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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密旨(出书版)——晏齐

时间:2024-05-03 06:10:20  作者:晏齐
  邓奇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他听到洞穴深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吱吱声,没来由地生出一种心慌的感觉。
  三个人发现前方的脚步声消失,自然也停了下来。
  黑暗中,三个人都像木头人一般定在原地,因为挪动脚步就会发出声音。
  “喂,老办法。”一人说道,另外两人点头。
  三人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各自将双手捏在一起做了几个诡异的指印动作,当他们再睁开时,眼珠里多了一抹淡淡的幽绿,如狼的眼睛一般。
  “在那儿!”一个杀手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邓奇的身形,一刀劈去。
  “走的时候也不给我留把称手的兵器……”邓奇朝洞穴深处跑去,直至跑到了洞穴的尽头。
  几把飞镖直直飞来,被他一一躲过。飞镖打在岩壁上,火星四溅,洞穴深处的“吱吱”声越来越响。
  成千上万的蝙蝠飞出,黑压压的蝙蝠大军盖在了黑暗的洞穴上层。
  三个杀手露出惊慌的表情。“是蝙蝠。就是那个根本不需要眼睛,只要发出吱吱声就能知道猎物在哪里的怪物。”
  “快趴下!”三人匍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如此数量的蝙蝠飞出洞口,吓得沿路跟来的真田和坂本也匍匐在地上。
  邓奇恨不得把脸都嵌进石壁里,一动不敢动。“蝙蝠是什么怪物?通过自己发出的声音就能知道对方的方位……”邓奇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但仔细想去又觉得那个东西很模糊、遥远。
  黑压压的蝙蝠尽数飞出了山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飞回来。
  “还好这不是一个封闭的山洞,不然……”真田想起多年前,自己被扔进黑暗里,为了存活下去,他只有杀,杀了同伴、敌人和数不清的猎物,最后碰上了蝙蝠。成群的蝙蝠在封闭的空间里就会攻击人类,任真田怎么挥刀,蝙蝠好像总是能事先知晓,躲开,做出反击。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知道了!哈哈,小贼们,等着吧。”
  邓奇按着杜阴阳教的方法,让真气在体内碰撞,变成一条条线,织成了一张稀疏的网,张开在他身前半丈的地方。这一次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身前半丈范围内的许多东西。
  一名杀手跳起来,朝邓奇一刀刺去,刚好就刺在了那张看不见的“网”上。邓奇侧身躲过,一把抓在了杀手的手腕上用力一折,杀手的手腕脱臼。邓奇顺势夺过漆黑的倭刀,拿在手上掂了掂,自言自语道:“就是这长棍年糕一样的兵器,八年前屠杀我们全村人就是你们干的吧……”邓奇毫不留情,一刀刺中了杀手的后背。
  “等等!这小子不对劲。”一名杀手就要冲上去,被另一名杀手拦下,几人又在黑暗中对弈起来。
  其实邓奇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他只“看”得清自己前方半丈的范围。他全神贯注地维持着“气网”,希望猎物自己落到网里来。
  杀手没有听同伴的话,他的经历告诉他,感到恐惧时就要痛下杀手,否则就会陷入被动。
  下一刻,杀手咽喉被切开,倒在了邓奇身前三尺的地方。
  “来啊,有胆量屠一个村子,没胆量来杀我一个瞎子?”邓奇怒吼道。
  三人中仅剩的杀手毫无征兆地朝邓奇扔出一把飞镖。
  “雕虫小技。”邓奇挥着倭刀打落了十枚飞镖,“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飞镖有十一枚。”杀手冷冷道。
  邓奇挡下十枚飞镖时,还有一枚飞镖没有朝邓奇飞来,而是落在了邓奇脚边的杀手的尸体上,结结实实地扎了进去。
  第十一枚飞镖帮助杀手发现了邓奇古怪把戏的盲点。是网,就有漏网之鱼。
  杀手提起倭刀,沿着第十一枚飞镖的路线刺去。
  听不见任何声音,“气网”上也感受不到任何气息,邓奇只是本能地觉得很危险。他调动全身的真气,网编织得越来越密集。
  倭刀穿过“网眼”杀手的手穿过“网眼”,邓奇还是没有感知到任何动静。
  邓奇慌了神,真气一乱,“气网”消散。他左右摇头,两只耳朵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刀尖逼近,离邓奇的距离还有四尺、三尺、两尺、一尺……
  监军院的气氛才松一点,又陷入了紧张诡谲之中。
  鱼继典略作犹豫,抄起了一旁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手摇铃的声音,没过一会儿,脚步声伴随隐隐的震动由远而近,三百名手持尖枪的兵卒整齐有序地踏步过来。
  “鱼监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晦天不悦。
  “没别的意思,两位高人争个高下,监军院的卫兵自然要保护我越州的要员们不受波及。”
  越州的大小权贵,包括薛兼训和李自良都退出灵堂,混进了士兵队。
  晦天甩出一根银针,银针刺在了祭拜的香炉上,香炉翻落在地,香灰飘散,“轰”的一下爆出了半人多高的火焰,随即出现的两名蒙面杀手手持漆黑的倭刀,二话不说就刺向杜阴阳的命门。
  杜阴阳脑袋一偏,稠密的气网有所感知,宽刀横于胸前,在两柄倭刀劈向他脑袋时恰到好处地向前走了半步……
  越州城外正北六十里处,望楼上的斥候看着数里外滚滚而来的大军,朝天点燃一颗红磷弹。离越州五十里处的望楼,斥候看见十里外天空上的信号,也朝天点燃一颗红磷弹,如此往复传递着信号,四十里,三十里,二十里,十里……最终,来路不明的军队朝越州城进发的消息被所有的城门守卫知晓了。照理,他们首先应该把这件事情上报节帅和各个营的校尉、千户、百户。
  所谓“秘密”从来就有一个特点:需要所有的人一起去守,秘密越大,保守秘密者的内心自然要承受的压力越大,也需要更强大的定力。当这些兵分数路的报信小卒中途顺手将这件火烧眉毛的事情告诉家人和朋友后,那些市井小民一传十,十传百,每一个与他人诉说时都在说完这个秘密后加上一句:“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于是这个秘密带着“千万不要跟别人说”飘向了越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骚乱发生前,总是比往日更风平浪静。
  不漏伞铺的大门紧紧闭着,邓不漏听闻消息之后,只是稍作犹豫,就开始收拾起行囊,准备逃离这个祸乱不断的是非之地,逃到一个不是那么烦心又远离刀剑的地方。他目光游离,如行尸走肉般地从床底取出了剑匣,呆坐在原地,一时出了神。
  陷入回忆中呆坐的邓不漏,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奇怪,说不清是怨愤还是恐惧。
  越州权贵们乱成了一团,没有人敢踏进刀光剑影的灵堂半步。
  薛兼训看着身边一个戴着锁甲混在队伍里的小卒,惊喜道:“瑞儿!”
  “嘘……阿爷静观其变。”伪装成士兵的薛瑞示意薛兼训噤声。
  薛兼训再次将目光投向灵堂,半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激动,他下巴上的赘肉被这一举动挤压得更加明显了。
  鱼继典自始至终都关注着两个地方,一个是灵堂,另一个是薛兼训、李自良所在之处。他带着几个兵士从另一侧悄悄靠近薛兼训。
  灵堂内,激战正酣,两个东瀛杀手在偷袭不成后,翻身借势滚到杜阴阳身后,回身掷出两枚十字飞镖。同一时刻,灵堂梁顶又落下三个东瀛杀手。飞镖之后,五把东瀛倭刀随即袭杀过来。
  这种看似势均力敌之势,是杜阴阳刻意营造出来的。在倏忽一瞬,他有不下十种角度可以一招毙杀五个东瀛杀手,但是他没有那样做,理由很简单:对付晦天这种瞻前顾后又武功一流的小人,只有先温水煮青蛙,务必看准时机。一旦操之过急,自己的孙女就会有性命之忧。
  两枚飞镖和五把倭刀被宽刀挡了回去。异变突起,五块地砖裂开,又跳出五名杀手,其中两名在现身之时甩出锁链,缠住了杜阴阳的一双脚踝。
  杜阴阳动弹不得,剩下的八名杀手同时发难。杜阴阳只觉四面八方险象涌来,眼看着就要陷入绝地。所幸,他挣脱铁链,蹲下身子堪堪躲过八柄夺命的东瀛倭刀,随后宽刀横扫,暂时击退八人。
  双方各有负伤,杜阴阳的身上也挂上了几处浅浅的、很是显眼的皮肉伤。
 
 
第二十五章 马蜂斗武士,巧针定人质
  漆黑的洞穴中,倭刀映着杀手眼中的幽绿,刺向邓奇的面门。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邓奇感知聆听的世界里依旧安静无比,一片漆黑。
  这时候,命运说了:这个瞎了眼的卖伞郎命不该绝。
  邓奇首先应该感谢第一天来到这个山洞时,遇见的那只作息不规律的蝙蝠。那是一只好奇心极重,且很没有眼力见儿的蝙蝠,所以它去招惹了杜阴阳,被杜阴阳一巴掌拍得七荤八素,爪钩卡进了石缝里;那是一只毅力极好的蝙蝠,几天了,它还没有放弃挣扎,不睡不吃一门心思地要把自己的爪钩从石缝里拔出来。
  随着“吱吱”两声,这只与众不同的蝙蝠经过几天几夜的挣扎,成功地将爪钩从石缝里拔了出来。
  然后邓奇遇到了他第二个应该感谢的对象——石缝中,随着蝙蝠爪钩拔出而崩出来的那颗小石子。
  小碎石落下,恰恰砸在了袭向邓奇的倭刀上,碰撞之下发出了“叮”的一声响动。
  邓奇脑袋一歪,蹲下的同时刺出一刀。
  邓奇的几缕头发被倭刀削断,掉落在地;杀手的心脉被邓奇手握倭刀刺穿,断气倒地。
  气脉里空空如也,险些丢了性命的邓奇向外走去,走到了这几日练功睡觉之处。
  坂本止住了血,已经站了起来,真田拿下自己的面巾,露出留着八字胡的真容。“那三个人呢?”
  邓奇将染血的倭刀扔在地上:“你说呢?”
  如果此时老阎王在旁感知到了全过程,说不定还会试试对邓奇痛下杀手。他一定会想知道一个问题——是他阎王要收人管用,还是命运赠与这个瞎眼卖伞郎的“运气”管用?
  杜阴阳看上去自顾不暇,很是狼狈。他“不得不”抽出怀中真正的杀器,一把比匕首大不了多少的短刀。
  缠斗还在继续,一大一小双刀在手的杜阴阳看上去轻松了许多,重伤了一名杀手。剩下九个齐心协力配合着偷袭,刁钻招式层出不穷。
  晦天紧张地注视着场中你来我往的搏杀。这只狡猾的中山狼就是不肯入场,即便杜阴阳已经身中数刀,他还是不肯放松警惕。
  “鱼监军,快让你的弩手杀了他!”晦天低声道。
  鱼继典没有回应晦天,此时他已经挪到了薛兼训身边。
  “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只是我抢回来的人一声不吭走出地牢,是不是太不把监军院放在眼里啦?”
  “鱼监军,你派人救我回来,薛瑞感激万分。可我不知哪里做错了,监军要将我锁在地牢里?”薛瑞佯装不解地问道。
  “监军院院使鱼继典,长白山山头天池水,乍一看清澈空灵,实则深不见底。”薛兼训嘟囔着一首小范围流传,专门形容鱼继典的打油诗。
  “是我请瑞公子回大牢,还是瑞公子自己走回去?”
  “鱼监军这是要把各方筹码都拿在手上,一次性赢个盆满钵满?”
  “在监军院的地盘上,无论薛帅怎么说,都要按我的规矩办事。”“鱼大人难道就看不出我越州有半点赢面?”
  “薛帅,我为什么要冒险?”
  “你真的是李辅国的人?”薛兼训直截了当地问。
  “承蒙辅国大人一路提携,知遇之恩唯有以死相报。”鱼继典神色崇拜地说道。
  “如果辅国大人和圣上的意见相左,你听谁的?”
  “自然听心怀天下之人。”鱼继典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圣上自然是心怀天下之人。只是鱼监军盘算着权势和利益,不知有没有体会过亲情?”薛瑞发问。
  “我没有夫人,也未有生育子嗣的能力,哪来的亲情?瑞公子是在嘲笑我这个没有宝贝的人?”鱼继典显得有些懊恼。
  “鱼大人十五岁进宫,十六岁起跟随李辅国左右,我可有说错?”
  “这个天下皆知。”鱼继典神色不善地盯着薛瑞。
  “那鱼大人进宫前的子嗣,就不算子嗣了?”
  “你说什么?”鱼继典恼羞成怒地举起手,随时准备下令射杀。
  在一旁的薛瑞一伸手,从人群中拉过一个戴着皮帽的兵丁,将他的皮帽脱下来。这是一个身高八尺之人,仔细看面容的话和鱼继典有几分神似。
  此人被突然摘下皮帽,也不气恼,只是一副憨傻的样子,朝着鱼继典傻笑,就要开口喊出声。
  薛瑞一下捂住了这个高大痴傻之人的嘴,哈喇子从薛瑞的指缝里漏了出来。
  “没想到监军院的地牢里别有洞天,说是豪宅都不为过啊。”
  鱼继典抓着两人走出人群,以免引起他人注意。好在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灵堂内的动静给牢牢吸引住,没有多少人关注这边。鱼继典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知道的?”
  “骗了守卫,偷了钥匙。地牢那么深,好奇之下往里走去,没想到深牢之中别有洞天,地牢尽头是一座华丽的大宅,守卫重重,侍女往来。好奇之下我便探了一探……如果让人知晓鱼监军在入宫前有个儿子,叫鱼承恩,你猜圣上会怎么想?李辅国大人会怎么想?天下人又会怎么想?江南道监军院院使,仕途一片光明啊。”
  “你想怎么样?”
  “只要鱼大人还我自由,我这人记性不好,可以忘记想忘记的事情。”
  “好。”鱼继典毫不犹豫地说道,“如若日后有任何人以此事威胁,我拼得失去圣上和辅国大人的信任都要让你们不得安生。”
  “鱼大人放心,此事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们只是从地牢里顺手带出了个人,鱼监军要带回去请便吧。”薛兼训说道。
  “好。”鱼继典亲昵地给鱼承恩擦擦嘴边的哈喇子,连哄带骗一番,让人送他回了密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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