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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退火(近代现代)——橘玖

时间:2024-05-12 08:25:45  作者:橘玖
  他有的是耐心,等奥尔腻味了这个游戏,和他。
  奥尔坐在书房里,埋头翻阅积压多时的文件和信件。
  一封来自费弘的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又是侦探的信件,寄信时间是去年11月初,和上一封只相隔了几天,可能刚巧卡在封河的时间点,所以现在才寄到。
  奥尔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拆开信封,第一行就看到侦探的道歉。
  『关于居伊勒鲁的信息,实在是非常抱歉,我必须撤回上一封信中的所有结论,请以此封信件的内容为准。
  事情要从24年前说起……
  13岁的玛奇尔德和家人出国旅游时走散了,纳桑的马戏团收留了她,还帮她寻找家人,后来纳桑告诉她,她的家人已在意外中去世。
  玛奇尔德无处可去,就留在了马戏团。刚开始只是一个打杂的后勤,帮忙收门票,领客人入座,打扫兽笼。
  后来纳桑发现她有歌唱和表演的才华,就培养她登台表演。
  马戏团里的妙龄少女,您可以想象她的登台有多轰动。
  她立刻成了台柱。纳桑挣了钱,出了名,就以经纪人的身份将玛奇尔德送进费弘的一家歌剧院。
  这时候起纳桑开始追求她。在懵懂的玛奇尔德眼里,一个救过她,发掘她的才华,用心栽培她,助她成名的成年男子是极具吸引力的。
  她18岁那年,就和纳桑结婚了。
  然而他们的故事并不浪漫,而是充斥着贪婪、阴谋、犯罪的味道。
  纳桑最初是一名马戏团的驯兽师,他很出名,以手段残忍、阴险出名,桀骜不驯的狮王落到他手里,也会变成温顺臣服的猫咪。
  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盘下了马戏团,自己当了老板。
  娶了玛奇尔德之后,他们的孩子很快出生了,就是那位已经登记死亡的“奥尔德拉杜”。
  真正的悲剧是从这里开始的。
  纳桑意识到玛奇尔德是一颗摇钱树,只要她不停表演,他就有源源不断的收入,于是他用孩子胁迫她不停登台,哪怕她身体不适也不能休息。
  神呐,谁能想象一个父亲会为了威胁妻子而把亲生儿子关进兽笼里!』
  读到这里,奥尔下意识抽了一口气,才发现他竟忘了呼吸,缓过神后,他继续往下看。
 
 
第94章 重返中央大道八号8
  『那孩子从小和马戏团的动物关在一起,鲜少受到母亲的照顾,甚至可能亲眼目睹过母亲遭受虐待的场面。
  不知道是因为精神刺激,还是因为没受过教育,直到9岁离开纳桑之前,奥尔德拉杜都不会说话,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他9岁那年,一天玛奇尔德从歌剧院回来,发现孩子浑身淤痕,拼命守护的孩子仍是没逃脱毒手,玛奇尔德决心离开纳桑。
  名演员的离婚官司轰动了整个费弘,玛奇尔德的父母看到报纸找到了她,原来当时纳桑根本没帮忙找人。
  法院宣判离婚的那天,纳桑把孩子藏了起来,他自己则不见踪影。
  费弘警方是在一间废弃的地下室里找到孩子的,当时他满身血污,饿得骨瘦嶙峋,已经失去意识了。
  在他的身旁,躺着一具已经烧成焦炭的男性尸体。
  警方花了很长时间帮奄奄一息的孩子撬开脚镣,送进了医院。
  由于孩子不会说话,警方无从得知男尸的身份,附近居民的证词称,那些日子里只看到一名长得像纳桑的陌生男子,于是纳桑就被登记死亡了。
  孩子出院后,玛奇尔德就带着他离开了费弘。
  没过多久,玛奇尔德的父母和亲戚离奇被杀,这就是那起轰动北大陆的灭门惨案。
  费弘警方的观点出现了分歧,一部分认为这是一起单独的案件,凶手另有其人。
  另一部分认为纳桑没有死,烧焦的男尸是纳桑找来掩盖真相的,而杀死玛奇尔德全家的就是纳桑。
  但两派观点都是推测,没有证据。
  我在发出上一封信的第二天找到了当年办案的老警员,这位仁慈的先生现在已经退休了,但这起案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将他当年接触到的事实,和他心中的困惑全盘告诉了我。
  警员先生是坚持纳桑还活着的那一派,以下是警员先生私下打探到的消息,以及他的猜测。
  或许您还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天生异瞳,非常容易认出来。
  纳桑顺着这条线,在国外找到了玛奇尔德工作的歌剧院,杀了和她演对手戏的演员,扮成他,公然在舞台上接近她,所幸她察觉有异,及时逃脱了刺杀。
  玛奇尔德死里逃生后,又回到了费弘。
  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又是用了什么手段,得到了居伊勒鲁的尸体。是的,就是您让我调查的那个人,他早已死亡。
  警员先生认为她从纳桑的死遁中得到了灵感,她将奥尔德拉杜登记成“死亡”,而葬礼上,宾客们言之凿凿说看到放进棺木中的那具尸体的主人,就是真正的居伊勒鲁。
  以上就是警员先生坚信的真相,至于动机,警员先生推测,纳桑认为玛奇尔德不知感恩,辜负了他的栽培,为此需要付出代价。
  但动机究竟为何,只有逮捕纳桑德拉杜方能揭晓,如果有人想知道一个比禽兽更冷血的人的心理的话……
  不管怎样,愿这封信能及时抵达科茨蒙,在错误的信息酿成大祸之前。』
  奥尔将信纸放到一旁,双手撑在书桌上站起身时碰翻了椅子,跌跌撞撞走到书房门口时,血液好像才开始流动。
  ——为什么你也要关我?
  他明知道居伊害怕笼子,却将居伊幽禁,居伊问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认为他和纳桑是同类?
  幽禁居伊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和居伊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奥尔深吸一口气,迈开大步,沿着二楼的回廊,朝卧室走去。
  与此同时,居伊正蹲在手提箱旁,弯着眉眼,左手捧着身份册,右手一遍又一遍抚摸自己的名字,想着等离开了科茨蒙,一定要学格拉纳亚的语言,就能看懂自己的身份册了。
  居伊将身份册放在母亲的画像旁,不经意瞥见画框又有些散架了,他按压了几下散开的一边,将它摁回原位。上一次拆过后,画框更容易松动了。
  他像一只为冬眠做准备的松鼠,扒拉了几下衣服,将画像和身份册埋藏起来,往后的生活,还要靠这两件宝物支撑下去。
  这时,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居伊慌忙阖上手提箱,正欲上锁,门就被奥尔打开了。
  奥尔单手撑在门框上,目光紧紧锁定在居伊身上。
  明明没做亏心事,居伊却被那锐利的眼神盯得冷汗涔涔,上锁的手都哆嗦了,奥尔脚步带着风走到他身边时,他刚好锁上手提箱,将钥匙塞进裤兜。
  下一瞬间,奥尔弯下腰抓着手提箱的把手提了起来。
  见宝物被抢,居伊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紧紧抱住奥尔的手臂,急得大喊:“不要拿走我的东西!”
  奥尔看到居伊异常激动的样子,道了一声“抱歉”,就松开手,将手提箱还给了他。
  宝物失而复得,居伊抱着箱子背过身,僵硬的姿势透露出他仍然处于戒备状态。
  “我想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们永远在一起。”奥尔低声道,似乎是想解释他刚才的行为。
  “你说什么?”居伊听了他的解释并没有放下心来,还更警惕了。
  “我们私奔吧,居伊。”奥尔直视着居伊的背影,认真道。
  “你疯了吧!”居伊比刚才还生气,“放着豪门继承人不当,跟我这种人在一起很好玩吗?”
  奥尔低沉道:“宝贝……”
  “别叫宝贝了!”居伊愤怒地打断他,“我当不起你的宝贝,你现在就是在兴头上,才会想和我在一起。”
  奥尔心脏一阵抽痛,哑着嗓子道:“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你的认真能有多久?”居伊揪着奥尔的衣领,抬眼怒视着他,“你的父亲、兄长、庄园里的朋友们,所有人都在等你接手丹格森,等你腻烦了这场游戏,随时可以回来娶妻生子,风风光光当你的家主。你告诉我,那时候我算什么?凭什么我只能像宠物一样等着被玩腻,被抛弃?”
  奥尔垂眼注视着居伊愤怒的双眸:“我从没这么想过。”
  他本以为只要把居伊留在身边,他们就能慢慢化解原来的恩怨,让居伊重新爱上他,却没想到原来自己的真心在居伊眼里竟这么不堪。
  居伊松开攥着奥尔衣领的手,恢复了些许冷静:“我理解你想弥补错误的心情,你已经给了我足够的补偿,不用再感到愧疚了,回到你的正轨去吧。”
  奥尔声音很低:“不是因为愧疚,你知道的。“
  居伊胸口大大地起伏了几下,才开口道:“你是高高在上的丹格森,我是阴沟里的老鼠,你在公寓里找到我的时候不就说过了吗?奥尔,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只要你高兴,我就是异瞳画师,一旦你不高兴了,我就会上不了学,丢了工作,甚至流落街头。你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有多不安,你的一点点玩心,就能左右我的人生,你明白这种恐惧吗?”
  奥尔嗓子眼里堵得发不出声,无法回答居伊的问题,但是居伊替他回答了。
  “你当然不明白,你是掌控他人命运的人,怎么会懂无力反抗命运的人有多害怕,你从没担心过能不能吃上饭,能不能少挨一顿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或者……能不能不要见到明天的太阳。”
  像是触及了某些回忆一般,居伊越说越难过:“我总是好痛,那些动物,痛到最后都会死,可我却一次一次活下来,醒来还是在笼子里。”
  侦探的信里说了居伊的过往,但没有人能知道年幼又失语的他内心有多绝望——满地是血不见血,奋力呼救不闻声。
  现在他终于能亲口说出来了,这些话比文字更让奥尔痛心,奥尔走近居伊,揽着肩将他抱在怀里。
  居伊的额头抵在奥尔的胸膛,捂着脸问了一个他问了20年,却从没得到过答案的问题:“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奥尔把他搂得紧了一点,安抚道:“对不起,居伊,我们不私奔了,我们哪儿都不去,别生气了。”
  说了那么多,原来奥尔只觉得他在闹脾气,居伊靠在奥尔肩头,平静地说:“我不该说什么‘一次机会’的。”
  自身不保的人还想把人拉出泥淖,真是太愚蠢了,深陷泥淖者,越挣扎陷越深,居伊现在才醒悟,自己一时的善意,却将他们两人推向了泥淖深处。
  奥尔听出他的悔意,哽咽着说:“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行,我都照做。”
  “好,你要不分开是吗?”
  居伊眼里噙着泪,嘴角带着笑,牵着奥尔走到床边,打开抽屉里的首饰盒,取出那对镶满珠宝的镣铐,在自己手腕上铐了一个,又将另一个铐在奥尔的手腕上,而后用力一抛,将钥匙投进了燃烧的壁炉中。
  “那就不分开,直到死亡。”
  居伊踮起脚,吻住了奥尔的唇,攥着他的衣领,向后倒在床上。
  北国的三月依旧刺骨,奥尔的卧室里却有烈焰在肆虐。
  一只乌鸦飞到窗台上小憩,听到轻微的链条声响,歪了歪脑袋回过头,盯着窗户上汹涌波动的影子,仿佛看到了两头迎接春天的雄兽,它发出惊恐的怪叫声,扑打着翅膀逃走了。
 
 
第95章 重返中央大道八号9
  丹格森庄园里,雷伊带着妻子克洛艾和一双儿女回家见老父亲。
  加布里耶尔一如既往地热情拥抱了两个孩子,随即让仆人带下去玩。
  雷伊一看就知道,父亲有话要说,便跟着他进了书房。
  加布里耶尔整个冬天都独自呆在庄园里,他背对着雷伊,站在窗边遥望远处山峰的白雪,问道:“奥尔回来了吗?”
  “回来了。”雷伊如实告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雷伊觉得才过了一个冬天,父亲的背又佝偻了一些,白发也多了。
  “一个人回来的?”加布里耶尔又问。
  丹格森企业就在码头边上,雷伊在楼上看见了奥尔和居伊被塞壬号的工作人员簇拥着走下舷梯,又看着奥尔揽着居伊钻进了马车。
  “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说。
  “人在哪儿?”加布里耶尔背着手问。
  玛丽说奥尔在学校,雷伊根本不信,工作上的事奥尔向来亲力亲为,除非脱不开身才让人代劳,但上学绝不会成为他脱不开身的理由。
  “每天都在学校上学。”雷伊回答。
  加布里耶尔转过身走到沙发坐下,双手搭在扶手上,问:“你和克洛艾打算什么时候要第三个孩子?”
  话题转换得太突然,雷伊怔了一下才回答:“等两个孩子再大一点吧,过两年再考虑。”
  “嗯,这里太冷清了,太冷清了。”加布里耶尔越说声音越轻,他头往后靠,闭上双眼安静了许久,雷伊当他睡着了,拿起毛毯走过去,忽然他睁开眼问道:“布罗意少将最近怎么样了?”
  布罗意家族是雷伊妻子的娘家,这位少将是家族的长子,克洛艾的哥哥,父亲以前也经常关心他在军部的情况,雷伊不觉有异,回答道:“刚从南方回来,估计又要晋升了。”
  “嗯,不错。”加布里耶尔赞许地点头,忽然收起笑容,厉声道:“去叫卫兵队长准备人手,现在就跟我出发!”
  “父亲……”雷伊困惑道。
  “你们一个个都惯着他,科茨蒙城里有多少人看到他把那个男孩带回家,你还想瞒我。连你也靠不住了,收拾这个混小子只能靠我自己了。”
  加布里耶尔怒不可遏,但只有在说到他的混小子时,他苍白无光的脸上才恢复神气。
  奥尔见到父亲带着卫兵来了,面上不见丝毫恐惧,还语带讥诮:“您真的认为这样有用吗?”
  加布里耶尔本就没打算动武,奥尔到底多能打,他没把握,何况他也不会真的伤害他的宝贝儿子。
  他冲着楼梯抬了抬眼,说了一句:“我拿你没办法,拿他还没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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