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软小嘴骂人叭叭的。
“他们就不配去圣域酒店吃饭。就该送到村口旱厕,叫他两吃个够。你说是不是,锦哥?”
贺时锦反倒没那么生气了。
“宝宝说的都对。宝宝,我很高兴,你这么向着我。”
贺时锦的桃花眼里酝着醇柔的爱意,他眼神轻飘飘的拂过凌软时,叫凌软有种如沐春风的沉醉感。
他的眼神太温柔了,以致于只看一眼,凌软感觉自已都要醉了。
“我们休息吧,宝宝。明天我们去图书馆自习。周一第一节课,你还要上台做汇报呢。
那场汇报难度不小,我们去图书馆的讨论区,我帮你辅导一下。”
“好~”
“对了宝宝。不只是封慈会说法语。我也会。而且说得不比他差。
除了基本的法语,我还会德语,瑞典语,都是入门级别的。”
贺时锦成熟稳重的嗓音里透出一股不成熟的吃味。
接着,他在凌软额前印下一吻。
“bonne nuit mon amour.”
周一。上课前,凌软难得起了个大早,这节课的汇报太难了,他还是初次挑战专业度如此高的全英文汇报,紧张的起了个大早。
“电脑,三个u盘,手机,蓝牙耳机,数据线,…”
凌软站在书桌前,一样样的检查书包里的东西,检查过后,他一拍脑袋,“还有眼镜!”
他平时不戴眼镜,但最近用眼量太大,近视度数稍微上涨了些。
对眼镜的使用也变得多了起来。
贺时锦也过来帮凌软检查了一遍东西,“没有遗漏,宝宝。走。我们去教室,先连接设备,你给我试讲一下。”
“好嘞锦哥。”
凌软把书包递给贺时锦,从贺时锦那里拿早餐的时候,狡黠的踮起脚尖,亲了口贺时锦的侧脸,在对方迅速反应过来,眸光翻滚时,凌软调皮的跑出了寝室。
贺时锦在教室里教了凌软一会,又手把手的指出好几个问题,凌软的汇报终于变得无懈可击。
“锦哥,我觉得待会我应该是表现最好的一个。你觉得呢?毕竟汇报是你帮我修改过的,有贺大学霸的水准。”
“我的宝宝肯定是表现最好的那个。”贺时锦帮他整理衣领。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快上课前,封慈和谈朔也来了。
封慈顶着两个深刻的黑眼圈,直接走到了凌软的课桌旁。
贺时锦立刻坐直了身体。
“凌软,你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我有话想当面对你说。”
“封哥,你是我大学之前,最好的朋友。但也只是最好的朋友。这一点,昨天我在微信上,应该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吧?”
凌软的态度很温和。
如果可以,他想尽量和平的处理掉这件事。
他不想因为自已的关系,影响到贺时锦和朋友们。
“微信上怎么能说清楚呢。这种事,还是要当面说,意思才能表达到位。出来一下,行吗?”
封慈开始道德绑架。
“就看在过去我们那么好的份上?”
“抱歉。我不能和你出去。”
凌软再次摇头拒绝,“我不想让锦哥伤心。”
“就一下,凌软,求你…”
封慈直接上手,要把凌软从座位上拽起来。
“你干什么?”
贺时锦面色寒戾的站起来,抓住了封慈的手臂。
“你动他一个试试?他说了不愿意和你出去,你他妈的是聋了听不见?这么大个人了,装聋作哑的有意思吗?”
贺时锦说着,狠狠向外推了一把封慈。
封慈穿了个长款的衣服,被贺时锦推的后退时,衣服下摆把凌软课桌一角放着的眼镜和一些文具全部都给扫到了地上。
“放开他!”
谈朔疾步走向正后方,他把封慈拽过去的同时,一脚踩在了凌软的眼镜上。
“贺时锦,你为了这么个玩意,你要对这么多年的兄弟动手吗!”
凌软和贺时锦同时听到地上传来“嘎嘣”一声脆响。
“我的眼镜!”
凌软急了。
今天的汇报是远距离汇报,他得在教室中央汇报,才能让整个大教室的同学都听到。
而且这个教授的规矩向来如此。
没了眼镜,那么远的距离,他根本看不清大屏幕上的字。
“碎掉了…怎么办…”
“抱歉软软,赔你一副新的可以吗?”
封慈终于意识到他给凌软造成了什么样的困扰。
“又不是不赔你钱,装什么绝望呢。”
“滚。”贺时锦平静的对封慈和谈朔下了逐客令。
“宝宝,以前的验光单子有吗?照片也行。发我。”
贺时锦冷静的可怕,“别哭,别怕。我在。”
“有,有的。”
“发给我。上课之前,我帮你弄一副新的眼镜过来。”
第50章 考验
“你不上课了么,锦哥。现在去配眼镜,时间会来不及吧?”
“没事。”
贺时锦坚持,凌软也不再反驳他的好意。
很快把之前配眼镜的一系列检查单子给他发过去。
“等我宝宝。”
“好,哥哥。你回来之前。我和周骁然他们坐一起。”
凌软抱着课本坐在了周骁然他们中间。
这样封慈和谈朔就动不了他了。
换成平时,凌软应该早就慌神了。
但贺时锦离开之前和他交换的那个眼神,叫他突然沉稳下来。
“软软,对不起。我今天第一天来A大上学,不知道你今天要上台汇报。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我不是故意要弄坏你的眼镜的。”
封慈急切解释。
连周骁然都看不下去了。
“不是,封哥。你这情商怎么能低成这样?凌软马上要汇报了,你确定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扰他吗?”
“我只是不想软软误会我。那我下课再来。”
“封哥,听哥一句劝,别当沸羊羊了。”
凌软专注的看着汇报的稿子,没怎么被封慈打扰到。
他不是不紧张。
只是对贺时锦的信任占据了上风。
“同学们,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今天校车有点堵车。”
林教授放下电脑包,拿手绢擦了擦汗。
“我有个材料要交。同学们先自已看书。我很快就回来。”
“好…”
“没事的,老师,你慢慢来,别累着了。”
学生们巴不得他再慢点。
林教授走了没多久,贺时锦奔跑着冲进了教室。
他像是刚从马拉松的赛场上离开,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
清爽的沐浴露被奔跑的高温蒸腾出热咸的气味。
最近天气开始急速升温,为了在更多时候吸引凌软的目光,贺时锦打算换个发型,但还没考虑好换什么发型。
略长的额发暴烈的飒飒的拍击着他的前额,奔跑时带风的长腿和甩落的汗珠,显得利落而精干。
他桃花眼里沉着一簇光,很快他跑到凌软面前,把那个汗湿的眼镜盒放在了凌软手里,“宝宝,试戴一下。”
“肯定没问题的。”
凌软觉得压根不需要试戴。
“林教授呢?”
“去交材料啦。叫我们先自习。我给你发消息也打电话了。你没看到吗。”
凌软看着他发梢滴汗的模样,有些心疼。
“没顾上仔细看。”
“来,锦哥,你出来。我们去洗手间。你洗把脸,顺便整理一下衣服。”
“你们放心去吧。手机别调成静音。林教授回来我给你们打电话。”
凌软站起来,贺时锦的脖颈处都在淌汗,发间全是亮晶晶的汗水。
发型有点凌乱,但在俊美脸庞上恣意流淌的汗水,反而冲刷的他的五官轮廓更加清晰明朗。
他因为奔跑变得急促而富有冲击力的呼吸,还没有平息下来。
沾染着急速的热意,和凌软靠近说话时,迫不及待的和凌软的呼吸胶着在了一起。
他眼底还有刚才爆发性的奔跑所带来的性感未消的野性,与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矜贵矛盾的交织在一起。
让凌软看到了一个新鲜的、与之前的不同的、更加热烈的贺时锦。
“好。”
贺时锦抬手,他动作凶悍的把脸上和头上的汗向后抹了把,动作之大,高挺鼻骨都有瞬间的变形。
凌软悄悄瞧见他余怒未消、还在淡淡的发狠的寒戾面孔。
特别是在经过封慈身边时,那种眼神如同刮刀似的爆发出的仿佛要将对方的心脏瞬间捅穿的张力,那将病态的阴柔与昳丽完美融合的气势,叫凌软疯狂心动。
贺时锦发起狠来,就是微笑的疯子,他是能把暴力美学演绎到顶峰的男人。
“来,宝宝。”
一进洗手间,贺时锦就拿过了眼镜盒,把质地极轻的镜框,小心翼翼架在了凌软白净的鼻梁上。
“感觉怎么样?新眼镜总要适应一下的。”
凌软的睫毛很长,他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都快刷到镜片了。
戴眼镜之前,他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显得漂亮又机灵,戴上眼镜后,他多了几分端正的气质,更像个爱读书的乖乖仔,身上那种高智和清纯也被无限放大。
贺时锦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眸光渐渐沉灼起来,他也觉得很新鲜。“好看吗锦哥?”
凌软红着耳根,对着他仰起脸来。“好看。”
贺时锦喉间干涩,声音喑哑的像是大提琴般醇熟。
“宝宝。特别好看。”
“我,我帮你擦汗。哦不,还是先去洗一下吧锦哥。洗完了我帮你擦脸。”
空气之中逐渐升温。
凌软的脸蛋上染了点旖旎红晕,催着贺时锦来到了水龙头前。
“好。”
贺时锦很快把水龙头拧到最大,把头发也捎带着冲了冲。
很快,他顶着满头湿漉漉还在滴水的发丝,站在了凌软的面前,“宝宝,拜托你了。”
他拉过凌软的手,放在了自已侧脸上。
一滴水珠顺着他优越高挺的鼻梁落了下来,那滴水珠如同电影里的蒙太奇慢镜头,沿着他雕塑般英挺的鼻骨,缓缓滑动着,水痕在他鼻梁间勾出一道直线。
如同化妆里面的高光,为他的鼻骨打上了立体的修容,在某些反光的角度,可以看出水痕反光的鼻骨有多么悍然。
最终掉落在了凌软唇间。
他的桃花眼眼尾轻眯,勾出一个魅惑又浪荡的弧度。
在对着凌软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绽出的一些眼神,也十分的撩人心弦,比如说此刻他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满是风流与多情的意味。
“宝宝,怎么不帮我擦?”
他稍微靠近了凌软些。
刚戴上眼镜,被他的美颜暴击的凌软,被他戏谑低沉的声音一提醒,立刻像做坏事被逮到的小孩子似的,猛地一颤。
他用那种磁性的声音,噙了点轻慢笑意,揶揄凌软,“宝宝选我,不会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吧?”
凌软被他闹了个大红脸,“才不是呢。我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被贺时锦这么一说,凌软帮他擦脸的手,都感觉开始发热。
碰着贺时锦脸颊的手,感觉像碰上一盆烧到红亮的火炭似的。
烧得不知所措。
“有什么不好意思。”
贺时锦眸光锐利,灼热的、咄咄逼人的刺向凌软,不准凌软躲闪,凌软对他的脸着迷,他内心愉悦到快发疯。
他想要看凌软被他迷倒的样子。
这让他感觉心房彻底被甜美的爱意填满。
“宝宝,看着我,嗯?”
他抬起凌软的脸,“不要躲我,好么?”
凌软害羞的一塌糊涂。
可贺时锦就爱看他娇怯害羞的模样。
特别是害羞的想逃,却又逃不了的时候求饶的眼神。
“锦哥…”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凌软大脑都因为贺时锦过载和过热到彻底宕机了。
贺时锦也感觉快把他逗坏了,这才抓起他的手,在脸上擦了几下,“宝宝,不是要帮我擦脸吗?”
“嗯哦。”
凌软害羞的扫视了他两眼,尽量避开和他的对视,去帮他擦脸。
狂野抖落水珠的黑发之间,青筋暴凸的性感脖颈,滚动的喉结,雕刻般的侧脸,大气俊朗的前额,殷红薄唇,他每一处都长得完美至极。直到最后,要去擦贺时锦眼睛四周的地方。
为了不擦进贺时锦的眼睛里,凌软只能顶着脸热去和他对视。
“终于愿意看我的眼睛了?嗯?”
“是你先用那种眼神看我的…是你先使坏的,锦哥。”
贺时锦和他对视。
贺时锦看到的,不只是唇红齿白的漂亮爱人,还有仿佛被爱人亲手撕开的,蒙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层晦暗的隔膜。
他感觉有什么鲜活绚烂的东西终于闯进了他的生命与生活。
他感觉自已的人生焕发出了不同之前的,别样的生机。
这份感情,让他感觉仿佛在休眠之中的自已,活了过来。
黑白变成了彩色,单调变成了鲜艳。
性格与经历使然,贺时锦从小都没什么强烈的情感,但在凌软这里,他终于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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