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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千里送(古代架空)——大生生

时间:2024-05-10 06:34:42  作者:大生生
  徐偈转身刚要离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水。”
  徐偈脚步未停地回了屋。
  他在屋里坐了片刻,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幼弟小时高烧,嗜睡得厉害,奶娘不忍唤醒小儿,却被太医斥责,说高烧嗜睡乃脱水之兆,恐有性命之忧,必得叫醒喂水。幼弟被强行叫醒后极度渴水的样子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他犹豫再三,到底站了起来,重新推开了隔壁房门。
  他从桌上倒了一碗水,来到了床边。床上的人眉头紧锁,嘴唇青白一片,已然干裂。
  他似乎还有意识,听到有人进来,口中又泄出一串嘶哑的声音,反反复复念叨着一个字。
  “水……”
  虽气力已竭,却说不出的焦躁迫切。
  徐偈皱着眉将他扶了起来,把碗递到他的唇边。
  那人就着徐偈的手,大口大口地饮了起来。
  一连饮了两碗。
  见那人还要再饮,徐偈却道:“你等等,我去加点盐。”
  却被那乞丐一把抓住。
  徐偈无法,只得又喂了他一碗,直至船娘折回,徐偈才站起身来。
  “公子留步!”
  “还有何事?”
  “船离码头还有两日行程,叫不来大夫,而他这样需得有人守着,我还有一船的人需要照料,实在顾不过来,你们所住相邻,可否劳烦公子帮忙照看一二?”
  “喂他喝点盐水。”徐偈垂眸道。
 
 
第5章 
  交代船娘喂盐水后,徐偈抬脚就走。
  船娘却幽幽叹了口气,“可怜见的,要不是落了水,也不会病成这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偈不由地脚步一顿。他先前只顾厌恶,却忘了他生病确实有自己一分责任,若袖手旁观,实非君子所为。
  思及此,他对船娘道:“我照顾他吧。”
  船娘有一船人照料,自是求之不得,千恩万谢后,将药递到了徐偈手里。
  徐偈端药来到了章圆礼床边,章圆礼已然又睡了过去,徐偈也不惯他,二话不说把他晃醒,把药直接搁到了床头。
  正要去取盐,就见那乞丐巴巴地看着自己。
  徐偈心中一声冷笑。登此船,住此间,哪里是什么乞丐。只是徐偈厌烦于他,又察觉他对自己并无威胁,故懒得猜测他的身份,便冷声道:“怎么?还要等人喂?”
  章圆礼一愣,仿佛这才反应过来药是要自己喝的,他别过脸去,也不知是跟徐偈有仇还是跟药有仇,鼓着眼睛,梗着脖子,一口气灌了进去。
  喝完后,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把碗放桌上。”
  说罢,转身去找厨娘取盐去了。
  章圆礼把碗往床头一撂,直挺挺地倒回被窝。
  嘴里太苦了,还没有蜜饯……章圆礼心道。日已落,屋内昏昏暗暗的,章圆礼看着黑洞洞的屋顶,感受着船身的摇晃,和着满口的苦涩,只觉头疼欲裂,浑身酸痛。
  他想到自己在这陌生的客船上病了一天一夜。
  起不来,睁不开眼,无人照料,无人问津。他渴得好似陆上的鱼时,身体难受地好似被巨石碾过时,所能听到的,只有枕下起伏不定无休无止的水声。
  他想家了。
  为什么一定要出来呢?
  被退婚,被羞辱,被那人扔到地上,打到水里,和他争执,和他吵架,被他责骂。
  为什么有人对自己这么凶。
  为什么,自己偏偏要跑出来遇见他。
  如果不认识他就好了。
  他怀着满心无法排遣的悲伤,再一次,被病魔拖入了梦乡。
  徐偈归来时,屋内已经昏暗一片,无一丝光。
  他燃起了一根蜡烛。
  端着这根微弱的烛火,他重新来到了床边。
  却看到那闭目不醒的人眼睫上挂了几颗晶莹的泪珠。
  或许是这两颗水珠,让徐偈晃醒他的力道不再那么粗鲁,声音也不像先前那般冰冷。
  “醒醒,喝水。”
  那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自己,那浑圆的眼睛突然红了。
  徐偈端水的手一顿,“坐起来,喝水。”
  章圆礼把头偏向一边,蓄着一眼眶的泪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徐偈将碗递到了他的唇边。
  章圆礼抬着泪汪汪的眼看了他一眼。
  “要不你自己端着。”
  章圆礼就着他的手喝完了这一碗微咸的水。
  咸味跟口中苦涩的药味混杂,章圆礼心想,为什么没有蜜饯……
  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
  “饿了?”
  章圆礼嗯了一声。
  徐偈起身,将船娘先前放到桌上的食盒打开,见菜还没凉,就把食盒搁到了章圆礼面前,而后抱着臂站到一边。
  章圆礼看着眼前的食盒,鼻子一酸,抬头看了徐偈一眼。
  “有话就说。”
  章圆礼瘪着嘴,喘着气,憋了半天,突然红着眼道:“你为什么骂我?”
  徐偈登时气笑了,“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不知道?”
  徐偈漠然地摇了摇头,“你果真不可理喻。”
  章圆礼的眼泪刷得一下掉了下来。
  徐偈原本已然生气,可见他这样,突然想到前几日这人醉语,自己好似无意中得罪过他。他实在不知此人这番委屈从何而来,可这样子却难免令人触动,他尽量平静道:“我不欲与你争论,我得罪过你,你也羞辱过我,只是你醉酒,是我把你送到客栈,而你却在第二日将我捆在床上,我实不知,你在委屈什么。”
  “是你把我送到客栈的?”章圆礼瞪大了眼道。
  徐偈没再吭声。
  “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客栈?”
  “你手腕上的手串,断了。你醉倒在路上,我要不管你,你知道你的后果吗?”
  说罢,用下巴点了点章圆礼身前的食盒,“既已吃了药,我也没什么可帮你的了,你吃完了自便吧,我明日把药送来。”
  见那人不吭声,徐偈扫了一眼手中的烛台,转身将它重新放回桌上,推门出去了。
  烛火离开了床畔,周围晦暗了下来。
  章圆礼看着眼前的食盒,心底涌起一股酸胀。
  第二日一早,徐偈前往后厨取药,一进屋,就被浓重的药味熏得皱起了眉。
  “怎么味这么冲?”
  船娘从药炉上抬起了头。
  “良药苦口,船上不比陆上,有大夫可寻,须得重药、苦药,病才能好。我今晨去看了看那后生,已然退烧了,多亏了公子昨日相帮。”
  “还有多久?”
  “别急别急。这就好了。”
  说罢将浓郁的药汁倒进碗里。
  徐偈端起碗就要离开。
  “公子等一下。”
  船娘将一个小油纸包塞进了徐偈手里。
  “这是什么?”
  “渍梅,那后生瞧着怪娇气的,你给他压一压。”
  徐偈实在不想接,但船娘的目光过于殷切,他只好收进怀中,端着药向章圆礼的房间走去。
  进了屋,章圆礼还在睡着。徐偈想他已然退烧,便不准备与他交涉,直接将药搁在桌上。
  浓黑的药汁蒸腾着热气盈到徐偈的脸上,他垂眸静默了片刻,将手伸进衣襟,将那包渍梅放到了桌上。
  章圆礼醒时,晨曦的光已透过窗棂射进了屋内。
  章圆礼坐了起来。
  晨光中,桌上药碗的冷瓷泛着莹莹的光,几缕热气和着光尘氤氲成一团。
  章圆礼撑着身子来到桌前,皱着脸将尚有余温的药倒进了嘴里。
  刚放下碗,旁边的一个小巧的油纸包映入眼帘。
  章圆礼将纸剥开,里面赫然滚着几个黄澄澄的梅子。
  章圆礼盯着那几颗晶莹的梅子,眼圈渐渐红了。
  徐偈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徐偈将门打开后,见那小乞丐站在外面。
  不等徐偈皱眉,那乞丐圆圆的眼望了过来。
  那乞丐面黄肌瘦,偏那一双眼,又清澈,又真诚,徐偈看到那双眼,一时有些失笑。
  “你要干嘛?”
  “休战?”那乞丐小声道。
  徐偈嗤笑一声,“你别惹我,我自不会和你计较。”
  章圆礼那一声对不起在嘴里滚了一圈,在徐偈不算和善的目光下,到底没有吐出来。
 
 
第6章 
  章圆礼烧退的第二日,疾风终于歇了。
  先前因是逆风,客船只得收帆,纵是已经开船三日,却仍在边陲没行多远。此刻风不仅小了,还悄然转了向,客船连忙鼓了帆,在河面上行了起来。
  章圆礼到底是十六七的少年,过了晌午,叫太阳暖烘烘一晒,便自觉什么毛病也没有了。大风刚歇,天无纤尘,河面上碧空万里,凌波浩荡,环堤翠柳逶迤而过,村舍人声渐行渐远,河面愈行愈阔,当真水天一色。
  章圆礼的心情随着开阔的景致一并长了翅膀飞了起来。他花了半刻中的时间唾弃了自己病中的脆弱,而后心满意足地溜到了后厨,缠着船娘要了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炒瓜子,并一碟小鱼干,高高兴兴装了盒。
  他拎着食盒回到房间,将窗轩一一打开,仍觉不足,又提着食盒上了屋顶,见景致再无遮拦,方觉畅快。他把食盒里的小食一一摆开,琢磨了琢磨,还是觉欠了什么,便重新翻身下檐,溜回屋里,将床底下的酒坛子掏了出来。
  他拍了拍酒坛子,顿时心满意足起来。出门时,正好瞥见桌上那一包梅子,忽觉口齿生津。他心道:徐偈那臭东西也有不讨人厌的时候。于是高高兴兴抓过纸包,出了门。
  一出门,就和一人撞了满怀。
  章圆礼怀里抱着酒坛子,这一撞,两个人都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你没事吧?”章圆礼自知理亏,率先开口道。
  那人冷哼一声,抬手捂着被章圆礼的酒坛子撞到的肋骨,将他肩膀一撞,走了。
  章圆礼看着他露出的那一截手腕,一愣。
  那腕上有纹身。
  因晋国与大梁世代交恶,故章圆礼知道,只有大梁人,才有纹身之习。此地乃晋国与大梁交界的边境,有一两个大梁人或许不足为奇,但上船前往内陆便罕见了。
  章圆礼回头望去,那大梁人已没了身影。
  章圆礼摸着被撞的肩膀,心道:怎么就和梁人同船了呢,真是晦气。
  而后便撂到脑后,爬上了房。
  在房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章圆礼往嘴里丢了颗梅子。
  渍梅先甜后酸,裹着一层厚厚的糖霜,一入口,章圆礼登时满足地眯起眼睛,伸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可刚端到面前,酒味往鼻里一钻,章圆礼的胃下意识痉挛了一下。
  他此病到底因酒而致,伤疤未好,痛自然也还没忘干净。
  正犹豫喝还是不喝,就见徐偈从身下走过。
  方才大梁人的身影在他心里一闪而逝,他电光火石般生了一个念头。
  还不等细想,就已出声叫住了他。
  徐偈闻声抬头,见是章圆礼,嘴角登时一扯,“这是病好了?”
  屋顶上的章圆礼连忙双手往前一撑,“你过来,有一事需和你说。”
  徐偈抱着臂来到檐下,“在这里说就行。”
  章圆礼翻了个白眼,往前凑了凑,“船上有梁人。”
  “哦?”
  “我们两国都与大梁交恶,你身份特殊,小心些总没错。你要在我们晋国出了事,得益的岂不是大梁?”
  徐偈见他趴着,一双眼圆溜溜地睁着,煞有介事的,有些可笑。干脆靠近了一撑,翻身上了屋檐。
  那乞丐果真一副你上来干嘛的戒备模样。
  徐偈见那乞丐身前杯盘俱全,忍不住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嗤笑,他大喇喇一坐,用下巴点了点酒坛子,“嫌自己病好的太快?”
  章圆礼原本就纠结喝还是不喝,见徐偈有此一言,干脆把酒坛子往徐偈怀里一推,断了自己的念想。
  “给你的。”
  “哦?”
  章圆礼拧了拧身子,别别扭扭道:“你……照顾我,这个当谢礼,我们就两清了。”
  却见徐偈似笑非笑,有嘲弄之意,那星点别扭登时抛到云霄云外,他啧了一声,“我吊你一次,你踹我一脚,你打我下水,害我生病,又给我喂药,现在我又还了一坛子酒,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徐偈冷笑道:“奇了怪了,那把我绑床上的人又是谁?”
  章圆礼一愣。
  徐偈继续道:“你不如这样算,我救你三次,你害我两次,怎么两清?”
  章圆礼瞄了徐偈一眼。
  “真的是你把我送回客栈的?”
  “不然你自己爬过去的?”
  章圆礼下意识转了转自己腕间的手串。其实昨日听闻是徐偈将自己送回客栈的,他就看过自己的手串。手串确实有一个新系的小扣,叫一颗木珠藏了个严实,需要拉扯才能看到。那手串此刻就贴着自己的手腕,稍一捻动就能摸到那个小结,说不触动是假的。只是他死鸭子嘴硬,对着徐偈这明码标价清算的架势,肚子里的话无论如何不肯说出来罢了。
  徐偈见他扁着嘴,眼珠子往自己这里一瞄就垂了下去,一时有些失笑。自昨日这人主动求和,他就没了再和他计较的打算。不过因他蛮不讲理而顺口反击两句,见他这般局促,便缓了声道:“我得罪你也好,你算计我也罢,既已休战,便已成过去。我不欲再与你争执,不知你意下如何?”
  河面忽而起了风。
  吹皱了粼粼的河面,吹斜了两岸的垂柳,吹扬了二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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