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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别□□塌之前(玄幻灵异)——77不吃辣

时间:2024-05-07 09:32:44  作者:77不吃辣
 
一个混沌天使的造像。
 
像一个泥巴团上插了两只漂亮的翅膀。
 
混沌的天使飞入宿醉的思,它们穿过金色的眼眸飞进伊卡洛斯的脑子,在他的脑子里一边喊叫一边嚎哭。
 
这时候,他才睁开一双迷迷糊糊的眼睛,真正清醒过来。
 
为什么会有它呢?
 
阿斯拜尔为什么会有它呢?
 
扭曲的细节,流淌的石膏,每一处悲哀的细节都融入了真实的幻梦。
 
就像摆在梨罗萨家中的那个,在拦住拉美西斯的马车前,他在三角镜的上一层一眼便看到了这混沌天使的造像—它扮演着极其寻常的物件,它不说话,也不悲伤,它甚至没有眼睛,因而从不会一直长久地盯着某个地方。
 
疑惑,怪异,不安……
 
伊卡洛斯感受到了这些本已褪去的心绪如潮水般复返。
 
他不再看那混沌的造像,而是沿着它翅膀的指向离开,伸手推开门扉。
 
他慢慢地走出去,像个失了魂魄的可怜人。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可他已下定决心不再逼问,也该压下求解的心思。
 
向着莫比乌斯回廊的方向,伊卡洛斯沿长廊走远。
 
阿斯拜尔的记忆,过往,统统被他自己拾起来,而面对问询与责怪,他什么也不愿解释,什么也不曾辩驳,他只是长久地伫立,驻守着名正言顺的缄默。
 
伊卡洛斯忽然觉得窒息—不是因为阿斯拜尔什么也不告诉他,也不是因为他着手雕刻出这与幻梦中一模一样的混沌造像……
 
他不觉得气愤,只是感觉自己的头脑和心脏都被无尽的茫然与迷惘浸透。
 
他靠着廊柱停下来,过度的思考让他浑身发麻—他在思考什么?
 
是阿斯拜尔那双海渊一般空洞的深蓝色眼眸,是他冰凉枯瘦的手指,是他长满了眼睛的右手,是他消失的嘴唇……
 
迷惘,像是缄默着扑落的巨浪。
 
阿斯拜尔的形象如镜面被喷吐上雾气,渐渐地模糊起来.他的名字与十三条咒文你我不清地缠绕。
 
他的面貌在幻境炙热的日光里裂解后融化,被冥河的水浪重塑成混沌荒诞的模样——
 
与那不会说话、难有回应的混沌造像以荒诞的方式丝丝相合。
 
他从不了解阿斯拜尔。
 
他所奢望的如此可笑,原来竟是一个“怪物”的倾诉。
 
原来每一次怪异的相触,每一次悲哀的相望,都隔着无法跨越的沟堑,隔着一面哭泣的高墙。
 
亚列听到莫比乌斯回廊外传来沉缓的脚步声,她停下无止境的回旋,从金色圆球中伸出一只手,抓着苍白的衣摆一同破出球外。
 
女人的长发似是金色的海藻,空气被长风吹成海洋,任她的发丝在其间游鱼般觅游、飘荡。
 
“伊卡洛斯,许久未见了。”
 
亚列抬手抚摸来人的脸颊,察觉到了他异样的心绪,“法伊布大漠一行,可是发生了什么?”
 
“亚列,”伊卡洛斯对着女人笑了一下,他僵硬地提着嘴角,面颊上的一层薄肉却因悲伤不可抑制地向下垂落,他的表情是浮于表面的强颜欢笑,伊卡洛斯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天衣无缝,“没什么。”
 
伊卡洛斯将头枕在亚列抬至他耳边的手上,他望着女人的眼眸中装着自己努力想要遗忘的泪水,亚列的手轻轻地迎合他悲哀的面颊,像是环抱着失意之人的温柔月光:“可以像过去那样,为我讲一个故事吗?”
 
“当然,每时每刻。”
 
亚列抬起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额间,为他理去搭在额前的碎发,伊卡洛斯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的碰触。
 
阿斯拜尔在莫比乌斯长廊外看见这一幕,隔着伊卡洛斯的肩膀,他同亚列对上了视线。
 
他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像是只会出现在人偶脸上的笑意,不带情绪,只是僵硬地咧开嘴角。
 
“我们坐下来吧,孩子。”
 
亚列笑着移开视线,带着伊卡洛斯走向回廊深处。
 
在很久很久之前,也许是创世之战后的第七年,也许是第七十年,一个婴孩诞生在了无人眷顾、荒无人烟的山石之间。
 
那座山本没有名字,路过的旅人称它为“死亡之山”。
 
它在死亡之山的枯林涸水间发出第一声哭泣,吸引了在林中过路的孤魂怨鬼。
 
如黑蛇般阴森的魂魄如浊水腐血般流淌,在哭泣的婴孩边,它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婴孩很幸运,他遇到了一个忘掉了所有过往的怨魂,怨魂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遗忘了自己的去向。
 
它被这小小的婴孩吸引了注意力,它觉得自己的虚无被婴孩的啼哭撕裂,黑色的玫瑰从裂缝向外舒展着颤动的花瓣,像是一跟枯萎的根茎上飞来了许多黑色的蝴蝶。
 
怨魂带着满身虚无的怨气蹲下去,用细长的指背小心翼翼地触碰婴孩的侧脸,他露出了一个谁也看不见的笑容,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分毫。
 
婴孩似乎害怕他这幅模样,怨魂离他越近,它便哭得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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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38-
 
怨魂束手无措,这时,就像是上天赐予他们赖以生存的巧合一般,一只山羊在怨魂的身后轻轻地叫了一声。
 
怨魂不可置信地转头,他注视着这在死亡之地出现的生灵,小心翼翼地走到它身前,向这未曾逃跑的山羊忏悔——
 
他不为自己缠缚了全身的罪孽忏悔,他只为自己将不因任何仇怨而夺去这山羊的生命忏悔。
 
他跪在地上,山羊俯视着他,谁也未曾流下泪水。
 
怨魂附在了山羊身上,将山羊和自己的魂魄一同撕碎,重塑成一具诡异的肉身。
 
他从山中的白骨上找了一大块带着破洞的黑布。
 
这黑布原应是个袍子,被沙土覆盖,又被冗风腐蚀,变得破烂不堪。
 
怨魂勉强用它遮住自己浑身扭曲的血肉,一双羊的眼眸被垂下的白发遮住,他背对着婴孩,尽力将自己的脸捏成好看的形状—至少不至于吓到这可怜的婴孩。
 
怨魂用一双枯瘦的手从自己的眼眸抚摸至嘴角……
 
他觉得差不多了,一副勉勉强强的样貌,至少成个人形。
 
他咧开猩红的唇,慢慢地转过身,走向停下了哭泣的婴孩,俯下身,将这小小的婴孩抱在怀里,他将头颅贴在婴孩的耳边,如毒蛇一般呢喃着怪异的话语:“我会等你长大,等你长出牙齿,等你学会说话.…..”
 
“当你有一天真的想要离开我,只要你对我说出来,我就会离开。”
 
“我亲爱的宝物,就像我们的相遇一样,我们的分离也会注定会成为一场无人注视的巧合。”
 
怨魂抱着怀中沉睡的婴孩离开了死亡之山,他们来到了一个安逸而偏僻的小镇,怨魂摘下路边无名野花的花瓣,将它们变作几枚银币,用这些银币在路边的店里买来了羊奶。
 
热心的店主看他面生,以为他是外地人,便笑着随口问了他的出身和名字。
 
怨魂笑着看向店主,山羊的眼眸隐藏在白发之下,被发丝割裂后又模糊着重组成类人的瞳眸,他回想起那只山羊,回想起那荒无人烟的死亡之山,用低哑的嗓音柔和地开口:“我是来自远方的旅者,名为阿撒兹勒。”
 
在旅店的二楼,阿撒兹勒将窗都关上。婴孩又开始哭泣,隔壁的住客在一面不隔音的墙后用因醉酒而融化拉长的声调,不停地控诉着什么。
 
阿撒兹勒盯着被他放在床铺上的婴孩,慢慢地走过去,在床前像个木头似地立着,视若无睹般任由婴孩哭泣。
 
隔壁的住客更暴躁了,像是把酒罐子磕在横两个房间之间的薄墙上,声声发闷的响动,像是将鲜血淋漓的心脏从内脏中捧起后,贴在耳边时感受到的心跳。
 
阿撒兹勒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那泛黄的薄墙,又垂头去俯视那小小的一只婴孩——他告诉自己,这个不能吃。
 
手里装着羊奶的袋子被他撕开,阿撒兹勒看着袋子残破的小口,又看见婴孩没长牙的小嘴,若有所思地沉浸在缄默中。
 
婴孩哭累了,眼睛里也不向外淌水,他带着满脸泪痕看向立在自己身边的人,抬起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啊——”
 
寻常的婴孩怎么会出现在枯山之中呢?
 
阿撒兹勒怪异地笑了一下,那婴孩看着他,金色的眼眸里是被迫在饥饿中显现出的清明。
 
“小骗子。”
 
阿撒兹勒蜷起手指,冰凉的指背轻轻地贴上婴儿圆乎乎的脸颊,温暖的小手将他冰凉枯瘦的指尖圈住,抵制着阿撒茲勒的碰触。
 
阿撒兹勒用手指逗着快要饿扁的婴孩,缄默地看着他找到的可爱宝物把他枯瘦细长的指尖掰断。
 
婴孩没有牙,不能吃饭菜。
 
若是借外物喂这么小的婴孩喝奶,又怕会呛到细小的食道。
 
虽说这宝物生命力也许顽强得很,可阿撒兹勒不敢赌—他怕失去。
 
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婴孩的尸体他见过很多,被人抱在怀里,眼睛闭着,挤着,以哭泣的神态死去,皮肤腐烂松弛了,稚嫩的眉间也还皱着。
 
阿撒兹勒看着婴孩,猩红的唇角微微张开,抬手时,乳白的羊奶就着袋子上的裂缝流入他的口中。
 
三指夹着羊奶袋子的裂口,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扶正婴孩脆弱的头颅,山羊空洞的眼眸在婴孩金色的眼底融化。
 
他小心翼翼地含住婴孩的嘴,像含住一片脆弱的玫瑰花瓣,微张着唇将口中的羊奶一点一点地波过去。
 
他见过牛羊吃奶,观察过鸟儿哺育,轮到了自己,便对着捡来的婴儿想了个奇怪的组合技。
 
阿撒兹勒起身时,看见那婴孩呆在床铺上,模样像个受了惊吓的兔子—也许是害怕那双山羊的眼睛。
 
他抬手向口中倒入羊奶,再以俯身相同的方法渡到婴孩的口中,记得闭上一双骇人的眼眸。
 
重复数次,直至他从婴孩的魂魄中嗅到餍足的味道。
 
作为一个亡魂,他并非未见过人类亲吻,只不过,那些荒诞疯狂的行为在一个死了许久的亡魂看来,已是毫无意义。
 
他没有人类那些借血液和骨肉扎根生长的交织爱恨,他曾被无尽的饥饿折磨,曾在绝境中啃食自己的血肉,亲吻自己的骨头,像是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黑山羊,没人给他青草,他便食起己身的血肉。
 
嘴,永远是填饱肚子的工具,山羊张开嘴,人们看见的是满口猩红的血和尖利扭曲的獠牙。
 
阿撒兹勒,他曾热衷于吃掉死人的舌头,他曾掰开那些尸体的嘴,咬掉那些柔软的舌头,嚼碎了又咽进自己腐烂的腹腔。
 
但他忍住了没咬婴孩的。
 
这是他的宝物——不可以吃。
 
隔间里的醉酒之人不觉间沉睡,呼噜声勉强算作是摇篮曲。
 
婴孩抓着阿撒茲勒的手指在黑暗中入睡,坐在床铺边沿的人形一动也不动,山羊的心脏在他的体内沉缓艰难地跳动。
 
阿撒兹勒用目光描摹着婴孩可爱安静的脸颊,想起冬日里慢慢飘落的雪花,想起缓缓涌没的海浪。
 
就暂且用这可爱的宝藏来填补自己心脏处巨大的空洞。
 
暂且——至少,在他们分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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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39-
 
只要作为一个故事被旁人讲出口,不论是多么漫长的时间,都能被讲故事的人一笔带过。
 
就像阿撒兹勒和他捡来的没有名字的小宝物,只不过说着一句话的时间,那小小的宝物、不会说话的婴孩,便就在言语的一瞬之间长大成人了。
 
他们四处漂泊,如此过了十七年。
 
婴孩长成了惜懵懂懂的少年,阿撒茲勒依旧裹着黑袍,每日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除了看着没什么生气儿,少年喜欢他的模样,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像是王城中圣洁的造像,这副模样他从小看到大,从白日看到夜晚,却也依旧看不够。
 
但他一动不动地睁着眼与自己对视得时间长了,少年还是会觉得渗人。
 
他一心慌,就钻进阿撒兹勒的怀里,像摆弄一个人偶一样让他动起来,胎他的胳膊,捏他的脸颊:“你别总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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