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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独特的洗白技巧[快穿]——寒星孤月

时间:2024-05-14 07:57:56  作者:寒星孤月
  最关键的是沈明恒年纪也不大,刚传出名声的时候还是个总角小儿,那时他已经可以帮沈昱管理一个军队的后勤,可以说沈昱手底下的人全都是沈明恒赚钱养着的。
  后来再大一点就上了前线,慢慢又传出了智谋无双、百战不殆的名气。
  所谓天纵之才也不过如此了,所以反对沈昱的人都在暗地里说,如果不是因为有沈明恒这个儿子,最后的胜者是谁也未可知。
  沈明恒微微一笑:“陛下会正式下旨,今年起,女子亦可参加科举,若有功名便可入朝为官。而你,祝云奚,孤特许你直接参与开春后的春闱。”
  一个读书人从启蒙到入朝为官,要走多长的路呢?童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童生、秀才、举人、贡士、进士。
  春闱三年一度,多少人也曾是少年天才,却硬生生蹉跎到白头?
  祝云奚没有功名,即便放开科举限制,她从童生考起,最快也得要六年。
  祝云奚既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哪种方案对她更好。
  她想要堂堂正正站在这高堂之上,旁人问起时,不说她是取巧击登闻鼓被陛下高看一眼的女郎,而是当朝第一女状元。
  而且,她自问才华不逊色任何人,若能在科举上胜过那些自视清高教训她女子读四书五经无用的男子,来日朝堂相遇,他们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祝云奚眸中兴奋,“殿下,殿试之时,草民还能看到你吗?”
  沈明恒含笑点了点头。
  沈昱一看她眼神就知道了又是一个沈明恒的追随者,果然,他儿子就是万中无一的优秀。
  沈昱与有荣焉地挺胸抬头,像只开屏的孔雀,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崇敬的是他。
  他轻咳一声:“到时,朕让太子亲自为你授官。”
  看着祝云奚眼中热切更深,沈昱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他。
  沈明恒没有反对,他眨了眨眼:“过些时日,朝堂会有一大批空缺的官职出来,不会让你没有用武之地的。大夏的第一位女官,自然值得一个举足轻重的官职。”
  他们父子俩一唱一和,眼见就要将此事盖棺定论,朝臣们心中哀切更甚。
  于策也是心中一颤。
  大夏的第一位女官……他觉得他女儿也会喜欢!
  既然祝云奚能破例直接参加这一届的春闱,那他女儿也可以!
  所以,该怎么做出足够的贡献呢?于策沉思。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上了年纪的御史大夫颤颤巍巍跪倒:“陛下何故如此羞辱我等?女子入朝为官,与我等同处一室,请恕老臣难以从命。”
  “你都这么说了,朕怎么能不如你所愿。”
  御史大夫,从一品。
  然而沈昱没有丝毫犹疑,“来人,剥去他的官服,推出殿外。”
  侍立在殿外的禁卫军闻声入内,朝着高台上的帝王躬身一礼,而后毫不客气地伸手摘去老御史的官帽。
  没有人以辞官威胁是真的想辞官,无非是想借此逼帝王退让而已。
  老御史没想到仅是一句话就将自己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他攥着衣领,挣扎地喊道:“陛下,陛下……”
  他想求饶,偏又自尊心作祟。
  只可惜他被禁卫军拖着离开的大殿的形象太过狼狈,故而也没有气节气度可言。
  沈昱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为人皇,天下何人不能用?以为用罢官就能威胁朕?痴人说梦。”
  朝臣的叫骂声一时停住,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科举制出现以来,为了对抗世家大族,历朝历代都在不断提高士人的地位,前朝更是喊出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口号。
  他们要拿捏皇帝有多容易呢?只需做出要死谏的架势,对自己狠些便真使三分劲撞一撞柱子,就能叫帝王畏于悠悠之口。
  可沈昱和沈明恒是不怕世人的口诛笔伐的,只均分田地这一项举措便为他们赢得了天下万民之民心。
  在百姓的人心所向面前,士人言语不值一提。
  民心一日不散,他们就永立于不败之地。
  朝臣们只好愣愣地看着御史大夫被除去衣冠扔出了大殿,心中升起兔死狐悲的感伤,面上却一动不敢动。
  这时,前去户部取所存并州账本的内侍也回来了。
  这账本的记录方式由沈明恒和于策改进过,要求事无巨细,权责到人。谁去收的税、其中有哪些人经手、又是谁负责查验、谁负责核实、是否有人翻看过账本、分别是在什么时间……皆要一一登记存档。
  朝臣们不是不知道户部的账本记录有多详细,有些人甚至还亲自在上面签过字画过押,只是哪怕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依然心存侥幸,无一人自首。
  万一就是有某种意外,导致记载了他们名字的那一页散佚了呢?
  账本被递到了沈昱手上。
  沈昱没有立即翻开,他眸光微沉:“崔护。”
  “臣在。”
  “你可有参与?”
  崔护不假思索:“臣没有,臣不知。”
  “很好。”沈昱也不怕他说假话,反正账本已经在他手上,现在还垂死挣扎,只会死得更惨。
  他吩咐道:“带上你的人在一旁候命,凡朕念到的名字,一律下狱,你亲自审问。”
  崔护,刑部尚书,刚正不阿,断案奇才。
  据说他的审讯手段极其残忍,没有他挖不出来的话,不过昭正二年律法完善之后,他就不用那套手段了。
  这次陛下亲口下令,他会再次破例吗?朝臣们心中不安。
  “臣遵旨。”刑部下属皆在署衙与诏狱,崔护朝喻季元拱了拱手:“喻统领,借几人一用。”
  仿佛等不及让下属过来,神情很是迫不及待。
  沈昱已经缓缓翻开了账本:“杜广利。”
  话音刚落,队列内就传来膝盖重重落地的声响,听上去便疼得很。
  那人声音带颤:“臣该死,求陛下恕罪,求陛下饶臣一命,臣家中幼子上月才出生,臣母已年逾六十……”
  沈昱没有理会,连停顿都无,“尹继南、何怀宏、邓仁昌、杨守山、柳澄……”
  每个人都要挣扎求饶一番,每个人都毫无例外地被下狱。
  账本上的数字有可能会造假,并州天高皇帝远,多一分少一分沈昱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查证。
  可账本上的名字却是很难造假的,有太多人证了,还有神出鬼没的锦衣卫和皇城司,在名字上造假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大。
  所以沈昱干脆也不看数字,只看人名。
  反正,上面最无辜的人,也担得起一个“失察”之罪,被下狱也是应该的。
  等到这本不算厚的账本念完,朝堂上已经少了四分之一。
  ……倒是比他以为的人要少,该觉得欣慰吗?
  沈昱嘲讽地笑了笑。
  *
  祝云奚拿着一堆赏赐离了宫。
  他的父兄正在宫门口来回踱步,焦急地左顾右盼。
  他们是来京都做生意的,祝云奚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他们自幼都偏疼些。所以这次祝云奚说要和他们一起出门,他们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路过并州时,他们忙着做生意,不怎么能顾得上祝云奚。
  好在祝云奚自幼就有主意,一个人也挺自在,他们于是放心下来,任由她自己在周围游玩。原本他们的行程内没有京都,也是祝云奚说想看看皇城繁华,他们念及小姑娘从没出过远门也就允了。
  结果今日一早醒来,就听说祝云奚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客栈。
  好,第一次来京都觉得新奇很正常,凌晨出门什么的……勉强也可以理解,但人去哪儿了他们总要知道吧?
  出门一打听,听说小姑娘去了皇宫,在午门外敲响了登闻鼓。
  等他们知道的时候,祝云奚已经被带进殿有一段时间了。
  父兄:“……”
  走进去一个活生生的人,该不会出来一具躺着的尸体吧?
 
 
第168章 明明明月是前身(25)
  祝云奚刚出宫门, 忽觉一道冷气袭来,她敏捷地往旁边一躲。
  果不其然,她的父亲沉着脸, 因为刚才挥出来的巴掌没打到, 本就铁青的脸色更黑了一度。
  禁卫军察觉到了此地动静连忙围簇了过来。
  明面上沈昱没给祝云奚安排保护的人手,但傻子都不相信沈昱会没有准备。
  想杀祝云奚的人一定不少,要是真让她死在了京城天子脚下,那皇帝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是以禁卫军反应的速度十分快速,祝云奚还没来得及向她父亲解释,就得先转过身拦住禁卫军:“他们是我父兄, 还请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的意思是,要是她父亲祝庆垚还执意要打她, 禁卫军该动手还是动手, 别打死就行。
  孝顺,太孝顺了。
  祝庆垚咬牙切齿:“真是爹爹的好女儿。”
  祝岁抓着他的手:“爹, 冷静, 妹妹她,妹妹……”
  祝岁绞尽脑汁没想出解释的话语来,只得干巴巴道:“妹妹还小, 大过年的, 算了算了。”
  祝云奚举了举手中一匣子的珍珠, “爹,女儿是去干正事了。”
  在场没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蠢人,自然能想到珍珠大概是帝王最有诚意的赏赐方式了。
  珍珠不像其他御赐之物会有皇室的印记,又好变卖, 多一颗少一颗也无从查证。
  要是不缺钱,拿去做首饰也很有面子。
  祝庆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周围的禁卫军对女儿的态度似乎十分不一般。
  沈昱麾下的兵不伤百姓,但这样维护的态度还是实属难得。
  祝庆垚问:“你做了什么?”
  祝云奚微微仰起头笑,笑容中透着几分神秘、狡黠,与满满的神采飞扬。
  她自信道:“爹,兄长,你们等着看吧,若干年后,史册会载我名,天下所有的女子会感谢我,所有的男子都将仰望我。”
  她想了想,补充道:“陛下和太子殿下例外。”
  祝庆垚:“……”
  祝岁:“……”
  女儿/妹妹失心疯了?
  这时的他们当然不知道,祝云奚此刻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在往后全部变为现实。
  三人回到客栈,中途路过朝廷设于路旁各处的告示牌。
  告示牌上的公文每日都会更新,多是早朝时发生的大事,譬如何处有灾,负责赈灾的大臣是谁,又譬如最近有谁触犯了何条律令,被判决了什么样的处罚。
  由于更新的频率过高,连带着百姓对其的态度都算不上热切,顶多路过时看一眼。
  但今日告示牌旁却围了很多人,看客们神情激动,似乎分为了两派,正言辞激烈地辩论。
  祝庆垚三人遥遥听了几句,只觉得读书人骂得虽然委婉,但细听下去也很脏啊。
  连辱及父母的词汇都出来了,仿佛对方家里养的猫都十恶不赦。
  祝岁好奇,挤进去看了一眼。
  这一去就去了许久,等到祝庆垚都焦急时才出来,出来后魂不守舍,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
  “上面写什么了?”祝庆垚问。
  祝岁复杂地看了祝云奚一眼:“陛下下旨,从今年开始,女子亦可参加科举。今日朝堂上有一十二岁女郎击登闻鼓,所奏之事于国有大益,特许今年便可参加春闱。”
  倘若祝云奚真能高中,那就大夏皇朝第一位女官,且她年仅十二。
  大夏注定会成为史书上的鸿篇巨帙,也许只这一项荣誉,便足够祝云奚名垂千古。
  “一派胡言,从古至今,女子皆是祸国之源,怎能执政?”
  “既然从古至今女子从未执政,何来祸国之说?究竟是多厚颜无耻的男子,才会把自己的无能怪罪给红颜?”
  “你!你身为男子,怎得口口声声为女子说话?莫非是做了谁的裙下之臣?当真丢脸!”
  “呵,你身为人子,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是让你用如此鄙薄的语气谈起她与她姊妹吗?着实不孝!”
  空气中仿佛酝酿起一股无形的风暴来。
  祝岁看向祝云奚,少女正义愤填膺、踌躇满志,似乎也想参与进这场言语比斗中。
  太阳不知何时升起,高悬于天空一角,阳光晃了一下眼睛,祝岁不得不别开脸。
  他心中有思绪万千,难以言说。
  祝岁一直都知道他的妹妹比常人聪明许多,可从前,他从没觉得妹妹是威胁。
  他放心地宠爱祝云奚,是因为从出生起,他的妹妹就不可能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但现在似乎一切都变了。
  他侧了侧身,背对着太阳重新看向祝云奚。
  阳光下他的妹妹满是朝气,比太阳还要耀眼,他的父亲正咬牙切齿抓着她的后颈不让她冲上前。
  逆光让他眼前罩下一片阴影,半张脸藏于晦暗。
  长久的沉默后,祝岁忽然长出一口气,他笑了笑。
  ——无论如何,至少此刻,我还是想祝你成功,祝你得偿所愿。
  ——亲爱的妹妹。
  *
  沈昱在朝堂上寡言少语,连怒意都内敛,下了朝就开始骂骂咧咧,“杀了,朕要一刀一刀活剐了他们,把他们的油抽出来点天灯,就挂在大殿上,看谁还敢强占民脂民膏!”
  沈明恒难得没劝阻,顺着他哄道:“好好,等高增回来,查清楚之后,都杀了,”
  在朝臣面前,沈昱是不恶而严、气势熏灼的帝王,不过现在只有沈明恒在场,他便也难以掩饰地流露出几分脆弱与茫然。
  沈昱问:“明恒,是律法定的太宽松了吗?为什么天下的贪官总是杀不尽呢?”
  他恨恨道:“还是没将他们杀怕!”
  “财帛动人心,父皇,人永远都会有欲念的,非你我所能改变。”沈明恒安慰他:“如果有百分之百的收益,他们就敢于冒绞手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世间一切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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