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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别□□塌之前(玄幻灵异)——77不吃辣

时间:2024-05-07 09:32:44  作者:77不吃辣
伊卡洛斯想着,阿斯拜尔也许会将一切不能出口的话语都尽数落于纸上。
 
他还想着,等会儿便告诉阿斯拜尔用这聚彩石块抵御咒诅之力的法子。
 
可他又想到阿斯拜尔手上的眼目或皆是因这聚彩石块而生……
 
这是阿斯拜尔,不是拉美西斯。
 
他这样想着,为此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得不到能够解释这一切的答案。
 
阿斯拜尔的身影在他金色的瞳孔中不断缩小,恍惚间像是化成了一只飞向太阳的小鸟,明明这小鸟是那背影的缩小态,伊卡洛斯却觉得他看到了自己——
 
一个永远找不到方向,不知死活却仍立誓要永远追逐烈火的小鸟。
 
视野中的那抹身影在即将消失不见的前一瞬停驻,阿斯拜尔在纯白的长廊尽头回首。
 
他看见伊卡洛斯携着手中蒙尘的冠冕向自己走过来,他一步步踏过坚硬的大理石板,却没发出什么声响,只有未名的长风伴他身侧,几息间便吹过长廊。
 
没人知道他在看到这情景的时候到底想到了什么,也没人明白从他眼底流露出的悲哀到底是因何而生。
 
“阿斯拜尔,”伊卡洛斯走到他身前,“卡弥耶说,将聚彩石块放入体内便能够在这期间抵御咒诅。”
 
他这样说时,忽然想到自己曾偷偷将几块聚彩石块埋在圣殿外的天青树下。
 
阿斯拜尔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向后退了一小步,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他,像是在犹豫着什么,也像是在无声地叹息。
 
他抬起自己那只生了两目的右手,将缠绕在自己下半张脸上的白布一点一点地解开,他的动作非常慢,面上的两只眼睛不再看对面的人,它们垂下去,缓缓地眨动,泛灰的眼睫微微颤抖。
 
最后,白布只覆住了嘴唇的位置,阿斯拜尔却仍用右手扶着它,手背上那只深蓝的眼眸露出来,直直盯着伊卡洛斯,眼瞳微不可查地左右徊动。
 
“…怎么回事…阿斯拜尔?”
 
阿斯拜尔抬起左手,将伊卡洛斯拉到长廊的角落里,他将他困在拐角处的大理石墙与自己的身躯之间,深蓝色的眼瞳,手背上的与面上的两只,目光有如实质,化成被月光照耀着的深渊中诞出的涡旋,就快要将伊卡洛斯卷入其中。
 
阿斯拜尔的那只左手缓缓施力摁下伊卡洛斯的肩膀,让他与自己一同跪在地上。
 
“阿斯拜尔让我看看吧,不论是伤疤还是什么,都没关系的。”
 
肩膀上的手移到伊卡洛斯的脑后轻轻施力,阿斯拜尔前倾身躯,同伊卡洛斯抵住额头,右手带着那白布从下半张脸上移去,一切都缓缓落下。
 
阿斯拜尔抱住伊卡洛斯,使他那在自己眼中不可置信的模样于伊卡洛斯眸中瞬息间显出又不见。
 
手中骤然失力,冠冕差一点就要掉到地上,伊卡洛斯庆幸自己仍有力气将它拿在手中。
 
在阿斯拜尔的下半张脸上,那本该生着嘴唇的部位空空如也,什么也不剩下。
 
“我们去破立殿……到破立殿中写下来吧,”未名的不安充斥着伊卡洛斯的喉咙,让其间散出的字句也不住颤抖,“至少让我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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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27-
 
白布搭在阿斯拜尔的右手上,遮住了手背上因眼瞳而开裂的缝隙;就着拥抱的姿势,他贴着伊卡洛斯的侧脸,轻轻地点了下头,有几缕白色的长发如断弦滑落,微风般撩过伊卡洛斯的耳尖。
 
阿斯拜尔将头放在了伊卡洛斯的肩上,左手绕过怀中之人的脑后,轻轻地带去了右手上的白布;手背上深蓝的瞳眸露出来,像是裂缝中囚困的海流。
 
在伊卡洛斯的背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阿斯拜尔将这只畸态的右手高高抬起,微弱的光线从廊中缝隙透进来,轻轻吻过他的指尖,落进手背上的眼眸之中。
 
阿斯拜尔闭上眼睛,在他高举的右手上,那只眼眸仿若一只被捆缚的飞鸟,只能眼巴巴地透过那些微光越级出天上的大阳。
 
在沙漠中出现又消失的那座奈西斯王城,便是这顶蒙尘的冠冕。
 
是来人身侧的微风拂去了覆在其上的风沙,于是在那时,奈西斯王城从沙中抬眸,一如大漠中的蜃楼显现,不知不觉,便轻易掩去了远天之上的月光。
 
烛影轻抚着阿斯拜尔的侧脸,他已换上了自己的衣饰,新换上的白布将他的下半张脸缠住。
 
那顶蒙尘的冠冕被伊卡洛斯放在白烛之侧,光亮如日光向其间照射。
 
阿斯拜尔垂目,一笔一划,将无法说出的言语倾于纸上。
 
他写的不多,笔尖翕动间,悄悄用手背上的那只眼睛与伊卡洛斯的眼眸对望。
 
他跳入棺中,眼眸之中溢下一片晦暗,水流争先恐后涌入口鼻。
 
他没有挣扎。
 
在从四方袭来的窒息间,他静静下坠,抬头仰望时,看见一轮黑色的太阳。
 
那时,有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来:
 
“你是谁……”
 
寒凉的水流将他紧紧拥住,黑色的太阳无声地将他炙烤,在窒息中,他强迫自己思考,他在心中想出那个唯一的答案,在脑海中反复念过:我是阿斯拜尔。
 
“哈哈哈哈……”
 
那个声音笑起来,像是在嘲讽他:“你就快死了……”
 
冰冷的水流中,窒息感愈加浓烈,像是有海绵塞满了他的脑袋,几乎再听不见任何声响,脑海里的声音却愈发清晰,仿若震耳欲聋。
 
他忍不住痉挛,手指颤抖着伸远,想要去抓住那一轮黑色的太阳。
 
手腕上的三个金环在水流中游鱼般相撞,上升有如下沉,漂浮又似坠落,周围的水随之震动,圈圈荷叶般的涟漪在他的视野中绽放。
 
本应有白布覆在下半张脸上,可白布不知在何时消失,他张开嘴,水流便迫不及待地涌入,密密地亲吻他的舌尖:“……出水”
 
“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也没发生,脑海中的声音接住了他的话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着像是快要背过气去。
 
他皱着眉,看见手腕上的三个金环在周遭的缓流中轻轻转动,看见半透明的金纱浮在自己身侧的水流中。
 
眼前开始发黑,他在心中轻轻叹息,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像个石像般往水的深处坠落。
 
他死过一次,睁开双目时,仍身处这片寒凉的水域。
 
“你是谁.…..”
 
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这一次,他听清楚了,那是个老者的嗓音,嘶哑又苍凉,隐隐含着几分悲哀与无奈。
 
他听着这样的声音,被寒凉入骨的水流浸泡,窒息感犹如连绵不绝的雨声—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自己成了一个亡魂,千百次如这般浸在水中,无从知晓名字、过往、因由、万象。
 
他的心悄悄地与冥河的水流对唱,催使他忘却自己的姓名。
 
他又一次因窒息死在梦中的冥河里。
 
睁开眼后,他第一眼看到那轮黑色的太阳,它的光亮如沉积的沙砾,一望无际,却又悲哀寂寥。
 
这一次,没有声音向他发问。
 
在第十三次死去时,他仍知晓自己尚在梦中,于是,他闭眼向水中沉沦,放任自己身死。
 
他没能如愿。
 
冥河之主卡弥耶在他身下睁开眼眸,深紫色的瞳孔中散出沙漠中的极光。
 
巨蛇将他衔在口中,带他出水,将水面上黑日的蜃境粉碎。
 
他躺在河岸上,冥河之水黑色的水沫溢出他的嘴角。
 
大漠中模糊的光线抚摸着他的虹膜,一轮极小的太阳挂在遥远的高天之上,重沙遮映,使它像是帘幕后跳跃的圆形烛火,无声祈望着幼蛾的扑落。
 
耳中是断断续续的嗡鸣,许多声响模糊不清地缠杂在一起,由无数人编织出的丝线乱糟糟地绕在一起,每一根都紧紧缠在他的脖子上,压抑着他的喉管,让他缓慢窒息,让他呼吸急促,让他无话可说。
 
他撑着沙岸慢慢地坐起来,抬起右手时,却发现手背和手心的两只眼睛都消失不见,四下环顾,目中所见,唯有不尽黄沙。
 
耳鸣逐渐被风吹散,视野之中的景象缓缓变得清晰,那苍老的声音随着大漠中冗长的荒风落入他的耳中,像是问询,像是告诫:“你是谁.….”
 
“我是…谁?”
 
他站起来,猎猎衣袍随长风鼓落。
 
倏然间,有一阵大风携碎沙沉砾迎面向他袭来,他抬臂垂首,护住眼眸。
 
风沙散去,一轮白月从沙中脱出,脑海中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向前走……”
 
他犹豫了片刻,盯着右手手腕上圈着的三个金环看了许久,最后,他望向眼中那一片无边的黄沙,
 
对着那一轮白月迈步。
 
“对,就是这样,不能死在这里,你必须回到那儿去…”脑海中的声音不再苍老,化成了少年的声线,却低哑悲唳,咬牙切齿,如含下无尽冤孽般不甘。
 
一步滚烫,一步寒凉;对着那轮皎洁可怜的白月,他慢慢地踏过脚下流连在月光中的黄沙。
 
沙砾开始震颤,月亮似是流下眼泪,月光被浸染得模糊不堪。
 
他所走过之处,奈西斯王城的建筑从沙下缓慢向上生长,坚定地靠近天上那一轮长久未见的月亮—相互叠倚的房屋,道路旁仍留有数片枯叶的死木,乱沙急避,王城高殿新生后复又吐息,化成缓慢的长风,温柔地拂去在其表沉睡的沙砾。
 
“这是你的梦境。”在巨大的王城中央,他不再前行,尝试着与脑海中的声音进行交涉,“我已经带你回到了这里...你有何心愿未了?”
 
“你?我?”
 
那声音忽然大声地向他发问,紧接着,他笑起来,声音听着却又似被怪异地抑制着,低哑又难捱。
 
他站在王城中央,抬眸便能看见高殿上镶嵌的玻璃窗—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它们一扇接着一扇地亮起来,暖黄色的灯光将灰色的剪影映在窗内的白帘上。
 
那里似乎正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不知为何,他觉得胸口发闷,心脏的跳动也变得有些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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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28-
 
繁荣的高殿之外,一切仍然是黯淡斑驳的废墟。
 
他走上白色大理石堆砌的阶梯,从最下面的一阶一直数到最后,共一百三十级。
 
他站在白色长门的前面,抬头时望见镶在长门之顶的字迹,明明是陌生的样子,心中将它们复念出来时,却又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千沙归回……”
 
脑海中的声音与他内心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这处字迹,许久未曾看清楚了。”
 
那声音似满溢着悲哀,无处渠流可供迂回。
 
“推开门,走进去,带我回到那里。”
 
他将手心贴在门上,看着门上的覆有的埃尘和自底部与地面相接处向上生长的芦苇浮雕,缓缓施力将
 
门被推开——白色的长门之内,他的出现,让所有于此先顾着推杯换盏的人瞬间寂静无声。
 
直到谁人的大喊将寂静粉碎,在众人耳中癫舞出刺耳的嗡鸣:
 
“是拉美西斯!是他的亡魂!”
 
他向前走,众人向后退却;他拿起桌上雕着蛇尾盘绕纹样的金色酒盏,众人再向后退却。
 
他捏着酒盏,使之略低于嘴角,殷红的美酒中央映出他深渊般的瞳眸。
 
脑海中的声音却在此时沉寂下来,又似在他推开大门的那一刻惶然化成无数浊流汇入他的心海;
 
悲伤,哀痛,仇恨,愤怒—他看着盏中猩红的酒液,放任这些似乎并不属于他的情绪一点一点地流入他的心脏……
 
欢宴中的烛影不再跳跃,橙红的光亮是散不尽的琥珀晶纱,似一切华美与血腥皆被禁锢其中,在这水晶棺般的宫殿中陷入一遍又一遍的复演。
 
捏着酒盏的指尖用力到发白,又倏然松开—殷红的酒液如被风吹落的玫瑰花瓣,飘飘然散了一地艳色,氤氲出葡萄味的酒香。
 
悲恸与仇恨愈加浓烈,故去的幻影如蜃楼一逝,一幕幕接连闪过他的虹膜,如红蝴蝶翕动着翅膀掠过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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