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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三个字，似乎在意料之中，又似乎觉得这三个字过分的碍眼的些，白御行惊觉，他和影六之间似乎只有牵丝引这个挂钩。
须臾，白御行踌躇着，回忆着，衡量着，对比着，最后给出了影六满意的答案。
“……好。”
但是人却没有想象中的欢喜雀跃，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秋水。
白御行又不理解了，他不是给了吗？
为什么人还是不高兴。
自己说的不够清楚？
“牵丝引给你。”
破例了，但破例的原因不详。
轩辕宸的话总是有那么几分可取的，白御行估量的选取。
仍旧没有回应，白御行拧起了眉。
片刻，白御行没忍住，抓住他的手，迫使他停下手上的动作，问：“为什么不高兴？”
影六抬眼瞥了他一眼，理所应当着：“你犹豫了。”
白御行：“………”
人退让的时候，也是得存进尺的好时机，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影六是这么觉得的。
白御行越发觉得影六不得了了，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
要不是觉得自己确实是有那么些些的“成熟”，想找个人安定下来，又不想轩辕宸说的那些折腾，不然哪有那么容易妥协了。
还有就是轩辕宸损他，耀武扬威着自己有媳妇有娃，这就很不爽了。
而这些，他马上也会有，他想好了，反正牵丝引还有，是在不行去无殇那里挖，大不了一块探讨蛊术呗，反正无殇那没得设施，他这都有，也不怕她不来。
白御行计算过了。
一个牵丝引，换媳妇和崽子，一换二，好像自己也不亏。
重点是他还可以反驳轩辕宸那死炫耀。
“你怎么回事？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么会挑刺的？”
白御行经过一番的心理建设之后，觉得这也不是个亏本的买卖，揉捏着影六手腕，视线顺着影六的手，又一次望向了影六的腰腹，多鼓起来几次，应该就会有了吧。
有了到时候他也可以去炫耀了。
影六的眼睑发痛，连带着全身都开始起了连锁反应，更加不高兴了：“什么怎么回事？一共也没认识几天。”
没几天，都好几次了。
想想都来气，影六拨开白御行的手，躺回床上去，懒得理他。心里计算着，等骗到牵丝引之后，怎么收拾包袱走人，他什么不会，跑路他是最擅长的了。
要给夫人留个暗号，跑下山之后，还可以联系到夫人，但这是一个难度极其大的事情，不说别的，就这守卫就是难过的一关，需要长期谋划，所以他还是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
那还得卷点银子，不然没银子寸步难行。
白御行刚想说些什么来着，影六先开口了。
“你这庄子上的银子怎么算的？”
第189章 我想好的
白御行：“银子？”
白御行思索着，影六这是要掌家权了？
影六：“对。”
他在这住，总不能什么都不给他吧。
账目之类的白御行是不会管的，他只喜欢炼蛊，所以也就是庄子上的管事掌管的，也不会有什么不放心，蛊就是最大的控制，没有哪个这么不识趣的想在他这捞油水。
“你要想，成亲以后，可以叫管事把账本交给你。”
账本？
影六愣了愣，这么大方的？
他只是想要一点银子，方便跑路，没想要整个庄子的，那也太不道德了，做人要留点后路。
这么多蛊虫呢，稍微不注意，要是咬到他自己怎么办，他又不会控蛊。
这是山顶，也不好跑路，说到山顶，影六倒是有个疑问。
“你这山顶为什么这么有钱？”
有钱看的他都有些动摇了。
怎么能这么有钱，这么奢侈，浴池都是玉镶的。
“巫山蛊虫多，外来求蛊的人也多，一蛊值千金，至于这庄子，原本就是我的。”
曾经的圣子，现任的蛊王，怎么的还是要有点资本的。
“哦。”
影六没了兴致，蛊他不会，还得防着。
“你什么时候把牵丝引给夫人？”
白御行摩挲着他的腰间，踌躇着：“……等你我成亲了之后，就给，不是你说当聘礼的？”
本来是想说鼓起来之后的，但是那也太久了。
白御行又不是傻子，但要是这么轻易的给了，要是到时候炸上门了怎么办。
“成亲？”
影六呢喃着，成亲，他怎么忘了这茬？
成了亲，那跑了算不算骗婚？
算了，其实也不一定跑的掉，影六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这么个地方，光是随随便便一只蛊虫，他都可能败下来，想想都是危险的。
但是这亲又一定要成的，不成就拿不到牵丝引，但是这比想想象中的要很好多。
跟着白御行走的时候，影六自己就想过最差的结果，有可能会被当成玩宠，到最后被遗弃，这都是很正常的，京城里很多达官贵人都有这样的做法，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主子那样一直等待的。
等夫人一个回心转意，等一个想要的结果。
但是白御行似乎格外的认真，想要成亲，还给账本，还真那么要养他的意味了。
如果是真的，那会令人很心动。
因为白御行给了影六最想要的，但要是哪一天白御行腻了，不想要他了，那就是一个很难说的结果了，荒山野岭的，都不知道被丢弃在哪里，尸骨无存。
“好，但还有答应一个条件，我们就成亲，尽快成亲。”影六骤然道。
刻不容缓，牵丝引只有成亲了，才可以拿到。
只要不太过分，白御行觉得都是可以答应的。
“你说。”
“要是你哪天厌了，你就让我走。”
不要拿他当什么试炼的蛊人，影六有所耳闻的，炼蛊有没有效果，有些是会用活人试蛊的，蛊虫啃噬，那是痛不欲生的。
“……好。”
白御行顿了顿手，对上影六的视线，声音暗哑。
他似乎更加深切的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影六的不安，影六怕自己厌弃他，没有归属感。
得到了答案，影六稍稍舒展眉宇，“那准备成亲吧，越快越好。”
白御行应声：“好。”
双方算是达成一致，倒是比意向中的要和谐的多。
——
两日后。
“真的想清楚了？”
明黄色的镜面里映出影六面容，景澜给他梳发，撩起缕缕青丝，认真的梳理，边梳边问。
想在最后确认一遍影六的意思，说过的话早就说过了，影六坚持着自愿，景澜总是觉得有那么些担忧。
他怕影六是因为自己才舍身出去的，如果不喜欢，那就没有嫁的必要，但是反反复复景澜问了不下数十遍，乃至要大婚的这一天，景澜都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是影六说不愿意，那景澜必定会带影六走，可是答案依旧如此。
“嗯。”
影六穿着大红的喜服，坐在玉雕梳妆台面前，肯定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夫人这是在担心他，反之劝慰。
“夫人，我想好的，不用担心。”
他意如此，事情也已经到了现在这份上了，没有回头路的。
况且虽然两天的时间，但是影六还是看出来的，白御行没有敷衍他。虽然没有很多宾客，但是该有的都有，布置好了的，一点也没差。
景澜瞧见他眼里的坚决，知他意，大喜之日，也不该那么多愁绪。
敛了目色，景澜抿着绝美的唇弧，垂眸缓缓言出：“小六，谢谢你。”
这句话，景澜觉得自己必须要对影六说的。
第190章 都值得的
铜镜映着的瞳眸轻晃，影六赫然转头想开口，却被景澜拦住。
“小六，无论是不是真心想嫁，这都是我必须要说的。再者，今日你出嫁，我也没来的及准备什么，只能先祝贺你新婚。”
景澜微顿了顿，对着景晞投了眼神过去，景晞立马意会，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影六，调子温和。
“六，六哥哥……新婚快乐，谢谢六哥哥。”
景晞不太擅长和人交流，他也不确定，影六接不接受这个称呼，但是牵丝引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为他，不论是真心实意想嫁的，这他都要说的。
影六木楞须臾，才接过景晞手上的东西，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小主子居然喊他……六哥哥？？！
何德何能啊，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影卫，怎能与小主子称兄道弟，这会坏了规矩。
影六反应过来的时候，圆莹的眼睛染上了丝丝慌张，景澜则是淡笑，边翻开他手上的清单，问他。
“你看看上面还有什么缺的，要是还有什么想要的，可以一并告诉我，到时候让人给你一起送上来。”
影六顺着景澜的指尖，一并望向那清单。
黄金百两，白银万两，绸缎一千匹，金器二十件，银器四十件，玉制……
一直下去，长长一串，每件东西都价值不菲的，这，这是一份……
一份嫁妆清单！
影六此刻呆若木鸡，这这这是给自己的……嫁妆？？
这么多，还这么重？
影六细长的眼睫颤动，眼眶晕红，咬了咬唇瓣，哽咽出声：“夫人……”
怎么能这么……
瞧见人眼里的酸涩，景澜指腹摩挲着清单，话里似有感慨。
“怎么了？这些今日怕是没这么快送上来，也是可惜了，没能在你新婚之前送上嫁妆，眼眶红什么呢？”
景国到南疆巫山日程少说也要六七日，虽说景澜一早就传信回去了，但是嫁妆繁多，一路上也没这么快，所以就算是想，也没可能及时送来，在景澜看来，这算是有些遗憾了。
景澜抬手抹了抹影六欲要掉出来的泪，像是送孩子出嫁的长辈，“新婚之日，应该喜庆点，本以为你看到了，会高兴点，没成想还弄巧成拙了。”
“高，高兴的……”
影六感动的语无伦次，他这辈子就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这么多嫁妆，居然夫人亲自送嫁，这都是他不敢想的。
“就，就是……”
他不知道怎么说。
“夫人……谢谢夫人……”
影六转身抱住景澜，将眼睛埋在景澜胸襟前，暗暗眨着眼睫，努力把眼泪逼回去。
景澜轻抚着他的背，声音嗫沉着哑：“傻孩子。”
不一会儿，又是一道声音。
“要是不想待了，就告诉我，我来带你走。”
不管是当初说要养影六，还是如今形势，景澜觉得自己都应该要为影六负责。
影六抱紧了景澜，半晌，慢慢的松开了景澜，通红的小鹿眼望着他，艰难开口。
“好。”
氛围有些凝重，景澜扯着嗓子开玩笑。
“好了，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就这一次，过了就没有了呢。”
“没，没有，太多了。”
影六赶忙摇头，这么多东西，别说后面的，就是这前面第一条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黄金百两，这简直是主子欠他的十条金链子的十倍，百倍，不，千倍还要多。
影六又觉得追悔莫及，怎么当初入的是主子的麾下，而不是夫人的呢。
光是这些，他都不需要干什么，随意的挥霍都花不完，就等着躺在床上享完福后，安安静静等死都没问题。
景澜敛了敛目色，拿起台上的红盖头，嘴角弯起的弧度，调侃似当年：“小影卫~越来越漂亮了，如今要出嫁了，更是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看的我都想抢回去当压寨夫人呢。”
在景澜的印象里，影六就像是那刚开的栀子花，干净而纯粹，让人不自觉的沉迷。
影六禁不起景澜这样，原本酸涩的眼眶，现在又不知如何自处，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着眼睫，声音羞意。
“夫人……”
夫人总是这样，这让人怎么能招架的住呢。
景澜见他的样子，眼尾泛出笑意，音调温柔如初，“好了，吉时快要到了，我给你盖上盖头。”
影六没有父母，所有的事情都让景澜做了，红色目下，影六贪恋着景澜的所给的一切，暧腻在他的幸福中，其中也夹杂着对未来不明的畅然。
怎么样，这都是值得的，这是影六认为的。
第191章 以蛊为证
新人拜，礼初成，缔良缘。
景澜在边上，目光在新人身上，直至礼成后，新人离去，才缓缓收回视线，对着身侧的人道。
“你跟白御行说了什么？”
景澜手上拿着一个匣子，里面放着的是牵丝引，白御行是在新婚前就给了他的，态度也明显要比之前好的多，甚至还送了些其他东西，让景澜莫名有种被当成丈母娘的感觉。
这转变来的太快，这前后都没多久，就变得开始讨好他了。
轩辕宸眼底波澜无惊，“也没什么，就跟他说，一把年纪的人，就别作死了。”
景澜：“…………”
他为什么要问他？
注意到景澜的表情，轩辕宸又答了一次：“真的。”
他确实是这么跟他说的，意思七七八八也就是这样的，媳妇怎么能不信呢。
景澜没搭理他，径直离开。
轩辕宸正思考着怎么让人相信，但是人走了，他也就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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