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他不仅知道,甚至可能就是他指使的!
居伊陡然惊觉,拉吉夫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恐怕目的是让自己放松警惕,等的就是这一天。
居伊“噗”的一下,将嘴里一直含着没有下咽的那粒药丸吐在他脸上。
朱利安愣了一瞬,在看清了落在居伊头边的药丸时,猛地掐住居伊的脖子:“别跟我耍这些小手段。”
居伊被扼得喘不过气,却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他放在腰后的手抽出随身佩戴的匕首,抬起手,一刀扎在了朱利安的肩上。
朱利安低低嘶吼一声,松开掐着居伊的手。
重获自由的居伊喘了几口气,跳下吊床,手上的匕首还滴着血,一步一步走向朱利安,对朱利安的故事嗤之以鼻。
“谁有继承权是他定的吗,你有本事就去改变法律,迁怒他算什么?你得意洋洋地说你杀了狗,不会以为这样很了不起吧?他会为狗哭,是因为他和你这种人渣不同,他有人性。你呢?不过是个善妒的小人,曾经把你当成朋友是我人生中的污点。”
朱利安捂着流血的肩膀,他完全没料到居伊的性子这么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听居伊继续说。
“你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却为了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要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像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居伊看着面目逐渐扭曲的朱利安,沉声道:“你没资格和他相提并论。”
朱利安目光一沉,两个大步走到居伊眼前。
居伊紧握匕首准备防御,可朱利安从小习武,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居伊不是他的对手。
他目露狠戾,一手攥住居伊手握匕首的手腕,用力一扭,居伊的手就松开了,匕首掉在地上,他随即抬起另一只手就是一巴掌,带着血的手掌在居伊的脸上留下鲜红的掌印。
“别以为出了名就是个人物了,我要捏死你这种蝼蚁轻而易举,你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朱利安恶狠狠说完,又对着门口喊了一声,保镖冲了进来,药师紧随其后。
保镖看到朱利安肩膀受伤,满地是血,又见居伊已被他控制,看来是个不听话的玩具,便问:“老板,这个送我们了?”
朱利安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又命令药师:“动手。”
药师用针筒在居伊胳膊上注射了一剂,胳膊上的刺痛感消失的同时,居伊顿时感觉头晕目眩。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到朱利安阴恻恻地说:“我倒要看看,你身上的刺多久会软化。”
楼下的另一间房间里。
朱利安的肩膀已经包扎好,本以为能好好享受等待了5年的美味,却不料落空了,心中怒火无论怎么压制都在不断上窜。
“先生……”美人抬起头,深情呼唤他,“听说又有新来的了,您会抛弃我吗?”
朱利安轻柔地摸着他的脸,“他没你乖。”
“我会一直很乖的。”美人像宠物讨好主人一样,用依恋的眼神看着朱利安。
朱利安眉心一蹙,对于这种过于顺手的玩具突然感到一阵腻味,他抓起美人的头发,将人甩到一旁。
他走出房间,决定不等刺自己软化了,他要亲手拔了居伊浑身的刺。
作者有话说:
灵感来自《蓝胡子》
第103章 有本事你清醒了再说一遍
朱利安龇着牙齿,握紧拳头,脚步一踏出房门就顿住了。
拐角处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这层楼的保镖被撂倒在地。
“谁干的?”
保镖抱着头在血泊中打滚,听到老板的声音,嘶哑着回答:“没看清脸……只有一个人……”
“往哪走了?”
“上楼了,在找那个新来的玩具。”保镖抬起满是鲜血的脸,抓住朱利安的裤腿,“老板,救救我。”
朱利安低眼瞥见裤腿上的血污,抬起另一只脚踩在保镖的手上,撵了几下,在惨烈的嘶喊声中,走向楼梯间。
他抬头看了一眼,就往下走了。
囚禁居伊的房门口,两名保镖站在走廊上,听着从门里传来的呜咽声,相视一笑,小声交谈起来。
“今天这货色长得真不错。”
“我都等不急了,还得等到老板玩腻了才轮到我。”
“老板对这个特别上心,估计轮不到你我了。”
“不管了,你在门口帮我看着,我先进去爽一下,老板今天不会来。”
“那你搞快点,完事了记得弄干净,别露馅了。”
保镖猥琐一笑,推开门,在昏暗的烛光中看到在墙角里蜷缩成一团的居伊。
居伊脑袋上套着一个黑色头套,遮挡了视线,从头套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沉闷又痛苦。
保镖走近他,扯掉头套,抓着头发迫使他抬头。
居伊抬起头,微弱的烛光都觉得刺眼,他的眼角憋出了湿气。
保镖兴奋地准备掏库当,掐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瞒着老板偷偷享受的心理爽感让他忽视了悄然靠近的危险。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抬起穿着作战靴的脚将还未得逞的保镖一脚踹飞。
保镖后脑勺撞在墙上,一点一点滑到地上,在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一道血痕。
“能站起来吗?”
“奥尔……”居伊还跪在地上,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张开双臂,用如同梦呓般虚弱的声音说:“抱抱……”
无论是内容还是语调,这话落在奥尔耳里,一点也不像在求救,而像在撒娇。
奥尔额角一阵抽搐,恢复冷静后用命令的口吻说:“回答问题,不许提要求。”
居伊不再出声,他的手指在地上动了动,摸到了那个黑色头套,抓起来,自己套在了头上。
奥尔看着他的异常行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冷言道:“醉成这样,我还以为你这些年长进了。”
居伊不吱声,蒙着头也看不见表情,他双手撑地,弓着背缓缓站起来。
这时奥尔才看清他脖子里有项圈,项圈的另一头钉在墙上,将他拴在半米的范围内。
奥尔在保镖身上找到了钥匙,帮居伊解开项圈,正想顺手扯掉他脑袋上的头套,就见居伊紧紧攥着头套不让碰。
“随便你。”
奥尔冷漠地说完就蹲下身,将居伊扛在肩上,带回了中央大道八号。
推开大门,奥尔将蒙头人居伊放在门口,“你可以在这里留宿,我不住这里。”
说完,敲了敲玄关边的仆人休息室,让玛丽出来照顾居伊。
深更半夜玛丽听到声音,提着灯急匆匆跑出来,照了照玄关的两人,看到一个无头人不禁惊呼。
奥尔扯掉居伊的头套,“别吓唬人了。”
玛丽又提起油灯照了一下,一看是5年未见的老朋友,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再次惊呼起来。
奥尔顺着她的视线,才看清居伊脸颊上带着血手印的巴掌印,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他对你动手了?”奥尔怒瞪的眼睛里一瞬间布满血丝,问完又觉得多余,答案显而易见,他转头令玛丽准备洗澡水。
玛丽走后,奥尔看着沉默已久的居伊,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问:“为什么不说话?”
“奥尔……不抱我……”居伊低着头抱怨了一句,大概是觉得自己太可怜了,突然抬起脚,在奥尔腿上踢了一下。
不痛不痒的力度,奥尔连躲都懒得躲,他忽然有种感觉,居伊不是醉了,而是……
傻了。
他先检查了居伊的头部,除了脸上挨了一巴掌,没有其他外伤,又像医生一样轻轻触摸他的骨骼,检查他有没有遭到殴打。
玛丽出来喊洗澡水准备好了,奥尔催促居伊去洗澡,见他还是不动,便揪着他的后颈,提到浴室里。
他用一块柔软的毛巾给居伊擦身,清洗干净他身上的汗水和脸上的血手印,又检查了一遍,确认他没有遭到别的侵害。
他刚松了一口气,目光就触及到居伊胳膊上的针眼,针眼周围的皮肤红了一片,隆起一个小包。
“他们给你打了什么东西?”奥尔看向居伊。
居伊正忙着把浴缸里的水往外泼,浴室被他弄得满地是水。
听到奥尔的声音,他捧起一把水,当头浇在奥尔脑袋上,奥尔放弃了沟通。
洗完后,奥尔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擦干身体,给他换上睡衣,提溜回房间,又给他久久没有消肿的半张脸抹上药膏。
药膏触碰到居伊的皮肤,居伊“哇”地一下叫了起来,下一秒,他怒视着奥尔:“奥尔,打我!”
奥尔站在原地深吸了好几口气:“问你话你连个屁都不会放,泼我脏水你就在行了。”
居伊被他吼了一句,瑟缩了一下,轻声诉苦道:“奥尔……疼……”
奥尔沉默了,抹药的动作也轻柔了很多。
一路颠簸回到家,又经历一番闹腾,居伊的体力终于耗尽了,奥尔给他盖上被子,熄灯,自己躺到卧室的沙发上。
第二天早上,奥尔是被居伊打醒的。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倔强的小脸,居伊骑坐在他胸口,正在扯他的头发。
傻居伊的作息还和以前一样,天一亮就醒,一醒就离开床。要不是奥尔及时醒来,估计已经被他薅秃了。
奥尔将他掀翻在沙发上,按着他胡乱摆动的双手,低眸检查他的脸颊,见肿已经消下去了,便松开手,离开了沙发。
居伊大喊:“奥尔,不陪我玩!”
奥尔就当没听到,径自下了楼,让玛丽去喊大夫过来。
大夫走进家里,一眼就看出谁是病人了。
只见奥尔的脸上带着军人的刚毅,但身后却挂着一个成年男子,那男子正拉扯他的头发,啃咬他的耳朵,嘴里嘀嘀咕咕:“奥尔,坏蛋!”
奥尔在这种状况下,表情一变不变地和大夫说了居伊的症状。
大夫检查完居伊的身体,沉思了片刻后说:“您知道恶魔岛海盗吗?”
奥尔点了点头。
他在海外战场4年,臭名昭著的恶魔岛海盗自然是听说过的。
大夫:“这群海盗研制了一种能让人丧失自我意识,成为傀儡的特殊药物,将人变成人形兵器。前些年格拉纳亚军方拿到了海盗的配方,后来听说配方泄露,有人复刻了这种药物。”
人形兵器……奥尔转头看了一眼正坐在床头殴打枕头的居伊,问:“您的意思是……?”
大夫:“我怀疑勒鲁先生被注射了这种药物。”
奥尔抬手接住人形兵器居伊砸过来的武器——枕头,又问:“有治疗方法吗?”
大夫:“没有。”
见奥尔皱起眉头,大夫笑道:“目前确实没有治疗方法。这种药物要持续注射才有可能让人丧失自我意识,但勒鲁先生才第一针,他可能陷入了一种短暂的失智状态,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发现的晚就麻烦了,私制的药物不可靠,不会成为人形兵器,大概率彻底失智。”
短暂的失智……奥尔在心里琢磨着大夫的话,问:“那他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大夫以为他担心居伊会失忆,宽慰道:“请放心,康复了就能想起以前的事。”
奥尔心情复杂地陷入了沉思。
居伊不是哭闹就是撒娇,智力水平不超过3岁,还有些许暴力倾向,没法交给玛丽照顾。
奥尔出了趟门,去军部请了几天假,才离开一个小时不到,回家就看到居伊窝在门口的衣架边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眼泪。
奥尔把他提起来,他睁开眼看到奥尔回来了,鼻子一抽一抽,模样委屈极了:“奥尔……不要我了……”
奥尔靠在墙边仰头叹了口气,双臂环抱睨着他,沉吟片刻后道:“有本事你清醒了再说一遍。”
居伊哪听得懂,只知道提自己的诉求:“我要奥尔抱抱……”
奥尔无奈地看着走向自己的居伊,捏了捏他红扑扑的鼻尖,揩去他眼角的泪,----把他抱到卧室哄睡了。
二楼的空房间改造成了小型陈列室,5年前从学校拿回来的画都放在那里。
居伊看到自己的画,激动地喊:“画!”
奥尔牵着他过去看,见他神情专注,问:“想起什么了吗?”
谁知他从墙上拿起自己的画就往地上摔。
“你又不会赔给我。”奥尔把还要继续搞破坏的居伊拖了出去。
居伊的“成长”还是很快的,他沉迷于模仿奥尔的举动。
奥尔看书他也要看,看不懂就把书撕了。奥尔穿衣他也要自己穿,穿不好把自己缠成木乃伊。
这天晚餐时,他坐在奥尔身上,奥尔喂了他一勺汤,他也拿起银勺舀了汤,“奥尔……吃……”
奥尔张开嘴方便他投喂,他颤颤巍巍把汤水都抖到了自己衣服上,勺子还往奥尔鼻孔里塞。
奥尔黑着脸躲开勺子,又摸了摸他的脑袋:“乖,知道孝顺了。”
居伊听到夸奖,积极性高涨,握住了切肉的刀。
玛丽看不下去了,夺掉他手中的刀,“居伊少爷,这个危险。”
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很久。
几天后,居伊的情绪就稳定了很多,还能自己穿衣吃饭洗澡了,不说话时看上去已经很正常了。
奥尔又让大夫来检查了一次,大夫说他恢复得很好。
居伊不用每时每刻陪着了,奥尔又出了趟门。
杜兰的主宅里。
朱利安跪在父亲面前,他将城堡遇袭一事和盘托出,杜兰家族正在筹备选战,当前伽列里家族的势头正盛,已成为杜兰家族最大的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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