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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策(古代架空)——飞白侵霄

时间:2024-05-06 10:01:38  作者:飞白侵霄
  “难说。但如今的国力,恐怕支撑不了和乌瀚久战了。”
  众人絮絮地又说了一会儿,唤小二来结账。他们说话虽然小声,然而邻桌一个身穿蓝衣,骨骼精瘦的老人,却早已将他们的谈话内容都收入耳中。
  如果有人认出他,就会发现,这看似其貌不扬的老人,竟是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平日甚为低调的汪林。
  他喝完茶,将茶杯放在桌上,打包了一碟茶点,在桌上留下了几钱银子,下了楼,脚步逐渐变得匆忙。楼底长街,人来人往,时辰快到了正午,鼎沸的人声似乎也驱散了几分寒意。只见他向左拐进了一条巷子,没多久,便见到了广平王府。
  广平王府占地很大,高门贵宅,门前有两个石狮,无声彰显着悠久的历史。这府上住着的三代主人,让整座府邸也蒙上了层阴森森的杀气似的,兼之府上防守严密,慕千山又恶名在外,恐怕被当成细作,来往的行人都低头避着走。
  冬天清早没什么人来,阶前铺了一层薄薄的寒霜。汪林一手揣在袖子里,另一手咬着热气腾腾的茶点,站在阶上敲响了府上的大门。他也是广平王府上的熟人了,门房去通传,没过多久,人便来了,来的却是刘管家。
  汪林也算是府上的熟人了,这些年来,来往不羁,和广平王关系挺好,据说广平王在少年时就与他相识。刘管家见是他,连忙将他迎进门里。
  “汪大人,许久不见,”他道,“小老儿是许久没见着您了,约莫着有三月了罢?”
  “王爷呢?”汪林问。
  他不问则已,一问,刘管家的脸上就浮现出了愁色,“这个,恐怕您得先等等。”他话说得含蓄,“王爷正忙着,但他的事,从来不让我们下人插手,我们也不敢过问。不如您先到花厅坐坐,喝杯茶。”
  门房去通传了慕千山,汪林能瞧出来,这王府里外戒备都颇为森严,像个铁桶似的。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慕千山的影卫,才压低声音问:“近几日我听京城传言纷纷,府上真的有一位和二殿下长得相似的公子?”
  刘管家欲言又止,轻咳了声,道:“大人先跟我来。”
  他领着汪林到了待客的厅堂,挥手叫两旁侍从退下,这才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府上确实有一位年轻公子,重病在床。王爷将他带回府上之后,便请名医给他医治。近日京城所传言的,恐怕就是这位公子。”
  “这位公子虽在府上,却从未露过面,消息不知从何走漏,在外面传作了谣言。”
  “王爷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汪林皱眉道,“这几日,消息传遍整个京城,恐怕圣上会有所知悉。”
  当今圣上嘉安帝的生母是一个普通的嫔妃,背后没有世家支持,最害怕的就是慕千山这样的权臣。这样的权臣和皇子之间传出这样的流言,有几个皇帝不会心生忌惮?
  哪怕是一个死了的皇子。
  管家眉头微蹙。
  “流言来得突然,一夜之间便传遍了京城,甚至传到了皇上的耳中。这不像是普通百姓闲口造谣,倒像是忌惮王爷的那些人,借助这个法子来打压他。而且……这也不能算是完全的流言。”
  汪林眉心微跳,看向对方,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管家将茶杯放下,手放大腿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慢慢道出一个秘闻。
  “王爷和二殿下,确有旧情。”
  仿若一道惊雷直劈头顶,久经风浪的汪指挥使,表情变得呆滞,唯有一双瞳仁微微颤动,面上浮现出难以置信。
  “此事……”
  管家叹了口气,隐晦道:“汪大人是王爷的好友,老奴希望您能帮着劝劝王爷。王爷这几日……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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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党羽
  汪林在茶厅了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慕千山。见到慕千山的那一刻,他便明白,管家所言非虚。
  慕千山气色不好,脸颊消瘦苍白,嘴唇有些干涩。一开口,声音略带沙哑。
  “汪大人。”
  “王爷。”汪林一颔首,算是见过了礼。
  两人算是忘年交,慕千山也不客气,拉过一张圈椅,坐在了汪林对面。虽然脸色憔悴,眼窝微陷,仍掩盖不了那一身与生俱来的镇定,似乎天生就这样。
  单看慕千山的外表,确实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风流公子的错觉。他是世家子,面容昳丽,姿仪甚美,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与寻常人格格不入的气场,即使像现在这样端着茶盏随意坐着,脊背仍习惯性地挺得笔直。
  他还很年轻,乃是真正的年少成名,今年才二十三岁,就已经获得了大败乌瀚,承爵异姓王这等功绩,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往上数一代,慕沉在战场上崭露头角的时候,也已经二十七岁了。
  汪林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声,话题一转到了正事上:“王爷身体如何?”
  “无碍,事务耽搁,劳心费神。”慕千山回答,“劳烦汪大人久等。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汪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汪林坐直了身体,单刀直入:“我此次来府上,是有一件东西要交给王爷。”
  他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册子,放在桌上,推给了慕千山。慕千山接过一翻,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原来是一个名册。他在其上看到了不少眼熟的名字,微微挑眉。
  名册上的不少人,都是当朝重臣。
  “王党人员的名册?”慕千山翻到最后一页,眉梢轻轻一挑。
  汪林点头。
  这份名单,再加上慕千山手里暗部那头的名单,合起来便是完整的名册。其上不仅有官员的详细信息,同时也有贪赃枉法的大部分记录。一旦落到别人手里,立刻就能成为将朝中一些人判罪的铁证。
  “你打算现在对他们下手?”汪林问。
  “王党根深蒂固,祸害朝纲已久,不能急。”慕千山将册子一合,随手放在桌上,垂下的睫毛很好地掩去了目光中的森冷杀机,“这笔账,我慢慢跟他们算。”
  “近几日,户部侍郎寇清穰以流言之事为由,上书弹劾你,王党众人也随之上书,皇上书案上的奏折堆成了山。”汪林沉默了片刻,将茶杯放在桌上,压低了声音,“皇上对这件事甚是忌惮,你要小心。”
  慕千山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条理清晰,声音低哑:“我知道了。”
  “各地收缴的官粮,经寇清穰之手流入国库,便少了三成,调拨给北疆的份额,有五成是陈年的旧粮。”慕千山随手从桌角的书堆中抽出一本,翻到了做着记号的某一页:“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自己身上的把柄还捏在暗部手中吧。”
  “那他怎么会轻举妄动主动弹劾你?”汪林皱眉。
  “我猜,因为他的把柄同时也被其他人抓到了,有人承诺了保下他。”慕千山脸色沉郁,没有抬头,“而我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暗部职责和锦衣卫相似,是附属于大理寺的专门情报机构,用以牵制锦衣卫权力,然而自丰乐帝以来,放权于臣下,暗部和锦衣卫渐渐都失去了其原本的功能,暗部不再直接隶属于皇帝。
  当年军权被收后,慕千山接管了暗部权柄,将当时已经呈现出颓败之势的暗部发展起来,将其成功变为了跟权倾朝野的王党对抗的一面铁壁,王亭也要忌惮的存在。
  王党的“王”,和前朝后宫都不无关系。其党首王亭,不仅身兼吏部尚书、左相之职,更是外戚出身,就连嘉安帝见了,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丰乐帝猜忌多疑,昏聩无能,在位后期倾心方术,大炼金丹,广集道士和尚,一心长生。皇帝如此,底下的臣子自然上行下效,一心迎合奉承,结党营私,打压异己。整个朝廷不良风气甚嚣尘上,包庇窝藏相互推诿。而如今朝中声势最大的党羽——王党,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王亭本是户部一名小官,因为姐姐进入宫中,得到皇上青眼,受封贵妃,才一朝显贵,走上了进身之阶。他深得皇上信任,一手把持朝中户、吏二部,王家也跟着荣宠无双。
  德贵妃有一子,今年十四岁,丰乐帝的本意,便是册封此子登基。然而因为多疑,他一直未立太子,便给了嘉安帝一个机会。他暗中发展势力,趁夜发起宫变,笼络拥护自己的人,登基坐上了皇位,却也和王家结下了仇。
  然而王家在朝中根深蒂固,世家大族为了自己的利益,多站在他那一方,即使是皇帝,也难以轻易动摇的。
  所谓权倾朝野,嘉安帝对王党多有忌惮,可想而知,他要平衡朝中势力,所以他选中了慕千山。
  他和明玄,皆是将门出身,通过旧部关系,掌握着北疆的兵权,是以举重若轻,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前朝丰乐帝对他二人的忌惮有目共睹,说是眼中钉肉中刺毫不为过。而在满朝重文轻武的大晋,他和明玄也是为数不多的主战派。
  慕沉那一代,北疆军开始被外族、世家等渗透腐蚀。各族关系复杂,盘根错节,军中更是有人贪腐,间接导致了慕沉和谢漼二人当年战死沙场。后来身为皇后兄长的范胥,以雷厉风行之势除去军中积弊,却也没想到自己遭到了皇帝的忌惮。他死后,北疆再次失去了主心骨,唯独剩下一个陈楼,关外二族和大晋形成了微妙的僵持。
  直到明玄去了北疆。
  大晋真正的北防线不是落霞关和青云山脉,而是一代代将领的尸骨。朝廷在丰乐帝的统治下,早就不复当年,关外二族之所以没有入侵,只是因为大晋的北疆,守着令他们心生忌惮的将领。
  无论是慕千山还是明玄,亦或是其他人,这些名字只要存在,对于他们就是一种震慑。
  当年慕沉死前,将兵权交给了范胥。范胥立了功,丰乐帝将明玄册封为太子,但心中仍然保有忌惮。范胥还在,就说明慕氏的旧部还在。他怎么可能安心?
  但是天算不如人算,他死后,北疆兵权还是回到了慕千山手中。虽然慕千山上一次带兵,已经是五年之前,但有人已经给他铺好了路,让他轻而易举地调动了永州和策州的军队。
  功高盖主,狡兔死走狗烹之事,从古到今,层出不穷。史书上记载的君臣相和终究是少数,大多数时候,君臣之间的每一次交锋,都蕴含着不动声色的设计与谋算。
  所以嘉安帝当然不会信任慕千山,但是也不敢动他。
  慕千山也是如此。
  王党众人亦然。
  应当说,三方势力在不动声色中,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谁也不能轻易动谁,因为每一方势力都有两个敌人。若是轻举妄动,就容易被另一方渔翁得利。但这并不代表,这三方势力之间,不会相互打压。
  自古以来,卷进权力争斗的人,便只有成王败寇一个信条。赢则生,输则死。无论这些人是好是坏,只要输了,就要背负青史加与的恶名,遗臭百年。
  “其实当年上战场的应该是我。”慕千山冷不丁开口,“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汪林沉默半晌:“你真的这么想?”
  慕千山双唇抿成一线。他少见地流露出脆弱,眼底带了一层薄薄的、憔悴的红色,就像顶着一个岌岌欲坠的外壳,内里由一口气强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倾塌,露出里头的一败涂地。
  到底还年轻,有些情绪是掩藏不住的。
  “王爷,”汪林想到他少时的遭遇,不由劝道,“哀毁过度伤人伤己,你要保重。”
  他打量着如今已经是青年的慕千山,想到的却是对方小时候的模样。汪林在慕千山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他了,对方的武功剑术都由他亲手传授。从小到大,汪林亲眼看着无论是多么困顿的局面,慕千山总能化险为夷。他也曾以为慕千山永远会是那副镇静的模样,但现在他知道,慕千山没有那么无懈可击。
  在窗外照进来的光线下,他的眼底满是血丝。
  “就算为了二殿下,你也应当活下去。”汪林沉默良久,才说,“殿下若在,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
  在绝路中闯出一线生机。
  这才是慕千山。
  仿佛打开了某个隐蔽的开关,慕千山捏着茶杯,手指下意识地用了力,瓷胎上碎开一道裂纹,一丝血迹顺着杯壁流下,却恍然不觉,良久之后,身体才停止颤抖。他蓦地轻笑一声,不知想起了什么。
  “我会的,” 慕千山闭了闭眼,声音仿佛含着血气,“这双手上沾的血不少,之后也不会少——我的仇人还没杀完呢。血债血偿,天经地义,我会把他身上经受的一切,一一都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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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苏醒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慕千山父母死得早,他很早便成了孤家寡人。异姓王看似显赫,可都是拿命堆积起来的功勋。一将功成万骨枯,曾经再威名赫赫的将领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无人问津,甚至国家的兴衰都要遵循这个规律。随着慕千山五岁和八岁时他祖父和父母的陆续离世,大晋的将才也随之断代,国力更是逐渐走向衰退,一蹶不振。
  丰乐帝在执政前期,也能称得上一句励精图治,虽喜游乐,却不算放纵太过。然而到了中年,目下皆是一片歌舞升平,便逐渐耽于享乐,纵情声色。
  慕千山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年仅八岁的世子也挑不起北疆兵马的重担。于是丰乐帝传旨,将广平王的位置传与他的叔父慕昭,仍保留其世子头衔。那时候没有人知道他过得不好,都道慕家满门忠烈,慕千山又是慕昭的亲侄子,得了这样好处,必然不会短了世子的花用。直到三年后,慕家苛待世子的消息传了出来,众人才发现这些年来,慕家竟是步步紧逼。
  此事一经揭出,像是凭空往京城扔下了一枚炮仗,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么多年来慕千山都过得不好,消息却没能传出去,幕后主使是谁昭然若揭。进一步想,这件事甚至可以说明朝中武将一系的人中已经被皇帝安插了自己的眼线。针对慕千山一事两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论,以范胥为首,足有十数名武臣并兵部尚书联名上书,要将慕千山带到北边,被丰乐帝拍案怒斥了一顿,两方闹得脸红脖子粗。最后双方各退了一步,慕千山仍留在京城,却不是住在慕家,而是住在东宫,范胥的眼皮子底下,仍为广平王世子,并太子侍读,平息了这场动乱。
  但事实上,这场暗流涌动的较劲还是丰乐帝略胜一筹,慕千山人在宫中,虽能保证其安全,却也缚住了他的羽翼。试问,从来没有带过兵的人,怎么上战场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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