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温柔,举止亲昵,居伊热红了耳朵和脖颈。
他仰头看奥尔,奥尔已换上严肃表情,这幅模样总能给他安全感,他也随之镇静下来。
奥尔嘴里念着节拍,带居伊走起舞步。
居伊似乎理解斯旺说奥尔是最好的老师的意思了。
奥尔很有耐心,教他每个动作的要领,也愿意放慢节奏一遍一遍带他练习。
居伊踩了奥尔无数次,奥尔非但不生气,还让居伊踩到他脚上,说要带他找感觉。
难得他一片好心,居伊也就从善如流地脱了鞋,踩在他的脚上。
因为没有脚踏实地的安全感,每次挪步居伊都很慌张,下意识握紧奥尔的手,手心都渗出了汗。
奥尔毫不嫌弃,还与他十指相扣,回应他的依赖。
他不确定这样是不是真能找到感觉,但奥尔总在鼓励他。
“你节奏感很好,”奥尔带他转了个圈,夸他,“柔韧性也很好,后弯腰动作流畅完美,你很适合跳舞。”
居伊觉得今夜的月光一定有魔法,让奥尔变了个人,说话不刻薄,优雅体贴得像个王子。
居伊又觉得,月光施加魔法的对象或许是他自己,让他产生奥尔是王子的错觉。
“不过,”奥尔停下舞步,扶着居伊的背让他站直,“有几个动作会看到你的右眼。”
居伊看不到自己,被他提醒才意识到,学会了也未必能自由舞动。
“不用担心。”
奥尔看出他的担忧,笑了笑说他有办法,又搀起居伊的手,“再练一会儿,巩固一下成果?”
从容的神态看得居伊有些恍惚,他脸上带着赧色点了下头。
月光下,两道修长的影子时而追逐,时而分离,一曲终了,重叠在了一起。
居伊轻轻喘着气,头靠在奥尔肩头休息。
“完美,”奥尔又夸他,轻抚他的后背,“你是有天赋的。”
轻声细语钻入耳中,居伊全身一阵酥麻,这才想到和奥尔贴得太近了,慌忙抬起头,又被奥尔扣住后脑勺,不让离开。
居伊怕被斯旺看到,抬眼去找人,却不见人影。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奥尔用鼻尖轻蹭他的耳廓,往他耳朵里吹气:“聊聊好吗?”
居伊像在做梦,整个人轻飘飘的,声音发颤:“能不能……先放开。”
“好。”话是这么说,奥尔又抱了一会儿才松手。
第48章 是有时效的。
大概是习惯了奥尔温暖又结实的胸膛,忽然离开,居伊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
他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奥尔走到壁炉旁,落坐沙发,抬起头看向居伊,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似曾相识的场景,放在以前居伊会觉得厌烦,现在说不上哪里变了,他乖乖走了过去,肩并肩坐下时,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也消失了。
奥尔提起红茶壶,为他和自己斟了茶。
壁炉里木柴噼啪作响,居伊看着火舌一晃一晃,心情放松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向奥尔。
火光摇曳着映在奥尔脸上,他的一双冷眸像在燃烧。
居伊被这双眼睛盯视良久,感觉壁炉里的火太旺了,烤得自己全身发烫。
他抬起手想解开一点领口,看到奥尔的喉结动了下,手就顿住了,慌慌张张进入正题:“你、你想聊什么?”
奥尔没马上回答,而是伸手捏住居伊的下巴,用指腹抹去他唇瓣上的水渍,神情专注得好像只是想帮他擦一下嘴。
居伊觉得自己好奇怪,奥尔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可他现在心脏怦怦直跳,视线也不知道往哪放。
他低下头,绷直手臂将手掌撑在膝头,内心焦灼之际,他听到奥尔说:“那晚的事,我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居伊顿时愣住了。
那一晚,奥尔指的是他们、他们、他们无限接近的那晚。
居伊隐约记得,那晚是自己主动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每件事都需要一个理由,他想,或许是那晚的奥尔看上去很可靠,让他产生了依恋心理。
就像此时此刻的奥尔,有一种让人沉沦的引力,他必须保持清醒才能不陷入其中。
居伊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疼痛让他神智清醒了一些。
鉴于此前吃过的亏,奥尔忽然起这个话头,居伊担心他要故技重施。
上一次,他被奥尔骗了将近一个月,每天过着懵懵懂懂的香艳生活而不自知。
要不是鼓起勇气问了卢修斯,可能现在还蒙在鼓里。
对了,卢修斯!他告诉居伊很多事。
短短数月,除了卢修斯传授的理论知识,居伊还经受了奥尔的实践洗礼,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他觉得自己能应付奥尔的问题,便思忖起如何作答。
或许因为他沉默太久,奥尔又开口了:“那天你……”
居伊强势打断:“你先别说话。”
奥尔:“……”
奥尔挑眉看向居伊,看惯了不爱理人的居伊,强势的居伊倒是很有新鲜感。
但是……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上下嘴唇被居伊揪住,而居伊竟然保持着这个姿势,又陷入了沉默。
奥尔努努嘴,示意他松手。
居伊才意识到自己为了堵奥尔的嘴,情急之下竟然揪着奥尔的嘴唇不放。
不过他没马上放手,奥尔这幅模样还挺可爱,特意打扮成优雅绅士,现在被迫嘟着嘴,连凶巴巴的眼神都看着像委屈了。
奥尔抓着他的手腕拿开,“看够了没有?”
居伊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转而表情严肃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奥尔很意外似的睁大眼睛,等他说下去。
居伊回忆着卢修斯的话,飞快地说:“男人和男人不能结婚生子,这种关系是很随意的,不存在负责一说。”
末了还补充:“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说话时语气决绝,但他总觉得卢修斯的话里有什么被他疏漏的地方,让他有一种心脏被攥紧的不适感。
奥尔想过他会大发脾气,想过他会用沉默抵抗,就是没想过居伊会觉得这种事很随意。
只愣了一瞬,就一把擒住居伊的手腕,微微低头,张开嘴,把居伊的手指塞进嘴里。
“你干什么?”
居伊惊呼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怎么都挣脱不掉奥尔的钳制,他用另一只手去掰奥尔的手指,结果两只手都失去了自由。
“不是很随意吗?”奥尔含着居伊的手指,声音含含糊糊,“你说的。”
他眯起眼,作出很享受的样子,还很下流地嘬了嘬,发出让居伊头皮发麻的诡异水声。
居伊奋力挣扎,喊着“放开我”,声音都虚了。
奥尔这才松口,冲他挤挤眼,一脸痞笑地调侃:“还随意呢,这种程度就怕了。”
居伊揉着被捏疼的手腕,气鼓鼓回瞪,“谁说我怕了!”
他手指沾上了奥尔的口水,余光瞥见茶几上摆着擦手巾,但眼前这个男人嬉皮笑脸的样子让他心有不甘,便将手掌按在奥尔的燕尾服上,来回反复地擦拭。
奥尔一躲不躲,还斜靠过去方便他擦,低着头,心情很好地看着居伊无伤大雅的报复行为。
居伊擦完手,抬眼撞上奥尔的目光,被他盯得口干舌燥,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放下茶杯就想跑。
屁股才腾空,就被一把抄起,抱到了奥尔身上。
“你不怕就好。”奥尔笑得轻佻,扯开居伊的领口,脸埋进居伊脖颈,故意用魅惑的嗓音低声说:“那我们做点随意的事。”
这声音让居伊忍不住打颤,随即皮肤上阵阵酥麻,回过神,发现奥尔竟然在啃咬他。
居伊怒道:“奥尔你真是狗!没吃饱这里还有甜点,别啃我,我不是你的骨头。”
“你就骂我的时候花样多。”奥尔好像很满意这个比喻,在他耳边哼哼直笑,“你都骂我是狗了,那你当我的骨头吧。”
忽又安静了,抬起头,眼睛很亮地盯着居伊,“你叫我奥尔了?”
居伊脸更烫了,想不出招数化解尴尬,眼神飘忽地找借口:“你身上都是酒气,离我远点。”
奥尔只顿了一下,就报复般往居伊脖子上咬了一口,下嘴有点重,居伊嘶地一下倒抽一口气。
紧接着是奥尔连珠炮似的训斥:“教你跳舞的时候怎么不嫌我酒气重?刚才是谁抓着我不放?是谁娇滴滴趴我身上喘个不停?”
一通训斥后还不忘恐吓:“小心我把你腌渍成朗姆酒小饼干。”
居伊:“……”
明明是奥尔抓着他不放,他也没娇滴滴的。
还有这个朗姆酒小饼干是什么意思?
居伊顿悟,或许那个罗慕路斯二世的比喻并没有恶意,奥尔只是比喻能力差?
居伊敛回心神,发现衬衣前襟全开,狗奥尔正忙着啃咬他的“骨头”,他好像很了解居伊的身体,比居伊自己还了解。
沉沦之际,居伊醒悟到他在卢修斯的话中疏漏了什么。
他的身体在奥尔的触碰下不断颤栗,头脑越来越模糊,但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质问他:“你想要的是随意的、无需负责的关系吗?”
……我想要什么?
居伊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想要月光下的王子夸他,惜他,爱他。
他脸颊潮红地仰起头,月亮变换了位置,月光不再洒进落地窗。
魔法消失了,这里没有他的王子。
作者有话说:
王子变汪子
第49章 弱小但茁壮
翌日清晨,居伊侧脸贴在松软的枕头上,睫毛动了动,一点一点睁开眼,露出琥珀色和碧绿色的眼眸。
晨光撞进目光,唤醒沉睡的大脑,他眨了眨眼,意识到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常觉得自己像株草,漫长的黑夜之后,只要见到丁点阳光就能打起精神。
就是草太弱小了,一踩就蔫,还特别容易被踩到,这点也很像他。他被这个自嘲式的比喻逗乐了,抿唇笑了笑,昨晚的记忆随之苏醒。
浪漫的开场,一地鸡毛的收场。
他和奥尔打了一架。
奥尔仗着侧厅里没人,肆无忌惮地进行着“狗啃骨头”的行为。
走廊里响起交谈声和脚步声,居伊从恍惚中惊醒,慌忙抓住奥尔的头发,想将人从自己胸前扯开。
奥尔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居伊紧咬下唇,怕一张嘴就泄出情难自控的声响,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外面有人”就是他当时的极限了。
侧厅随时可能有人进来,他可不想被人撞见苟且之事。
上次被奥尔的哥哥撞见,还莫名被贬低了一番已经够难受了,这次再让人撞见,势必会传到玛奇尔德耳中。
没错,他的妈妈是让他和丹格森家的小儿子好好相处,但若知道他们好好相处成这样了,怕是受不了这个打击。
亲生儿子和继子,无论身份还是……性别,都够恼人的。
奥尔一丝不苟的头发早就没了型,现在还被居伊扯着头皮,他抬起头,一副兴头上被打扰的不悦,抬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我不让进,没人敢进来。”
居伊陡然想起,主宅处处有人巡逻,他被斯旺女士带进来的时候,门口还站着两个男人。
原来都是这家伙安排好的!
居伊趁奥尔不备,一把掀开他,翻了个身从沙发滚到地上,提起裤子就想往外跑。
到了门口又停下,有些窘迫地低头捂住库当,听到奥尔嘲笑他:“怎么,提着枪就不敢出去了啊?”
居伊回头,视线从奥尔的鸡窝头缓缓下移,领结不见了,燕尾服也脱了,白马甲扣子开了,露出里面的衬衣,下摆早就从裤腰里钻了出来,礼服裤拱起一个可怕的弧度。
状况比居伊糟糕多了,这人是怎么做到在自己比别人更糟糕的情况下,嘲笑别人的啊?
奥尔被居伊用眼神鄙视了一番,毫无愧色,还炫耀般叉腰挺胸,让他看个够,随后正色道:“过来,我们把问题解决了再出去。”
表情镇定得要不是居伊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还以为他们在探讨什么严肃话题。
“我不要在这里,”居伊坚定道,“会被人发现。”
“哦?”奥尔挑眉,走近居伊,“不被发现就行了?那很容易,你小声点,刚才你声音有点大了。”
居伊本以为自己克制得很好,却被无情揭穿,顿时语噎了。
奥尔抓起他的手腕,要把他带到沙发上“解决问题”。居伊一慌张,抬起脚照着奥尔的小腿胫骨招呼过去。
这招奥尔早已领教过了,一个闪身避开攻击,还趁居伊单脚站立平衡不好,打横抱起。
无论已经在力量上占了多大优势,他嘴上都不会饶人:“不是说我凶吗?你看看你,比我凶多了。”说着还将抱在怀里的人抖了两下,吓得居伊只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居伊:“……”
这男人的特点算是摸清了,记仇。也侧面印证了他记性有多好,他会记得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或许也只是因为记性好。
敲门声响起,男管家隔着门说:“少爷,关于明晚的舞会,我想和您汇报一下准备情况。”
居伊闻声惊慌失措,却不敢发出声响,奋力挣脱奥尔的横抱时,指甲无意间挠到了他的脸和脖子。
奥尔别过脸躲避他的爪子,表情扭曲狰狞,语气淡定沉稳:“你和斯旺商量着决定就行,不用汇报。”
说完,奥尔变换姿势,像个打猎归来的猎人一样把居伊扛到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制止他无声的挣扎。
男管家离开后,奥尔把居伊放到沙发上坐下,居伊垂着脑袋不肯看他。奥尔察觉到居伊没动静了,便在他身前蹲下,仰起头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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