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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近代现代)——倾觞一尽

时间:2024-05-12 08:14:16  作者:倾觞一尽
  *
  天空阴沉沉地倒悬在头顶,庄严肃穆的灵堂内,红烛被穿堂而过的风吹得飘摇,映在墙上,幽暗如鬼影。
  “你做什么!放开!放开我!”少年竭力挣扎的声音由远及近。
  而无论他如何控诉叫骂,抓住他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如永夜。
  “闻峋你听见没有!我让你放开我!放开!我不想去,我不要去那里!”
  姜渔被男人强有力的手攥住了手腕,强行往灵堂里面拖,尽管一路上再怎么挣扎不愿,也只是勉强延缓了一些被拖过来的速度,无济于事。
  闻峋把他拽到宽大的灵堂正中,抬头就是闻淙漆黑的紫檀木灵位,男人掀眸瞥了眼,冷笑一声:“你不是喜欢他吗?我带你来见他,你应该高兴才对。”
  姜渔望着男人,一瞬间浑身发冷。
  他在半小时前硬气得像只竖起浑身尖刺的刺猬,势必要将人扎得鲜血淋漓,此刻却又跟只缩起来的鹌鹑一样,每一根羽毛都在发抖。
  姜渔到底还是害怕了。
  上次眼睁睁看着闻淙的坟被挖开,在他心里留下了极重的阴影,以至于男人一提到要带他来见闻淙,他就怕得浑身发抖,几乎成了一种本能的生理反应。
  “闻峋...闻峋...”少年的声音不自觉弱下来,一双漂亮的眼瞳惶惶颤栗,”没有...没有,我不想见他的...”
  闻峋将少年这副忽然收起了爪子的模样尽收眼底,心中针砭般的疼痛:“不想见他?你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他吗?”
  “没有...没有,不要,呜,放开!你放开我!”姜渔的声音到最后几乎带了哭腔,他拼了命地扭着手腕,试图挣脱男人的桎梏,却根本是蚍蜉撼树。
  闻峋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扣在他后颈上,强行把他拖到更前面,摁在了闻淙的相框前。
  相片上,男人的面容温柔清俊,如同春日疏朗的风,望着他的目光,也似脉脉含情。
  即使在此时此刻,姜渔也被那目光看得神色微怔,挣扎的动作停止了一瞬。
  这一瞬的变化立刻便被身后的男人捕捉到,闻峋双眸更冷,一手摁住他的脑袋,一手从背后环过来,掐住他的下巴,将他死死扣在了闻淙面前,声音阴冷若毒蛇:“看啊,多看几眼,毕竟过了今天,你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一股透骨的凉意爬上姜渔的脊背,他眼睫颤颤地望向闻峋:“你什么意思?”
  闻峋唇角勾起一个冷笑,忽然松开掐住他的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了那张婚书和那两绺缠在一起的头发。
  男人修长的手指捻住那脆弱的纸张与发丝,将其放在了烈烈燃烧的烛火之上。
  明黄色的火舌瞬间舔上薄薄的红纸,火焰燃烧的速度极快,还不待姜渔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原本平整的纸张已经蜷曲得不成形,不过两三秒,青黄相间的火焰便将男人手中的东西彻底吞噬。
  “不要、不要...”
  姜渔猛然爆发出一股力气脱离男人的束缚,扑上去想要将东西夺过来,连挣扎间将闻淙的相框撞翻在了地上,他都没有注意。
  然而火焰稍纵即逝,落到他手里的只剩下灰黑的残渣。
  半点儿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呜哇——”少年骤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闻峋的手还维持着抬起的姿势,悬停在烛火上方,男人手掌宽大,指骨修长,肤色冷白如玉,是极漂亮的一双手,此刻从指尖到掌心,却都留下了被烧伤的焦痕。
  就像是一定要将那东西紧紧握在手中,确保它完完整整、一寸不留地被烧毁殆尽,才肯罢休。
  手上的伤口并没有因为火焰的熄灭而停止疼痛,那灼烧的感觉一直缠绕在皮肤上,可闻峋看着少年崩溃大哭的模样,只觉得心脏深处比手掌疼了千倍百倍。
  “唔——”
  姜渔突然攥住他的手,一口咬在了那刚刚被火焰灼过,伤痕累累的手掌上。
  少年使出了全力,恨不得将男人的手掌咬断一般,目光发狠,眸色血红,仿佛被逼到绝路的小兽,即使豁出性命,也要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闻峋一动不动地任他咬,鲜血一滴滴砸落在烛台上。
  直到少年支撑不住长久地用力,脱了力松口,用一双烧红了的杏眼,仿佛含着世间最浓烈的恨意盯着他。
  那张脸漂亮至极,吐出的却是蛇蝎般淬了毒的语句:“闻峋,我真希望当初死的不是他,而是你。”
  风声呜咽,在堂柱间撞来撞去,“呼”地一声扫灭了灵位两端燃烧的红烛。
  半开的雕花门扇被风刮得“啪”的一声合上,隔绝了大半光影与声响,一时间万籁俱寂,只能听到男人幽魅般的呼吸声。
  闻峋脸色白得像活鬼,唇角爬起一个阴惨惨的笑容:“可惜了,当初死的是他,不是我。”
  “所以,他只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我是怎么□□的。”
  姜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即使他知道闻峋会发疯,却也没料到男人竟然可以疯到如此地步。
  闻峋要在这里...要在闻淙的面前...
  这一认知如同一道闪电轰然击中了姜渔的大脑,他面色惨白,魂不附体,一瞬间被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
  哪怕在被闻峋带去墓地那次,他都没有现在这么害怕。
  姜渔猛然转头朝门口跑。
  他完全顾不得以自己的力气和本事,根本挣脱不出男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心,只是被一股本能裹挟着,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推挤着想要逃离。
  大门停在距离他咫尺之遥,身体蓦然一悬空,男人将他拦腰扛了起来,死死摁在了肩上。
  “放开!闻峋!放开!放我下来!”姜渔趴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卯足了力气对扛着自己的人又踢又打,有好几次,他的脚都踢到了男人脸上。
  可闻峋依然没有放他下来。
  男人步伐沉重如铁,扛着他,一步一步,不容置喙地朝着里面行去。
  在把他放到地面上之前,闻峋甚至不忘用脚踢来几个地上的软垫,垫在姜渔身下。毕竟少年皮娇肉.嫩,一会儿力气使大了,在地上磕碰伤了可不好。
  姜渔被放下来的时候还在叫嚷:“混蛋!混蛋!不许碰我!滚!”
  闻峋对他的大骂充耳不闻,男人面容冷硬,像是刀枪不入的岩石,再没有任何事物能令他心软。
  姜渔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人都被摁倒在垫子上了,还伸着手曲着腿努力往外爬,然而他的膝盖甚至还没落到地上,就被男人扣住膝弯拖了回来,死死扣在了垫子上。
  身后蓦地一凉,明明没有风,少年白生生的皮.肉却在止不住地发抖。
  “呜、不要,不要...闻峋,闻峋你放开我,呜呜呜呜...”姜渔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气焰嚣张,只余下无法抑制的害怕。
  他像是一只落入狼口的羊羔,被咬住脆弱脖颈的时候,原本灵巧的四肢蹄子都失去了作用,除了在猎食者口中求饶,他什么也做不了。
  可猎食者没有心软,男人英俊的脸上像是覆了一层厚厚的坚冰,任凭少年怎样拼命地挣扎,怎样绝望地哭喊,甚至没有一丝波动。他手上的动作干脆利落,把小羊羔柔软的皮毛剥得干干净净,收拾成了好入口的模样。
  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的处境,少年不再像之前那样挣扎叫骂了,他开始示弱,试图用晶莹剔透的眼泪去博取猎男人的心软:“闻峋,闻峋我求求你,不要在这里呜呜呜,换一个地方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呜、至少不要在这里...”
  往常,这是漂亮的少年最具杀伤力的武器,可今天却失去了它的效用。男人心若磐石,他的所有求饶如同石沉大海,听不到一丝回音。
  在彻底陷落的那一刻,闻峋掐住他的下巴,吻住了他。
  至此,所有的谎言都已经破碎,头顶高悬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彻底斩下,男人不再有任何的顾忌,也不必再对骨子里天生的霸道与残忍作任何遮掩,他只需要彻彻底底,一寸不落地,将属于他的猎物拆吃入腹。
  ”呜...不要,不要,呜呜呜...”
  姜渔被亲得嘴巴都合不上,晶莹的口津顺着唇角往下流,男人亲吻的动作凶得要命,其他地方也是,带着刻骨的痛恨,像是要把他的皮.肉一层一层剥下来,把骨头也吃进去。
  少年柔软的唇瓣被捏得张开,露出内里粉红软.嫩的舌尖,被男人含在齿间咬.吻,对方浑身的力道都大得毫不留情,姜渔被亲得剧烈颤抖,只能呜呜咽咽地哭。
  “呜呜、救命...阿淙、阿淙哥哥救我...呜呜呜...”
  姜渔一边哭着,一边抖着腿往前爬,嘴里又开始无意识地叫着闻淙的名字,这是他潜意识里最依赖最信任的人,在一生最柔软的岁月中,被深深刻入少年的骨血,让呼唤成为了一种本能。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他...好痛...好难受...救救我...救救我吧...
  “阿淙哥哥、阿淙哥哥...”
  姜渔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可是没有人来救他,偌大的宅邸早已被清空了仆从,空旷得能荡起回声。
  而从少年口中叫出的名字,无异于引爆闻峋神经的最后一条导火索,顷刻间,男人脖颈上青筋暴涨,几乎撑破表面覆盖着的皮肤。
  他手臂一伸,蓦然拾起了刚才掉落在地上的相框,抵在了少年流着泪的眼前。
  男人咬住他的耳朵,声线嘶哑,语调森然,像是冰冷的铁钉一颗颗凿在姜渔耳边:“他知道我们这么爽吗?”
  姜渔的视线被迫和照片中的人对望。
  男人眉眼疏淡,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柔清雅的气质,秋水为神玉为骨。
  那双清透的眸子正如同回忆中一般,柔和又满含宠溺地望着他,看到的却是他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狼狈模样。
  滔天的羞耻与绝望将姜渔淹没,他流着泪的眼睛不敢再去看照片中的男人,只觉得男人的目光好似一把利刃,直直插.进了他的心脏。
  “不要、不要,呜、拿开,我不要看,我不要看了...”
  姜渔不再往前爬了,他一边被动地抖着身体,一边伸手去推眼前的照片,像只鸵鸟似的,想要把脑袋缩起来,逃避正在发生的一切。
  这对他来说太痛苦、也太难以承受了。
  可闻峋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男人像是一头彻底被激怒的野兽,双眸血红,已经毫无理智可言:“为什么不看呢?你就连现在也还是把我当成他吧?他这样对你,你不开心吗?”
  “不要,不要...呜...”少年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不停地哭着,哭得薄薄一层眼皮都肿起来。
  闻峋仿佛忽然响起什么,轻嗤一声:“我忘了,他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病秧子,恐怕连抱你都费劲,怎么能满足得了你呢?”
  “你要是那么容易被满足,也不会背着老公去找其他男人了,一找就找了三个,身上找两个,心里再想着一个,是不是?”
  “不是、不是,没有,呜呜、我没有,呜呜啊、啊啊啊啊啊——滚、滚啊啊啊啊、...我恨你,我恨你!!!!”
  闻峋望着掌下狼狈挣扎的少年,眼底一片漠然,如同深深的湖水:“那就恨我吧。”
  爱恨本是一体,恨,总比忽视要好。
  他和姜渔,就这样爱恨交织地,永生永世纠缠下去。
 
 
第57章 “小鱼被弄脏了呢。”
  57
  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内,酒馆的小木窗上透出微黄的灯光。
  推门而入,入目便是做成了海盗船形状的玫瑰木复古吧台,上方悬挂着一排排玻璃酒杯,形状各异,分门别类排列得异常整齐。
  一名青年站在吧台旁,手里拿着一把斜口刀,正专心致志地给手上的木雕修形。
  酒馆不算大,但内部做成了别具一格的70年代美式复古装修,加上酒馆老板比男明星还漂亮,因而虽然地段偏僻,倒也吸引了不少前来拍照打卡的人。
  四周人声喧嚷,交谈声和音乐声闹闹哄哄地混杂着一起,青年却似完全不受影响,握着刻刀的修长指节翻飞,不出片刻,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鱼儿就出现在他手中。
  “老板?老板!”坐在吧台前的女孩子叫了两声,青年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
  那是一张极好看的脸,漂亮到雌雄莫辨。
  青年一头灰棕色卷发,前半部分随意搭在脸侧,到下巴的长度,后半部分在左侧松松散散地拢成一个辫子,束在一个古银打就的小圆环内,垂至胸前。
  他五官比常人更深邃,带着一种异域美。
  眼窝微凹,眉骨凌厉地凸起,一双丹凤眼尾端上翘,如同振翅的蝴蝶,唇形极薄而显得冷淡,色泽却红如烈火,使他整张脸秾丽中含着阴柔,妖艳却不显得女气。
  青年盯着跟前的女孩足有两三秒,嘴角才缓缓扬起一个笑容:“怎么了?”
  他的声音明明很温柔,女孩后背却莫名爬过一抹凉意。
  她拿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觉得青年刚才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就像是...脸上的神情和这具身体并未完全贴合,有一种奇怪的割裂感。
  不过光线那么暗,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你这些木雕都好漂亮,可以卖我一个吗?”女孩指了指吧台上摆放着的一排木雕。
  这些木雕大多都是动物,小兔子、小木马、蟋蟀、盘曲成一团的蛇,也有几个人形的,但姿势都比较扭曲和怪异,手脚掰得像是要折断一样。
  仔细看,木雕的关节处还是可以活动的,十分细致精巧。
  青年瞥了一眼桌上那些摆件,温声说:“当然可以,这些都可以送你,不用付费。”
  “哇,真的吗?”女孩受宠若惊地叫了一声。
  “嗯。”
  她是被非要看帅哥的朋友拉着来到这间私调酒馆的,不过帅哥看是看到了,就是看上去有些难以接近的样子,除了问她们喝哪种鸡尾酒,就没说过话,一直安静地摆弄手上的事情。
  他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做木雕。
  女孩没想到会这么容易被答应,高兴地说:“那我挑一个就好啦,我要你手上这个可以吗?”
  青年雕刻的动作顿了一秒,他抬起头,唇上依然是笑着的,一双丹凤眼却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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