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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千里送(古代架空)——大生生

时间:2024-05-10 06:34:42  作者:大生生
  这一路上,章圆礼未再生别的主意,眼看七月十五日近,章圆礼心里惦念着开封花灯,路上也不赏玩,只带着徐偈闷头赶路。
  过了宋州,路过数个村镇,下座城池便是开封。二人紧赶慢赶,终在七月十五当日,临近了开封城。
  城墙遥而未见,章圆礼已催起了马。
  “快快快,进了城,我们先眯一觉,晚上好出来玩。”
  徐偈策马跟在后面,“那灯会都有什么?惹你这般心焦?”
  “那多了!花灯盈河,迢迢十里,坊市皆彩,繁光缀天。管弦满沸,袖舞连连,插花呼酒,灯火长明。”章圆礼一扬马鞭,得意道:“这一夜,我们晋国的开封,天不见星,水不见月。”
  徐偈将马与章圆礼并肩,“七月十五不是悼亡节吗?缘何你们晋国竟过得这般热闹?此等盛世,又为何不在京城?”
  “我们沙陀人本来就学不来你们的弯弯绕绕,自然不像你们死板。晋国的灯节原本是在京城的,起先确实是为了悼亡,可商人逐利嘛,水里的河灯既放了,岸上的花灯也就跟着扎了,各色小食、沽酒的、杂耍的、卖唱的,也就都跟着来了。元宵虽热闹,到底在冬日,夏日的热闹怎么办?就借着七月十五这个由头,再热闹一场。后来我那皇帝表哥觉得皇城脚下这般胡闹不吉利,又不忍扫了百姓的兴,灯节就迁到了一城之隔的开封。”
  “民风开放,政令自由,怪道连我父皇都惦念多年,听起来确实令人神往。”
  “那可是。今夜是不宵禁的,彻夜的灯,彻夜的玩闹,只有倦极方归的,没有不尽兴的。”章圆礼看向徐偈,“咱们玩一夜?”
  徐偈笑道:“怕你困。”
  “你才困。”
  “先前是谁几次说要玩,结果次次都先睡着了?”
  “我哪有?”
  “咱们在江边烤鱼,是你先睡的吧?”
  章圆礼顺着他的话回想了一下,“那是我救你累着了。”
  “那在合欢树上呢?怎么说要喝一夜的酒,却睡到我身上?”
  这下连章圆礼也笑了,“那是我喝醉了!”
  “好好好,那你今夜,也别饮酒,也别劳累,不然不小心睡着了,回头又觉旷得慌。”
  章圆礼扬起马鞭在徐偈的马上一抽,“去你的吧!咱俩今晚做和尚去罢!”
  徐偈笑着止了马,与章圆礼并辔而行,“莫那般急,今夜你若困了,我将你唤醒,你若醉了,我扶你酒醒,总归定不让你遗憾。”
  章圆礼歪身撞了撞他,“那你呢,你有什么想干的?”
  “我?”
  “嗯。”
  “陪你玩,顺便多长个眼,回头讲给父皇,再馋他一馋。”
  章圆礼哈哈一笑,一扬马鞭,在二人马上一抽,“那还费什么话,还不快走!”
 
 
第27章 
  不及晌午,开封府明晃晃的高墙便可遥见。临城植疏,浓烈的日光瀑布般兜头而下,晃得二人睁不开眼。
  酷暑当头,往日一到晌午,路上便人迹断绝,仿佛人和大地一并躲阴睡了,今日却反常,距城愈近,行人愈密,急匆匆地,都向着城外迎面而来。
  两人莫名对视,徐偈翻身下了马,将一牵娃汉子拦了下来。
  “敢问大哥,出了何事?这般行色匆匆?”
  那汉子一擦汗,露出一口黄牙,“何事?盛事!百年难见的盛事!虞国开了十船聘礼,来求娶咱们晋国的美人了!”
  徐偈一愣,“虞国的迎亲使团已至开封?”
  “他们都在这休整一日一夜,现在是要启程了!小哥要无要紧事,可定要去看!好家伙,十艘巨舰,临河而开,长若蛟龙,旌旗飘展,三十年前求娶公主,也没见这般阵仗!”
  说罢牵娃就要跑。
  徐偈连忙拦住,“敢问使团何时起程?”
  “晌午一过就走,小哥你莫再歪缠,去晚了,我这娃就开不了眼了。”
  话未落,直接抄起了娃,急匆匆走了。
  徐偈怔忪只有一瞬,牵马回望向章圆礼。
  日光太浓,一刹那,叫光隔着,徐偈没看清章圆礼的神色。
  章圆礼突然翻身下了马。
  他来到徐偈身边,隔着浓烈的日光看了他片刻,浅色的瞳眸暗光浮动,他突然将徐偈拥进怀中。
  “快走吧。”章圆礼在徐偈耳边道。
  徐偈脚下陡然生了根。
  章圆礼放开徐偈,“我在洛京等你。”
  徐偈双目沉沉地望向章圆礼,“圆礼,我未料使团在我们前面,我必须赶上他们,免生变故。”
  “我知道,”章圆礼还在笑,“是我耽搁了五日,我忘了,运河行船,快我们脚程数倍。”
  徐偈却仍在踟蹰,“我听你母亲说,此次求亲,未防再生乌龙,并未明说求亲之人。你我私自跑出,我担心惹怒你家人,若由使团独立行事,我怕……”
  “我知道,不必解释,你快去。”
  说罢径自上了马,“上马,我送你一程。”
  徐偈望他片刻,翻身上马,一扬马鞭,二人向着城外码头疾行而去。
  至运河边,正值晌午,微风徐起,在河面洒了一层金。
  首舰已张开船帆,奏起启程的角声。
  两人于岸边柳下,同时下了马。
  “我等你。”章圆礼迎着风道。
  “再相见——”
  “你来却我扇。”
  章圆礼扬起一脸灿烂的日光,“快走啦!”
  徐偈将他一拥,提气,飞向鼓帆的船。
  十艘巨船,扬了帆,鼓了风,却原来也可以稍纵便消失于目中。
  长河寂流,人烟渐退,章圆礼一人一马,立于柳荫下,直至长柳拂发,方收了目。
  他摸了摸身旁的马,那马将头贴到章圆礼的手中,打了个响鼻。
  章圆礼轻声道:“我们也回家。”
  章圆礼一路缓行,入了开封城。城内架梯的架梯,挂灯的挂灯,结彩的结彩,嬉笑着,吆喝着,忙碌着,都在为夜晚的狂欢奔忙。
  章圆礼牵着马,穿过热闹的人群,慢慢地,行至一高楼前。
  此楼名停云,有四层之高,前有小楼掩映,中有廊庑数条,并庭院一座,两侧傍竹穿花,曲水环流,因庭院之深,可凭栏远眺,却无市井乱耳,乃开封最耀目的建筑,可宴饮,可留宿。
  是章圆礼每年中元节来开封,必宿之地。
  店家早早给他留了上房。章圆礼一来,熟识的小二便一拥而上,牵马的牵马,相迎的相迎。
  “公子今年来得倒晚,可是路上耽搁了?”
  “瞧公子面有风尘,可是旅途劳累?”
  “小的给公子备好香汤,定一扫辛劳!”
  章圆礼被簇拥着上楼,进屋,香汤适时抬了进来,婢女穿行而入,小厮们作揖退去。
  待沐浴,更衣,章圆礼卧于榻上,对婢女道:“我睡会,下去吧。”
  “可还是酉时叫醒公子?”
  章圆礼愣了愣,方道:“不必了。”
  “公子不看灯了?”
  章圆礼轻轻敛下目,“不看了。”
  章圆礼躺到榻上,将周遭环视了一周。帷帐内空空荡荡,屋宇内全是寂静。
  他仿佛又听到了那催人出发的巨船号角,于是他将薄衾拉过头顶,闭上了目。
  多日奔波,一枕遥思,章圆礼睡得极沉。
  再睁开目,半开的窗轩隔着纱帘,嵌着一轮明月。
  章圆礼起身下榻,将帘卷起。
  楼下是缛彩繁光,笙歌四起,数不尽的人,穿行,挤挨,攀聊,哄闹。可抬起头,越过深寂的天幕,却只有星汉暗淡,玉镜孤浮,无声移转。
  是谁说天不见月?却原来,独自凭栏,花灯远,清辉近。
 
 
第28章 
  徐偈立在甲板上。
  天一擦黑,船就驶入旷野,开封的热闹,顺河而下的河灯,还未见,就已擦肩而过。
  唯余夏风寥寥,逝水陌陌,暗处虫声匿鸣。
  纤云四卷,明月孤悬。江风掀起衣角,月色落到衣上,落到舷上,最后浸了河,便是满江冷色,千里清寒。
  身后传来了响动。
  徐偈不必转身,便道:“皇叔也来赏月?”
  来者是一清瘦的中年男子,盛夏仍披厚袍,与徐偈并立,像一尾形销骨立的竹。
  他虽嶙峋,腰间却系着一柄长剑,那剑既朴且拙,似能将那羸弱的腰压弯,剑柄之处,隐约可见“断剑”二字,已叫岁月镌刻得斑驳。
  这便是虞国皇帝的幼弟,徐旬之,此次的求亲使臣。
  “在想谁?”徐旬之望着眼前的千里冷滟,问道。
  “圆礼。”
  徐旬之轻轻叹息一声,“原来可成眷属,也会离愁吗?”
  “会的。会挂念,会想此宵此月,他如何过的。”
  “明月千里寄相思,他应当也在想你。”
  徐偈望着江水潋滟,“他说今晚看不到月亮,想来,应在玩闹。”
  “这般活泼?”
  徐偈低头一笑,“嗯。”
  徐旬之摇了摇头,却未置一词。
  倒是徐偈抬起了头,“劳烦皇叔为我之事千里奔波,皇叔身体可还受得住?”
  “无妨,”徐旬之看向远方,修长的手在腰侧那把朴剑略一摩挲,“晋地,是我自己想来的。”
  他转头看向徐偈,“偈儿,你何时启程?”
  “我想入洛京。”
  “于礼不合。”
  徐偈低下头,“我知求亲乃长辈事,可是我错失过他一次,若不能亲见事成,我昼夜难安。”
  徐旬之淡色的唇染了月色,“罢了,两国因你而周折,你确该亲往致歉,只一点,你只是与使团同行,致了歉,有了结果,你便离开,不能再在晋地逗留。”
  见徐偈不肯应声,徐旬之轻叹,“我替你送他回虞国。”
  徐偈抬起头,徐旬之道:“这也是皇兄的意思。两国路遥,需借道他国,只晋国送嫁,我们心有不安。”
  他将手拂到面前少年已然宽阔的肩上,“你不仅是一个人的心上人,还是虞国的将军,宗室的长子,你离开太久,该回去了。”
  “皇叔,”徐偈垂下眸,“我总觉得,自遇到他后,我之前追求的、重视的东西,好似,没那么重要了。”
  “你觉得不安?”
  徐偈一向持重的神情突然露出点少年态,他笑了笑,“没有……我乐见其成。”
  徐旬之收了手,消瘦的身形忽而随意地松弛下来,形成一个无伤大雅的弧度,他倚靠到船舷上,“本该如此。”
  徐偈不解抬头,却见徐旬之眼底染些朦胧的笑,“少年人啊,心里总能装下更多的东西。有凌云志,有儿女情。情最醉人了,叫人迷恋,叫人沉沦,唯有经历了,取舍了,调解了,你才叫成人。治国先齐家,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徐偈沉下脸,“我不愿取舍。”
  “那就沉迷美色。”
  “我不会——”
  “那就取舍。”
  见徐偈面色冷毅,徐旬之掩下喉间轻咳,“怎么?怕娇妻受委屈?”
  徐偈抿唇不语。
  “你想宠他?”
  “嗯。”
  徐旬之重新拢了袖,却悠然看向远方。
  “他也要取舍。我听说,是他送你上的船?”
  “是他送我来的。”
  “他比你通透。”他将远目收回,落到徐偈身上,“只要你二人同心,退让或牺牲,都不算得委屈。偈儿,你是长子,你肩上能挑多重的担,就看你婚后的表现了。”
  见徐偈仍不肯说话,徐旬之淡淡一笑,“你可知,情之一字,最易生妄念,今日情浓,明日便可成怨侣。你当是为何?”
  “是不够真心?”
  “痴男怨女,哪个不真心?”
  “那是——”
  “是不够清醒。”
  徐偈沉默片刻,忽而躬身一揖,“谢皇叔教诲。”
  徐旬之摆了摆手,“听你所言,那是个跳脱孩子,莫把他想弱,也莫迫他倚靠。爱他,敬他,亦让他助你,帮你。他是你并肩相扶的妻,不是醉于娇宠的鸟。”
  说罢,他再难掩喉间痒意,蜷身咳成一团,徐偈欲扶,却叫他一只嶙峋的手挡住。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今夜风大,你自己看吧。”
  他扶舷直起了身,紧了身上披风,离开了甲板。
  章圆礼于四日后,策马回到了洛京。
  刚一进城,便见长公主的车马停在城门后。
  数日思念,风雨兼程,章圆礼倏然下马,钻进马车,扑进了朱邪品的怀中。
  朱邪品摸了摸章圆礼的头,“受委屈了?”
  “……嗯。”
  朱邪品将他扶起,替他拭净眼泪,“亲自送别,独自回来,伤心了?”
  章圆礼呆望向她,“母亲怎么知道?”
  “徐偈已跟陛下和我道歉了。”
  “他人呢?”
  “走了,回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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