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允:“他们从会说话开始,就在读四书五经了,我们安郎才读了三年,就能想到把医馆开在方便百姓的地方,比他们强多了。”
再说了,其他那么多读过四书五经的人,一样想不到啊,真的还不如他的澄安呢。
谢澄安把萧明允的头发分出一小缕,在自己的食指上绕啊绕。
谢澄安:“你就会哄我。”
萧明允:“品性与四书五经无关的,寒窗苦读时,每个人都志在天下,但是真正做了官,还能够想着百姓的,却没几个。”
“在谋取私利的‘正事’上,差事过得去就行,更有甚者,把自己为官的初心忘得一干二净。”
谢澄安用一只胳膊撑着自己,另一只胳膊搭在萧明允的胸膛上,居高临下看着他,“怎么说这么消极的话?”
萧明允揽着谢澄安的腰,生怕他从躺椅上面掉下去:“我在想,那几个小县城到底是什么问题,一直解决不了。”
早就说过,要送谢澄安一艘花船的,萧明允计划做成水空两栖的。
虽然谢澄安从来没有催促过,但是萧明允不想让那个承诺变成一句空话。
要是没有皇帝的密旨,他就不用参加科举考试了,现在就可以开始着手建造花船了。
谢澄安:“那,为了支持夫君为民除害,我愿意帮夫君分忧。”
萧明允:“你有办法?你都没去过那几个县城,不知道那里的情况。”
谢澄安撑得胳膊酸了,干脆整个人都趴在了萧明允的身上:“我说的是,设计花船。”
萧明允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你想自己设计?”他一直以为谢澄安对这个不感兴趣呢。
谢澄安的眼睛亮亮的,说:“可以吗?”
萧明允捋着谢澄安的头发:“当然可以。”
谢澄安:“那,我还可以试着设计一下飞行船,不合适的地方你再修改,这样,你就可以不那么忙了。”
从前他学医的时候,萧明允又是给他搜罗医书,又是教他写字,砍柴烧水什么活儿都不让他干。
还跟那么多说他不本分的人对抗,那么现在,他也不能只顾着自己,他要空出一些时间和精力,身体力行地支持萧明允的事业。
百工图里的飞船是适合战斗用的,载客和载货的飞船与之相差很大,需要另外设计。
没了谢澄安,他可怎么活啊,又是为了不让他丢面儿,苦读四书五经,又是给他做饭。
又是看病赚钱,养活他,让他大胆的搞投资,又是经营杂货铺,又是帮他设计飞船。
萧明允说了一声:“好。”就把谢澄安捞到了身下,躺椅摇晃的频率突然就高了起来。
谢澄安:“这儿不行啦!会摔的!明允!”
萧明允很民主地把谢澄安抱回了卧房,至于躺椅周围散落着的外衣,完了以后再收拾。
萧明允不需要通过吃饭喝水和睡觉来补充体力,可是三天,什么东西都不带就进考场,更容易引起别人的猜测。
谢澄安还是给他准备了一些馒头、咸菜、粥、和一张薄被子。
科举考试非常严格,被子会拆开检查,馒头也会揉碎,咸菜和粥也要搅来搅去,搅来搅去,随便他们怎么查吧,反正萧明允不吃。
萧明允有天眼,可以看见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包括其他考生的试卷,不过,他不会、也不需要作弊。
考试期间,他会关闭天眼,一心答题,想到郝英正在调查钱成显一案,萧明允不得不提醒吉祥:寸步不离。
别人家的孩子考试,爹娘都是寝食难安,一天恨不得去考场外面看上几十次。
虽然有官兵围着,不能靠近。
念叨不下几百次:“不知道我儿考得怎么样了?”
谢澄安倒好,该吃吃,该睡睡,该开店照常开店,他不用担心,萧明允肯定能考上,他可是在国子监读的书。
今天的病人比往常多了很多,谢澄安一直忙到天黑,收入也不错,一定是个好兆头。
谢澄安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赶紧给各位病人道了歉,对不起啊,他不是这个意思。
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家走着,正好路过王婶婶家,吉祥去给王婶婶送药,因为顺路,王婶婶的药,都是他们回家的时候顺便送的。
谢澄安忙了一天,有点累,他正靠着马车打盹呢,却突然听见有人上了马车。
不像是吉祥,谢澄安一睁眼,就被人用帕子捂住了嘴,遭了,谢澄安心想,有蒙汗药。
马车上的保护禁制,是避免重大的冲击的,像流矢、飞刀、砍刀、撞击、等等。
如果有个人轻手轻脚的,那么这个禁制,无法分辨那个人是否危险,就会放他进来。
谢澄安镯子上的禁制比马车还要高级,它可以避免一切来自物理、化学、和法术的伤害。
可是保护禁制,是萧明允从修真界里学的法术,它能够避免的伤害,是在修真界眼里的伤害。
蒙汗药算是伤害吗?它只是让人很快地睡着了而已。
或许这种东西对修真界的大佬们来说,太小儿科了,所以修真界里所有的保护类禁制,都不包括对抗蒙汗药。
对方当然不知道这些,但是阴差阳错的,他成功地带走了谢澄安。
王婶婶家在巷子里,吉祥送完药出来,连马车带谢澄安全都不见了,连影子都没有。
虽然天黑了,但是还没有到宵禁的时间,路上还是有行人的,这条路他们每天都走,谁能想到谢澄安会出事?
吉祥立刻跑了回家,却发现谢澄安并没有回来,他叫上谢百、谢年、谢好、谢合,一起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巷子,也没有找到。
他又立刻去报官,可是今天是乡试的第一天,张楚君陪着主考官在考场里,科举考试出不得一点差错。
其他所有的事情,都由主簿处理,处理不了的,就只能等着知府忙完乡试的事情,再说。
有人报官,主簿得先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例行询问吉祥的姓名,籍贯,现住址。
做什么营生,以前做过什么营生,与失踪人员的关系,怎么认识的,关系如何,有过矛盾吗?评价一下他。
失踪人员的姓名,籍贯,现住址,家里有什么人,关系如何。
做什么买卖,生意怎么样,有没有奇怪的病人,或者没给看好的,有没有仇人,跟府里的下人们关系如何。
吉祥努力地保持着礼貌,说:“大人!是这样,他们可能还没有走远,咱们能不能先找人?!”
主簿:“情况都没有了解清楚,怎么找人?上哪儿找人?有目的地找,效率才更高。”
那么大的人了,才不见了这么一会儿,说不定是一时兴起去哪儿逛了,没有给他交代。
不可能调走所有的人,广撒网地给他找人,官兵都在考场外面围着呢,想找也没有那么多人手。
但是这些话,作为主簿,不能跟报官的人说,只能让他仔细地想一想,和谢澄安有矛盾的人都有谁,看谁有绑架他的动机。
主簿了解完事情的经过,距离谢澄安失踪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主簿说他们会找的,让吉祥回去等消息。
第152章 谢澄安被捕入狱
吉祥从府衙出来,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两个官兵把他送回去的,避免其他巡逻的官兵,把他当成不法分子。
临走的时候,官兵还告诉吉祥,让他不要着急,找人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不要在夜里乱跑。
那样的话,他们还得腾出人手和时间处理他,就更耽误找人了。
两位官兵的态度非常友好,说的也在理,吉祥只能先罢了,等明天一早再出去找谢澄安,或者去府衙问消息。
吉祥前脚刚走,主簿后脚就到了大牢。
主簿把灯笼往上提了提,好看清楚对方:“这位就是杀人凶手?”
官兵:“回大人,正是,现场抓获的。”
谢澄安:“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打了他一拳,他怎么可能就死了?”
主簿:“听你的意思,你本来计划打很多拳的,没想到才一拳就达到了目的,所以才不敢相信,人是你杀的?”
谢澄安:“是他要攻击我,我打他是迫不得已,是正当防卫!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主簿:“过失杀人也是杀人,防卫过当杀了人也是杀了人,有话,明天升堂的时候再说。”
又对看守说:“仔细盯着,别叫犯人畏罪自杀。”说罢,主簿孙忠全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谢澄安:……
别叫犯人畏罪自杀?好家伙,这是连他的死因都安排好了?
淮安府的东城区比较落后,为了方便这里的百姓看病,谢澄安才把医馆开在了这里。
东城区外面连着几个比较落后的村子,医馆的位置距离东城门不远。
一辆挂着写着谢宅二字的灯笼的马车,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出了城,但是它并没有走远。
对方大概是不想要谢澄安的命,蒙汗药的剂量下得不是很大。
谢澄安很快就醒了,他能感觉到他还在马车里,旁边有人。
也能感觉到自己没有被绑住手脚,情况还不是很糟糕,谢澄安心想。
对方摸了摸他的脸,还凑到他的头发上闻了闻,嘴上嘿嘿的笑着,似乎是在端详他,谢澄安忍着恶心没有动。
既然对方一直没有对他做什么,那么谢澄安赌对方是喜欢有反应的。
他现在还没有恢复力气,醒了只会把自己推入更危险的境地。
装睡了好一会儿,等手指能用上力了,谢澄安才睁开了眼睛。
他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张文通一脸猥琐,正居高临下,直勾勾地看着他,“澄安,你醒了?”
谢澄安:“啊!”了一声,照着张文通的脸上就是一拳,然后赶紧跳下马车,往城门的方向跑去,那里有守卫。
还没跑了几步,谢澄安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杀人啦!杀人啦!”
声音有点耳熟,谢澄安还没想起来是谁,守卫就被吸引了过来。
这辆马车出了城,就一直停在不远处,他们觉得这很不正常,正要过去看看情况呢。
先是看见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下了马车,紧接着就听到杀人了,守卫拦住了谢澄安,一起去马车里看情况。
谁知那张文通果真一动不动,脑袋下面流了一大滩血,守卫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气了,于是谢澄安就被带到了大牢。
最让谢澄安没想到的是,喊杀人的人是朱小雨,他在南山医馆做过学徒,谢澄安认识。
朱小雨学过木匠,后来觉得木匠又脏又累,就放弃了,学过大夫,觉得师父和师兄们排挤他,也放弃了。
也学过厨师,后来又觉得大厨看不起他,别人抢他的功劳,实在待不下去,也放弃了,他还尝试过很多行业,但是都没有做成。
年纪渐渐地大了,本事没有学到不说,钱也没有赚到,万般无奈之下,他到师爷张文通家做小厮了。
案发现场,总是要尽可能全的获取信息,马车确定是谢澄安的。
车上只有谢澄安和张文通两个人,谢澄安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张文通却死在了车里。
按照谢澄安的说法,是张文通对他意图不轨,用药迷晕了他,然后把他带到了城外。
他醒来以后,发现张文通正要侵害他,他惊恐万分,出于自保,本能地打了张文通一拳,然后赶紧跑下了马车。
他只想着逃命,根本顾不上查看张文通的伤势,也没有注意,还有没有其他人靠近马车。
他往城门的方向跑去,是想向守卫寻求帮助的,跑着跑着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杀人了,他之前一直没注意到朱小雨。
谢澄安说的情况,自然是真的,可是发生了命案,守卫不可能听信谢澄安一面之词。
从谢澄安的说法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防卫过当,杀死了张文通。
张文通的小厮朱小雨扑通一跪,他的说法和谢澄安截然不同。
朱小雨:“求官爷给我家大人做主!”
张文通是筑阳县的师爷,这次来淮安府,是为了给知府汇报,筑阳县上一季度的税收。
七月初就该来的,可是县令病了大半个月,账本迟迟没有整理出来,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以往都是文书来汇报的,可是他们县的文书被调走了,新来的文书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所以才让张文通这个师爷,跑这一趟。
朱小雨:“眼看就要进城门了,可是我们的马车却突然坏了。”
朱小雨哭哭啼啼地说着,往前指了指,谢澄安抬头一看,远处果然停着一辆马车。
他慌忙地跳下车,就赶紧朝着城门的方向跑,根本没有注意。
朱小雨:“这荒天野地的,不安全,师爷就想让我在这儿看车,他先找个客栈,把账本放到客栈里面不容易丢。”
“师爷说,要是能找见修车的人,就把他带出来,修了车一块进城。”
“要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就在天快黑的时候先出来找我,我们先进城,明天再找人来修。”
“没想到师爷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师爷一定是想跟他打听哪里有修车的人。”
“他见师爷带着不少银两,便见财起意!先哄骗师爷出城,又杀了师爷谋财害命!”
谢澄安无了个大语,说:“朱小雨!我从来没有害过你!”
朱小雨没有看向谢澄安,只挂着眼泪,目光坚定的说道:
“我一开始不知道师爷就在这辆马车里,要是知道,我早就过来了!师爷就不会!”
朱小雨指着一棵大树,说:“他刚刚在那棵树下面埋了什么!”
“一定是师爷带着的银子!他想等着风头过了以后,再来取那些银子!”
谢澄安:……
好啊,这就很明显是有人在陷害他了。
守卫不是仵作,他们不会验尸,他们只能确定张文通死了,头下面有一滩血。
他们也不会断案,了解完情况,就把两个人都带回了府衙,不同的是,谢澄安在大牢,朱小雨在客房。
乡试期间发生了命案,要是让京城来的主考官知道了,淮安府的印象能好吗?
151/184 首页 上一页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