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便追踪过了,未曾查到一丝踪迹。”元崇脸色惨白,额角也冒出汗珠。
流云虽和此事无关,但同为云宗弟子,自也不会坐视不管,“如此我便让我常青峰弟子都下山搜寻。”
“那便有劳流云长老。”盛烊微微颔首,流云见状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紧接着元崇继续说:“前段时日我观月崖弟子下山历练已到回宗之时,途经京城之后便陆陆续续少人。”
“老朽猜测,多半是那路上出的问题。”
盛烊点头:“我昨日顺着青云镇一路到达京城,在城内观察了一日。”
元崇见盛烊早已有了猜测,才略微放心。
“那城中有人豢养了魔物,我带着鹿黎一同前往,他明显身体有异样。”
元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既然掌门已有猜测,那老朽便听从安排。”
“这几日着人下山,沿青云镇一路往京城的路上留下记号,身上带着秘术所制的追踪法器。”
“如若有同行失联弟子,立刻返回宗门禀报。”
元崇拱手作揖:“是。”
第15章 药引子
之后几日盛烊都没有去鹿黎那,鹿黎只能每天逗逗木庆,然后研究些简单的法术。
比如今天烧个衣角明天就变个物件吓吓木庆。
但实在是太无聊了些,而且盛烊不在,总让他怪想的。
“你们掌门忙什么呢。”鹿黎坐在房顶往下丢着石头,一颗细小的石头轻轻的砸在来送饭的木庆身上。
转而又化作水珠消失不见。
“掌门近几日都有事不在宗门内,有什么事可以同我说,等掌门回来我便告知他。”
木庆将食盒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然后朝鹿黎招手:“吃饭吧鹿师叔。”
将手里的石子全部化成水珠后鹿黎起身拍了拍衣摆,随即轻轻落到地上。
“你们掌门不在宗门内待着,怎么总往外跑。”见木庆一脸犹豫的模样,鹿黎更是着急。
连碗里的肉都吃不下了,放了筷子抓着木庆晃了晃:“说啊,什么情况,你再说一半沉默我动手揍你了。”
见鹿黎真的扬起拳头,木庆连忙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就连盛烊那天带着鹿黎玩的一路是为了查明真相都说了出来。
鹿黎一时愣住了,扬起的手都直接垂了下来。
他就说那家伙怎么可能突然这么好,还带着他到处玩。
感情是早就发现不对劲利用他呢。
难怪不直接把他绑回来,真让人不爽。
猛地砸了下石桌,又抱着手痛的吹了起来:“我要是再相信他,我就是佩奇!”
“佩奇是什么?”木庆被鹿黎狠狠的瞪了一眼,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最后饭也没吃完就气的钻被窝了,木庆走的时候还没点眼力见的使劲问:“真的不吃了吗,好浪费哦,今天还是我帮师姐的忙一起做的呢。”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摔门声,木庆只能撅着嘴离开,眼里满是伤心。
“烦死了。”鹿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亏他以为盛烊和他现在最起码应该算是朋友了。
毕竟他在这个世界,也就和他熟识,木庆那家伙,是不是人都还不知道。
算了。
这笔账他记下了。
盛烊这会已经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了,前几日刚派出去人就在这里消失了。
可等他们到这里之后,这里又像什么都没有一样,找不到问题所在何处。
盛烊把其他人都派去这附近的村落排查,如果有异常第一时间发出求救信号。
他手里拿着依靠法术查询方位的罗盘,这上面滴着在这里失踪弟子的眉心血。
罗盘是有些反应的,可指的方向却让人觉得疑惑。
这个方向明显是山体。
不排除人都被藏在山体里的可能,但路怎么找又是一个难题。
盛烊也不可能选择削平整座山,只能停在满是藤条的山壁之外。
“木庆,来。”
他单手捏了个诀,远在云宗的木庆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看起来表情呆滞,没有灵魂。
盛烊在他的额间轻点,带着温和的气息钻入眉间。
“掌门。”木庆单膝跪下,虽不知道为何突然来到这里,但应当是掌门找他。
盛烊扶起他,“将鹿黎带来,来之前……”又凑到木庆耳边低语几句。
木庆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掌门,但随即领命后消失不见。
盛烊带来的人这会也都回来了,元崇年纪虽大,但是身子骨却依旧很好。
“掌门,元崇发现一处异常。”
元崇从袖间拿出一张卷轴,上面写着一个古传说。
传说在上古时期,魔族和妖族联手攻打人界,创造了一种通过汲取人类血液来让他们短时间内能力提高的一种药物。
而这种药物因需要药引子保证源源不断,所以他们抓了人之后不会第一时间杀死,而是放血,又用术法养着。
这样可以保证制作的过程失败了也还能再来。
盛烊合上卷轴,安抚的拍了拍元崇的肩:“我已经想到如何进去了,不必着急,他们都会平安的。”
身后按耐不住的弟子这才渐渐放松下来,只坐在身后不远处歇息。
元崇跟在盛烊后面四处查看是否有山洞之类的,“掌门,不知掌门要如何寻路。”
“他们魔族用我们人类,那我们便用他们魔族就好。”
倘若是魔族设下的禁制,那么身为魔君的鹿黎,定能察觉异样。
只不过,得委屈他一下。
估计又得生气了吧。
盛烊想了想,嘴角微微勾起,这段时日相处,他愈发觉得这如今的鹿黎同那几岁孩童一般。
率真单纯。
元崇一下便同盛烊想到了同一个人,只是不免担忧:“可那是鹿黎,怎会心甘情愿为我们带路。”
“我自有办法。”盛烊找了块石头坐下假寐,不再同元崇多说。
而云宗内,木庆正疑惑怎么感觉好像又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事,紧接着就回想起掌门交代的事。
连忙赶往鹿黎所在小院。
这回没有来得及敲门了,致使鹿黎在脆弱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骂骂咧咧的骂了好半天才出来。
“你干嘛呢木庆,又什么事啊。”
鹿黎一脸不耐,鬼知道他刚刚经历的都是什么。
如厕的时候最忌讳有人闯入了。不可原谅。
木庆着急着:“掌门请您去一趟他那,还有,请鹿师叔稍微改变一下外貌,他说你应该明了的。”
明白个屁。
“我不去会怎么样。”鹿黎双臂环胸,一副就不去拿我怎么样的姿态。
可木庆却掏出个大铁锤,“掌门说,如果你不去,便只能用强硬点的法子了。”
鹿黎立马同意:“走,立马出发,不就是变成以前的样子吗,我懂。”
这点小法术他还是学会了的。
右手捏诀迅速念词,紧接着左眼角的泪痣消失不见,而五官也变得深邃起来。
木庆大为震惊:“你怎么……你刚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有吗。
鹿黎哼哼两声,“快走吧,晚了我就想睡觉了。”
走了两步,鹿黎又退回木庆身边:“走之前,给我拿点吃的。”
中午他都没吃饭呢。
饿坏了。
木庆像是早就猜中,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用油纸包好的糕点。
“我就知道你不吃东西会饿,来的时候特地去厨房里给你拿的,快吃吧。”随即抓着鹿黎的手腕消失在院子里。
第16章 三件事
木庆带着鹿黎到荷花池旁的时候,鹿黎是有些疑惑的。
为何又来这个地方。
是有什么古怪?在水里?
鹿黎探头看向荷花池,可看起来一派祥和,并无不妥。
盛烊在亭子里等他,木庆知晓这是二人单独说的事,便先行离开了。
留下的鹿黎瘪瘪嘴,不情不愿的朝盛烊挪动着步子。
其速度可想而知。
恍如龟速。
盛烊定定的看着鹿黎,那副不情不愿的神情再配上那张脸,总让他想起另外一个人。
可凑近了再看到那双眼眸带着的清澈……他一下又立马将这张脸自动换为了另外一张。
随即轻轻勾了勾手,鹿黎不受控的就往盛烊那边飞了过去。
“你干嘛呢!”鹿黎挣扎着,却还是不受控的一头扎进了温热的怀抱。
盛烊用余光瞥见有人在身后不远处,便将鹿黎放开:“一会委屈你了。”
才刚站稳的鹿黎一听便要炸,盛烊又适时安抚:“之后答应你一件事。”
“两件。”鹿黎竖起两个指头,不满的哼哼。
不料盛烊立马应允,让鹿黎不由得担心起是多委屈的事,让这个家伙竟然同意答应他两件事。
秉持着怀疑的心态,鹿黎又改口:“我觉得还是得看事情严重性的……”
盛烊突然凑近耳边,“抱歉,这次就算不同意,也得请你在众人面前委屈一下,给我留点面子了。”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惹得人心痒痒的,脸也热了起来,鹿黎退出去半米远,连连说好。
“知道了,应了你便是。”装什么可怜样。
再说他又不好男风,勾引他也没用。
但周围确实来了很多人,不少宗门弟子,甚至于还看到木庆说的那位长老。
看来此事不小,应当是有关那青云镇大火。
这么多日,他还以为盛烊早就处理好了呢,没想到这么棘手。
看在他对自已还算不错的份上,就勉强同意帮他吧。
而不远处站着的流云却皱起了眉,这魔君鹿黎看起来与掌门盛烊却是格外的熟络。
虽说他们本为师侄,可当初重伤鹿黎之人也是盛烊,总不该是这些时日里盛烊一直有暗中与鹿黎来往,该不会鹿黎是被盛烊给藏了起来吧。
若真是如此。
那盛烊便更没资格坐掌门之位,一个被魔头影响之人,怎么护住下面那么多弟子。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师兄弟们惨死这魔头手下,就算怎么也该顾及一下他们的在天之灵。
……
众人回到罗盘指引的山壁前停下,盛烊拉起鹿黎的手,将他的衣袖轻轻撩起。
双指轻轻在手腕上一划,鲜血如同萤虫一般被山壁吸了进去,还有的沿着山壁往上飞去,见到这一幕的鹿黎眼睛一花立马晕了过去。
失血过多。失策失策。
盛烊一手揽住鹿黎腰一手替他止住伤口,等鲜血化成无数小点形成一条鲜明的路引后,盛烊才下达命令。
…
“流云长老,麻烦你带着常青峰弟子回到云宗,我担心这会是魔族的调虎离山之计。”
流云沉思片刻,抱拳带着众人便离开了,时候未到,等事情处理完再问也不晚。
木庆跟着流云走了,原因是盛烊说明天他们回来后,得给鹿师叔补补身体。
让他回去苦学药膳做法。
木庆:谁有我苦。
之后盛烊为鹿黎输送灵气,唤醒了他:“走吧,一同去你的老巢看看。”
鹿黎刚醒还迷糊着呢,晕乎乎便跟着上盛烊的步子。
周围有不少带着恨意的视线,鹿黎回头看过去,没有人,但又很多人。
他知道宗门内弟子或多或少都和他有些恩怨,但他又不是真正造成这个局面的人,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只要他们不在后面偷袭他,看一看还是无所谓的。
元崇在盛烊左侧,时不时往鹿黎的方向看上那么一眼,不知为何,今日见这鹿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气息如此,却是本人没错。
短短两月,再大变化也不该如此,看起来就像换了个芯子,和之前那个高傲冷漠的鹿黎完全不同。
此时的鹿黎缩在盛烊身边,那副小心翼翼还有些害怕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他。
按耐住心里的疑问,元崇变出照明灯照亮了面前这个黑黢黢的洞。
“元崇长老带着弟子守在门外吧。”
盛烊凭空变出锁链套在鹿黎手腕上,“他同我一起进去,若一日内我们没有出来,你们再进来寻。”
元崇听罢只能如此,只有些担忧的看向鹿黎:“这……”
后者努努嘴,不看众人。
盛烊将手中锁链扬了扬,“放心吧,他如今并无法力,身体也大不如前,没有什么影响。”
而盛烊实力元崇也知道,如果连他都看不住鹿黎,放鹿黎在他们身边,岂不是更糟糕。
拿上元崇长老给的照明灯两人便钻进了山洞。
洞里阴冷潮湿,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为了缓解紧张,鹿黎决定和盛烊再聊聊先前的问题:“说好的,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我在外面可是一句话没说。”
“那两件事能不能加到三件。”
漆黑的山洞里还时不时伴有水声,盛烊手中的照明灯晃过鹿黎的脸,那双眼睛亮的让人身上发烫。
“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便用回自已的模样吧。”
鹿黎哦了一声,有些奇怪的解除了术法,“我现在这个模样和原本的样子差别很大吗?”
“如果是宗门内的人看,必定是能看出差异的。”盛烊将那没有用处的锁链解开,手掌贴上鹿黎冰凉的手腕。
牢牢的扣住了。
“三件事,我答应你,但你不可以将放你走算作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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