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春风不解(近代现代)——黄河口在逃刀鱼

时间:2024-05-19 08:31:32  作者:黄河口在逃刀鱼
  江冉把表舅要去广州的消息和梁季澄说了,梁季澄倒是开心的很,但他更多考虑的是另一方面——江冉自己当了老板,店里没有外人,以后他们再约会就方便多了。
  自从定好了要去广州,表舅这边就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他这一趟走的风风火火,出发的日子比江冉他们还要早几天。等他离开之后,江冉把店门一关,也跟着梁季澄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对于这次旅行,江冉很是看重,在他看来,钱既然花出去了,就得花的值得。临行前,他看了不少关于北京旅行的小册子,甚至到了火车上还在做笔记,严肃的不像要去旅行,倒像是进京赶考。反倒是梁季澄一路优哉游哉,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卧铺上看小说,偶尔趴着欣赏窗外的风景,悠闲的像只考拉。
  他们定的是两张中层的卧铺票,睡在下铺的是一位相当开朗的大哥,从上车开始就没停的和人搭话,还热情的把自制的卤菜拿出来和两人分享。梁季澄向来不爱和陌生人接触,简单打了个招呼便扭头干自己的事了,如此江冉变成了大哥主要的闲谈对象,从小学入学一直聊到大学毕业,就差把自家族谱拿出来给他翻阅了。
  “看你手里都没停,这是记什么呢?”等到身世说的差不多了,大哥难得停下喝了口水,也终于注意到江冉手里写写画画的小本子,不由好奇询问。
  “没什么,就是些景点介绍,”江冉温和地笑笑,“我们要去北京玩,想提前做点规划。”
  “就你们两个学生出来,也没有大人陪着?”
  虽然江冉早就不是学生了,但他并没有反驳这句话,“是啊,好不容易高考完,就想着出来放松一下。”
  “真不错,上的哪个大学?”
  “省理工大。”江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相当骄傲的,他一向以梁季澄为荣,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提起的时候,好像要去上大学的不是梁季澄而是他们两个。
  这个答案果然得到了大哥好一通夸赞,连带周围听到的人们也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让江冉心里很是受用,反观真正的主角却像失去听力一样,连脚趾头都没动一下。
  “真好,像你们兄弟俩这样感情好的不多了,”大哥羡慕地说,“我家里有个弟弟,一年到头在外面野,除了管我要钱,其他时候都见不到人影。”
  江冉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尴尬的陪着笑了笑。
  从头到尾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梁季澄却在这时坐了起来,他刚刚其实一直在听着江冉和别人聊天,只是不愿意掺合罢了。他的眼神往下压了压,有些不满地说,“我们才不是…”
  “我们是!”这千钧一发之际,江冉即使打断了梁季澄的话,随后轻声接道,“我们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第34章 
  在路上开了一天一夜,十七个小时后,列车终于驶进了北京火车站。
  梁季澄从没坐过这么久的火车,刚上车的时候,看哪都好,哪都觉得新奇,很快这股新鲜感过去,便只剩下无尽的乏味,等他从车上下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散架了。江冉倒是一直活力满满,背着两个人的行李还有精力东瞅瞅西看看。
  “走吧阿澄,”他高兴地拽着梁季澄的手,“我们先去住的地方。”
  梁季澄一声不吭甩掉了他的手。
  这一通操作甩的江冉一脸迷茫,又是怎么了。
  “昨天在火车上,”梁季澄闷闷地说,“你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说咱们是朋友?”
  江冉足足反应了五秒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因为昨天梁季澄并没有当场反驳他,江冉本来以为这事算过去了,没想到在这等着呢。
  还好对于类似的场面他早已驾轻就熟,只要顺着毛哄一般不会有大问题。江冉朝四周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虽多,但没多少人往他们这边看,趁其不备他在梁季澄脸上啄了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阿澄,他只是个路人,萍水相逢何必要说那么多呢。”
  “路人不说,亲近的人也不说,难道——”
  后面的话梁季澄没讲下去,但江冉明白他的意思:难道要这样躲躲藏藏一辈子吗。
  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撞的咯噔一下,连带声音都打了个颤,不过脸上还是挂出一副安慰的笑,“不会的阿澄,你别这么想,只是目前是这样,将来…会好的。”
  梁季澄没再说什么,大概也知道纠结下去不会有任何意义,况且他们现在外边,没有争论的条件,他别别扭扭点了点头,跟着江冉出了车站。
  也许是被糟心事影响了心情,第二天早上,梁季澄毫无理由赖床了,任凭江冉在他耳边敲锣打鼓,依然雷打不动。于是他们成功错过了升旗仪式,等赶到天安门广场,天早已大亮,只剩下一地闹哄哄的人群。
  江冉难掩失望之色,梁季澄却根本没往心里去,“明天再看不也一样,”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先去吃饭吧,我要饿死了。”
  他们找了一家早餐店,按照旅游指南的推荐,点了当地特色的包子和炒肝儿。炒肝儿端上来黑乎乎的一碗,梁季澄看的直皱眉头,但禁不住胃里一直咕咕叫着抗议,便身先士卒先尝了一勺,谁知一口下去,当场又原封不动吐了出来。
  “这什么东西啊!”吐出来不算,他又连喝了三大口水才把嘴里复杂的味道压下去,嚷嚷道,“又腥又臭的,难吃死了!”
  看他夸张的像吞了毒药,江冉眨巴眨巴眼睛,也跟着舀了一勺…还行,虽然没有他想的那么美味,但还能咽下去。
  “阿澄,你吃这个吧。”江冉把一碟热腾腾的包子推到他跟前,没办法,梁季澄在家就挑食,在外面就更不指望他吃剩的了。那碗炒肝儿全部进了江冉肚子里,出门的时候,他感觉胃里有片海在翻腾。
  要说起来,国内的城市规划大多遵循着同一个原则,尤其是这几年发展迅速,和老家比起来,北京无非是更高的楼,更密集的建筑,以及更多的车罢了。他们在这里待了三天,按照江冉计划好的行程,去了故宫溜了天坛,爬了长城逛了胡同,除了第一天的升旗没赶上,其他景点全部转了个遍。七八月交接之际,正是北方最热的时候,阳光又毒又辣,几天下来,两人的肤色直接从亚洲进化到非洲。
  最后一天,他们本来想去颐和园,奈何正赶上临时闭园,只好调转路线,去了附近的动物园。梁季澄对动物园唯一的印象就是小学春游学校组织他们去过一次,里面游客比动物都多,几只病怏怏的猴子蹲在假山上,毛都快掉光了。动物没看成,回来还因为路上掉了五毛钱被梁老太骂了一晚上。
  这一切导致梁季澄对动物园这种地方没什么好感。
  不过这里的动物看起来比老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不光种类多,而且也精神不少,起码不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一个个生猛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游客手里抢食。
  两个人走走停停逛了一上午,临到快出园的时候,遇上一个给人照相的摊子,照完相还能现场做成钥匙扣。江冉看着心动,兴冲冲上去询问价格,在得知二十块钱一个人时,他又开始变得犹豫。
  “能不能便宜点,”他试着讨价还价,“我们两个人呢。”
  “都是一口价,你要是二十个人我还能考虑给你优惠,”拍照的小伙子摆摆手,“您往边上站站,别挡着后面的人。”
  江冉尴尬退下,回到正坐在树荫下喝橘子汁的梁季澄身边。
  “问了没,”他把另一瓶冰好的饮料给江冉,“要多少钱?”
  “二十一个人,”江冉叹了口气,“算了,咱们走吧,太贵了。”
  俩人在树下就着吱吱的蝉鸣喝完了剩下的橘子汁,梁季澄率先起身,江冉以为他要去扔垃圾,但是他径直走到摊主面前,从包里拿了五十块钱递给他。
  就在江冉持续发懵的时候,梁季澄回身朝他招了招手。
  “这会儿没人,过来吧。”
  江冉仍然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但两条腿还是听话的走过去,“不是说…”
  “就这一次,四十块钱而已,我还是能付得起的,”梁季澄目不斜视地说完,朝拍照的摊主扬了扬下巴,“可以了,照吧。”
  他的手紧紧拉着江冉的手,这情景让摊主皱了皱眉,“两个帅哥,你们是朋友吧,要不要搭着对方的肩,那样会好…”
  “不用了,”梁季澄打断他的话,“我们就这么照。”
  江冉知道自己此时应该直视镜头的,可他还是无法控制的看向梁季澄的脸,紧接着又在摄影师一声声“看我”的指示中迅速回正。不过这短短的一瞬间也够了,他看见梁季澄挺括的眉骨,看见他鼻尖上挂着的细密的汗珠,有一滴正摇摇欲坠地下落。
  江冉禁不住伸手去擦。
  “哎呀!”摄影师叫了一声,不满地跺脚,“帅哥我说你老动来动去干什么,刚才挺好的!”
  “抱歉啊,抱歉。”江冉被训的满脸通红,赶忙把手收回来,另一只手还是被梁季澄握着。
  “对,就是这样,”摄影师重新调整镜头,“站好了,另一个帅哥别板着脸,对了,笑起来多好看…就这样一,二,三——”
  做钥匙扣还得等一会儿,江冉怕梁季澄口渴,趁这工夫又去买了一只冰棍。
  天气太热,塑料的包装纸外面不一会儿就多出一层水珠,梁季澄瞟了他一眼,没接,“你现在不嫌东西贵了?”
  梁季澄再娇生惯养,也知道动物园里面的物价至少比正常的贵一倍,眼看离门口就剩几步路了,冤大头才在这花钱。
  “我怕你热么,”江冉贴心地撕掉包装,把冰棍送到他嘴边,“来,张嘴,啊——”
  “行了,”梁季澄用手挡着,说完自己都笑了,“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梁少爷说这话的时候大概没意识到,他平时面对江冉种种闹脾气的手段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等到钥匙扣做好,摊主招呼两人过去,照片里江冉笑的一脸灿烂,梁季澄则稍显冷淡,只是嘴角微微勾起,顺着胳膊往下,是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钥匙扣做的很精美,不像一般的地摊货,边缝处理的也很好,看来这二十块钱没白花。江冉对其爱不释手,回旅馆的路上都舍不得放下,一直拿在手里打量着,像得了什么稀世珍宝。
  这不禁让梁季澄有些吃味儿,“好了别看了,”他一把抢走钥匙扣,顺便把江冉的脸掰过来,“真人就在这呢,有必要对个照片乐吗。”
  江冉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在梁季澄脸上捏了一把,“说的对,果然还是真人好看点。”
  公交车载着热浪晃悠悠地向前开,他们坐在最后排打闹了一会儿,很快梁季澄就被颠的眼皮打架,他连打好几个哈欠,最后还是撑不住困意,靠在江冉肩膀上睡了过去。
  窗外的景色一茬接一茬的过去,售票员播报的声音一站又一站响起,这趟车好像长的永远也没有尽头。裹挟着暑气的风从窗户吹进来,从江冉的脸上流过,和他们生长的南方不同,这里的风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息。
  江冉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只有他和梁季澄两个人,在一个没人认识的城市,无所谓去哪里,只要是他们在一起就好。
  江冉看了看手里的钥匙扣——本来两个都被梁季澄拿着,睡着之后自然而然就松开了,他想了想还是没舍得往钥匙上挂,让它接受风吹日晒,小心放进了书包最里面的夹层。
  晚饭是在旅馆旁边的小饭馆解决的,在北京吃了一圈,还是家门口的最吃得来。两人在外面走了一天,体力消耗不少,一人点了碗炸酱面加冰豆浆,很快呼噜呼噜干了个底朝天。
  说来神奇,梁季澄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竟然意外的和北方的食物很合拍,除了第一天的豆汁不忍直视,其他的都相当合他的口味。
  “明天走之前还吃炸酱面,”梁季澄说,“要不等回去就吃不到了。”
  “你爱吃,我回去可以学着做,”江冉往剩下的面条里倒了点醋,搅了搅,“这个看起来不难。”
  水果店后院连着一个小厨房,大部分时间午饭和晚饭都得靠自己解决,经过三年实战,江冉做饭的手艺提高了不少。
  “我挺喜欢这里的,和家里不一样,但是待着很舒服,”他说到这停了停,眼神略微透露出遗憾,“就是这次没能看成升旗,有点可惜。”
  “升旗天天都有,你要是想看,下次我再陪你来。”
  下次么,也许吧,这世界上他们没看过的风景太多了,作为他们的第一个旅行地,可能再回到这里,是很久以后了。江冉笑了笑,又摇摇头。
  “不用等太久,”梁季澄又道,“等我毕了业,说不定就会来这里工作。”
  他看似无意的一句话,牵动着江冉心头下意识一紧。
  他本来要去夹菜的手顿住了,像是凝在半空中,过会儿才接道,“可是这里,离家很远啊。”
  梁季澄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撑把脑子堵住了,没听出江冉的言下之意,扯着话题越跑越偏,“还行吧,坐飞机也就两个多小时,要不总不能在老家待一辈子吧。”
 
 
第35章 
  江冉不是没想过和梁季澄的以后。
  水果店二楼是他的卧室,小小一间不过五六平米,原来是由杂物间改造的。过去三年无数个晚上,他和梁季澄通完电话,都会抱着手机窝在床头的角落里,一遍遍回味着刚才他们聊过的内容,通过那些只言片语来缓解不断蔓延的思念。
  他爱梁季澄,他想和这个人长长久久的走下去,但他心里同样明白,他和梁季澄是两条路上的人。
  他们出生在同一个地方,有着看似重叠的人生轨迹,但实际上命运的砝码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就早已确定。
  江冉比谁都清楚,他的阿澄,是比太阳还要耀眼的鸟儿,这样的人注定要去到更广阔的世界,他不可能,也做不到把他拴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只能囿于方寸之间的光景。
  “想什么呢?”梁季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打断了江冉的深思熟虑。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