很好。”
徐泽安指骨用力到将盒子给捏扁了,手指都陷入了饼干盒子里,“我就是觉得他很危险……哥,你能不能别跟陆少爷在一起了?”
季辞远深深地凝视着徐泽安,他沉默,没有回答徐泽安。
他的态度也很明确,他是不可能会因为徐泽安的三言两语就离开陆洲的,这样做,对陆洲来说并不公平。
徐泽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神色恹恹地垂着张臭脸,语气生硬,“小远哥,对不起。我怕他会伤害到你,才跟你说这样的话,你要是不喜欢听,我以后就不说了,好吗?你可千万别不理我。”
“我不会不理你的。”季辞远也很疼爱徐泽安,他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徐泽安的脸上松了一口气,指甲陷入了皮肉,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嗯。”
再次低头,季辞远看到徐泽安手里的曲奇饼干盒都被他捏坏了,他一把将饼干盒给抢过来,皱眉,“这饼干都不能吃了。”
徐泽安又快速地将曲奇饼给抢回来,“谁说不能吃了,只是盒子碎了,里面的饼干又不是不能吃了。”
说着,徐泽安又抬起眼睛,瞪着季辞远,有点凶巴巴的,“你忘记周妈妈说过的话吗!浪费食物,可耻!”
“是我错了。”季辞远被陆家收养,吃穿用度都跟陆洲是同一标准,要是饼干盒子有点磕碰到了,陆洲就会直接将饼干给底下的佣人吃,给他拿一盒全新的。
以至于现在,季辞远都快要被陆洲养成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了。
徐泽安根本舍不得看季辞远认错,又讷讷地说:“你不要跟我道歉。”
季辞远觉得徐泽安就是个别扭的小孩,他什么都听徐泽安的,徐泽安说不让他道歉,那么他就不道歉。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季辞远就去照顾其他的小孩子了。
其他的孩子大多数都是身体,智力方面有残缺的,很多孩子会随地大小便,即使跟他们说了,他们也无法克制自己,而这时候,季辞远就会跟着其他的老师,义工,一起将地上的污秽物给清理干净。
临近中午时,周碧丹从教室外面匆忙地走进来,她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眼角的皱纹笑得很明显。
周碧丹一到教室,孩子们就去围着她。
这次,周碧丹只是简单地跟孩子们聊了几句,就让孩子们各自去玩,她越过人群,走到徐泽安的面前。
徐泽安身上的戾气都没了,亲切地喊了一声周妈妈。
周碧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孩子,刚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你的亲生父亲打来的,说是想要将你从福利院带回去。你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你父亲半个小时后,就会到福利院。”
“什么?”
徐泽安愣了,手里的曲奇饼干也跟着掉在地上,这一次,饼干从高空坠落,都碎成了渣渣,没办法再吃了。
周碧丹又笑着说:“你这孩子,是不是高兴傻了!要是换做我,我也高兴啊。你父亲可是a市有名的龙头企业之一的继承人,你要是跟着回徐家了,以后啊,吃穿不愁,直接成了徐家的少爷了,这不比待在福利院好嘛!”
徐泽安低下头,眸中充斥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
第9章 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下午三点多左右,一辆黑色奔驰停在福利院的门口。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是徐泽安的父亲,叫徐锋,已经年过四十了,他没有地中海,没有啤酒肚,身材偏瘦,五官与徐泽安有几分相似。他穿着一身定做的西服,看到院子里的恶劣环境时,先是皱眉,又缓缓松开。
走到院子中间时,看到了徐泽安,周碧丹以及季辞远等人。
徐泽安站在院子中间,他被周碧丹搀扶着,漆黑的眼睫下一片平静。
当时听周碧丹说,他亲生父亲要来接他时,他也想要像之前一样,拒绝被领养,但他又想了想,又将这个想法驱之脑外。
要是他一辈子都留在福利院,他就没有办法将季辞远从陆洲的身边抢过来。
如果以私生子的身份,回去徐家,成为徐家的少爷,到时候他才能有机会跟陆洲争抢季辞远。这次他回徐家,是为了季辞远,而不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里,徐泽安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徐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院子,又看了下周碧丹跟徐泽安,他礼貌伸手,跟周碧丹握手,“我是徐锋,是徐泽安的父亲。”
周碧丹也伸出手,“徐先生,您好。”
握了手,周碧丹用胳膊肘轻触了下徐泽安,意思是让徐泽安叫人。
徐泽安纵使心有不甘,但碍于自己现在势单力薄,还是叫了一声,“爸。”面对十几年都没有见面的父亲,他叫起来也是生疏的。
徐锋脸色还算好看,“嗯,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徐泽安只带了一些跟季辞远有关的东西,比如被捏碎的曲奇饼干,季辞远送给他的玩具熊等。
徐锋瞥了一眼徐泽安手里拎着的塑料袋,皱了皱眉,“走吧。”
徐泽安知道这声走,代表了什么,他先是杵在原地,又慢慢地跟在徐锋的身后,走了出去,快走到院子门口时,又跑回来,一把抱着季辞远。
被人猝不及防地抱着,季辞远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他轻咳了几声,“小安。”
“哥,我舍不得你。”徐泽安声泪俱下。
“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看你的。”季辞远对徐泽安纵使有千万般的不舍,也不可能将徐泽安留在福利院,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徐泽安能够得到幸福。
像是被季辞远的这句话给安慰到了,徐泽安抱着季辞远的手臂都松了一些,但他还是依依不舍,“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胡说了。”季辞远轻斥。
“我太着急了……”徐泽安一时间口不择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跟你父亲回去,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季辞远像所有的唠叨式家长那样,对还在读书的孩子寄予厚望。
徐泽安将手松开了,轻声道:“我知道了。”
季辞远挥手跟徐泽安告别,眼里是平静的,心脏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毕竟是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现在要离开了,确实是不舍。
在所有人的目送下,徐泽安不情不愿地上了徐锋的奔驰。
季辞远目送徐泽安离开,直到奔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下时,他才将目光给收回来。
周碧丹还得去教室帮忙,就先走了,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季辞远跟陆洲。
从始至终,陆洲都是沉默的。
日光从天幕上投射下来,打在季辞远的脸上,显得季辞远的脸像是白瓷一样剔透。
陆洲盯着季辞远的脸,一瞬不瞬的,连一刻都没有离开,“哥,你是舍不得那个alpha吗?”他的声音都是平静,没有起伏。
听到陆洲的声音,季辞远才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当然会不舍了,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
“你只把他当成弟弟吗?”陆洲朝着季辞远走过来,手抱着季辞远的腰,轻嗅着季辞远身上的味道。
虽然季辞远闻不到自己身上被沾染到的信息素,但陆洲却能清楚的闻到。
季辞远刚才被alpha抱着,身上的奶味都被alpha身上的玫瑰信息素给覆盖了。
他很讨厌alpha的玫瑰信息素。
在季辞远开口之前,陆洲释放出了雪松味的信息素,将原本徐泽安在季辞远身上留下来的玫瑰信息素盖住了。
此时的陆洲就好像是一只圈地盘的大型犬科动物,要把季辞远的全身上下都标记了。
季辞远并不知道陆洲的这些心思,他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可他也是alpha呀。”陆洲的模样可怜,跟受欺负的小媳妇一样,“你以后不许抱着别的alpha了,我会吃醋,会嫉妒,会发疯。不对,omega跟beta也不可以抱!你就是我的一个人的!”
季辞远的手指纤细,修长,白皙,缓缓地抹过陆洲眼角的泪痕,“怎么说着还哭了?”
“我很难过!”陆洲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季辞远的身上,“你今天一直看着他,关心他,给他买小饼干吃,你看都没看我一眼……我以为你不爱我了。”
“我怎么可能会不爱你。”季辞远在感情方面是比较迟钝的,他的声音难得柔和下来,并没有那么冰冷。
“你真的爱我吗?”陆洲蔷薇色的嘴唇抿了抿,像是对季辞远的话半信半疑。
“我最爱你了。”
季辞远并不会说什么情话,但现在陆洲难过到哭了,他必须要安慰才行,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暧昧的话,他还是脸红了,连白嫩的耳廓都染上了薄红。
陆洲扣着他的手腕,眼底亮了亮,像是天幕上的闪烁的星星,“哥,我也爱你!”
季辞远也揉了柔陆洲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狼狗。
等陆洲情绪稳定下来以后,季辞远去跟周碧丹,还有福利院的孩子们告别,然后跟陆洲一起坐上了门口的迈巴赫。
坐进封闭的空间,季辞远发现,自己好像能嗅到一点似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很强烈的雪松味,他觉得很奇怪,他明明是beta,怎么能闻到雪松味的信息素呢?
“哥,你怎么了?”陆洲的半边身体都倚靠在窗户边,他撑着手臂,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了季辞远。
季辞远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就摆了摆手,说:“没事。”
也许过一会儿,他就闻不到信息素了。
第10章 哥,有奶吗
晚上十点半,主卧的灯都还亮着。季辞远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他半垂着头,脖颈白而脆弱,像是一折就断。
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是全德文的科普书,内容枯燥无趣,要是让陆洲来看,估计陆洲没两分钟就能看睡着,而他却看得津津有味,像是入迷了,以至于连陆洲走到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发现。
陆洲的手中端着一杯温度适宜的牛奶,他顺着季辞远肉嫩的脖颈一路往下,看到季辞远握着书的修长双手,他有些恍神,觉得季辞远真是像狐狸一样勾人。“哥,还不睡呢。”他的嗓音都有些嘶哑了。
“等会儿就睡。”季辞远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低着头看书,像是丝毫没有受到陆洲的影响。
陆洲将温牛奶放到藤椅旁的小圆桌上,“我把牛奶放在这里了,记得喝。”
季辞远看到牛奶,就直皱眉,连书也不看了,“我不想喝。”
“为什么不喝?”陆洲迟疑着问,眉骨压抑着某种情绪。
“我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奶味,肯定是牛奶喝多了。”季辞远可不想跟omega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奶味。
绷紧的手指缓缓松开,陆洲俯下身,他凑到季辞远的身边,鼻子去嗅季辞远的脖颈,“我闻一下。”
滚烫的呼吸像是岩浆一样,不断喷在季辞远的脖颈上。
带来了一阵阵的颤栗感跟酥麻感。
季辞远的身体都绷住了,喉咙也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
他觉得陆洲这个动作太暧昧了,正想着要找个借口将陆洲推开时,陆洲却将用手去捏那团软肉。
他的身体向来都是敏感的,喉咙里认不出挤出了一声有些模糊,甜腻的声音,意识到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后,他的身体都僵硬了。
“哥,有奶吗?”陆洲用天真无邪地眼神看着季辞远,似乎是真的不懂。
“没有。”季辞远打算明天就给陆洲报abo生理学的课,他是beta,身体的构造跟omega又一样,omega才能够下奶。
“多喝几杯牛奶,就有奶了。”
季辞远的眼睛都瞪圆了,他不知道陆洲是从哪里学来的骚话,“闭嘴。”语气有些冷,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陆洲也是见好就收的性子,他也不想要将季辞远给惹急了,他嬉皮笑脸地从季辞远的身上起来,脸不红心不跳,“那我不说了。”
季辞远不想跟陆洲说话,就冷着一张脸,继续翻看德文科普书。
陆洲懒散地将手搭在季辞远的肩膀上,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哄骗,“哥,我先去洗澡哦,你记得把牛奶喝了,等我洗完澡可是要出来检查的。”
“知道了。”
敷衍地应了一声,季辞远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陆洲,而陆洲却一点也不生气。
陆洲早就习惯了季辞远冰冰冷冷、又不好接近的性子,季辞远越是不想搭理他,他越是喜欢在一旁烦着季辞远。
在原地站了一会,陆洲走去浴室冲澡,很快,浴室里就传来了水流的稀里哗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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