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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养崽,一手生死簿(玄幻灵异)——久紫缘

时间:2024-05-09 11:41:55  作者:久紫缘
  梦中的边随安坐在海边。
  曾经在书上看过,这样的梦叫做清醒梦。
  边随安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不想醒来,也不想立刻回去面对现实。
  在梦里,没有滔天的巨浪,水浪像是啤酒的泡沫,一波一波涌来,慢慢冲刷脚背。
  这里不冷不热,温度正好,沙滩上只有自己,连一粒贝壳都找不出来。
  他可以头顶天上的明月,脚踩成片的砂砾,感受静谧无人的时光,享受独处的平静。
  大海仿佛在召唤他。
  它是那么庞大、那么浩瀚,那么包罗万象,仿佛可以包容他的一切,永远都不会愤怒。
  边随安坐了不知多久,他站起身来,赤脚踩进砂砾。
  海浪又在召唤它了。
  他一步一步走进海里,没有回头,也没有留恋。
  如果之前掐住小孩脖子的事情是真的,他会在恍惚中给他人造成伤害,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了。
  他是个不可控因素,是个定时炸弹。
  为了不给其他人造成麻烦,消失就是最好的结果。
  在火里没有消失,现在想来竟有些遗憾,那么在水里消失,就可以了吧?
  在海水淹没头顶的一刹那,强烈的窒息感涌来,边随安睁开眼睛,冷汗遍布全身。
  梦里的大海消失了,止痛泵好像也不工作了,剧烈的痒痛在清醒的一瞬间袭来,边随安闭着眼睛忍疼,他特别想抠挠红肿渗液的皮肤,又不想把自己的身体折腾的更坏,给关心他的人增加麻烦。
  住院费、诊疗费都是很贵的,止痛泵应该也不便宜,不知道他住院期间是谁在垫钱,不管是谁都给他们添了太多麻烦。谁赚钱都不容易,要早点好起来早点出院,打工赚些钱还给他们才行。
  边随安撑过眼前的黑雾,缓缓睁开眼睛。
  在他印象里谭清明之前坐过的椅子上,盘着一条青色的巨蟒。
  说是巨蟒,是因为那蟒蛇的蛇尾又长又粗,它从两条椅子腿向上盘,一直盘到椅背顶端,椅背上顶着它的尖头脑袋,脑袋上蹲坐着一只白绒绒的小仓鼠。
  夜半三更,病房里没有旁人,病床边的小灯是自动识别的,边随安不动的话小灯不亮,房间里漆黑一片,唯有窗外透来的月光。
  大青蟒和小仓鼠都在呜呜哭泣。
  它们虽然一个盘着一个蹲着,但是哭的都很伤心,边随安相信如果给它们一人一只手绢,它们可以嚎到地老天荒。
  如果躺在这里的不是边随安,而是任何一个其他的相信科学的青年,现在可能七魂六魄已经飞走大半了。
  边随安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它们。
  不知过了多久,大青蟒止住哭声,摇晃摇晃脑袋:“小京,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在、盯、盯着我们。”
  苍小京噎住了。
  它睁开被泪水糊住的双眼,发现他们为之哭泣的对象正睁着眼睛,平静的望向它们。
 
 
第九十一章 长腿叔叔
  苍小京和蟒天南双双懵住,泪眼婆娑的模样都固定住了。
  “喂、喂,大蟒蛇,他是不是在看、在看我们,咯,”苍小京吓打嗝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小朋友在看我们?”
  半小时前,谭清明给它们俩发来消息,说附近有特大风浪的怨灵聚集,他要去解决那边的事,让他们陪小朋友待一个小时,他一个小时后准时回来。
  蟒天南灵力低微,时常冬眠,又因为近来卿先生灵力衰弱,整条蛇都跟着变透明了,大部分时候谭清明都不让蟒天南出来,这次竟然有机会和苍小京一起来看小朋友,蟒天南整条蛇都精神了。
  可刚刚见到边随安的时候,之前所有的兴奋都被现状给浇灭了。
  他们俩一左一右,蹲坐在边随安两边。
  “大蟒蛇,我上次来看,他还是不是这样呢,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好多伤啊......”
  苍小京一把鼻涕一把泪,想从旁边抽纸巾擦脸,想了想摸也摸不到,自己的眼泪也落不到床单上,干脆就这么算了。
  蟒天南哭的更惨,一条大青蟒哭出水淹金山的效果,要是它们的眼泪能化为实体,那还真能汇聚成海洋,把边随安淹没在里面。
  即使他们对人类社会经验不足,也能看出来边随安状态很差,身体和精神都跌落在谷底,身体仅存的能量只够他维持最基本的呼吸。
  而现在这个状态不佳的人直勾勾望着他们,苍小京和蟒天南像被施加了定身术,一动都不敢动了。
  “喂,大、大蟒蛇,不然我们跑吧,说不定小朋友是梦魇了,他是人类,现在状态还差,我们阴气太重,在这里留太久不好.......”
  没等蟒天南回答,边随安嘴唇轻动:“跑去哪里?”
  一蛇一鼠被冻的更僵了,组成个明明白白的“蛇鼠一窝”状态。
  没等它们俩找回声音,边随安又开口了:“你们也要坐公交车么,无人驾驶的那种?”
  蟒天南滴溜溜滑到座椅底下去了,乖巧的蜷成一团。
  留下满头流着黄豆汗的苍小京傻乎乎张嘴,嘿嘿哼哼两声:“那个、那个,哈哈,那个、那个......你、你都知道了嗷......都知道多少嗷,想起来了多少嗷,部长他应该、应该不会告诉你吧嗷......”
  “部长,”边随安咀嚼这个代称,很快福至心灵,“谭老师,对吧。他明明是主任,不是什么部长。所以部长是在你们那个地方的称呼。你们是什么,专门的非人类部门,或者是某种超自然组织?唔,你们说我不是人类,还说你们自己阴气重,也就是说你们的部门不在人间。唔,你们在地狱工作,你们是鬼差?”
  苍小京汗流浃背,摩挲自己的头毛,快要把自己给揪秃了:“小朋友,别,别乱猜啦,哎呀,我不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不告诉我也无所谓,我虽然好奇,但也不是非知道不可,”边随安道,“可是书里说鬼差明明是牛头马面,难道书里记载的都是错的?如果人死了,是不是你们会来接走那个人。那如果我死了呢,你们也会来接走我吗?”
  “啊,嗷,你不能死!”苍小京跳脚,“别人死不死的我管不了,你可千万不能死!不可以死!呸呸呸,不许说晦气话,快憋回去!天灵灵地灵灵,小孩子说话不懂事,都不是真心话的!”
  “为什么,”边随安道,“这是我做人的基本权力,为什么不可以?”
  “哎呀,不行,不行,一句两句的解释不清,总之就是不行!”苍小京跳上前来,坐在边随安耳边,“不行不行不行,求求了,你以为投为人身很容易吗?我们修炼了千百年都修不出人身呢,你说放弃就想放弃?不可以!你就听我的吧,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边随安累了,说话的兴致减少许多,他迷迷糊糊要昏睡过去,“你们也不想让谭老师知道被我发现的事吧?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都要守口如瓶。”
  话音刚落,边随安昏睡过去。
  苍小京吓了一跳,趴在边随安鼻子上,感受对方的呼吸。
  好在还有微弱的气流,虽然虚浮但还在喘息。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谭清明裹着满身寒霜,手里拎着饭盒进来。
  “还在休息吗?”
  谭清明走到床边,看了看诊疗卡,四十八小时的禁食禁水过了,肉眼看着边随安肿胀的喉管没有之前那么红了,应该能说几句话,吃点简单的流食。
  “是、是呐......”
  苍小京脸上姹紫嫣红,表情五彩纷呈,只可惜夜里光线太暗,谭清明什么都没看见。
  “既然部长回来了,我们就先走了。”
  苍小京提起裹成毛线团形状的蟒天南,几秒钟便消失了。
  谭清明的注意力都在边随安身上,暂时没有余力关心它们,他看了看边随安身上的伤口,最深的总算是在各种护理和药物作用下止血了,但伤口还是鲜红色的,没有结痂的迹象。
  吃的太少气血不足,这样要怎么才能康复。
  边随安睡的不沉,谭清明靠近时候他就醒了,见他醒了谭清明便打开了小夜灯,将保温瓶打开两层:“过了禁食禁水的时间了,起来吃点东西。”
  这是命令不是询问,边随安心知肚明。
  躺着怕呛到气管,坐起来浑身骨头都要散架,靠在床头的短短几个动作,边随安出了满身冷汗,额头覆满水珠。
  谭清明看人虚弱成这样,说什么都不让他自己端碗:“不拿小桌板了,你张嘴就可以了。”
  边随安笑了。
  小时候经常被谭清明喂饭,长大了再见面之后没什么机会,谁能想到病了一场,又享受了这种待遇。
  边随安身体急需能量,可满腹的酸水吃了好几颗胃药还打了点滴,仍是没有消退的迹象,即使是熬的软烂的南瓜小米粥,对他来说都如同铁屑。
  给边随安喂饭、看边随安吃饭都可以称为折磨,毕竟边随安是肉眼可见的吃不下去,吃一口就要拿相对健康的那只手贴着肚子,久久不愿抬头。
  谭清明低头就可以看到边随安颈椎上的骨头,连接着枯枝似的脊椎。
  一碗粥喝了足足半个小时,谭清明看的难受,边随安吃的难受,到后来边随安强撑着说要再吃一个包子,谭清明给他否了:“不吃了,你根本消化不了。”
  边随安捂着胃部,低低笑了:“确实......谭老师能不能给我拿个暖宝宝,或者暖水袋,烧饼也行,可以贴在胃上。”
  谭清明点了点头,去护士站问了问,那里只剩暖水袋了,谭清明给他灌了一个,看边随安拿都拿不稳,帮着他贴到了胃上。
  手背碰到了那个翻江倒海的器官。
  因为太瘦,边随安坐起来的时候,病号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看着只像是在发抖。
  可真的碰触到人,谭清明才能清晰的感觉到,边随安消化食物的器官是以怎么样的频率痉挛着。
  这种状态吃药打针点滴都止不住,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边随安的手搭在病号服上,两只细瘦的腕骨放在那里,轻轻一捏就能攥住两个。
  下一刻,那只皮肉相对完整的手抬了起来,放在谭清明的手背上。
  冰凉的,没什么人类的温度。
  这一下有些突然,谭清明心神微颤。
  “谭老师,”边随安悠悠吐息,“总是叫谭老师,显得太生分了。我是不是该叫你别的,比如......长腿叔叔?”
 
 
第九十二章 榆木脑袋
  聪明人不需要说太多话来解释前因后果,谭清明怔忪几秒,反应过来:“你......知道多少?”
  “只知道你想让我知道的,”边随安道,“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不会多问。”
  他这话说的游刃有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可又对这些满不在乎。
  谭清明顿了顿:“你想要什么?”
  边随安犹豫片刻,抬起头:“我会尽快好起来的。等能出院了,想向谭老师借点钱,我想租个房子自己住。这次住院的钱还有借来的钱,我很难马上还上。不会我会慢慢还的,分期还,还会多拿利息给你的。”
  “我不是黄世仁。”
  “知道啦,知道谭老师心里善良,为人淳朴踏实,”边随安拖长声音,眨眨眼睛,“可以不可以呢?如果谭老师不借给我,我就得想办法去小额贷了。到时候贷款还不上,还是会被围殴的。”
  “不可以,”谭清明道,“你不能自己住。”
  边随安晃了晃耳朵:“不能自己住?为什么,我会做饭会洗衣服,自己能照顾自己!”
  “不行,”谭清明道,“就是不行。”
  “那怎么办,”边随安抬起指头,点了点谭清明手背,“那要不谭老师收留我,让我去你家住?”
  边随安压根没期望得到肯定的答案,他这么问就是想让谭清明“知难而退”,毕竟已经无数次验证过了。
  “可以,”谭清明道,“来我这里住吧。”
  病房里刹那间安静下去。
  钟表的指针缓慢转动,一下接着一下,窗外有夜行的鸟儿飞过,翅膀扇动空气,气球敲打在窗户上,声浪格外清晰。
  边随安弹动的手指平静下去,稍稍撤离了谭清明的手背,重新放回病号服上。
  “谭老师,”边随安笑了,“你知道......这句话如果你之前说过,我会有多兴奋吗?把全世界所有的金银珠宝都送过来,也抵不过的那种兴奋。”
  谭清明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现在就不兴奋了?”
  “现在......很平静,”边随安道,“谭老师,我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件事。人有权力决定自己的人生吗?就像母亲有权力把我生下来,但是她只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没办法多承担一个人的人生,这对她来说太残酷了。而我也是一样,我现在有了自己的人生,有了思想、有了身体、有了基本养活自己的能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谭清明无法反驳。
  他何尝不是自以为是的想要替边随安安排好一切、规划好未来的人生,给他选择他自以为适合边随安的东西,可实际上呢,这些真的都适合边随安吗?
  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让边随安获得了快乐,还是让他更加痛苦?
  谭清明没有说话,边随安也不催他。
  不知过了多久,谭清明才找回声音:“你可以自己住,但不能住的太远,每周要来我这里一次,可以吗?”
  这个结果已经远远比边随安预想的要好的多,他点点头,满口答应下来:“好的,谢谢谭老师了。”
  心口一块压了很久的石头挪开了,止痛泵的效果逐渐显现出来,边随安迷糊起来,他在谭清明的帮助下侧躺下来,眼珠渐渐闭上了。
  谭清明一夜未眠。
  转天早晨,谭清明才靠在窗边小睡一会,陈益民和女侠过来的时候,边随安悄悄“嘘”了一下,让他们不要吵到谭清明。
  陈益民过来看了看边随安的脸色,探手往他脖颈摸了一下,满手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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