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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审判(玄幻灵异)——江行云

时间:2024-05-07 09:24:01  作者:江行云
  “可是……”沧余的双眼浸在昏暗里,散发出晶亮的光。他紧握着双手,轻柔地说:“人类也是动物呀。”
  “人类是高等动物!远非其他畜生可比!”卫弘站起了身,不再理会沧余,转而对屠渊说,“我很确定他是人鱼!没有人类能拥有这样的面孔,人鱼的美貌和柔弱什么的,我太熟悉了。”
  他从口袋里抽出医用针,沧余立刻向后缩去,但卫弘动作更快,扯住了沧余的胳膊。
  “没地方让你跑。”卫弘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把细长的针头埋进沧余的臂弯。
  血管里冲入冰凉的液体,沧余在针头被拔出的一瞬间就捂住了胳膊,整个人开始不正常地发抖。
  “对于人鱼来说,”卫弘得意地说,“这是无法抗拒的转化剂。一分钟之内,你的两条腿就会软塌无力,变成长满鳞片的尾巴。”
  “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屠渊平静地说,“这和安眠药无异,只会让你在几分钟后进入甜美的梦乡。”
  吊灯晃动了几下,沧余消瘦的影子拖在地上,像一尾脱水的鱼。他缓慢地挪动身体,回到了灯光里。
  他努力地半睁着眼,睫下的泪光像是夕露。
  “我真的……”沧余困倦地说,“讨厌打针。”
  “在这个世界上,美丽的外表并非战无不胜。”屠渊意味深长地说,“当柔弱唤不起同情和宠爱的时候,迎接你的就只有暴虐和毁灭。”
  沧余不再说话了。
  分针转过几圈,沧余毫无变化,卫弘不可置信地皱起眉。
  最后,沧余费力地眨了两下眼,看向屠渊的目光愈发茫然。在他的头砸到桌面前,屠渊飞快地伸出一只手,垫在了他的脸下面。
  “操!”卫弘踢了一脚桌子,愤怒地说,“这不可能!”
  “嘘——”屠渊微笑着轻声说,“他睡着了。”
  ***
  背部接触到柔软绸缎的那一刻,沧余在屠渊的怀里睁开了眼。他以一种仰视的姿势看着屠渊,发现这人的侧颈有一团疤,而那双漆黑的眼睛正在阳光下散发着琥珀般的金光。
  屠渊的双手还在沧余的背后和双膝下,他就是以这个姿势把陷入沉睡的沧余从警署一路抱回了住所。当时卫弘跳着脚阻拦,被跟在屠渊身后的保镖拽着领子挡在了车外。
  沧余握紧手掌。
  “欢迎到家,”屠渊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侧脸看向他,说,“才睡醒的小鱼。”
  沧余没有吱声,而是在屠渊撤开手的一瞬间翻身下床,身形敏捷得像只小豹子。屠渊还保持着俯身面向大床的姿势,就有东西抵上了他的太阳穴。
  屠渊低头,腰间的枪套里此时空空如也。
  “双手抱头,”沧余冷酷地说,“屠渊殿下。”
  屠渊听话地转过身,面向沧余,同时缓缓举起双手。他很放松,在这样的境遇下依然非常优雅。
  “如你所愿,”沧余说,“我为充满期盼的眼睛展现碧蓝的天空,给一条濒死的鱼带去整片海洋。我给你——真实的我。”
  他的目光疯狂又明亮,如同涌啸的大海。
 
 
第5章 
  白雾
  枪口近在咫尺,屠渊却轻轻地笑起来。
  “玫瑰花瓣层叠,海洋深不见底,”他嗓音微哑,温柔地对沧余说,“你的真实还未全露。”
  沧余直接把枪抵上他的额头。
  “对于一个才被注射了转化剂的人类来说,”屠渊说,“你恢复得真快。”
  “对于一个即将被我杀死的人类来说,”沧余回敬道,“你话真多。”
  “可我还是想称赞你,”屠渊说,“小鱼很厉害,从我在审讯室里抱起你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右手就盖住了我的配枪……只是,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开枪呢?”
  他向前迈进一步,把眼神送达沧余灵魂深处。沧余本能地后退,屠渊立刻跟了上来。
  此时屠渊才像是拿着枪的那一个。
  屠渊说:“也许是因为,你并不想伤害我。你发现伪装不再能让我俯首称臣,于是寻找新的对策,好让我知道,你不是一枚任我轻易操纵的棋子。你的行为是出于自保而非邪恶,你心中的狂暴和冷酷,是为了生存而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你从刀俎实验室中带出的阴影。”
  “少对我进行心理分析,”沧余皱起好看的眉,“我最讨厌这个。”
  “好的,”屠渊说,“那么你不开枪的另一个可能,就简单多了。”
  他说话时也没有停止一步步前进,沧余的后背已经贴在了玻璃窗上。
  屠渊淡淡笑着说:“你根本不会用枪。”
  “不然,你为什么不开保险,也没有用食指扣住板机呢?”
  沧余瞬间变脸,寒光如箭矢一般从他的眼中射向屠渊。他用手枪打向屠渊,就像使用一块砖头或者一柄锤子那样。
  屠渊说的对,他不会用枪。
  他第一次见到手枪这种武器,就是几个小时之前,在刀俎实验室里的那名巡警身上。
  但屠渊显然训练有素,准确地握住沧余的手腕,用标准的军警姿势夺下枪,并且一气呵成地打开保险,朝沧余身后开了一枪。
  子弹打破了窗户,砰声和玻璃爆裂声刺入耳膜,沧余本能地缩了一下肩膀。他抬起头,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
  两个人位置对调,沧余站在原地,带着点儿懊恼也带着点儿气愤。但他毫无办法,只能等待着头颅被炸碎。
  然而片刻之后,屠渊松开了握着枪柄的四指,让手枪垂挂在食指上,转个了圈儿。随后他把枪别回腰间,重又系好枪套扣子。
  “下不为例。”他对沧余说。
  “所以,”沧余无视他的宠溺,直接问,“我现在是你的宠物了吗?”
  “我还没想好……瞧,感情这东西,多么矛盾。”屠渊诚实地说,“但在我们可以采取下一步行动之前,你必须先与我住在一起。”
  “这里没有我们。”沧余稍微停顿,而后忽然展现出了一种自暴自弃的情绪,说:“我想回家。”
  屠渊深深地看着他,说:“我知道。”然后屠渊转过身,“不过现在,请先跟我来。”
  沧余原地不动,不太愿意接受被屠渊主导的这个事实,对着屠渊的背影不满地问:“去哪儿啊?”
  他完全脱离了今早的状态,不再赢弱可怜,倒像个任性娇气的孩子,嘴巴稍微噘起,眼睛里的光自然而美妙,前所未有地吸引人。屠渊转过身,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
  “带你参观一下,”屠渊回答,“你未来一个月的家。”
  ***
  屠渊的住所位于米拉克城郊,独占一片土地,是一幢融合了哥特和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踩着盘旋的台阶而上,见不到阳光的走廊里点着几盏暖黄的灯,石壁上浮雕层生,西方天使和希腊众神在阴影中相对而生。
  这地方宁静而古怪,仿佛与世隔绝。沧余仔细聆听,连鸟鸣也没有捕捉到一声。
  沧余看着屠渊信步向前,显然是早已适应了这样的阴暗环境。这人的皮肤苍白得令人发指,看起来的确像一位常年不见光明的人,
  “来,小鱼,”屠渊说,“看一看福彻尔大陆的首都。”
  沧余走到窗边。
  米拉克城是江流入海的地方,得天独厚的水资源让它的科技和经济飞速发展,如今大楼直冲云霄,光轨穿梭其中,霓虹灯在太阳开始西沉的那一秒都全部被打开了。城市最中央的六角亭式建筑引人注目,那是人类元首居住的宫殿,造型分外古典,檐下挂满了电子灯笼。
  沧余视线上移,蒙尘灰霾的天空像结界一样笼罩着人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屠渊已经再次牵起了沧余的手,带着他穿过走廊,来到房子的另一边。深蓝色的天鹅绒窗帘一打开,沧余就不自觉地扶住了窗棂。
  大海无边无涯地铺开在苍穹之下,海浪永不停歇地涌出退去,如同一只巨大的、蔚蓝的手掌,不断抚摸金色的沙滩。风翻卷天边浓云,夕阳普照,海面上起伏光芒,蓝和金斑驳一片。
  这一刻,强烈的渴望如同风中的野草,在沧余的眼里连了天。
  然而当屠渊从后面贴近的时候,他回过头,蓝色的眸子里又什么都没有了。
  “看上去近在咫尺,是吗?”屠渊和沧余一起眺望向海面,“但没有人会到那里去。”
  沧余问:“为什么?”
  “因为,”屠渊把一张报纸送到沧余手边,用毫无血色的指尖点到上面的照片,“这个。”
  照片上的海和回忆中的一样可爱,但碧蓝的波涛上正弥漫着一种大雾。不似远岚静湖上那种如同仙女流纱的雾气,而是浓稠的、厚重的、乳白色的,仿佛拥有实质的空气。
  “海上白雾,”屠渊深沉的声音响在沧余耳边,“从九年前开始,就凝聚在离岸边六千海里的地方的海水之上。它围绕着整个福彻尔大陆,最高处与云层相连,如同一个包围圈,或者一张屏障,挡在了陆地和海洋之间。”
  “对于白雾,科学家和军队都束手无策,既不懂起因,也研究不出让它消散的办法。连那其中是怎样的世界,人类也无从得知。但凡进入白雾的船只都有去无回,只有残骸和尸骨被潮汐送回岸边。于是元首在岸边设置岗哨,人们不再被允许去海边。”
  屠渊抬起手,顺着他的指尖,沧余看到了沙滩上全副武装的海岸警卫队。
  “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屠渊低声说,“有很多人甚至从未接触过大海,就永远失去了机会。”
  这一刻沧余的眼中的光彩破碎开来,像是被无形之手粗暴地撕裂。那些闪烁的碎片散落瞳中,成为美好记忆的倒影。
  屠渊站在他身侧,低声说:“小鱼?”
  沧余置若罔闻,他将手放在窗上,一如恰逢佳节却被家长关在屋中,只能趴在窗扣看外面喧闹的稚童。他就这样一动不动,望着和他眼眸颜色相近的大海。
  “就这样……”很久后,他喃喃道,“毫无办法了吗?”
  “有的,”屠渊在他耳边说,“小鱼,有办法的。”
  沧余看向屠渊,问:“什么?”
  屠渊轻轻地笑了。
  “和我共进晚餐,”屠渊极其绅士地一手背后,另一只手伸到沧余面前,说,“我会对你想知道的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沧余安静地看着屠渊。
  白雾的出现让他始料未及,人类被困在了陆地上,如同玻璃罐中的昆虫。这栋房子坐落在城市污染和海上白雾之间,仿佛铺在地狱裂缝上的翘板,而他和屠渊此时各站一端。
  除了和屠渊继续维持微妙的平衡之外,沧余暂时别无选择。
  ***
  别墅里的餐厅宽敞奢华得像博物馆,趁着屠渊不在,沧余到处走动,揪一揪角落里盆栽的绿叶,翻一翻架上的书,戳一戳桌上的蜡烛。他不自在,小动物刚进入到未知的环境里时都是这样的。
  而且他还换上了屠渊给他准备的新衣服,雪白的宫廷式衬衣,光滑的丝绸犹如第二层肌肤,高雅繁复的褶皱堆在领口和袖边,银质的扣子闪闪发光,让他挺拔单薄的身体看上去犹如花枝。但沧余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他觉得被束缚住了。
  屠渊在餐桌旁摆饰菜肴,一抬头就看到沧余拨弄袖口花边的样子。
  “小鱼,”屠渊点燃了最后一根蜡烛,走向沧余,轻声问,“不喜欢吗?”
  他刚才在做菜,衬衫挽到了手肘,却丝毫没有因为装扮随意而显得气质普通。他行至沧余身前,不假思索地单膝跪地,朝沧余伸出手,掌心向上。沧余把手递给他,他轻握住沧余的指尖,俯首亲吻沧余的手背。
  然后他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抬起脸仰视沧余。
  眼神深邃而炙热,像是沉寂了多年的活火山口。
  他说 :“欢迎到家,小鱼。”
  “这里才不是我家,”沧余无情地说,把手也抽了回来。
  屠渊缓缓站起身,垂眼时露出了一点失落的神情。沧余觉得有点神奇,因为此时的屠渊看上去无比真诚,凄凉、委屈、懊丧,这些沧余惯用的魅惑招数此时竟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屠渊身上。
  在装可怜这一点上,他们两个人旗鼓相当。
  但沧余拒绝从猎人变成猎物,他不乐意被如此摆布,同时烦躁于自己的失神。于是他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凶的表情,然后转身就走。
  “快点,”他头也不回地说,“我饿了。”
  他俨然已经把“这里不是我家”的声明抛在脑后,反客为主,还理直气壮地命令起这地方的主人来。
  然而屠渊丝毫不恼,只是走向沧余美丽的背影,并且满含笑意地说:“遵命。”
 
 
第6章 
  盛宴
  餐桌上长烛熔金,屠渊俯身,给沧余面前的高脚杯里倒上酒。沧余看着这个男人的手,白得像尸体,但是宽长有力,和屠渊整个人一样成熟又强大。
  屠渊落座,开始切割牛排。他背脊挺直,垂眼的样子镇静又虔诚,丝毫看不出对美食的欲望,姿势更像是在主刀一场手术。
  沧余还在盯,一盘被切好的肉就被换到了面前。
  沧余这才发现,屠渊根本没有给他准备餐刀。锃亮的银叉不过一寸宽,沧余用指腹碰了碰叉子尖端,发现连刺破皮肤也很难。
  “小心,不要受伤。”屠渊握住他去戳叉子的手,“尽管它远没有某些人的牙齿尖锐。”
  这话别有深意,但沧余面不改色。
  “屠渊殿下,你是不相信我会切割肉排,”沧余点到盘边餐具缺失的位置,问,“还是不信任我的自制力,怕我随时会用刀划开你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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