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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别□□塌之前(玄幻灵异)——77不吃辣

时间:2024-05-07 09:32:44  作者:77不吃辣
 
“梦中的我,是曾存在过的真实。”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风声刹寂。
 
伊卡洛斯呆立了许久,他将冠冕从头顶取下,置于眼前细看时,那金色的冠冕已蒙上不散的积尘。
 
不知是第多少次睁开眼睛,他仍能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枯萎的花瓣,朦胧的月光,风都从一扇大开的窗吹进来,白色的纱帘如舞姬的裙摆,桃红色的酒液从半倾的石杯向外伸出柔软的长触,轻轻摩挲着灰白的地面。
 
他曾站在窗前垂首,无数次缄默着注视自己的掌心:“到底是什么呢?是鲜血吗?”
 
模糊的发问,语意不清的字句。没人能回答,他自己也想不出答案。
 
真遥远啊??
 
他向着月光伸手,带着凉意的微风回应般轻飘飘地钻过他的掌心。
 
“你是一个失败的王。”
 
有这样的声音响起来,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耳中。
 
但他选择复述。
 
“是的,我是个失败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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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23-
 
他仍然握着沉重的权杖,他喜欢走到高城上,抬起头仰望轻盈的月光。
 
臣民为他叩拜,将他仰望,他仍似臣民的月光。
 
天光沉金,岁时悄黯。某天,战火终于燃至一望无际的大漠。
 
高天之上,众神将他俯瞰,如猎鹰俯瞰狡兔—他回望着,眼瞳中映出兵戈燃起的三千疾苦,粲然一笑时,灰烬皆隐于漠漠黄沙之中。
 
“我愿臣服。”
 
拉美西斯笑着向天众俯首,“为你们的威武??献上我所有的黄金和赞美诗。”
 
天众推搡着,使其中之一降落。
 
“我是采米尔,”一头金色卷发的少女伸出手,向他递来“臣服”的咒诅,“财富之神的门徒。”
 
“请与我签下交予黄金的契约罢。”少女垂眸,眼睫遮住了深黑的瞳孔。
 
“好啊。”他伸出手,歪着头,躬身贴近采米尔的耳边,幽蓝的眼眸捕捉到少女的颤抖,“呵…来,在我的手心画下你的咒诅吧。”
 
一直以来,他都极好地隐藏着自己的真实面貌,在无人处,他将自己的鲜血涂满全身,将毒牙狠心打碎,他蛰伏着,在黑暗中感受黄沙最冰冷的告白。
 
“采米尔,你听说过吗,”他忽然将少女的身躯摁进自己的怀里,采米尔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开始拼命地挣扎,惊恐的眼眸中溢出悲哀的泪水,“被你踩在脚下的这些黄沙,本是无穷无尽的黄金…假如它们从未被刻印下深沉的咒诅…”
 
“哈哈哈哈哈…可你我都明白—沙漠中..不可能有黄金,不是吗?”
 
长剑撕碎黄金门徒的胸膛,他将采米尔的脖颈折断,撕咬着她的血肉和骨头;强大的禁咒化成不碎的屏障,围着他撑起虚假而坚韧的天空。
 
天众皆惊惧不已,他们俯视着同伴的尸骨,在屏障外唤起一场来势汹汹的大火,火焰将所有沙漠之民的灵魂吞没,让他们的身躯化为灰烬,使所有无罪之人死在令罪人永不复生的业火中。
 
这一切,只不过一瞬间而已。
 
金黄色的屏障中,他转过身,看见无数白骨与哀嚎化成轻飘飘的灰烬,飘转着融入滚烫的黄沙之中。
 
天众从未接触过源于鲜血的禁忌神力,他们妄图用碾碎虫蚁的方式,碾碎这使用了禁忌之力的罪人——可沙漠的执杖人久久缄默着。
 
长剑穿过那层淡金色的屏障,将要穿透他的身躯时,他猛然抬头狞笑—命运使他满眼遗恨地张开鲜血淋漓的双臂,飞向他的长剑碎成无数银屑,又幻化为密集的蝶群,逆着光穿透天众的身躯——
 
鲜血,如玫瑰盛放。
 
在《启示录》中,世人看到这样的记述:
 
“传闻在那大漠中,最年轻的执杖者于战争的火焰中与众神共同撕碎恶魔的身躯,黑色的血肉化成纯白的灰烬;彼时黄昏,来自地狱的复仇使黄沙间燃起最悲恸的孽焰—无奈众神葬身业火,消散的神力尽数流入那人的躯壳,苍天闭目间,唯他一人魂归。”
 
“拉美西斯……”
 
黄金城中被业火烧灼的残骸中,立着一个隐在热浪中的人影,那便也是他。
 
他闭着眼睛,满身被血液浸透,站在融化的骸骨中央,惨白的面颊被火光灼红,像尊用骨灰塑成的雕像。
 
谁撕裂了悲哀的阴云?
 
放那些金色的猛兽奔袭?
 
谁摧毁了欢乐的绿洲?
 
纵那些食人的业火烧灼?
 
谁遮住了温柔的月光?
 
使那些催命的沙暴蜿蜒?
 
是那些挑起争斗的神?
 
还是他自己?
 
“拉美西斯,你是个足够强大的掌权者.但,事实没法因此而改变,你仍然是个失败的王……”
 
“呵...”
 
他颤抖起来,逐渐不再压抑自己的大笑;业火炽热,他却觉得寒意从血管中进出,化成狠狠寒凉的冰刺,从内向外层层生长,穿透自己的心脏和骨头。
 
“你的臣民因你而恐惧,因你而痛苦,哪怕你尽心而为,也永远不能让他们感到真正的心安?”
 
“你看,在你准备为了他们抛弃自己的心脏前,那些可悲的臣民已经被神明纵下的业火烧死了。”
 
“他们说,你的沙漠,是飞鸟不至的禁忌之地….”
 
“他们说,就连你的名字,也是不幸与悔恨的象征...”
 
“他们说,你杀了真正的神明,卡弥耶的身躯被不仁之人斩成血雾…”
 
“他们说,你的鲜血该涂在猪羊的身上,你的手心该被刻上最狠毒的咒文…”
 
他用双手捂住耳朵,低低地笑起来,脚步在业火中跌撞着:“……还有呢?还有什么!”
 
那声音从他的脑海中沉寂下去,火焰在黄沙上蹁跹出死亡之舞,跳跃的红焰如缄默的高歌;沙砾噼啪作响……那是灰烬正吟唱着的赞美诗。
 
“没了啊,”他缩在火焰中,橘红的火色燎上他血红的长袍,“那这一切,又是因为什么呢?”
 
直至死亡,橙红的天际之外,再没有哪怕一点儿回音。
 
“万人逝去,拉美西斯因悲伤而沉睡,他的心脏化成不落的太阳,将黄金城的一切尽数焚成苍白的灰烬,轻飘飘地融入黄沙。”
 
瓦沙克从银白色的大殿中走出来,在最后一层阶梯上驻足;他缓缓地仰起头,苍白的眼瞳里倒映出摇摇欲坠的天空:
 
现在你该明白,那些记述极尽虚假。拉美西斯从未沉睡,从降生开始,他便不明白什么才是醒来。
 
心脏化成的太阳—它来不及升起,就已在众神的业火中化成苍白的灰烬。
 
谁的亡魂进入了由自己编织的幻境?去到哪里,美好才会永生?悲哀才能破灭?
 
黄金城的日光永远高照,微风将抚平黄沙中的所有皱褶;幻境中,哪怕赞美诗无人吟唱,光明之下,灿烂永生。
 
“祂们”负责从亡灵中择出最安静的魂魄,使它们降生为神子。
 
“祂们”诞生于创世之战后的一场意外,那时,海洋与沙漠尚且模糊界限,死海遮住地狱的天空,灿烂的湿沙化成翻涌的金色海浪,死海中飘舞逃窜的透明浪花被地狱之下的悲恸与怨气侵染,灵魂缺损的碎片与浪花的浮沫间诞生出新的嗣物,这就是“祂们”的原身。
 
--------------------
 
 
 
 
第 24 章
 
 
24-
 
“祂们”永远都在哭泣;浪花是眼泪,眼泪是躯体。
 
所有失去身躯的亡灵都曾奔赴向这片阴沉的死海,“祂们”哭泣着拥抱那些亡灵,用尽所有气力将它们抱紧,将它们浸透……
 
有的亡灵如淋雨的狗,拼命挣扎,“祂们”说,这些亡灵满怀着对他人的恶意,自身散发的恶意都在不经意间融合成不堪入目的投映;有些亡灵如含羞草的叶片,谁人触碰时便不止其轻微的挣动,永不足以脱逃。
 
“祂们”说,这些亡灵过于软弱,像是雨后因发热而倒在街头的小猫。
 
还有极少数的亡灵,它们注视着“祂们”的举动,感受着“祂们”的渗透,从始至终,未曾挣扎。
 
“祂们”说,它们像一面纯色的硬墙,像一处无人踏过的灰色雪地,像一片无人畅游的深蓝色海域—这就是“祂们”要找的魂魄。
 
无需过问,无需言语。
 
冷风吹过时,死海轻轻地翻涌着,亡灵之内留存的记忆连同亡灵之外附着的尘垢皆被涤荡得一干二净。
 
“祂们”簇拥着那些罕有的魂魄,张开云朵一样的翅膀簇拥它们飞上天堂。
 
沙漠中的冥河是死海的一条分流。
 
审判下裁定的罪人会被推进冥河,在窒息的前一刻,弓箭手用箭射穿他们的喉咙。
 
他们的尸体顺着冥河漂流,在死海中彻底沉没,“祂们”吃掉罪人的躯体,带着缄默的亡魂上升至死海黑色的海平面上。
 
“祂们”感谢着罪人带来的血肉,带罪人飞至天堂之下厚重的云层,“祂们”松开手,罪人的亡魂便如坠鸟下落——
 
“如果你拥有去到天堂的权利,便告诫自己:在落入海平面之下前,生出一双翅膀。”
 
“罪人”,他们以这个身份死去,众人向他们投来的碎石狠狠地砸在破破烂烂的囚衣上。
 
“罪人”,所有人都为此名讳面目全非,他们撕烂自己的脸庞,疯狂混沌的脑海中不再记得“爱”的模样;“罪人”,被冥河之水灌入口鼻后的第十秒,他们总是能在生死边界处听见洪亮的钟响。
 
“罪人”,谁愿意来当罪人?
 
亡灵如飞鸟坠落,在海平面之上不远处,他们的肩背上绽开一双黑色的翅膀——飘零的羽毛,如黑色玫瑰的花瓣,如火焰之后的灰烬,如翻卷聚散的乌云。
 
时值创世之战后的不久,海洋与沙漠彻底分清界限,第一位伪天使在那时诞生。
 
“祂们”注视着他,目睹他用一双黑色的翅膀飞向层云之上的天堂。
 
冥河连着死海,卡弥耶,便是这冥河的化身。
 
他是一条黑色的巨蛇,蜿蜒在扎根在冥河岸畔的绿洲之中,常年在死与生的边界处徘徊。
 
冥河之水于千年间冲刷着他的鳞片,罪人的血液涤荡着他的灵魂,他会在水下悄悄睁开眼,让那些众人归罪的身躯落入自己金色的眼眸。
 
闭上双眼时,卡弥耶便能再次陷入沉睡。冥河之流将他轻轻地拥入怀中——这是血的馈赠,水的告白。
 
他找不到去奈西斯王城的路了。
 
伊卡洛斯抱着灰扑扑的冠冕,聚彩石块被他压在冠冕之下,紧紧地贴在手心里。
 
幻境中的装束不知由何处延伸至现实之中,他仍身着“梨罗萨”的服饰,入棺前身穿的长袍与面上附着的白布皆不见踪影。
 
伊卡洛斯皱着眉四处打量,目之所及,皆是如鳞片起伏的黄沙。
 
这是哪儿?
 
沙砾被长风卷起,伊卡洛斯赤着脚踩在发冷的黄沙上,他走了一会儿,又转过身向行迹开始延伸之处遥望——
 
一阵狂风毫无预兆地吹过来,霎时之间,身外的天地仿若倒置,细碎的黄沙如无数零星的花瓣向着天空落去……
 
如薄纱飞浮,如浊泪巡游;看着那些倒坠的尘沙,伊卡洛斯金红色的瞳眸缓缓缩减;
 
熟悉的感觉究竟因何而起,原因终于浮现得更加清晰:
 
幻境的最后,拉美西斯笑着与他站在这里,他们一同注视着从远处缓缓袭来的沙暴,因荒风而飞舞的黄沙也呈现出如眼前一般的模样——
 
视野中飞舞黄沙之下,掩埋着破碎的黄金诗。
 
废墟被厚积的黄沙埋葬,沙漠延伸线上的景色被缭乱的风沙催折得朦胧隐约,伊卡洛斯皱着眉向远处眺望,恍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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