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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千里送(古代架空)——大生生

时间:2024-05-10 06:34:42  作者:大生生
  章圆礼的眼圈骤然红了。
  朱邪品叹了一口气,嘴角却带着笑,“他要回国,那边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好了,哭什么,采纳,问名,都已过了,你要嫁人了,不高兴吗?”
  章圆礼噙着泪,眼中悲喜交加,他慌忙垂下目。
  长公主却将他重新拥进怀中,“好孩子,跟娘回家。”
  章圆礼埋首在长公主怀中,声音瓮声瓮气,“娘,你不怪我偷跑了?”
  长公主低下头,狠狠点了点章圆礼的额头。
  “你呀……”
  章圆礼揉了揉被戳痛的额头,却骤然看见长公主眸间泪光一闪,他正要开口,便听长公主轻声道:“哪里还舍得怪你……”
  章圆礼放下手,一时没闹明白长公主为何红目。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出嫁,超肥一章,所以这章字数就少一点,勿怪QAQ
 
 
第29章 (出嫁出嫁~)
  所谓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乃周时古礼,至今仍袭。虞国世代汉人,对六礼极为讲究,而朱邪氏虽为沙陀人,但曾赐国姓,习汉礼,六礼也早早学了来。故两国在定亲事上一拍即合,谁也不嫌谁毛病。
  章圆礼进京前,两国已完成采纳、问名,所谓问名,即问来章圆礼姓名生辰,进行卜算,看新人是否登对。
  正在此时,朱邪旭突然要给章圆礼加封。
  理由着实丢人。
  只因前两日章圆礼觐见,娉娉婷婷往面前一站,朱邪旭嘴欠,来了句:“一月不见,怎么还长个儿了?”
  当即挨了一脚。
  这一脚有前情,章圆礼年纪小长得慢,被朱邪旭嘲笑的次数多了,便成了心头大忌。章圆礼跑出去一月,自觉自己长高了些许,沾沾自喜去朱邪旭面前炫耀,却听闻这么一句嘲弄,那脚自然而然就痒了。
  这一脚发乎情,止乎礼,倍瓷实,所以连章圆礼也未料,他竟将朱邪旭踹出了歉疚。
  朱邪旭挨了窝心脚,嘴都顾不上咧,就先叹了口气,“好表弟,你怪我酒后失言吗?”
  章圆礼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嫁给徐偈。”
  章圆礼抱着臂瞅他。
  朱邪旭以手覆面,叹息连连,“你说你这样,嫁过去该如何是好?”
  章圆礼皱眉道:“你又皮痒了?”
  朱邪旭却不管不顾将他抱进怀里,长泪纵横,“你说你,原本可以在洛京招个俊俏郡马,像欺负我一样作威作福欺负他一辈子,却因我酒后犯浑,失口把你许配别国。你这般蛮横无理,日后若是失宠,叫我如何面对姑母!好圆礼,虞国使团就在外面,你但凡跟我说一句你不愿意,我立马去回绝!”
  气的章圆礼当场又补了一脚。
  在章圆礼再三威胁下,朱邪旭总算打消了退婚的念头。他深感章圆礼大义,又兼腿实在痛得厉害,他担心章圆礼蛮横叫人嫌弃,痛定思痛,他大手一挥,加封章圆礼为朝阳王,以皇家宗室身份出降,好叫那边别欺负了他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两边都不好骂朱邪旭,只得人仰马翻地重新张罗起来。
  虞国刚拿回来的名还没捂热,只得再次求问封号,又进行了一轮问名占卜,聘礼重新整理,以示对朝阳王尊重。卜算一出,便需带礼纳吉。本朝轻聘礼,重嫁妆,即便如此,因章圆礼加封郡王,虞国那边的聘礼也加了一成,比照皇太子求亲规格,以羊三十只、酒三十壶、彩缎五十匹、茶叶百斤为礼,呼啦啦抬进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刚造好册,虞国又紧接着正式下聘。白金万两、金器百两、彩缎千匹,钱五十万、杂缎三百匹、彩衣十套,并二十匹马、五十只羊、五十壶美酒,满登登摆了两大院。
  晋国这边更是忙成一团糟。朝阳王婚事乃国事,上至帝王宰相,下至礼部太常寺,谁也甭想躲闲。
  太常寺负责采买,宰相负责督察,朱邪旭负责掌眼,长公主负责迎送,皆为这猝不及防的郡王出降忙得焦头烂额。
  虞国前脚下聘,太常寺后脚就将嫁妆运进府内,开了国库不知摆了多少院,朱邪旭和朱邪品仍觉不足。他二人商量好似的,齐开各自私库,檐床首饰一件件的拿,珍玩器皿一车车的添,宰相只得捏着胡一个个的记,老腰都断了数回。
  朱邪旭也忙,长公主也忙,宰相老儿也忙,太常寺也忙,唯一闲的就是章圆礼,懵懵懂懂要帮忙,叫长公主轰了出去。
  长公主府忙得脚不沾地,和宰相架都掐了几回,谁都忙出一肚子火,唯有章圆礼是雀跃的。
  数不清的琳琅满目,闹哄哄的人来人往,章圆礼皆新鲜得不得了。他东摸摸西瞅瞅,瞧着满院儿皆是自己的东西,心硬是也塞得甜甜蜜蜜满满当当。
  他那时还没明白,自己是要去国远嫁的。
  朱邪旭的那点儿担心,叫他当屁放了出去。
  直到婚期确定。
  八月初九,郡王出降。
  长公主听闻,人霎时一歪,叫婢女扶着,当场落了泪。
  只因现已七月底,离那一日,拢共,只剩十日。
  她舍了满手事宜,来到了章圆礼的院中。
  章圆礼正趴在桌上,一无所知地画画。
  因在家中,章圆礼穿了件旧日薄衫,一头长发随意束起,于白玉般的额前散下几缕浓黑的碎发。
  他嫌热,薄袖早就高高挽起,露出两条莹白的臂膀。
  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长公主脚步一顿,心绪霎时起伏起来。她走上前一瞧,画得四仰八叉,不忍细看,忍不住一笑“狗啃画儿。”
  章圆礼丢了笔,恹恹道:“你不让我练剑嘛,我实在无聊透了。”
  “婚期都定了,还敢练剑,仔细伤了皮肉。”
  章圆礼登时来了精神,“定了?什么时候?”
  “十日后。”
  “啊?”章圆礼呆了呆。
  朱邪品挨着他坐下,“你要从晋国千里迢迢去虞国,咱们这有运河还好,可一旦出了晋国,就无水路可走了。你此行关涉两国,又辎重繁多,自然不能像徐偈一样单枪匹马穿行梁国,因此你们要向邻国借路绕道。这一绕,路程将近两月,不趁秋初启程,路上可就要遭遇大雪了。”
  “我要走……这么远?”
  朱邪品将章圆礼额前散发挽至耳后,“孩子,去国远嫁,你还没明白吗?”
  心若炸雷平地起,似酣梦初醒。
  朱邪品见章圆礼呆住,叹了口气,将他揽进怀中。
  “傻孩子,脑子怎么就没个清醒的时候?”
  章圆礼靠在朱邪品细瘦的怀中,那颗心,渐次第乱了起来。
  朱邪品摸了摸他的头,“白长了这么大,还跟个孩子似的,简单得要命。”
  章圆礼想反驳,可母亲单薄的肩膀让他语滞气涩,他蹭了蹭朱邪品的肩。
  朱邪品忽而一笑。
  “你小时候,我总以为你是个乾元,能哭,能吃,能闹,能吵,嗓门嘹亮,一哭十里都能听到。那时候我就想,咱家又得多个乾元烦我。”
  章圆礼窝在朱邪品怀里,不说话。
  “可是你三岁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和你哥哥们的不同。你不爱捉虫揪蛇,偏喜欢那些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朱邪鹏养了只猫,你稀罕的跟个什么似的,回来就不肯说话,软绵绵地学猫叫,还在地上踮脚爬。我问你做什么,你煞有介事地回答:我是小猫,听不懂你说什么。”
  章圆礼噗地一笑,“我怎么那样。”
  “你以为呢,一连学了十几日猫叫,怎么也不餍足。直到朱邪鹏将那猫儿送你,你才重新当回了我的儿子。我那时才知道,你这是稀罕得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只猫。我那时就想,坏了,我这小儿子,该不会是个坤泽吧。”
  “然后呢?”
  “再后来,你跟着李怀义学艺,我就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怎么啦?”
  “你太皮了。李怀义给你爹写信,说你在山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气得你师父满山庄追着你打,一天恨不得揍你八回。”
  章圆礼摸了摸鼻,“这我倒记得。”
  “你皮成那样,功夫又好,撒丫子逃起来你师傅都追不上,我就又觉得准是个讨人嫌的乾元,谁知臭小子还是臭小子,却成了个将来要嫁人的臭小子。”
  章圆礼在怀里拱了拱。
  “拱什么呢。”
  章圆礼抬起了头,“娘,要不我不嫁了。”
  长公主失笑:“孩子话。”
  “真的。”章圆礼正色道:“徐偈退我一次婚,我再退他一次婚,谁也不欠谁,也不会让两国交恶。”
  “那你的徐偈不得伤心了?”
  “他哪里赶得上娘重要。”
  长公主心下一酸,在他额上一点,“臭小子,别招我。”
  章圆礼垂下眸,“娘,我不想叫你担心,我也舍不得你。”
  朱邪品将章圆礼重新揽进怀中,“怎么会担心呢?你和徐偈都是好孩子,将来一定会琴瑟和鸣,顺遂一生,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担心呢?”
  章圆礼的心忽而乱了起来。他不明白,表哥担忧落泪,他尚无所畏惧,而母亲一句宽慰,却让他惶然。
  他朦朦胧感到自己是一只脱离庇护的鸟,即将飞向远方。
  这十日,章圆礼父兄皆从外地赶来,只为与章圆礼一聚。
  李怀义亦亲自前来相见。
  李云霄半月前和章圆礼绊了嘴,头一回不用争对错。两兄弟抱在一处,李云霄说:“徐偈那王八蛋要敢欺负你,我去揍他。”
  章圆礼就笑:“你功夫还不如我,怎么揍他?”
  李云霄便握紧拳头,“那我就带你走,咱们回晋国。”
  章圆礼在他背上一拍,“你咒我吧?”
  李云霄瘪下嘴,红了目,“圆礼,我不舍得你。你去了虞国,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李云霄叫他弄得心里难受,拍了拍他,“往后我们书信联系,不许断了。”
  十日之后,皇城奏起了乐,章圆礼一早就被按在镜前。
  敷香粉,抹胭脂,画黛眉,贴珠钿,描斜红,妆面靥,涂唇脂,一套下来,章圆礼脸都绿了。
  他实在不能接受自己一个大男人被打扮成这样。
  可天底下好似只有他一人不适,亲戚宫婢夸赞的夸赞,艳羡的艳羡,叫他又郁闷,又别扭。
  直到朱邪品拿起了九翚四凤冠,章圆礼彻底急了眼。
  “娘!我不戴这个!”
  “想也别想!耳坠项链我都可以给你去了,但冠乃身份,决计不能免!”
  章圆礼嘟囔:“男子戴凤冠,叫人笑话。”
  “谁敢笑话你?哪个坤泽不是这么过来的?发髻再高点,两鬓再松些,对,就这样。”而后二话不说,将凤冠坐到了章圆礼头上。
  章圆礼叫那赤金凤冠一压,脖子蓦然向下沉去,他顾不上别扭了,嚷道:“太沉了!”
  朱邪品没好气道:“忍着!”
  待妆容完毕,朱邪品为章圆礼着黑色素纱、穿十二色翟衣,缠金革大带,系黑色缀珠丝绦,戴玉佩,施玉环,一切准备停当,她忽而蹲下身,亲自为章圆礼穿上贴金青鞋。
  章圆礼看着蹲在地上为自己穿鞋的母亲,心中忽而一酸。催妆来到门外,章圆礼一把拉起朱邪品,不肯走了。
  “好孩子,快去。”朱邪品笑道。
  章圆礼裹在繁重嫁衣下,红了眼。
  “娘和爹送你去码头,你朱邪鹏表哥送你出晋国,都在呢,听话,快走。”
  章圆礼仍不肯动。
  朱邪品突然掉了泪,竟一偏头,不肯劝了。
  众人连忙涌上来相劝。
  一宫婢疾步跑了进来,没闹清状况,当先笑道:“齐王托人递来了催妆诗。”
  话未落,一见这情形,傻了眼。
  还是里头一人给她递了个眼色,她才连忙跑去求助皇后。
  朱邪旭之妻原本在别间接待命妇,听闻后接了催妆诗匆匆而至,却见垂泪的劝不住,伫立的劝不动,倒显得手中的红笺碍眼了。
  她连忙使个眼色叫人搀住朱邪品,自己亲自拉起章圆礼笑道:“陛下和姑父都在外面等你呢,快随嫂子出去相见。”
  至门庭,拜父兄,章圆礼以扇遮面,叫朱邪鹏搀着,独自登上金铜檐。
  乐声齐起,十二官兵抬檐,前有二十司兵持金银水桶铺设水路,后随檐床数百,上陈珠嵌宝器、绡金帐幔、席子坐褥等一应嫁妆,皆有禁军上四军相抬。章圆礼所乘檐前,还有宫嫔数十,皆真珠钗插,簇罗玲珑,十人引障,二十人提灯,之后便是红罗销金扇数把,将章圆礼檐子遮掩环簇。
  皇后并朱邪品坐九龙轿相送于后,章圆礼父兄骑马于前。
  红罗金袍,盈满长街,丝竹齐鸣,云霄回寰。
  可那座可容六人之广的巨大檐子里,只有章圆礼一人。
  扇不能放下,他举得手酸。冠十斤之重,他顶得颈痛。他端坐在这华丽的檐中,心绪忽沉忽浮,人声乐声,好似都与自己无关,都离自己远去。
  徐偈的却扇诗从袖中露出鲜红的一角,章圆礼抬了抬手,那信笺从新滚入袖内。
  谁又能知道檐内的人的心思呢?
  这是洛京子民最心潮澎湃的一日。
  少年少女们望着朝阳郡王华贵的金檐,目露痴羡。
  那金檐五尺之高,四面垂满绣额和珠帘,白藤花将檐子蜿蜒拥簇,微风徐起,郡王坐花间,坐帘内,四起的珠帘晃乱了少年少女的心,娇颤的鲜花熏醉了少年少女的面。
  何人不羡朝阳郡王章圆礼?
  去国远嫁又如何?爹娘难见又如何?有今日风光,好似余生欢乐皆可抛掷。
  所以,无人能替章圆礼。
  路再迟,也到了码头。
  船再阔,也不容爷娘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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