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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排坐在后座，陈识尴尬地紧着车门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突然，陆执与出声说话。
“早餐还挺好吃的，谢谢了。”
早餐是卡在他洗漱完的时间，客房服务送来了早餐，一看就不是酒店的早餐，因为外卖袋子还藏在餐车下面。
被认同的感觉让陈识心情愉悦，他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陆执与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时间正正好，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这个小职员一眼，他来喊起床、送早餐、领自己进会议室的时间都能卡得这么好？
陈识不用太关注会议内容，他现在在考虑的是张总安排的温泉之旅，他得提前订好酒店和行程。
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接了个生活助理的活，陈识捏了捏眉心，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神色认真地盯着正在说话的人的陆执与。
他突然望了过来，冷不丁的，搞得陈识都没反应过来，木讷地盯着陆执与看。
陆执与似乎已经是非常习惯这样的视线，他轻轻勾了勾唇，那双蓝色眸子里荡漾着半点都不刻意的春情，非常勾人。
他收回视线了，陈识立马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陆执与就长这样一张多情的脸，不能光顾着看帅哥而忘了正事。
蒋琛舟作为项目负责人，发言结束之后跟对方的团队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讨论，专业讨论的时候他们都是说英文，陈识基本上能听懂，他更惊讶于陆执与的专业性，看来这位陆家小少爷并不是个光有脸的绣花枕头。
会议在十二点多的时候结束，陈识有幸混入这样的高端饭局，但他还是挺局促的，因为周围的人都在一个个起身敬酒，陈识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认真干饭。
蒋琛舟揽下了社交这个活，他言笑晏晏，风度翩翩，不卑不亢。
“陆总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国了吧？吃的住的还习惯吗？”
“还可以。”
“你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陈识说就好了，他做事很细心。”
被突然点名，陈识忙擦了擦嘴，抬头挤出一个标准化的笑容。陆执与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很快又投向蒋琛舟。
“好的。”西装也没让陆执与看起来板正无趣，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冲蒋琛舟抬了抬，低声问道，“喝一杯？”
蒋琛舟惊讶于他的主动，忙举起酒杯跟他一碰。
“陆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也不知道张总哪来的心思盯着他，冷不丁冒出一句：“小陈，你也不知道给陆总敬一杯酒。”
陈识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看向蒋琛舟，蒋琛舟也在看他。
而陆执与的视线则是在对视的两个人中来回穿梭。
“我……”
蒋琛舟打断他的拒绝，轻声提醒：“敬杯酒吧。”
陈识只能硬着头皮端起酒杯，看向陆执与。
“那个，陆总。”
陈识非常讨厌喝酒，杯里的液体度数可不低，要是一整杯下喉，估计能呛得他什么都吃不下。
陆执与盯着憋了半天都没能憋出下一句的人，他的视线颇具压迫力，加上位高权重，盯得陈识非常紧张，连其他道看戏的视线都忽略不见。
半晌，陆执与突然开口。
“你等下还要开车送我回酒店吧，喝了酒就开不了了。”
“那还是我来敬吧。”蒋琛舟顺势接过陈识手里的酒杯，把人给挡到身后，跟陆执与对视上，“陆总，敬你一杯，希望你这趟中国之行玩得尽兴。”
陆执与被他这话取悦到，勾唇一笑：“借你吉言。”
陈识感觉这桌出了个皇帝，陆执与一笑，整桌紧绷的氛围瞬间松开，他也悄悄地松了口气。
陆执与中午喝了不少酒，下午原定的参观安排只得作罢，陈识开车把人送回了酒店，陆执与还没有醉到走不动路的程度，他靠在电梯里假寐，呼吸沉沉。
把人送回了房间里，陆执与说想先洗个澡再休息。
“好的，陆总，你晚餐想吃什么？我好提前安排。”
陆执与拧了拧眉心：“随便。”
陈识点了点头。
“好的。”
陆执与随意冲了个澡，把浑身的酒味给冲了去，这才舒服不少，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只挂了件浴袍，瞥见床头柜旁蹲着的人时，他随手给浴袍打了个结。
“还有什么事吗？”
陈识听到身后的动静，把打火机放置一侧，解释道：“陆总，给您点了一支安神香，缓解一下倒时差和喝酒的头痛。”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丝滑地从鼻腔滑入。
“那您好好休息。”
吃饭的时候光顾着打量那位年少有为的蒋琛舟了，都没好好看过这个小助理，陈识其实也有一米七五，只是站在自己面前显得瘦弱单薄，一看就是没有练过肌肉的，不喷香水，没做头发，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形象管理，但也不邋遢，干干净净的，今天戴上了昨天没戴的黑框眼镜，看着呆呆的，还挺可爱。
“谢谢。”陆执与语气松快，“还有，不要用您称呼我。”
项目组的人全在公司开会讨论，只有甩手掌柜陆执与需要安排晚餐，这事自然是陈识要干的。陆执与说随便吃什么，陈识还是保守地给他安排了西餐，毕竟中午的烤鸭也没见他动几筷子，估计还是不太习惯国内的口味。
谁知道车刚停到西餐厅门口，陆执与就轻轻挑了挑眉。
“又吃西餐？”
陈识愣了一下。
不是说随便吗？
陈识迅速掉头：“那换一家吧。”
车稳稳停到了一家粤式餐厅门口，陆执与似乎是辨认了上面的字一会，又问：“广东菜是吗？”
陈识扭头看他：“可以吗陆总？”
“想吃点辣的。”陆执与靠坐在座椅上，他脱下了西装，换了身休闲衣服出门，矜贵的样子说起话来轻飘飘的，却让陈识瞬间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
没办法，伺候皇帝是这样的。
“湘菜可以吗？我知道一家挺正宗的湘菜馆，但是没有包厢。”
“可以。”
没有包厢的后果就是周围人频频投来的视线让陈识都有点尴尬了，陆执与这种人跟这样相对市井的餐厅非常违和，他硬着头皮问道：“陆总，要不还是换一家吧？”
“就吃这家吧。”
见他坚定地选择湘菜馆，陈识还真以为他能吃辣，直到陆执与被一道辣椒炒肉辣得嘴唇红肿，轻轻皱着眉不停呼吸，陈识赶忙帮他倒满柠檬水。
把贵客折腾成这样，陈识有点心慌，他已经完全没了心思回忆自己问的每一个可以都得到陆执与的肯定答案才选了这家店的，他忙问道：“是不是太辣了？”
“有点辣。”
陈识环顾了周围一圈，起身朝服务员走去，不出两分钟，他拿着一根洗过的黄瓜回来了。
“陆总，吃点这个解辣吧。”
在餐厅里啃生黄瓜还是挺奇怪的，陆执与抬眸瞥了他一眼，不太能接受这个。
陈识掰了一截给他，说：“你先缓解一下，我点了个不用处理的黄瓜片，等会上来。”
屈服于舌头的麻木感，陆执与还是咬了一口黄瓜。
跟黄瓜片一起上桌的还有一个水蒸蛋和一份玉米排骨汤，陈识让人把辣椒炒肉撤了下去，换了一桌在湘菜馆里吃饭时小孩必点的菜品。
一顿饭吃得陈识和陆执与满头大汗，可算从陆总想吃的辣味当中脱离，陈识又发现摆在面前的这碗煎蛋，只有周围一圈被吃掉了，剩下中间粘带着酱油的没动。
陈识挑了挑眉，敏锐地察觉到了陆总应该是不吃葱的。
用公筷把葱给挑得干干净净后，陈识把蛋羹推到陆执与面前。
陆执与：“？”
“陆总，葱挑走了。”
“这个酱油味道太重了。”陆执与点评道。
陈识：“……”
陈识又用勺子把上面一层拨开，正要推过去，陆执与已经轻轻放下了筷子。
“下次还是吃西餐吧。”他说。
陈识：“……”
行，伺候皇帝是这样的。
第3章 “那要是行亲吻礼怎么办啊？”
为了尽地主之谊，张总给陆执与一行人安排了温泉度假村的休息，陈识也跟着蹭了一场舒服的温泉之旅。
今天的小池子都在维修中，只能泡公共大池子，但现在时间还早，池子里只有陈识跟陆执与两个人，陆执与显然非常享受这安静惬意的时光，氤氲的雾气将他的脸模糊掉，隐约能看见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而陈识老老实实蹲在离他十万八千里的角落里，不去打扰他。
虽说是七月酷暑天，但天天泡在空调房里，感觉身体里也攒了不少的凉气，舒舒服服缩在角落里泡着温泉，直到陆执与那边传来一声呼唤。
“陆总，怎么了？”
陈识半张脸藏在水下，脸颊红扑扑的，眸光漾漾。
陆执与靠在池边，双手舒服地撑开，末在水下的肌肉被泡出一层薄红，他掀开眸看了陈识一眼，出声道：“我有点渴。”
陈识站了起身：“我去给你弄点水来喝。”
他带着一身的水哗啦啦地撑着手臂艰难上了岸，在度假村里搜罗了一圈，正巧碰到张总他们大部队在客厅喝茶。
齐刷刷投过来的视线让陈识有点尴尬，特别是他现在浑身湿漉漉的，只穿了一条泳裤。
“那个，我给陆总弄点水喝。”
“陆总在哪呢？来了就没见到人。”
“在泡温泉。”
“这么快就去了啊？那我们也一起去吧。”
陆执与显然没想到陈识找个水能带回来这么一大帮人，他接过陈识递来的水杯，脸色看着并不算好。
为了防止被陆执与迁怒，陈识赶忙拿着水杯溜回了自己原先泡温泉的小角落里，这里有块石头遮去了视线，水声潺潺，雾气弥漫。
这方池子里突然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男性躯体，陈识收回视线，认真地享受着温泉。
一旁的水面波动明显，陈识很难忽略掉这点动静，他睁眼望去，是慢吞吞潜过来的陆执与。
“陆总，你又渴了吗？”
陈识已经准备去拿水杯了。
“没有，那边太吵了。”
陈识抬眸看了眼身后的人群，突然变成了公共池子，确实让人挺不习惯的。
“我听张总说，你喜欢热闹，经常参加集体聚餐活动。”
“喜欢热闹，也不是喜欢跟这么多人一起洗澡。”陆执与眉头有点紧，来中国这段时间，他很少表露出自己的不悦，没曾想暴露情绪后，还比之前看着好相处了不少。
“那要不我们去旁边的女生区域吧？”
陆执与被他这个提议弄得语塞，眸色冷淡地盯着他。
“今天我们包场了的，没有女孩子来，那边是空的。”陈识忙解释道。
陆执与这才勉强接受。
为了防止被跟着，他俩爬上了岸，准备从外面绕过去。
有人瞥见陆执与出了池子，忙问道：“Lu，where are you going？”
陆执与头都没回：“Pee.”
进去之前陈识找保洁阿姨去看了一眼，确定里头没人，才跟陆执与一块进去。
“等一下。”
刚下了水的陈识又撅着屁股费劲爬回了岸上，他从浴室门口拿了个正在清扫的牌子摆在入口处。
“这下没人会来吵你了。”陈识指了指门外，“要不我也走？”
陆执与屏息把脑袋末进水里，半晌才带着湿漉漉的头发钻出来，卷翘的黑发被水依附成一缕一缕的，睫毛上的水珠被蓄成一大滴，欲坠不坠，那双海蓝色的琥珀眸像是被清水洗涤过似的，透亮干净。
“我渴了。”陆执与说。
陈识憋下叹气的动作。
“好吧。”
两大壶水被放在陆执与旁边，但陈识哪能让陆总亲自倒水，他这会待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盯着陆执与的水杯，一没水了就潜过去帮忙满上。
他的视线殷勤又频繁，陆执与的唇被水润得红通通的，嫩红的舌尖卷去了唇角的水珠。
“你也渴了？”陆执与冷不丁问他。
陈识本来没觉着渴，被他这么一问，还真有点渴了。
“我也去拿个杯子。”
“不用这么麻烦。”陆执与倒了点水随意冲洗了一下杯口，然后递给陈识。
陈识吨吨灌下两杯水，又老老实实冲洗了一遍，把杯子还给陆执与。
“谢谢陆总。”
“你拿的水，你拿的杯子，谢我干什么？”
纵使在水里站着，陈识都比陆执与矮了一截，他趴在池子边，扭头看向随意抓了两把头发的陆执与。
“陈识。”
“嗯？”
被泡过水，喉咙好像痒痒的，声音也压低了很多。
“是哪个陈识？”
陈识愣了一下，从水里拎出湿淋淋的手，用手指在岸上写下陈识两个字。
“耳东陈，认识的识。”
陈识，不仔细记根本记不住的名字，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这么多天，陈识都跟在陆执与身边晃悠，他安分守己，不会说漂亮话，万事按照陆执与的喜好安排好，估计是完成了公司派下来的最基础的任务，但作为跟陆执与走得最近的一个，他却从来不提起合作的事情，只专注做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事情。
陆执与也转过身来写字，无意识靠近的两个人在手臂碰上手臂的一瞬间，陈识敏感地弹开，把正在写字的陆执与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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