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以为,17岁的爱有了一个美好的开端,也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明明他以为,时薄琛之所以不对外公开,只是因为外界的压力,只是因为所有人都在盯着时家的一举一动。
但也只是他以为。
所有人,包括时薄琛,都在不断地提醒谢南观,残忍地告诉他——
谢南观,你是时薄琛可玩可丢的情人。
你看看你自己吧,你爱得多么卑微乞怜。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时薄琛。”谢南观阖上眼睛,“我们分手吧。”
第21章
周围太安静了,静得人耳朵发鸣。
谢南观没有去看时薄琛,不知道对方的反应。
不过猜也能猜到,时薄琛一定会很生气。
时家未来家主,想要什么就都能得到什么,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情人主动提提分手?
生气就生气吧,他也没必要像从前一样顺从时薄琛了。
得知真相,他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再提“爱”。
他疲倦地倚靠在沙发上,突然间全身都没了力气。
刚才说出分手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光了。他只觉得现在浑身发软,连动动指尖都很费力。
他喜欢了时薄琛十年,本以为已经有了一个美好的开始,未来也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他的愿望很简单,等他们两个人到了三十岁,他和时薄琛手牵着手走在街上,大胆迎上陌生人的眼睛。
等到了五十岁,两个人就互相伴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等到老了走不动了,就互相依偎着,在花园里晒太阳。
仅仅是和时薄琛在夕阳之下散步,在清晨之时拥抱着吻一下对方,就足以让他满足。
然而,就在刚刚,这些幻想都像破碎的镜子,把他照成了一场彻彻底底的笑话。
“谢南观。”不知过了多久,时薄琛才喑哑着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刚才还温柔深情的声音在瞬间荡然消失,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放大,让人脊背发凉。
就是这样的声音,每次不遂时薄琛的愿,时薄琛就会这样对他说话,就好像面对的是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不听话怎么办?那当然是教训了。
他为什么早没发现呢?
或者说……他明明已经发现了,却选择一味相信和视而不见。
时薄琛对他,一直都不是对恋人的态度。
这让他想起了被时薄琛掐死的那只金丝雀。
不过是“吱”地短促一声,金丝雀就丧命在了那个宽厚的手掌里。
如果继续抗拒时薄琛,可能他的命运也会是和金丝雀那样的下场吧。
可谢南观抬起头,直视着那双曾经让他着迷的深绿色眸子,倔强地颤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我们分手吧,时薄琛。”
心太疼了,疼得他想蹲下来捂住心脏的位置,看看是不是被凿穿了一个洞。
话音刚落,时薄琛立刻掐住他的后颈,迫使他仰起头,眼神暴戾:“谢南观,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分手?你怎么敢……”
他是他的私有物,他是他乖巧的小猫,他有什么资格提“分手”?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他现在很恼火,恨不能掐断这只小猫的脖子,给这只小猫长点记性。
“你要是再高胡言乱语,我就把你关起来,锁住你,只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让你好好反省反省。”时薄琛手背上的青筋凸出,触目惊心。
谢南观疼得倒抽凉气,心脏上的疼痛也随之加剧。
原来被撕破温柔的伪装之后,剩下的就是暴戾和粗鲁。
之前时薄琛明明也这样对待过他,可他次次都选择了退让。
不对......应该说是时薄琛给一个巴掌赏一颗枣的功夫太厉害了,厉害到都让他忽视了这是在威胁和伤害他。
谢南观太难过了,心脏已经千疮百孔,他很怕一不留神就会露出脆弱不堪的一面。
他不想继续和时薄琛纠缠,趁着对方不注意,挣开了那双手的禁锢,径直向门口走去。
还没打开门,时薄琛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单手握着他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
谢南观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
身体逐渐僵住,明明谢南观心里很想逃,却在被。。的瞬间无法抵抗。
他们的目光在沉重的空气中相互碰撞,却只是时薄琛单方面的威胁和压迫。
时薄琛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侧过脸,用指尖摩挲着他的下巴。
“南观,南观,南观……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时薄琛轻声呢喃,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谢南观痛苦地仰起头,像濒临死亡的金丝雀。
时薄琛吻了上去。
这场吻漫长又令人窒息,直到谢南观喘不上去,时薄琛才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分开一点距离,抵住他的额头。
“谢南观,你爱我的,你离不开我,你离开了我,还能去哪里呢?”时薄琛的赤红的眼睛中掺杂着可怕的柔情,“难道你要爱其他人吗?你不会的,谢南观。不准再说分手了,不准走,不准离开我。”
谢南观被抓住手腕,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气。
因为接吻时造成的短暂性缺氧,他的脸色呈现出嫩红色,在时薄琛的眼里,这种红就是勾|引他犯罪发疯的红。
时薄琛忍不住俯下身,又吻了吻那张红得要滴血的唇瓣。
疯子,时薄琛就是个疯子!
谢南观瞪着他,没给任何回应,眼睛却因为悲伤和怒意红了一圈。
他凭什么继续听时薄琛的话,时薄琛又凭什么限制他的自由,等人一走,他就立刻离开这个房子,头都不回!
哪知,时薄琛目光一暗,好像探查到了他内心的想法,一把拽下衣领上上万的领带,三两下捆住了谢南观的手腕。
谢南观瞪大了眼睛,费力挣扎:“时薄琛!你干什么,别这样!”
“如果你继续!我们不会和平结束!我会恨你!”
闻言,时薄琛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将领带打成死结。
那双深绿色的眸子赤红如血,唇角噙着凶狠的微笑。
“恨我啊,恨啊!恨我不就说明……”他温柔地吻了一下谢南观的唇,“你离不开我吗。”
—
接下来的日子,谢南观都被囚禁在这所房子。
门,一直从里面被锁着。
他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找不到钥匙。
除此之外,时薄琛也一直留在这里,逼着他疯狂做|爱。
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接吻,上|床。
清晨破晓,时薄琛会抱住谢南观,不由分说将他带进自己的怀里。之后把睡得迷迷糊糊的谢南观弄醒,强迫他接吻。
如果谢南观不愿意,他就会用之前那条领带,束缚住谢南观的双手,变本加厉地折磨谢南观。
如果谢南观还是拒绝,他就会化作柔情的怪物,一遍一遍在谢南观的耳边诱哄他。
“南观,你喜欢的。你之前不是最喜欢我这样碰你了吗?”
“南观,我就知道,你最喜欢我这样对不对?你知道吗,你自己在......”
“宝贝,你睁开眼,看看镜子里的你,满脸通红的,多漂亮。”
“宝贝......别离开我......”
身体已经完全记住了,谢南观不可控制地被哄骗到浪潮之中。
他痛苦又绝望地想要离开这种让他丧失自我的欲|望,可一旦那只手碰到他,身体就已经先做出了反应。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暗,谢南观的耳边只剩下两个人不间断的。。声,难堪又绝望。
屈辱感塞满了他整个胸腔。
被囚禁的屈辱,被压在床上的屈辱,一切一切,都让他很想逃离这个屋子。
“时薄琛......放了我,我不想恨你......”谢南观的眼尾发红,眼前只剩下一片朦胧的雾。
时薄琛眼底也一片红,他俯下身回应:“恨我吧宝贝,只有恨我,才能离不开我,知道吗?”
他再次陷入,时薄琛没有再给他机会说其他的话。
谢南观侧过脸,眼泪滑下脸颊。
这几天,他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而时薄琛,也一直重复着这几句回答。
十年的爱就像是一场笑话,嘲笑他的认真和沦陷。
到头来,不得善终。
不知道第几天,谢南观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后,发现捆住手腕的领带已经被解开,双手没了束缚。
他动了动手腕,一圈的红痕,刺眼又嚣张地在提醒这几天的昏天黑地。
而床单和被子已经被换了个遍,地板上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收拾干净,他的身上也很清爽,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衣,不再是赤||裸着的。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一动,还是会痛,好像是在刻意提醒他这不是一场噩梦,而是清清楚楚发生过的事实。
他踩下地板,明明地面上是软和的羊羔毛地毯,他却打了个寒颤,双腿也不自觉在打颤。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脚底接触到实实在在的地毯后,终于松动了一下。
入眼的,终于不是时薄琛那张虚伪柔情却又疯狂的脸了。他的手腕也终于不用被领带捆住,腰下终于不用被枕头垫高,那里也终于不用被狠狠。。。
外面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在,时薄琛似乎出去了,只留了他一个人。
现在是逃走的最好时机。
他站起来,忍着不适,走出仍然弥漫着淡淡腥味的卧室,走到客厅。
空无一人,却亮着灯。
他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
正当他走向门口的时候,一双手从他身体两侧穿了过来。
他没来得及躲开,就被带得往后退了几步,跌进一个怀抱里。
第22章
“南观,你要去哪里?”
熟悉的清香味让谢南观的身体立刻产生排斥感僵在了原地。
他能感觉到,那双手像一条毒蛇,暧昧地在他身上游走。接触在他敏感部分时,会刻意停下来,像是在提醒他,紧接着,难耐的骚动就会从那里传来。
谢南观痛苦地咬住下唇,不肯出声。
因为太过用力,下唇被咬出血,殷红的血珠溢了出来。
时薄琛轻轻用指尖抚去血,放到唇边用舌尖舔掉,继而怜悯又心疼地紧了紧手臂:“我只是去书房处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有只小猫就要逃走了。”
“别开玩笑了,我不是你圈禁的猫。”
“宝贝,看着我。”时薄琛用手框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只要我一打开门,你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连头都不会回一下。”
谢南观被迫直视那双眼睛,指尖因为生理性恐惧而微微发抖,只有努力攥紧,才能不表现出异常。
而那双像祖母绿宝石一样的深绿色眸子,仍然和之前一样,深情地注视着他,像是深深眷恋着他,想要和他缱绻。
如果不是谢南观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情人,他差点就要信了。
那双眼睛里的感情太深情了,深情到让他忘乎所以,次次沦陷。他竟然从没想过,时薄琛一个人人都要攀附的人,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原来,所谓的深情都是假的,所谓的温柔都是假的。
那只是用来哄一个无关紧要的情人时的把戏。
时薄琛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骗子。
谢南观挣开他的手,不去看他,声音有些嘶哑:“时薄琛,三年里你把我当情人之间事情,我不怪你。是我傻,以为我们是恋人,以为我们就过一辈子,是我没有问清楚,所以我不怪你,只当我蠢。”
“我本以为我们能很好地结束,可是,”他看着时薄琛,深色的眼睛里是绝望和怨愤,“你把我关在这里,把我当一只宠物对待,强迫我做|爱,强迫我做出反应,还撬开我的嘴,强迫我帮你做。”
“这是在犯|罪,时薄琛。是你亲手把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哪怕你不放我出去,我也不会重新爱你。我只会讨厌你,怨你,恨你。”
“放我走,时薄琛,我重新过我的日子,你重新找新的情人。”谢南观冷静说着,心却如刀绞,“反正,你也有很多其他讨好你的情人,不是吗?”
他只当自己是个傻子,眼瞎了这么多年,爱了这么多年。
可自己也确实是一个傻子,明明都这样了,还是会伤心难过,还是会有想躲起来大哭一场的冲动。
硬生生把一个人从心底里用锋利的刀子剜去,是多么痛彻心扉的事情。
可是,哪怕再伤心再难过,他都不会继续腆着脸留在时薄琛的身边,当一只笼中金丝雀,当一只圈中小宠。
他是一个独立的人,会爱会恨,不是一个只会讨好别人的,卑微的机器。
时薄琛却听不进去,掐住他下巴的手更紧了。
“难道你跟着我的那三年里,我没有对你好过?我明明这么疼你,这么在乎你!”时薄琛真恨自己不能真正地把他关起来,狠狠地操弄他,让他哭着求饶。
在这几天里,他真的想过要这么做,可是,他不忍心。
他捧在手心里的人,他怎么舍得去动。
“是啊。你多疼我,多关心我。”谢南观轻嗤,唇角弯起一道柔软的弧度,像是阳光洒在大地。
时薄琛一瞬间恍了神,以为回到了从前。可谢南观的眼神却那么冷,那么难过。
谢南观不吭一声。
是啊,他生病去医院的时候给时薄琛打电话,不接。他不想去宴会一去就会想吐,时薄琛哄他去,可是却和别的人站在一起碰酒杯。他明明只是想要一个解释,时薄琛却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只不过,再说这些也已经没有用了。
像时薄琛这种一意孤行,执拗的人,说再多也没用。不然,他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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