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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退火(近代现代)——橘玖

时间:2024-05-12 08:25:45  作者:橘玖
  居伊慌忙摆手:“这个我不能要。”
  奥尔似乎早已料到会这样,他目光沉静地看着居伊,嗓音低沉:“我也是个男人,看到爱人想用钱,还要偷偷出海打渔,你觉得我受得了吗?”
  出海那件事太复杂了,居伊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但是“爱人”这个词居伊有话要说:“奥尔……”
  奥尔已经能从居伊蹙眉的角度和幅度预测出他要说什么了,他将食指抵在居伊嘴唇上,不给他说出残忍话语的机会。
  “我知道我作为一个爱人还不够好,我在努力了,居伊,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你很好,被你爱上的人是幸运的。”
  居伊从未如此真诚过,可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胸口堵得慌,眼眶又湿润了。
  他握住奥尔的双肩,声音发抖地送出祝福:“你未来的妻子和孩子,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空气凝固了一瞬,奥尔干脆利落起身,居高临下道:“看来你不喜欢这个礼物。”说完就转身离开沙发,走向床边。
  糟糕,奥尔生气了,会不会收回他的身份?
  居伊手心出了汗,看着奥尔远去的背影,他攥紧了手中的身份册。
  异色双瞳微微颤动,脑中似有灵光闪现,居伊迅速起身奔向自己的手提箱,站停后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
  奥尔在床头柜旁忙活着什么,幸好房间够大,奥尔察觉不到他的小动作。
  居伊收回视线,蹲在地上打开手提箱的锁,他将小册子放进去,和另一件他的宝物——母亲的画像放在一起。
  然后赶紧阖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听到锁扣发出“咔哒”一声时,他虚脱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安全了。
  “不喜欢没关系。”
  居伊刚松一口气,就听到身后奥尔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奥尔站在床边,向他展示打开了的首饰盒,面带微笑朝他走来。
  “这才是真正的礼物。”
  奥尔有两套思维系统,一套是从小接受的教育——纯粹理性,要求他忽视直觉、本能、情感,看问题要看证据,讲求逻辑。
  可偏见总是潜伏在暗处,在他自以为是地相信“证据”时,偏见悄然而至,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歪曲了证据的指向,污蔑了无辜的居伊。
  另一套思维系统是他的本性,他更愿意称之为动物本能。
  他在居伊身上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情感,非要带着偏见相信了所谓的证据。
  从离开丹格森庄园,到塞壬号出发的这两天里,奥尔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他让旅馆经理告诉正在寻找离开路线的居伊,可以去码头看看。
  第二件,他让塞壬号的船长准备迎接一名叫居伊勒鲁的画师,为他备好房间,备好画具,以礼待他。
  第三件,源于他彻底苏醒的动物本能。
  父亲说他不了解居伊,但他的动物本能早已察觉居伊想要离开的心。
  于是,他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他去了一趟首饰店,打造了一副传说中的“勋爵手环”。
  首饰店老板格雷斯先生接到这个订单时,眼里藏不住的震惊,镶满珠宝的镣铐就不是镣铐了吗?最后他大彻大悟——还是这些有钱人懂情趣。
  奥尔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走到居伊面前,抓住他的手腕,微笑道:“这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说着话,他将勋爵手环中的一个,扣在居伊的右手腕上,另一个扣在床栏杆上。
 
 
第92章 重返中央大道6
  一根链条连接着居伊的右手腕和床栏杆,他平躺在床上,出奇地平静。
  或许是对奥尔人品的笃信,他相信奥尔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又或许是因为他经历过更可怕的事,其他事都显得平淡无奇了。
  他眨巴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只觉得奥尔又要在床上整花活了。
  但他能怎么样,打又打不过,不如就当一次特殊的告别,最后陪他玩这一场游戏,既然奥尔想……
  床动了一下,奥尔坐到床边,灭了灯,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奥尔的体温逐渐靠近居伊,刚才还洒脱地想着配合他的居伊,一到临场又紧张了。
  然而奥尔在他身边躺下后,道了一声“晚安”便阖上眼,安心地睡去了。
  一整夜,怕锁链声响吵到自己和奥尔,居伊睡得小心翼翼很不踏实。他在清晨早早地睁开眼,心里满是怨气,一脚蹬醒了身边人。
  “早安,宝贝。”奥尔惺忪睁眼,一看见居伊就翻身搂住他,声音沙哑但笑得很甜,“终于能抱着你醒来了。”
  “就为了这个锁了我一晚?”
  听到居伊的质问,奥尔眼神清醒了很多,他用有力的臂膀收紧怀里的居伊,嗓音稠滞地“嗯”了一声。
  “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受不了了,今天一定要走了,混蛋。
  奥尔下床取了钥匙打开居伊手腕上的“手环”,给他揉着手腕说:“今天我要出趟门,宝贝乖乖在家等我。”
  等什么等,再等我就是傻子!
  居伊心里骂骂咧咧,面上仍是和和气气,以免打草惊蛇。
  奥尔在门口与他道完别,离家而去,他立马冲上二楼,提起自己的手提箱就往外跑。
  握上黑色大门的门把手时,他又回头望了一眼,可惜了,仰望三年的宅子还没好好参观,就要匆匆离去了。
  居伊收回视线,转动门把手,把手却纹丝不动——他被锁在家里了。
  玛丽昨天没时间出门和仆人朋友们聊八卦,今天奥尔不在家,她收拾完餐厅和厨房,正打算出门,走到门口却见居伊跌坐在玄关,身旁放着行李箱。
  这是准备跑路的意思。
  她急急忙忙走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见有人来了,居伊无神的眼里有了光,他看向玛丽,恳求道:“玛丽女士,您能放我出去吗?”
  玛丽目光转向大门,她当着居伊的面,尝试拉开门,同样拉不开。
  “抱歉,居伊少爷,”她摊了摊手,“如您所见,我也出不去。”
  玛丽看到过首饰盒里装的东西,又遇上锁门事件,再结合奥尔昨天的反常表现,她很快理解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有钱人养的情人不听话,哎,他们圈子里常有的事。
  没想到少爷清清白白二十年,竟然栽在一个男情人手上,着实算不上光彩,要是传出去,第一家族继承人的丑闻就会成为科茨蒙城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仆人社交圈里,玛丽这份最令人艳羡的工作,马上就会成为笑柄。
  这可把玛丽愁坏了,她摇头叹息,离开了玄关,留下居伊一人,木木地盯着大门。
  午餐时奥尔还没回来,居伊一个人坐在空落落的餐厅里,胃口极差。
  玛丽抱着盘子站在一旁,内心无比伤感,全科茨蒙最懂欣赏她的人,竟然像吃石头一样痛苦地咀嚼着她做的蘑菇汤。
  为什么要咀嚼啊……都打成碎末了,咽下去就行了啊!
  玛丽目光焦急地盯着居伊,又不敢出声,这时居伊忽然抬起头,目露疑惑地看向她。
  玛丽心道不妙,难道此人会读心术?
  她在八卦场上听说过这种东西,有些术师会读心术,莫非此人有这能力?那可太糟了,她心里一刻不停地在说话啊。
  “玛丽女士,”居伊幽幽开口,打断了玛丽的心猿意马,玛丽挺直腰杆看向他,他继续说,“蘑菇很新鲜,您是不是出过门了?”
  玛丽视线飘忽不定:“没、没有啊,居伊少爷。”
  居伊放下刀叉,恳求道:“放我出去吧,求您了,我可以给您钱。”
  他身上有在酒馆和塞壬号上打工挣来的钱,加起来不算一笔小钱,可以全部给玛丽。
  可是玛丽不为所动,这位爷来了之后,她的日子已经没以前舒坦了,现在还要害她丢了工作。
  玛丽慌忙摆手:“不不不,您千万别这样,我会挨骂的。”
  居伊垂下视线,还是有礼貌地说了一句:“抱歉,为难您了。”
  一整个下午,家里有人玛丽又不好堂而皇之地偷懒,只好东擦擦,西扫扫,只见居伊坐在客厅面向中庭的门廊里,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一楼所有的窗户都面朝中庭,想出去只能走门,二楼倒是有面朝大街的窗户,但少爷几个月前忽然如疾风般杀回家,令人在窗户上装了栏杆,将城中心的豪宅变成了碉堡。
  玛丽还当少爷要防贼,现在看来,他是算到了这么一天……
  所以这个男情人到底有多大魅力,值得向来淡漠的少爷发这么大疯。
  玛丽拿着扫把,装模作样扫了扫地,抬眼瞥见居伊正凝望着她,心脏陡然漏跳一拍。
  这受伤的小动物般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又不是我害的……
  玛丽一心一意只想在这个岗位上混到老,她早已将自己的心铸成了铁,可几次三番下来,她快挡不住这样的眼神了,她渐渐懂了少爷,这……确实会沦陷。
  终于,在夕阳的霞光染红了中庭时,玛丽钢铁般的心熔化了。
  “居伊少爷,请跟我来。”玛丽恬淡道。
  居伊提着行礼跟在玛丽后面,来到了大浴室后面的柴房。玛丽打开了后门,转过身看向居伊。
  “保重,居伊少爷,愿您快乐,愿您自由。”她向她的知己道了别。
  “珍重,玛丽女士,您的恩情我永世不忘。”对真正的英雄,无需多言。
  两人交换了一个目光,颔首致意后,居伊消失在了柴房后门。
  玛丽注视着居伊离开的小木门,久久不能平复激动的心情。
  良久,她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才清醒过来,完了,她要怎么跟少爷交代,她放走了他的心肝宝贝。
  她回到客厅,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心脏跳得像打鼓,腿都站不直了。
  大门打开,奥尔高大魁梧的身影挡住了街道上的光线,他进了门,玄关亮堂了起来。
  玛丽清清楚楚地看到,奥尔的臂弯里揽着居伊。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玛丽的英雄主义冒险宣告失败。
 
 
第93章 重返中央大道八号7
  从柴房后门离开后,居伊绕进小巷,准备沿着中央大道返回码头。
  开河了,船就多了,随便跳上一艘就能离开这个国家,才拐进中央大道,居伊就撞上了刚下马车的奥尔……
  奥尔见到他,丝毫不惊讶,顺手将人揽过,一起踏进家门。
  结果居伊只是绕着中央大道八号的外墙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奥尔反手锁上门,不言不语地将两人的外套脱了挂好,拿过居伊的手提箱,握着居伊的手腕走进客厅,神态自若得像一名体贴的丈夫。
  这时的客厅里,玛丽已经吓得顾不得礼数,瘫坐在主人和受邀的客人才能坐的沙发上了。
  见奥尔目光扫过来,她抬起手想抱住头,可奥尔却像没看到她似的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居伊。
  没有责备,没有追究,也没有对话,她家主人看着那个男人的眼里,爱意从未消失,甚至比之前更浓重。
  从这一天起,玛丽的工作更清闲了。
  因为她再也没见过居伊,奥尔禁止她上二楼,也禁止她接触居伊,居伊的生活起居都由他亲自照料。
  当了一辈子仆人的玛丽不理解,少爷是不是有钱人当腻了,突发奇想去体验低声下气伺候人的滋味。
  他们两人下楼洗澡时,她就躲进柴房,吃饭也是她做好了等奥尔自己下来端上去,不用她侍奉。
  工作量骤减,玛丽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高兴。
  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很诡异,奥尔神色如常,待她不冷不热,只说必要的话,绝不多言。居伊在二楼不下来,也听不见任何动静。奥尔不再外出,有事就让玛丽跑腿,除了照顾居伊,他就关在书房里工作。
  家里压抑得令人窒息,玛丽不确定奥尔关的是居伊,还是他自己。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的主人疯了,平静地疯了。
  每天下午玛丽都要乘坐马车去一趟丹格森企业,给奥尔跑腿,她喜欢这份活,因为能出门透气。
  丹格森企业里有奥尔的哥哥雷伊坐镇,奥尔毫不避讳让人知道他在家里,但玛丽避讳。
  机智的玛丽告诉雷伊:“少爷每天要去学校,没法亲自来公司,所以吩咐我来递交合同。”
  雷伊接过合同时拧着眉看了玛丽好久,愣是一句话都不问。
  玛丽无数次想对雷伊呐喊:“你弟弟疯了,他在家里关了个男人,你倒是管管他啊,你们不是亲兄弟吗?”
  但她没有呐喊,公司到八号才这么点距离,亲哥哥也不愿来一趟看看,宁可半信半疑地相信她这个仆人的谎话。
  她算是通透了,穷人的悲惨千篇一律,富人的苦闷五花八门,只要想不开,钱再多也是白搭。
  反正要是她有钱了,才不会像少爷那样,把不爱自己的情人关起来,还小心翼翼伺候着,这个不听话,下一个更乖。
  玛丽眼中不听话的情人此时正站在装着铁栏杆的窗前。
  居伊再次望向中央大道的车水马龙,心情完全不同了。
  这栋宅子曾是他的精神支柱,现在却成了囚禁他肉体的囚笼。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应该进入三月了,国立大学早就开学了,可奥尔天天在家守着他。
  一开始他还向奥尔抗议过,也质问过奥尔:“为什么你也要关我?”
  奥尔吻他,哄他,安抚他,照顾他,就是不回答问题。
  后来,他们渐渐没了对话,每天都是重复的生活,看不到头。
  时间变得毫无意义,居伊以为自己会握着铁窗,遥望蓝天,呐喊“放我出去”,或者以泪洗面。
  实际他每天翻开那本看不懂的身份册,心中畅想着未来的日子,唇角会抑制不住地上扬。
  居伊发现他对当前的状况没有丝毫的恐惧。
  命运有时挺有趣,残酷到了极致就成了慈悲——命运让他失去太多,以至于他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对他来说,活一天就是赚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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