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澄安:“没白捡你。”
被人类挠下巴这种事,好羞耻啊,小天爷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再挠挠,再挠挠。
再挠、小黑球被捏着后颈皮拎了起来,紧接着,就看到一双想烤了它的眼睛。
小天爷:“你说过要对我温柔一些的。”
萧明允:“前提是你不找死。”
小天爷满脸黑线,跟一只小豹子争风吃醋,至于吗?
谢澄安十分利落地把蛇胆刨了,等太阳把它们晒干,看得萧明允一阵肉疼,小郎君这个动手能力真是、啧……
五天后是中元节,九江府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气。
前后七天不设宵禁,商贩们开心坏了,精神上的雀跃,战胜了身体上的疲惫,已经亥时了,都还在卖力地吆喝。
放河灯是各地都有的习俗,所以卖河灯的摊位最是火爆,都怕当天买不到。
两人选择的客栈与正街相邻,想看热闹,离得不远,想睡懒觉,也不吵。
伙计:“近来客流量大,小店只剩一间房了,天字号,大床房,您二位不嫌挤的话……”
虽然他真正想说的是,你们可能住不起,趁早去别的地方问问吧,但是他的职责道德,不允许他这么说。
谢澄安:“就这间!”
所有的客栈都给他们开标间,两张单人床的那种,气得谢澄安,恨不得在他和萧明允的脑门上,各写一个夫字。
一进门他就挽住了萧明允,有点眼力见啊,他们不是兄弟,不是朋友,是夫夫!
萧明允偷笑了一下,小郎君从来不允许他开天字号,说太浪费了,今日怎么肯了?只关注床了吧。
伙计:“天字三号房!两位!”不管看上去穷酸不穷酸,拿的出钱就是爷。
一进门谢澄安就傻眼了,这床够睡五个人的,谢澄安背着鱼篓,鱼篓里面装着人参和小黑球。
他想要刚够两个人睡的那种,这床这么大,他怎么才能假装不小心,然后钻到萧明允的怀里?
萧明允:“先去洗吧。”以后就知道了,床小了才不方便。
谢澄安:“不许偷看。”
萧明允:“嗯。”
谢澄安两步一回头:“不许偷看!”
萧明允:“嗯!”
谢澄安:……
不是说,男人们越不让他们干什么,他的们就越想干什么吗?真的不看?
谢澄安看了看自己单薄的小身板,确实不够吸引人,从今以后,他要多多得吃饭,多多得锻炼,争取早一天练出性感胸腹肌!
房间里有单独的浴室,浴巾、澡豆、香胰、一应俱全,天字号,待遇就是好,还有几个抽屉,里面装着什么宝贝?
好奇宝宝谢澄安看到一个圆环,两指大小,捏起来有一点软,还有一个银制的,像是舀水的器具,做工十分精美,但底儿是漏的,舀不了水。
还有一根玉质的,像加粗的手指,上面雕着花纹,有点像、像、谢澄安小脸一红,啪的一声关了抽屉。
萧明允一个闪现:“安郎?!”
萧明允以为谢澄安磕到了。
受惊小猫谢澄安连忙挡住了抽屉,说:“没、没什么。”他匆忙捞了些泡泡,想挡住自己,怪不得浴桶这么大,都够游泳了。
天眼什么看不见?什么都能看见,小家伙,又想春了,萧明允施了十几遍清洁咒,尤其是谢澄安的手。
那些东西不知道多少人用过,小郎君若是喜欢,他仔细挑选一套质量好的,适合他们的。
萧明允:“要我帮你吗?”
谢澄安红着脸说:“不用!你快点出去!出去!”
是谁春心荡漾、却一到关键时刻就怂?还说他不行,萧明允麻溜地消失了。
大鱼儿行得很,才一眼就、由它去吧,再看却是不敢了,怕大鱼儿难熬。
看那样子,定是懂了,但是关键的地方怎么没反应?虽然不用小郎君出力,但是他有其他的办法能让小郎君畅快,但如果先天不足的话,就……
小天爷满脸黑线:“小郎君只是从小吃的不好,所以发育比较慢!而已!”
萧明允:……
差点被口水呛到,又把这家伙忘了。
那他就放心了,关心自家郎君那方面的健康,也是身为人夫该操心的啊。
谢澄安摇了摇头,把刚才看到的东西从脑子里面赶了出去,山里确实辛苦,一路舟车劳顿,没有兴趣也正常。
谢澄安焚了一支塔香,助自己平心静气,舒适的温度驱散了连日的疲惫,朦胧的水汽很是助眠。
萧明允在他滑到水里之前,把人捞了起来,就这?被人掳走都醒不了,还想干别的?
睡吧,好好睡觉才能长身体,萧明允用法术烘干了谢澄安的头发,茶籽油仔仔细细地抹上。
萧明允经常趁谢澄安睡着,替他温养头发,谢澄安喜欢漂亮的头发。
他们要看完中元节的表演再走,为了避免每进一家店,伙计都担心他们掏不起钱,萧明允决定带着谢澄安买衣裳。
织女成衣,李秉文家的店,这里有整个大庆最流行、最新潮的款式,最舒适、最优质的面料,和最漂亮的颜色。
大庆的染料很贵,所以绝大多数百姓的服装都是黑色,或是未经处理的原麻色。
宽阔平整的石板路,高大敞亮的二层楼,红墙绿瓦,旌旗招展,来来往往华丽的马车,都让谢澄安觉得新鲜。
谢澄安:“好热闹啊。”
萧明允:“喜欢啊?”
头一回进城的谢澄安不太能顾得上和萧明允说话,他左看看,右瞅瞅,点头敷衍了一下。
萧明允:“五年之内,我买一条这样的街送给你。”
谢澄安:……
就笑不出来了。
一间铺子按照三千两银子计算,这条街少说也有五十间,想买一条这样的街,至少得准备二十万。
哈巴狗咬月亮,不知道天有多高,谢澄安白眼一翻,才挣了多一点点钱啊,就飘了。
临近中元节,九江府城内热闹非常,除了平日就很受欢迎的商铺,街上还有很多移动摊位。
摊位沿着街道两侧延伸,挑选商品的顾客,难免要站在路上,火爆的摊位,甚至会造成整条街的拥堵。
官兵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是以,行人虽多,但从未有偷鸡摸狗和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保证百姓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是他们的宗旨。
谢澄安正在马路边上挑花灯,忽的被一群拿着棍棒、疾走而来的人撞到。
他没有摔倒,但是跌碎了灯,萧明允付了钱,叫谢澄安往里站站,他们追着的人,他认识。
萧明允原地弹跳、空中筋斗、凌空踏胸、一、二、三、四、五个人应声而倒。
不知详情,所以萧明允并未用力,一行人见萧明允身手不凡,也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萧明允:“吉祥?”
吉祥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听到声音才敢把头抬起来,一看是他心心念念的二公子,吉祥哇的一声就哭了。
吉祥:“二公子!二公子救我!”
吉祥是萧明允的小厮,幼时家贫,为了安葬病逝的父亲,差点签了卖身契。
萧明允将其救下,并为其父买了墓地,从那以后,吉祥便一直跟着萧明允,一跟就是十年。
圣旨一到,禁卫军就急着赶人,萧远之和萧思谦从大牢里面拉出来,脚都没沾地。
萧明允和赵慧静只来得及带些衣物,一家四口就被轰出了京城。
临走前,他们吩咐府里的管家,将府中的仆从尽数遣散,叫大家自谋出路。
爹娘都没了,亲戚又远,无牵无挂的吉祥便想去找萧明允。
一家四口走得急,什么都没有交代,吉祥只知道萧家的祖籍在三家村,却不知道在哪个府,哪个县。
大庆有多少个三家村?吉祥不知道,他只好一路往南,一路打听,没钱了,就打点零工,有钱了,就赶路,风餐露宿,好不辛苦。
吉祥是三个月前来到九江府的,还没有找到萧明允,身上的银子先花完了,吉祥便跟人打听哪里招工。
外地来务工的,又是孤身一人,这样的小伙子,最受人牙子的喜欢了,魁梧健硕又愣头愣脑,一看就听话能干。
人牙子说,府里有位大户人家要翻修宅子,需要几位搬砖的,最多两个月。
但是得签一张免责协议,搬砖过程中如果出现意外,与人牙子无关,吉祥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作为萧明允的贴身小厮,吉祥认得几个字,但也只是几个,他看了半天没有看出问题,便摁了手印。
却不知人牙子背着他,在协议的后面添了几行,把临时工变成了卖身契,一次性买断,人牙子赚得多。
如此一来,吉祥便成了大户人家的私有物品,要打要骂,是死是活,官府都管不了。
萧明允气度非凡,吉祥又喊他二公子,那群打手便以为,萧明允是为了出行方便,而伪装成普通百姓的富贵人家。
他们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却不敢和真正的权贵,面对面地较量,便都杵在那儿,想听听吉祥怎么说。
吉祥:“我被人牙子骗了呜呜!”
哭哭啼啼,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经历讲完,吉祥一把就握住谢澄安的手:“少夫人救我!”
谢澄安:……
啊?什么?萧明允有介绍他吗?
有人闹事,官兵很快就赶了过来。
打手一:“你签了卖身契!不好好干活还想跑,别以为会哭就有理!”
打手二:“官爷,我家爷花钱买的,有正规手续,他每日吃的最多、干活最少,还老想着跑,这是第三次了!”
打手三:“该不该打?官爷评评理!”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为了不影响交通,官兵只好把他们通通带回了府衙。
萧明允当然愿意,用符合律法的方式解决问题,他一点也不慌,反而是高坐在堂上的九江府知府章飞炎慌了。
第64章 谢澄安识破盗墓贼
按照办案的程序,来告官的百姓先是被带去审讯室,由主簿了解事情的经过。
如果只是小摩擦、小矛盾,那么主簿叫过错方道个歉,训斥一番,当场就调解了,只有情节严重的才会立案。
讼师代替原告,写下一纸诉状,知府审阅后,各部门开始收集证据。
升堂日期以传票的方式,通知原告、被告、和证人,立了案,才需要知府断案。
上任后的第一个重大节日,章飞炎十分注重城内的治安,许多天都相安无事,今日却忽然听说有人打架,章飞炎很是不悦。
整个九江府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小心都来不及呢,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闹事?章飞炎本是来正官威的,却没想到会遇到故人。
断案的人和告官的人一样心里没底儿,还是大庆朝有史以来第一次。
看到端坐高位之人,吉祥也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萧明允,萧明允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朝他点了一下头。
吉祥:“大人!草民有冤要诉!”
一句话也叫章飞炎回了神。
官兵刚想把一众人等带去审讯室,就被章飞炎阻止了。
章飞炎:“你有何冤?”
有史以来最快立案、最快升堂的案子。
吉祥:“草民被人牙子坑骗……”
所谓的大户人家,其实是一伙盗墓贼,前几年盗着了一处肥的,其中一位叫范克墉的,便洗手不干了。
原本,范克墉跟其他的兄弟一样,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生活,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风声早已经平息,范克墉便看不上小县城里的日子了,他想在繁华的九江府,闯出一番天地。
范克墉在郊外买了田庄,又在城里买了宅子,从此以后当地主,不愁吃穿,还踏实稳定,等他忙完这些,就再买几间铺子。
有了钱,自然就有生意场上的名流跟他来往,富商,权贵,慢慢地,他就能在九江府里站稳脚跟了。
辛苦了大半辈子,如今有了钱,洗衣做饭、收拾院子这样的粗活,范克墉可不愿意再干,他便琢磨着买些下人。
买卖下人分为活契和死契,签订活契的人是自由的,不想干了什么时候都能走,主家虐待或者拖欠工钱,还能报官。
死契就是卖身契,签了,就成了主家的私有物品,除非死亡或者主家转卖,否则终身不得脱离,也没有报官的权利。
相比之下,范克墉选择死契,他曾经干的是犯罪的勾当,和兄弟们说话的时候,被听见了怎么办?
下人得时时伺候他,时间久了,怀疑他财产的来源怎么办?万一告了官,白忙活不说,还得坐牢,不如把人死死地攥在手里。
范克墉是想从良的,他没想着从一开始就虐待下人,甚至想培养两个衷心的,这辈子就跟着他,他绝不会亏待他们。
通过人牙子的介绍,范克墉便买了吉祥,五大三粗,呆头呆脑的,范克墉非常满意,他就需要一位老老实实能干活的。
不巧的是,范克墉刚买了吉祥,就听说官府抓了一伙盗墓贼。
范克墉是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但是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得更多,江湖经验丰富的他,当即就怀疑吉祥是官府派来的卧底。
果然,头两个月盖宅子的时候,吉祥勤快能干,嘴巴也甜,为人随和,挑不出一点毛病,没想到宅子盖好以后,吉祥竟然跟他要工钱。
说他要去找什么人,急着赶路,好家伙,这是搜集到了他盗墓的证据,急着去给官府交差吧。
吉祥是被人牙子骗了,但是范克墉不知道,卖身契都愿意签,结果才待了两个月就要走?如此反常,更证明了范克墉的猜测是对的。
干活勤快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苦寻旧主的故事,也是吉祥为了博取他的同情编的,一旦让他出了这个门,他立刻就会去报官。
担惊受怕的感觉又回来了,范克墉看着自己广阔的田庄,看着他气派的新宅,开始后悔自己太过张扬。
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好不容易才过上的好日子,断送在吉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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