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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门口，刚下了朝，轩辕宸正和季楚旋走在一块。
“怎么样，我送你的那礼是不是你所有生辰礼之中最好的？”
季楚旋又开始耍嘴皮子，满嘴荤话，打趣着轩辕宸。
轩辕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是眉宇间的喜悦还是显而易见的。
“切，你就心里乐呵着吧。”季楚旋不以为然，继续叭叭。
“你别说，我还有好多珍藏呢，你要不要？要不要？只要你说要，我立马全整出来~”
季楚旋眼睛亮亮的，一脸不怀好意，笑嘻嘻的盯着轩辕宸。他也倒想知道这面上的衣冠禽兽有多衣冠，还以为他多正经呢，不过也就是套上了一件像样的外衣罢了。
见轩辕宸不答话，季楚旋又自顾自的推荐，“要不要，保准爽的不得了的~那滋味欲仙欲死呢~你跟你们家的小太子妃多试试，保准你……”
季楚旋讲了半天，发现没人搭理他，有些不情愿了，“听我说话了吗？你……”
眼神落在轩辕宸身上，发现他在看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两道身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芜湖~
有好戏看了~
第92章 知道什么
宋玉卿一下车便遇到了赵子恒，微愣一瞬，随即作揖一拜。这殿朝之外，人来人往的，保不齐哪个路过看见什么。
赵子恒也回揖一拜，算是回礼，面色如常，退去酒气，又是之前宋玉卿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了。
“阿卿，那日……是我冒犯了，若是说了什么不敬之语，醉酒之言，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他没记全，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
语气平常，完全没有醉酒那般，目光看着还有些许不太安稳。
宋玉卿瞧着他的目光，真诚无瑕，隐隐带着局促不安，看着有些好笑。
这是酒后忘性了，那是忘了还是没忘呢？
说不准。
忘没忘全呢？也说不准。
但是不膈应，就很好，宋玉卿倏忽一笑。
“那是自然。”
“那，那便好……”
赵子恒酒醒前后，还是颇有差别的，醉酒前还是那铁骨铮铮的血汗的将军，醉酒后……倒是多了几分愁绪。
宋玉卿倒是希望他一直清醒着。
但是下一秒，赵子恒就开始了他那不清醒的发言。
“阿卿，那日虽然醉酒，但是，但是……如果可以，我，我也可以……”
话语磕绊，但听得宋玉卿心中警铃大作，急忙打断他：“不可以！”
音调都连带着高了几分，赵子恒呆愣在了原地，眼神有些受伤，闭了嘴，没继续说下去。
阿卿一向温和，别说狠话，大声说话都是少见的，他也从未与他有过言语上的冲突。
见赵子恒受伤的模样，宋玉卿又忽觉得自己激动了些，和赵子恒相识多年，也算是了解他品性的，虽然现在他们俩这层窗户纸都没了，虽然不管赵子恒记得多少，但都得烂到肚子里，还有界限也是要分明的。
语气放缓，认真的与他道：“那日既是醉酒，就应当忘却。事到如今，至于其他，没有什么可不可以。”
“你当真那么喜欢他吗？”还是喜欢那皇太子妃的位置？
赵子恒神色不定，飘忽问出一句话。
宋玉卿怔然片刻，没答，瞥见那不远处人，径直越过赵子恒，在擦肩而过之时，小声留了一句话。
“我非你良人。”
宋玉卿也知道，如今就算是说的再多，也是于事无补，只能让时间来淡化，让时间慢慢抹掉他在赵子恒心中的痕迹。
眸色一闪，想到什么，展开笑颜往轩辕宸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面前之时，季楚旋还在轩辕宸身侧，对于季楚旋，宋玉卿的印象还停留在那面铜镜上，但也没有表现出不悦之色，点头问候便已然。
转而牵上轩辕宸的手，眉眼带笑，“殿下下朝了？”
宋玉卿不确定自己在看到轩辕宸的时候，轩辕宸看在那之前有没有看到他。
“嗯。”轩辕宸应声，感受到手里传来的冰凉，把宋玉卿的手往掌心拢了拢。
感受到轩辕宸的动作，宋玉卿眸色亮了几分，道：“那我们回府？”
“好。”
轩辕宸扫了一眼季楚旋，季楚旋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立马识趣的自个打着哈哈离开了。
“那……我还有事，便不打扰二位了。”
两人便携手往外走，路过赵子恒的时候，宋玉卿更是往轩辕宸的身上贴了贴，两人看上去更加亲密。
如果做不到回应，就应该彻底绝了他的念想。
时间也会慢慢抚平他带给他的痕迹，等待着另一个人的出现，逐渐取代他在他心中的位置。
虽然有的时候喝药很苦，但是药效应该不会差。
到那时他也会幸福美满，而自己不应该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宋玉卿是这样想的。
待两人上了马车之后，赵子恒望着那离去的身影，停滞了几秒，才转身离开，一回头便遇上了戎达二王子。
“看着心上人跟着别人亲热，小将军这心里怕是很不舒服吧？”
“明明你和他才是竹马之交，陪在他身边这么久的人是你，跟他长相厮守的人也应该是你，而不是那个人。”
“怎么样，我之前的建议，小将军考虑的怎么样？”
布衣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笑吟吟的盯着赵子恒，眼里暗藏着些不怀好意。
赵子恒睨了他一眼，没回话，径直想往外走。
铁汉柔情也是分人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这样的待遇。
况且他又不是傻，什么能都能信的么？
要是这么轻易信人，战场上还用什么谋略，只需那三言两语便结束了。
布衣诺见他不为所动，跟着他，继续在他耳边输出。
“你知道宋玉卿为什么被赐婚给轩辕宸吗？”
“你当真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吗？”
“轩辕宸不过刚回来，宋玉卿却被许配给他了，你以为真的有那么巧合么？”
布衣诺话说的很轻，但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却逐渐扰乱着赵子恒的心，神色不明的看着面前的人。
当初宋玉卿被赐婚的措不及防，圣旨已下，他也想问，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切都晚了，宋玉卿已经入了东宫了。
他曾经以为宋玉卿是自愿的，但是他和宋玉卿自小一起长大的，他也不是常年在外征战，就这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怎么转眼间就嫁了别人。
就算宋玉卿没有表明过和他的意思，但是也从未听过他有心仪之人。
再加上之前，他问过宋玉卿，是不是喜欢轩辕宸，但宋玉卿从来没正面回应过，要么不答要么忽略。
这一切看来都是疑点重重，事情的原委也没有人告诉过他。
“什么意思？”
“你知道什么？”
赵子恒脑海一闪过什么，停下了脚步，目光紧盯着布衣诺，不可否认他心里还是想要一个答案的。
“将军府我还没去过，既要说，小将军何不请我喝杯茶？将军府的茶我还喝过呢。”
赵子恒没回话，目光直视他，似是要看出什么来。
见状，布衣诺倒也不在意，继续加注：“小将军大可放心，我可没什么阴谋，单纯就是见不得有情人被拆散。”
“将军府这茶喝了，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告知小将军，至于小将军到时候要如何，全凭小将军自行定夺。”
赵子恒注视了他一阵子，最后敛了目光，往外走去。
布衣诺则勾着唇角跟上他。
第93章 梦魇安抚
夜半，东宫寝宫。
安静的房间内，宋玉卿沉睡在梦中，白色的里衣却粘上了丝丝汗泽，眉头也愈来愈紧一般。
恍惚的梦境中，白红相间，血色侵袭着白雾，一切那么模糊又可怕的清晰。
“丞相府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圣上下旨将丞相府满门抄斩，太子殿下亲自执行……”
“他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通敌叛国，叛徒就不该活着……”
“太子妃？笑死了，通敌叛国的太子妃啊？笑死个人……”
“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哈哈哈……”
“对，打死他，叛徒，叛徒……”
……
血色的罪恶不断侵袭，没有一点善意，只有那无尽的谩骂与谴责，一点点磨灭掉那最后的亮光……
宋玉卿的眉头越加紧蹙，呼吸连带着越加沉重，连带着身子都轻颤起来，汗水愈来愈多，唇齿间还溢出让人听着不清不楚的话来。
“没……没有……”
“我没有……没有……”
“是，是被……冤枉的……”
轩辕宸睡在宋玉卿身侧，似是感觉怀里的人有异样，连忙起身燃起一盏灯光。
发现怀里的人似是梦魇缠身了，面色紧皱，汗水连连，嘴里还含糊不清说些什么，看的轩辕宸心间一紧，唤他。
“卿卿，卿卿……”
“别怕……醒醒……梦魇而已……”
一道温柔至极的声音出现在众多的谴责和谩骂之中，温暖如阳，光芒万丈，将他拉出了那黑暗深渊。
宋玉卿闻声悠悠转醒，看到却不是那想象中的暖阳光芒，而是那无尽的深渊巨口，心间燃起的暖意，又凉了大半。
轩辕宸见人醒了，将往怀里又搂了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随即撩开他汗湿的发丝，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手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他的脊背，跟哄孩子似的，沉稳的声腔里带着安抚。
“没事了，梦魇而已。”
“卿卿别怕，我在这呢。”
浑厚低沉的嗓音的给人满满的安全感是抵挡不住的，宋玉卿胸口起伏几次便逐渐平稳下来，喘息过后，宋玉卿眼里亦然没有了惧意，但却多了几分复杂不明。
希望与绝望的盘错交织，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的错杂难决。
平静过后，宋玉卿淡然出声：“好了，我没事了。”
轩辕宸望向他，宋玉卿面色确实好了不少，才放心下来，依旧抱着他，问。
“梦到什么了？这么害怕？”
宋玉卿面色微僵，随即道：“没什么，不太好的，就噩梦罢了。”
“嗯。”
轩辕宸也没多追问，权当他害怕不敢说就算了。
四周昏暗，唯有一盏刚点的灯烛燃亮着，多半这时候也不早了。
“我吵醒了你吗？”宋玉卿似是反应过来，但是神魂还飘着，问他。
“没。”轩辕宸不在意道，随之不知道哪里摸出一样东西，给那细颈戴上。
宋玉卿感觉锁骨前一阵冰凉，下意识伸手去摸，昏暗中看不清，但是手感上像是一块玉坠。
“这是什么？”宋玉卿摸着锁骨前挂着的东西，诧异的望向轩辕宸。
“玉菩萨。”轩辕宸给宋玉卿戴好后，拢着他的手，随口道：“有菩萨佑你，自然就不会做噩梦了。”
宋玉卿僵愣了抬头，神色有些奇怪的望着他。
这是在说什么鬼话？
“菩萨不佑你，我佑你。”
他可凶了，阎王来了都得让他三分，更何况这区区梦魇作祟罢了。
话落，在宋玉卿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虔诚的吻，仿佛是给他留下什么保护印记一样。
眼睫颤动，瞳孔都开始不自觉的晃动起来，美目流转，恍若还在梦中。
不过是从噩梦到了曾经他一度想要做的美梦去了。
他也曾幻想过和他这般琴瑟和鸣，和他举案齐眉的。
周围视线昏暗，宋玉卿看不清轩辕宸的脸，但却感受到那视线的注视，寂静的黑夜是触心的话语，一切都开始都仿若不真实的起来。
“阿瑾……”
细若游丝般的声音但在空寂的房间响起，落在轩辕宸的耳中格外清晰。
“我在。”
轩辕宸很喜欢宋玉卿这么叫他，搂着他，温柔缱卷的应着他，声音让人感觉很是安稳。
“怎么了？吓到了？”
“梦魇罢了，都是假的，我在这呢，管他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不敢来，安心睡。”
轩辕宸接着道，说的理所应当，抚了抚他的后发。
沉醉在美梦中，大概谁都不想醒。
宋玉卿被这一说，倒是反被逗笑了，也不管那意识浮尘如何了，双水眸似是清明似是迷离，“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怕的，那阿瑾是什么？”
“我？自然是他们怕什么我就是什么。”
“活阎王？”宋玉卿调侃道。
“也行。”轩辕宸倒也不在意，随着他，这个称号，应该也是他在战场获得来的，跟战神差不多。
只不过一个是自家给的称号，一个是敌方给的，不过轩辕宸也不在意，比起战神的他其实觉得活阎王更符合自己一些，他自知也不是什么好人，乱世之中，好人往往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明明都春了，怎的你的手总是这般凉？”轩辕宸握着他的手，刚刚还暖和的手，这会又凉了起来。
“有吗？”宋玉卿自个倒是没什么感觉，也可能是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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