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谞已经忍到了极点掐住他的腿,心情稍稍好些,颜煜又委屈上了。
“重光哥哥,我腿疼。”
“你。”裴谞已是忍无可忍,再管不了那么多把人拽过来抱紧。
“重光哥哥!你答应了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难不成还要任你摆布?”
酥麻和疼痛同时席卷全身,竟是无法再抗拒,颜煜虽从来不想这些,但说到底还是个正常的少年人。
“哦?”裴谞注意到他的反应,新奇地笑了笑,“阿煜不是说自己不举吗?”
颜煜蒙住脸,不听不看,选择逃避。
“原来阿煜刚刚怕的是这个。”
裴谞故意慢慢磨他,凑到他耳边轻声笑道:“阿煜怕的是欺君之罪,还是不敢承认你很喜欢?”
被说中心思的颜煜,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他双臂蒙紧脸,努力摇头否认。
然而此刻的否认,只会让人认为是肯定。
裴谞心情大好,找到神经最脆弱的地方,照顾到每一寸,从未有过的强大刺激,让颜煜颤抖地张嘴说了句什么。
“可是阿煜看起来并不希望朕停下呢。”
裴谞笑着引导:“想要朕停下,那阿煜就得告诉朕到底喜不喜欢?”
颜煜仍在摇头。
“嗯?哈哈哈哈.....”
在嘲笑声中,颜煜放下手臂,眼中是强忍的痛苦,是对身体不随心意的害怕和恐惧。
“我难受,我难受...为什么?别这样对我....”
眼泪将美人的眼角摩擦得更加通红,裴谞收回笑意,把人抱进怀里。
“好,不说了,别哭,朕不想看你哭。”
裴谞安慰着,心生怜悯却无法付诸行动。
“不要..再这样...”
颜煜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身体受到的刺激逐渐影响到脑子,神志甚至些恍惚。
玉白的脚趾蜷缩起来,努力抵着对方胸口的手却像在欲拒绝还迎。
窗边明月映照烛台,长夜欲渐深,旅人更难眠。
无风帷幔轻动,无水骤起波澜。
忽而闷雷炸起,天边最纯白的那朵云竟滴滴答答落下雨丝。
可怜可怜,无有鸳鸯帐,却闻夜莺啼,数点菩提水,倾入海棠花蕊。
裴谞抱紧无力瘫倒的颜煜,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
“阿煜,留在这儿吧,朕会让你活下去。”
第五十九章 怎么办?他没给钱..
次日天还没亮,韩让带人去顾府花园时,顾府中早已被搜得一干二净。
房梁、地砖,就差将每一块儿草皮掀起来了。
上上下下的仆从都不见踪影,打眼一看便知昨日抓走顾长明夫妇二人就立马派人来搜了。
“大手笔呀。”裴谞拨动手中茶盏,唇角微扬看不出喜怒,“皇帝还没下令,太守就已经被抄家了,甚是有趣。”
“公子,这已经是重罪了。”
“还不够。”
杯子砰地一声落在桌上:“带我去见顾夫人,再查查顾长明现下如何。”
韩让揖手道:“是。”
两个人离开后,颜煜才睁开眼睛坐起来。
他早就被吵醒,听了好半天,只是不想看到裴谞所以才继续装睡。
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要杀裴谞的心在昨晚达到了顶峰。
裴谞一直是这样,从不试探,抬起脚就将他的底线踩碎。
这个人强行让他因人类本能的欲望沦陷。
让他心里恶心百倍的同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做出与心相反的反应。
他无法忍受,他好恨...
恨不能抛却一切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一刀杀掉裴谞,只顾自己的痛快。
读了圣贤书,明大局识大体,先生教的心系天下百姓有什么用呢?
到头来只会让他固步自封、受制于人。
夜半沐浴后的头发还没干,颜煜就这样披着头发穿好衣服走下了楼。
“小公子您这么早就起了呀?”
颜煜左右看看确认对方在跟自己说话回道:“你认识我?”
“那肯定认识啊。”掌柜仰仰脖子往楼上瞅了一眼,“你们可包了一整间店呢,不认识谁也得认识贵人呐。”
颜煜点点头:“是啊,我忘了,我要走了。”
“啊?您自己啊?”掌柜看了看颜煜,生得白白嫩嫩比姑娘家还要漂亮。
若不是听到随行的人叫这个人小公子,都要误以为是个扮做男装女子。
小公子穿着身青色长袍,头发散着别在耳后,眼睛好像还没彻底睁开,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掌柜想头发还没梳就要赶路会不会太奇怪。
但转念又想,有钱人的事哪里是他管得着的。
“那您慢走哈,等雍州灾情过去您再来,保证有好酒好菜。”
“嗯。”
陈任挨了打躺在屋里,张太医尚未睡起,裴谞和韩让已经出门。
颜煜踏出客栈的大门,阴霾瞬间散去,那是许久未有过的自由的感觉。
要不...逃吧?
可是他什么都不会能逃去哪呢?他只能跟着裴谞。
要是….徐怀澈也能来就好了。
天蒙蒙亮的街道上人烟稀少,隐隐还是可以听到哀哭声。
颜煜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虽不知去往何处,但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雍州比都城更北,阳光未露面时让人冷得有些难耐。
咕噜噜...
颜煜捂住肚子,昨天午后到现在他都没吃饭呢.....
“哎!快来快来看呐,看那!看到没?”
“看到了看到了,我的天呐...”
“哎!小弟弟!散着头发的那个小弟弟!这呢这呢!看上面!”
颜煜抬头寻着声音望过去,眼前装修华美的楼阁二层站着两位姿容出众的女子。
那两位女子看着二十出头,服饰锦绣张扬,鬓边别着纯白的芍药花,艳而不俗。
颜煜环顾四周指着自己道:“你们...在跟我说话吗?”
“哈哈哈!像是个傻的呐!”其中一位女子捏着手帕轻轻推了下身边的女子。
被推的那个女子也掩唇笑了起来,像是黄鹂的歌声。
“小弟弟,你上来。”
颜煜摇摇头。
“怎么呢?上来姐姐给你看好玩儿的。”
颜煜仍摇头,抬腿就要走。
“哎哎!我的手绢掉了!”
精丝织成的轻薄手帕飘落下来,带着淡淡的花香,那帕子好似奔着颜煜而来,他稍一伸手就接住了。
“小弟弟,快帮姐姐送上来。”
颜煜捏着帕子心里打鼓:“你是不是故意骗我?”
“怎么会呐,你见过这么好看的骗子吗?”那女子撑在围栏上嫣然一笑,“我们一介弱女子,像是会骗你的人吗?”
“我这脚扭伤还没好呐,好弟弟,做做好人,快帮姐姐送上来吧。”
颜煜犹犹豫豫道:“那好吧..”
他拿着手帕走进楼中,丝绸罗带从楼顶坠在离地几寸之处,飘飘散散送来阵阵芬芳,香气扑鼻。
一路撩开薄绸,见到楼梯,颜煜顺着楼梯上去。
刚露面将帕子递过去,两名女子就一人架住他一边手臂把他拉过来坐到了美人榻上。
“干,干什么?我送上来了,我要走了。”
“哎呀~别着急走嘛~姐姐们带你玩好的。”一个女子坐到他身边,手里提起一壶酒倒在酒盏中递过来。
“往日这一杯酒可值千金,今日姐姐请你喝,来。”
颜煜头躲得老远:“我不会喝酒。”
“我真的要走了。”他刚一站起身,就被另一个女子按回去,两边都坐上了人。
“别着急呀小弟弟,太古板可就不好玩了,想不想听曲儿呀?”
“我不想,你们就是骗我的。”颜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早知道就不管闲事了。
“我要回去。”
两个人拉住他死活不让走。
“走什么呀,姐姐们这儿都好久没来过人了。”
女子指指自己又指指另一个女子道:“我叫碧桃,她叫晚香,你叫什么名字呀?”
颜煜摇头:“我要走。”
碧桃用帕子掩住嘴:“哈哈哈哈...你这个少年人可真有趣,怎么我们姐妹你一个都看不上,不想着快活只想着走啊?”
“什么意思?”
“噗哈哈哈....”晚香也跟着笑起来,“别逗他了,你看他那样儿,定是一次都没来过这种地方。”
“来来来。”碧桃举着酒盏趁颜煜微微张着嘴没防备时,送过去一倒,没浪费几滴全下了肚。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辛辣入喉,颜煜捂住脖子和胸腔剧烈咳嗽起来,不一会鲜血咳出溅在了碧桃的衣裙上。
“天呐!公子!你没事吧!”
碧桃和晚香皆慌了神。
“你干嘛喂他酒喝啊!”
“我..我不也知道他会吐血啊。”
“我去找大夫,你快点儿给他倒点水。”
“好好,我现在就倒。”
“不用。”颜煜抓紧晚香的裙子,“不用大夫...阿姐,我好了,不疼了..”
“什么呀?”晚香急着怕出人命,“那可不行公子,你快松手。”
颜煜的脸越来越红,眼睛闭了一会儿像是睡着了,以为睡着了马上又睁开了。
清澈如海底明月的眸子渐渐泛起薄雾。
“公子?”晚香伸手在颜煜眼前晃了晃,“这...一杯就醉了?”
颜煜抬起另一只手也抓住晚香的裙子:“阿姐,我的头好晕呀...”
“我看他好像没事,灾情这么严重,本来就没什么钱了,要不....要不先别去找大夫了,让他休息休息也许就好了。”
晚香闻言犹豫点了头。
“阿姐..”颜煜慢慢把头抵在晚香身上哽咽道:“我会听话,我不惹你生气了,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怎么回事啊?”碧桃疑惑地看着,“不会他真有个姐姐吧?”
晚香摇头,扯衣服扯不出,轻轻拍了拍颜煜的头:“好好,姐姐不抛下你。”
沉默良久颜煜松开手靠倒在美人榻上。
两个人一齐凑过去看,塌上的人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碧桃一把抓住晚香的手:“姐..姐姐,他,他他是不是死了?我...我是不是杀..杀人了?”
“没事,别慌别慌。”晚香也吓得不轻,咽了口吐沫伸手去探颜煜的鼻息。
“啊!”
“啊!”
颜煜突然睁开眼睛,晚香和碧桃退着躲开吓得心跳差点儿停了。
“哈哈..”颜煜站起身同手同脚地绕过两人,“这是哪里?”
他指着两人:“有两个好看的姐姐呢。”
“我想起来了。”颜煜不高兴地嘟起嘴。“你们是骗子。”
碧桃戳戳晚香的胳膊:“他这是怎么了?”
“醉糊涂了。”晚香答道。
“哼。”颜煜踉踉跄跄地走到一旁的古琴边,眼眸亮了亮笑着抚摸上去。
“这是南山镇做的琴,我也有一把呢。”
碧桃一下子兴奋起来,走到琴边:“公子也知道?”
颜煜点点头又扬起头骄傲道:“不过我的那把可是南山先生亲自做的,你的不是,羡慕吧?”
“哈哈哈...羡慕羡慕,我一个秦楼楚馆的乐姬,能得这把好琴都不错啦。”碧桃擦擦琴上的薄灰,“这还是恩客送得呐。”
“什么是恩客?”
碧桃扑哧又笑出来:“傻小子,到底当这儿哪里呢,我卖艺卖身,有钱的是客人,很有钱的就是恩客啦。”
“卖艺卖身?要给钱?”
“不是给钱,是得钱,我出身子,他们出钱。”碧桃拍了下颜煜的脑袋,“跟你这种傻小子说也说不明白。”
颜煜想了想不高兴又有些焦急:“可是出卖身体没得到钱怎么办呢?”
“那就是被白嫖啦,我可绝对不能同意。”碧桃义正言辞道:“必须给钱。”
颜煜听了更不高兴,酒气上头鼻音渐渐加重:“怎么办?我被白嫖了..”
空气停滞一息。
碧桃眼睛睁大转头看向晚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齐齐看回颜煜。
颜煜还在四处找自己身上有没有卖身钱。
“小弟弟啊,你刚才...说什么?”
颜煜翻了半天也不见自己身上有钱,更加肯定自己被白嫖的事实。
“那边。”他指着客栈的方向,“他白嫖我,没给钱呀..”
“怎么回事?你..”碧桃打量了下颜煜,生得这般容貌,是男是女也不太重要了。
“你...”碧桃试探地问,“一直卖身?”
颜煜摇摇头:“是他强迫我,我最最最最最讨厌他,要杀掉他。”
碧桃与晚香相视一眼更震惊了。
“姐姐,他跟我们不一样,要不要报官呐,他,他他,看着才十几岁,那人太丧心病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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