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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劝我回头是岸(近代现代)——小木心

时间:2024-05-13 10:24:04  作者:小木心
  钟粼回头看她,便解释说:“我去买个东西就回来,你去找玉婶,回来给你买糖吃。”
  “要去,要去。”
  没有儿童安全座椅,再加上小镇没有红绿灯,小孩坐在车后座很危险。过年期间,人流量大,保不准从哪儿会蹿出一辆电动车。
  没人帮忙看小孩,钟粼无法带她出去。
  听到小孩的哭声,玉婶抱起自己的孙子走出来,帮忙拉住小星,安慰她。
  玉婶劝说无果,只好说:“要不带过去吧,村里没见谁有安装儿童座椅,我儿子也没买。”
  小星哭得歇斯底里,用尽扭动身子,最后实在没办法,是玉婶家的女儿梦晴,抱着小星上车。
  梦晴今年刚上高三,人比较活泼,早上她跟同学出去玩,现在才看到钟粼。
  “粼哥,我记得你,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好多人追你吧?”梦晴有些自来熟,从车后座好奇地探过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钟粼看。
  钟粼没回答她,启动汽车,反而问:“哪里有卖被子?”
  “商场有,但是贵,市场也有,你得砍价,不然会被坑,我可不会砍价。”梦晴无趣地坐好,抱住穿得圆滚滚的小星,“给小星买点衣服吧,还有润肤露,她的脸干得快裂开了。尿片呢?”
  梦晴偷偷地拉开小星的裤子,窥探一下:“她没穿尿片,买点奶粉给她喝。”
  钟粼淡淡地应了一声,往前开去,沿途经过汽车店,询问了一遍都没有出售儿童安全座椅。
  跑遍了所有汽车店,最后一家店开口要一千块钱。
  梦晴拿出手机,飞快地划拉,拉拉钟粼的衣服,说:“哥,网上才几百块钱,要不等几天吧。”
  钟粼同意梦晴的建议,毅然往前离开。
  那老板见钟粼走得这么决绝,急声说:“帅哥可以砍价,大过年的,来都来了。”
  “400。”
  “成交。”
  钟粼一愣,感觉自己是不是被宰了。
  “大过年,便宜你了,帅哥,我这个有质量保证,质量不好,能修。”
  装好儿童安全座椅,钟粼心里踏实多了,将小星放在座椅上,叮嘱小星乖乖坐好,结果小星伸手,搂着钟粼的颈脖,软软地喊道:“公公,抱抱。”
  钟粼蹙眉,纠正她:“叔公。”
  “公公。”
  一旁的梦晴笑得花枝乱颤,摆摆手说:“我可没教她,她自己叫的。”
  路过一家酒楼,钟粼眼神恍惚,仿佛看到梁予序。只见梁予序一身黑色大衣,同身侧的女人谈笑着,两人迈步走进酒楼。
  这是产生幻觉了吗?
  他嘱咐了梦晴一声,急忙跟上去,爬上三楼餐厅,只见一个大波浪红唇的美女,坐在梁予序身侧,两人相谈甚欢,倒也是一对璧人,颇为登对。
  再审视自己,一身灰扑扑的旧衣服,五十块钱一双的运动鞋即将开胶,像极了总裁身边的秘书叫来送餐的外卖员。
  梁予序来锦城,是为了谈生意吧。
  他这么土,怪不得一向温和的梁予序,会对他咬牙切齿的,对他冷嘲热讽,骂他职业不好。
  昨天,两人上床,肯定会恶心到梁予序了。
  没关系,反正都过去了。
  他只希望梁予序把过去忘了,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酒楼里的茶点香气四溢,钟粼的肚子开始咕噜叫。他早已穷得叮当响,哪能吃得下酒楼的茶点。
  此地不宜久留,再留,肚子可受不了。转身想离开,他一回头,险些撞上一位大叔。
  不幸的是,大叔喝了酒,满脸通红。手中的红酒没拿稳,那瓶红酒摔在地上,满地玻璃碎,鲜红绵长的酒香回荡餐厅门口。
  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钟粼与大叔身上,钟粼赶忙挡住脸。
  好在大叔亲切随和,一直询问钟粼是否有事,见他的衣服脏了,急忙用纸巾擦擦钟粼的外套。
  大叔将钟粼上下打量,觉得小伙子长得很帅,正好侄女单身,又看脸,介绍个帅哥给她,这不正好。
  有缘,太有缘了!
  大叔的眼神里满是欣赏的意味:“对不住,我刚刚没拿稳,吓到你了吧,有没有受伤?”
  “你的酒……”
  “没事,不贵的。”大叔打个酒嗝,轻笑一声,麻烦工作人员拖地,转头跟钟粼说,“要不,你跟我们吃饭吧,都撞一起了,相逢就是缘,我跟我家人朋友在888包厢吃饭,给你介绍个美女。”
  “不用了。”钟粼只想脚底抹油,开溜。
  大叔立即拉住他的胳膊:“别啊,叔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别怕,叔跟酒楼老板是朋友,咱们都是本地人,怕啥。”
  下一刻,钟粼的手被人拉起,只见梁予序沉着脸,眼神里隐隐透着一股嗔怒。
  “你朋友啊?”大叔笑了笑,可一见梁予序的表情很冷,顿感尴尬,转头对钟粼说,“下次吧,有缘咱们再见。帅小伙,咱们可以加个v。”
  “不加!”梁予序替他拒绝。
  此时此刻,过于狼狈。钟粼只想开溜,怎知梁予序将他死死拽在面前,低声呵斥他:“你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我……确实有点饿。”钟粼被大叔盯着,后面又有梁予序,尴尬不已,“大叔,我不跟你走了,我朋友在。”
  大叔见梁予序同样帅得很,正想顺便加梁予序的微信,但梁予序瞧着不好惹,惋惜地叹气,又冲钟粼挑挑眉:“可惜了,你要是想通了,来这里找叔,叔等你啊,叔绝对给你介绍个好的。”
  钟粼朝大叔笑了笑,挥手告别,慌忙走下楼梯。
  梁予序跟着跑下楼梯,立即将他告别的手拉下来,警告道:“钟粼,我给你钱,你还不及时回头?”
  做“皮肉”生意,还接年纪一大把的老男人,钟粼不是饿,是什么?
  明明昨天他把钟粼做到累了,当时钟粼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今天居然跟一个老男人拉拉扯扯。
  “对哦,钱,我没带出来。你给我钱,是想要……”
  “我要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梁予序认认真真地劝说,眼里尽是恨铁不成钢。
  钟粼有些诧异,心想梁予序怎么知道他不好好生活。
  他确实想过还完债务,就去地下找父母团聚,可小星绊住他的脚步。
  外面传来小星嘹亮的哭声,钟粼往外望去,梦晴一人搞不定小星。
  钟粼丢下一句:“下次再还你钱。”
  梁予序跟上钟粼的脚步,站在酒楼大堂的玻璃门边,看见钟粼飞扑到一个女孩子身边,抱过一个小孩子,温声温气地哄着。
  梁予序心中一愣,如晴天霹雳,如冰霜覆盖,再恶劣的场景都没有此时难受。
  有孩子,还出来接客?
  晚上,房间收拾完毕,有个苦恼的问题,小星洗澡怎么办?
  钟粼先放了水,把小孩的睡衣放在一张小凳子,先演示一遍,教小星如何脱衣服,擦身子,洗头,穿衣服。
  “天冷,别洗太久。”
  小星犹豫了许久,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走进洗手间。
  10分钟后,小星浑身湿哒哒的,慢吞吞地走出来,吓得钟粼立马拿起外套裹住小星,询问她衣服怎么湿透了。
  “摔了,痛痛。”小星的眸子湿漉漉的,委屈又生涩,要哭不哭的样子,小声说,“公公不打我,我不会自己洗。”
  “不打你,换衣服。”钟粼从小星的行李袋里,拿出衣服给她换,“对不起。”
  “公公洗。”
  “我……还得麻烦玉婶了。”钟粼用毛巾擦干她的头发,满眼宠溺,“小星真漂亮,我们钟家的小公主,你爷爷要是在世,肯定把你宠上天。对不起,我身上没有多少钱,没能给你一个好的生活。”
  “公公,不哭。”小星皱紧眉头,摸摸他的脸,想安慰钟粼,可自己说不出话。
  钟粼后知后觉,发现眼眶湿润,苦笑着说:“胡说,我才没哭。”
  夜晚,外面村里的鞭炮与烟花此起彼伏,成群结队的少年们开着电动车飞驰,越过家后面。
  房间里,静得可怕。钟粼躺在床上,两眼空空,忍不住起身。冰凉的手落在父母的房间门把手上。
  绚丽的烟花扑闪掠过窗边,拉出狭长的影子。
  他深呼一口气,这才朝房间深处走去。驻足抬头,双目落在挂在墙上的遗像,刹那间,情绪汹涌侵袭而来。
  烟花声震耳欲聋,隔壁房间骤然响起小星的哭声,钟粼像是落荒而逃般,不愿意面对这间房。
  他打开卧室的灯,只见小星站在床上,紧紧地抱起小恐龙,红扑扑的脸蛋靠在小恐龙的脑袋上。她的头发睡得乱糟糟的,茫然的眼睛望向钟粼的那一刻,哭得更凶。
  “过来,抱抱。”钟粼伸手,连着小恐龙与小星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抚她的后背,“不怕不怕,我在,宝贝不哭,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他们真坏,不回来找我们。”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是说给小星,亦或者是说给自己听。
  作者有话说:
  麻烦送个海星,可怜可怜我这个娃娃吧
  ╥﹏╥
 
 
第4章 爽一爽
  当天晚上,小星发烧到39°,钟粼在小诊所守了她一夜,生怕她出事。
  好在第二天退烧,她整个人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倚靠在红木椅背上,与玉婶家的小孙子一起看卡通片。
  钟粼买了一辆会跑的小汽车,一只会唱歌会发光的小兔子哄她。
  这对于一个小孩而言,充满诱惑。老板诚不欺人,刚回到家中,小星直接坐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
  “地上脏。”
  “公公玩。”小星爬起来,将汽车送到他面前,实则是因为不会玩,想要钟粼玩给她看看。
  钟粼扭动发条,将小汽车放回地面,任由它在客厅横冲直撞。
  小星的目光时刻黏在汽车上,跟着小汽车满屋子乱跑,结果小汽车一下子溜进客厅柜子的下面。她撅着小屁股,笨拙地趴在地上,望向黑漆漆的柜子缝隙,哭哼了一声:“公公。”
  钟粼揉揉她的脑袋,起身沉腰,挪动柜子,却听到“哐当”一声,沉重的金属撞击在地板上。
  他拾起小汽车,视线落在地板上的那把指甲钳上。那把指甲钳生锈斑驳,刀口钝化,他捡起一看,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钟”字。
  指甲钳,指甲……
  刹那间,他大脑一懵,一个箭步冲到客厅的垃圾桶,伸手往垃圾桶里翻来覆去,企图在里面找到指甲。
  昨天,他将地上的指甲扫起来,当时有一个泛黄的指甲混在其中,他以为那是石头,现在后知后觉记起来。
  以前父亲总是将指甲钳与钥匙挂在一起,这把指甲钳肯定是父亲的,那昨天地上泛黄的小石片呢?
  是父亲的指甲?
  想到这,他冲出家门,直奔街边的两个大垃圾桶,不顾恶心脏污,俯身反复翻找。
  垃圾桶的味道很刺鼻,令他作呕。
  他屏住呼吸,只希望能快点找到那片指甲,可是哪怕他将两个垃圾桶翻了个遍,扯开一个个垃圾袋子,大海捞针般,找不到那片泛黄的指甲。
  他做了什么蠢事?找到了又如何?父亲又回不来。
  双手粘上黏糊糊的水渍,一股酸馊恶臭扑鼻而来,下一秒他弯腰大肆呕吐。
  眼泪沾湿了脸庞,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擦擦,迈着无力的步伐,走出垃圾堆。
  双脚发软了,紧绷的眼眶在颤抖,他蹲在地上,眼泪汩汩落下,渐渐沾湿了外套。
  他一无所有,为什么连一个念想都留不住?
  “找不到塑料瓶的,都被我拿走了。”一个老奶奶走出巷口,小心翼翼地靠近钟粼,拖出半袋塑料瓶,“给你,你别哭了。”
  这是村里的老人,珍华奶奶,钟粼有点印象。
  珍华奶奶一直带着痴呆的老伴生活。儿女们都在城市居住,只有过年时才回来,并不会在老房子里待久。
  多年不见,珍华奶奶早已满头稀疏头发,身子骨没有往日那般硬朗。她穿着一件深紫色马甲,满头白发盘在脑后。
  钟粼抬起泪眼,绷紧嘴角,哑声问:“昨天的垃圾倒了吗?”
  “早倒了。”珍华奶奶的目光警惕地审视着他,犹豫片刻,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钱,小声说,“你是谁家的小孩,奶奶给你钱,别哭,你去买点吃的。”
  “我不要,你别给我。”钟粼颤抖着回答,摇了摇头,豆大的泪珠从他的脸颊滑落。
  珍华奶奶沉默几秒,跑进家门洗手,踉踉跄跄地跑出门,喘得呼呼响。
  双手湿漉漉,她擦在裤子上,又从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捻开折好的帕巾。帕巾里面躺着一个崭新的红包,她颤着双手,取出一张全新的十块钱,塞进钟粼的衣袋里。
  “我不是嫌你脏,你拿走。”钟粼哽咽一声,连连摆摆手,站起身用衣袖擦擦眼泪,但手太脏,他不敢将钱拿出来。
  “好多小孩爱吃热狗,你去买根热狗吃。”珍华奶奶提起塑料袋,“哐当哐当”,嘈杂的塑料瓶声回荡在破旧的小巷里。
  此刻,钟粼的情绪崩溃到极点,靠在墙边,掩面大哭。路过了一辆电动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将他的眼泪硬生生地把眼泪憋回去了。
  回去洗了手,他不敢让小星看到,说了句“自己玩,我在房间”后,便走进父母的房间,坐在冰凉的地上,手上的指甲钳发出“咔嚓咔嚓”的清响。
  房间里空无一物,处处是灰尘,只有床头静静地挂着一盏粉色小风铃。那是钟粼小时候赚的第一次零花钱,买了一个粉色的小风铃送给妈妈。
  洁白的墙上挂着父母与哥哥的遗像,阴冷空旷,似乎连呼吸都在房间绕了几个来回。
  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敢回家,从来不愿接受父母在他二十岁那年相继离开的事实。他以为,只要躲开家,不回来,父母就能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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