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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古代架空)——梁州

时间:2024-05-16 07:24:50  作者:梁州
  这时东方已经开始吐白,只是山间晨雾缭绕,水上更是氤氲,王桓走到滩涂边上蹲下,隔着水汽隐约能看见水面上的倒影。
  他伸手将衣领往下拉开,只见倒影中脖子上一处阴影,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在那印子上,眼前似乎又想起了某些惊世骇俗的画面,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昨夜间谢宁曾将头落于他肩前,沉声问过:“可还受得了?”
  王桓醉生梦死之际,寒笑而道:“生为知行心上人,死为王爷身下鬼。王爷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之后王桓便一直那样坐在岸边,直至艳阳爬上山头,他才听到身后车上传来动静。
  他也没有回头看去,脚步声缓缓靠近,很快便觉身后被披上外衣。
  谢宁站在王桓身边遥遥看向远处连绵山脉,察觉王桓抬头望向自己,谢宁也没有看他,双手负在身后,淡然道:“醒来不见你,还以为昨夜是自己梦一场。”
  王桓这时却轻笑回头,从脚边拾起一块扁平石子,横着便飞了出去,石子在水面上弹跳一二才沉入水中。
  王桓笑着道:“看来小王爷平日里没少梦见我啊...”
  谢宁脸上果然迅速泛起了红晕,就当他羞而渐恼垂头看向王桓时,王桓却又笑着说道:“都是梦境尤真,清醒却假。小王爷,您说这到底,是活在梦里好,还是活在现实里好?”
  谢宁低头皱眉盯了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直到王桓也慢慢抬头时,他才愤然把目光转回到远方,冷声说:“梦里的人,为君子。”
  此话一出,王桓怔了怔,片刻后才轻笑着摇了摇头,手撑在石子地面便要站起。
  却没想力不从心,幸好谢宁眼疾手快便将他扶住。
  谁知王桓风流成性乃刻在骨上,正经不过夜,如今反借着谢宁臂上之力便凑到他面前。
  谢宁一下担心他又要摔下,心惊之余手已经揽在他后腰,待王桓站好后,二人相近不过咫尺。
  还没等谢宁眉心皱起,王桓却已经将头靠在谢宁脖处,薄唇轻轻袅袅地落在他脖侧,轻声道:“说道君子,小王爷梦里之人是衣冠,可小王爷昨夜里,却如禽兽啊...”
  “王子徽你不用与我来这一套!”谢宁恼羞成怒,一把将王桓往外推开,见着王桓差点摔下,他也不管,接着又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清楚,你是什么人,我也清楚...”
  谢宁说道此处,心中是想起了昨天夜里玉嫣所说的一番话。
  只觉一个旁人竟是比自己看此人看得更加透彻,心里的醋坛子一下子又摇摆不定,却又不好说出口,最后只落得愤懑地斜睨了王桓一眼,千万思绪却如鲠在喉。
  王桓好不容易站稳,抬头眼前是谢宁一身素色薄衣,和风吹过,将单薄的衣衫掠起,心中无由带过一丝感慨。
  谢宁是究竟是长大了,可以一人站在万顷天地间,独当一面。
  王桓双手将背后谢宁青色的外衫往自己身上又带了带,垂头笑着走到谢宁身边。
  他弯腰从旁拾起一根长树枝,在浅滩沙地上画了一个大圆圈,然后又在圆圈中间画了一条横线,将圆圈分为上下两半。
  谢宁见王桓虽然始终嘴角带笑,却不若轻浮,他便两步走到王桓身边,低头看着。
  王桓这时用树枝在圆圈上点了点,轻声道:“此为京城。”
  然后又将树枝在上半圆点了点,道:“此为庙堂,”之后又指了指下半圆,道:“而这是江湖。”
  王桓这时又在上半圆的中间垂直画了一条线,将半圆又隔开四分之一,又道:“朝廷之内,有许卓为带起的朝中新贵,与四境百年世家之争; 而朝廷内外,又有士族与庶族之争。过去这些年间,许卓为一人独大,拉拢百官,在他的淫威之下,满朝文武趋炎附势,以敛财为旨,结党聚群。先帝晚年庸碌,新帝年幼懵懂,吏治腐/败,百官渎职懈怠,朝中银库早已严重亏空,营下更是溃不成军。百姓赋税徭役日宜增重,又有当年先帝屠杀寒门子弟一案,如今民怨压抑,可谁也不知何事会成为压死毛驴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是江下央江下游不利,亦可是燕西蝗虫成灾,如此,便是士族与庶族之间的矛盾,日渐沸腾。”
  王桓话声不紧不慢,宛若一壶半开茶水,不凉不热。
  他侧头觑了谢宁一眼,只见谢宁皱眉凝神细听,便又接着道:“如此,不过只是京城。”
  王桓说着,以沙中圆圈为界,分别指着又道:“自宣朝定都,除去西北柔化,以及中间不及为言的封地,中原主分四境,以二江为界,二江之中,怡都定京师。江下淮南,在你手上,只要保住其名,不足为患。南境湟川,两年前湟川王谢颍离世,早年独子意外丧生,便由其弟将亲子谢定章过继于他成为如今新王。传闻之中,谢定章也算忠厚之人,即位之后两年里,不功不过,但毕竟如今中央弱而诸侯强,始不应掉以轻心。最后,”
  王桓说道此时,长树枝在圆圈的东北角停下,他回头看向谢宁,而谢宁此时的目光却死死地钩在他的树枝上。
  谢宁这时沉声接过王桓话末,道:“山东淋北,谢高钰。”
  “如此,便是主寇之争。”
  王桓语罢,忽然将长树枝往地上一用力,树枝中间骤然折开两半,王桓又道,“朝廷如今内忧外患,京师空有其表,而败絮其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若知其艰险却畏其艰险,退而求其次,此非正路。天下兴亡,并非退之,便可得其次,国家因衰而败,百姓久抑则反。身为王侯将相,只为食之以羹肴,覆之以锦缎,文韬武略而只为独善其身,此非君子之为名士之义。天下兴亡而匹夫有责【1】,庙堂高而忧民,江湖远而忧君【2】,此才为正途。”
  王桓一番话轻而如羽翼,落在谢宁心上,竟是像万重山般沉重。
  谢宁从小/便知王桓志向,只是不知为何,幼年时知其志向,是崇拜敬仰,是愿与他同步,携手江山,但如今再问其志向,却只落心中暗寒。
  天怒庸才,天妒英才,庸才终寿,英才命短。
  “知行你曾经问过我,我想要什么。”王桓始终温和却固执地看着谢宁侧脸。
  谢宁这时也回头凝视着王桓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良人在侧,”王桓坚定地说,“但也是良心在手,更加是六月再无飞霜。”
  四下难能寂静,河流有涓涓清脆,树间有嗡嗡蝉鸣,日上山头光落二人身上,将二人在滩涂上的背影拉的颀长。
  二人四目相对,脸上皆无玩笑戏谑。
  谢宁眼前的王桓,虽然托着一副病躯而单薄如纸,可他眼里却看到了那红衣冉冉,捎马黄沙。
  王桓蓦地垂头,想着谢宁跟前两步来到他面前才抬头,他轻生说道:“只要我在,定陪你冰河入梦。”
  谢宁始终皱眉,他的目光紧紧地钩在王桓眸上,许久后他才长叹一声,一手抚在王桓脑后,轻轻地在他额心吻戏下。
  之后谢宁将王桓拥入怀中,沉声而道:“你若不在,我替你戎马金戈,长守疆国。”
  作者有话说:
  【1】出自顾炎武《日知录·正始》
  【2】改自范仲淹《岳阳楼记》“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只要我在,定陪你冰河入梦。”
  “你若不在,我替你戎马金戈,长守疆国。”
  感觉这是自己送给他们最好的两句话了吧。
  (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虽然俗套,却越活越真
  (快过年了,再坚持一下最后几天就马上年三十啦
  (加油加油加油
 
 
第七十三章 
  ◎朝堂事倦人心,屋暖灯慰人愿◎
  八月十二, 微雨,闷热。
  这二月以来朝堂之上并未有过一日安宁。
  正如王桓当日所说,如今朝中有新贵与世家间的争斗, 谢文昕每日收到的奏章,日亦如是, 不是旧族世家斥责新贵骄纵不仁,就是新贵则谴责旧族的迂腐无能。
  朝廷之外, 中原西部燕西之地,年逢干旱而颗粒无收, 又因税赋繁重而民不聊生, 民怨愈发激烈,民因久抑而反, 官因久惰而慌。民间动/乱不安, 当地官员尽其所能将其镇压, 却始终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京中。
  除此以外,经万户节一事, 谢高钰心中明了京城早已空有其壳, 亦不再将自己的野心掩于桌下, 行径更而越发乖戾跋扈。
  自万户节过后, 从山东淋北传回京中的消息无一不是谢高钰如何明目张胆地招揽军兵收买兵器, 更甚为已经开始对其周边小诸侯国发起侵扰,以扩大版图。
  这些日子谢宁几乎都在宫中议事到深夜才能离去, 谢文昕也曾提出让谢宁干脆在宫中留宿,却都被谢宁一一回绝。
  只是他每日坐在车中从宫中甬道而出时, 双眼干涩头昏脑胀, 免不得都想起当日王桓岷江流畔的那席话, 心中又是一番感叹。
  如此又是想到,若是当年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此时此刻的王桓是不是就应与他平身而立,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今晚的谢宁心中更是越发的烦躁不安。
  就在他与谢文昕在殿内查阅奏章商讨要事时,忽然传入的急报让二人不由一惊,此事虽算意料之内,但当此事真正发生时,二人一时也只落得你我相觑。
  如今坐在车内的谢宁想到这里,太阳穴两侧宛如被锤敲打着一般,他无奈两指落在眉间按揉,却始终久久不能舒缓。
  当驴车从留芳门而出时,谢宁有一瞬间便要改道至沅陵侯府。
  王桓与谢宁那江畔一夜泯恩仇后,王桓却依然没有搬回谢宁府上,而是回到自己沅陵侯府,只是偶尔登门。
  侯府重开,之前一直没回去不过是因为殷成凤让王桓安心养病而一人承下了所有事宜,但作为王家独子,就算王桓早已回绝了为他重新加官晋侯一事,对家中之事始终要承担责任。
  谢宁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个中缘由,于理,他知道自己该清楚理解,但于情,他却忍不住对其想念。
  有些事情若从未发生,便不会对其狂妄而思,甘之如饴,不过心思末梢不经意带过情景之尾,都如轻羽扫过心堂,握拳难耐,并非画饼便可充饥,望梅便可只渴。
  但谢宁近来也是事多繁忙,虽说二人同在一城,却落得同城而不见。
  今晚发生之事事发突然,而谢宁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去询问王桓此事该当如何。
  但晚风掀起车帘,带着水汽的月光落在谢宁面前时,谢宁却忽然清醒,不由得苦涩一笑,如今也是深夜,何苦再去扰人清梦。
  至此便也再无想法,一路归家至门口,刚从车上而下,早已在门前久候多时的元生便急忙上前。
  谢宁也不是第一天晚归,见元生如此模样,过去一年里多经无妄的他不由得立刻提起心弦,还未等元生开口,便迎上前去。
  可他却没料到元生是焦急道:“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二公子在里头候了您一晚上了,也不愿先行休息...”
  元生话未说完,眼前早已没有了谢宁身影。
  谢宁疾步过院,两旁的家仆见其行色匆匆甚至不敢上前行礼,只好在两侧微微颔首示意。
  元生也紧跟着谢宁身后,只是谢宁刚跨过门槛,屋内一直端坐在桌后的王桓忽然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不必进来。
  而这时另一个婢子刚好端着汤肴走到门外,元生便想着先把汤送进去再离开,却没想王桓此时已经从里头走到门边,将羹汤一手拿过,另一手将门关上,同时温声道:“行了,这里有我便是,你们都下去吧。”
  谢宁刚跨过门槛,王桓从他身边行过之际他便停下了脚步,背对着门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桓将汤放在桌上后,见谢宁始终没有进屋,嘴角笑了笑,便转身来到谢宁跟前,边伸手解开他衣襟想要帮他将朝服卸下,边道:“怎么?见到我有这么吃惊吗?”
  谁知王桓话音刚落,谢宁却忽然双手如爪般紧紧扣在王桓双臂上,然后二人转身,二话不说便将王桓猛地摁在门后墙边上,然后不等王桓反应过来,谢宁已经猝不及防地吻在王桓唇上。
  事发一刻王桓心中猛然怔住,但谢宁的攻势完全不让人有思考余地。
  王桓自问这些日子里也并非没有对如此风月之事无所眷念,所以他不但没有躲避,反而伸手落在谢宁后背,将其轻抱。
  一番唇齿后,谢宁才得以冷静下来。
  他额头沉重地抵在王桓额上,疲倦地合上了眼,许久后,他才声音沙哑道:“你还是搬回来住吧。”
  王桓微微抬头,落在谢宁背后的手缓缓移到他后脑,又将谢宁下颌落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轻轻将其揽住,温声道:“侯府上还有许多事情要担待,若是你想,我多些过来便是...”
  “就几日...”谢宁却蓦地烦躁不安地打断道,“就陪我几日...我只是想离开前多见你几日...”
  王桓本轻抚在谢宁脑后的手忽然停下了,谢宁这时也慢慢站起,王桓少有地沉声道:“你与文...陛下说了?”
  谢宁眸上掠过了一丝微惊,但片刻后他又瞬间理解,边转身往屋里走去,边说:“还没,本想明日再去寻你问你想法,没想你竟来了。”
  王桓亦跟在其身后,谁知谢宁走出两步却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盯着近在咫尺的王桓的双眼,问道:“你是为此事而来?”
  王桓知其所意,轻轻摇了摇头,笑着绕过谢宁便就往桌边走去,边走边笑道:“不过是凑巧罢了,小王爷对我于你之情原是这般不相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你念你,便至此地,有事无事,无扰吾至。”
  王桓说着,从桌上将那碗汤拿到唇边探了探,见还有余温,便拿着端着走到谢宁跟前,又道:“今晚定是没有好好用膳了,如此又是深夜,想你也是饿过饥而不想吃食了,好歹喝点汤,暖一下胃吧。”
  谢宁本想伸手就推开,可见王桓丝毫不让,无果,便只好拿过碗仰头喝下,然后绕道桌后坐下,抬头觑了王桓一眼,沉重地说:“你都知道了?”
  还不等王桓回答,谢宁却冷笑一声,又道:“也是,这也算是大事了,说不定你知道的比宫里还早。”
  “谢高钰要进犯,必先从二国交界的汶州下手,此事并无意外,”王桓这时亦走到谢宁身边坐下,谢宁默契地转身背对着王桓,王桓边取下谢宁银冠边说,“正如那日河畔我与你说的,中原之内除去四境,还有些许小国,之所以称其小,一为地小,二为国弱。谢高钰早已蠢蠢欲动,此人山匪出身,狡诈却无足谋,对汶州出手进犯,一来确实是有想要占其地之意,但更多的是要对京中示威,彰显其心其强。当日入京,他早已深谙皇帝年幼不堪世事,如此一举目的便是要引起惊慌,慌而致乱,再在人心薄弱时大举进犯京城,攻占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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