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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石头的赵富贵(近代现代)——禾起

时间:2024-05-25 07:30:29  作者:禾起
  一集还没看完,视频请求独有的铃声响起,赵束咬牙按下接听。
  这一天,东来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杨庆峰要干什么,毕竟他带着几个人从中午就开始布置,丝毫不背人。
  一大帮人吆喝着装饰了整个院子,有密密麻麻的鲜花、蜡烛,还有一大束用他自己叠的千纸鹤团成的玫瑰花。
  也不知杨庆峰是怎么想的,或者说赵束到底在他心中是个什么形象,总之大树旁边还有两个十分令人费解的迎风招展的巨型奥特曼充气玩偶,胳膊腿猛一动给赵小禾吓得直哭。
  赵启好几次想说点什么,但又尽数咽了回去,倒是魏东忙前忙后亲自给打下手。
  视频接通的一瞬间,赵束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前是一片蜡烛海。
  曼德勒的六点天并没有黑,甚至连半黑都算不上,这个光线下点蜡烛显得有些滑稽,但是数量多了也足够震撼。
  东来的院子里几乎满坑满谷全摆上了大小不一的心形蜡烛,蜡烛与蜡烛的间隙插两只红玫瑰花,一眼望去分外喜庆。
  如果故事的主人公不是自己,赵束一定乐得满地打滚,这是什么天杀的创意和审美,但很不幸的是,他就是主人公。
  连装傻都装不了,因为蜡烛海的正中用荧光棒拼出了ZS。
  赵束宁愿他拼的是“自杀”。
  掌镜人十分尽职尽责地把镜头给到每一个喜气洋洋的角落,除了在矿上回不来的,几乎全公司都溜边儿贴在院子里看节目。
  看完这番盛世图景之后,杨庆峰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他一改平日休闲的穿着,顶着烈日换上一身西装,缓步走进镜头前,目光微动温柔道:“阿束,这些话我很久之前就想跟你说了。阿束,我喜欢你,特别喜欢。”
  青年羞涩的脸上映着满院子不算明亮的烛光,手捧自己亲手制作的礼物,在众人的口哨和嬉笑中鼓起勇气袒露爱意,这本该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却让赵束感到无比难过。
  他刚要开口,突然后背一麻,当下诧异回头,沈敬年正拎着公文包站在玄关,视线死死钉在电视屏幕中杨庆峰的笑脸上。
  赵束这才明白什么叫骑虎难下,对面是全公司看热闹的人,这面是沈敬年铁青的脸。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沈敬年把包往地上一扔,大步上前站在赵束身侧,语气是赵束从未听过的阴冷,“回答他”。
  比起愤怒或者悲伤,赵束更害怕沈敬年此刻的情绪,阴森,冰冷,犹如一条布满冰寒鳞片且刚刚结束冬眠的巨蟒。
  他宁愿沈敬年厉声质问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者干脆拳拳到肉地跟他打一架。
  沈敬年铁器般的大手按住赵束劲瘦的肩膀,加重语气重复,“回答他,告诉他你的答案”。
  赵束心痛到几乎窒息,一种生理性的钝痛席卷了四肢百骸,仿佛从耳朵眼里塞进去一个搅拌器,以3500瓦的大功率沿着周身血管一路猛转,可外表竟然留了一副完好的壳子。
  他听到耳边沈敬年沉重的呼吸声,手机中众人起哄唱起的缅甸情歌,还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半支烟后,他说:“我考虑一下,给我一点时间。”
  沈敬年闻言瞠目欲裂,整个人好似被放在铁轨上,被呼啸而来的列车碾的稀碎。
  他确实想听赵束的回答,但是更多的只是想借由赵束的嘴奚落杨庆峰的不自量力,哪成想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
  他握住赵束肩膀的手骤然加力,力度大的几乎要把掌心下单薄的骨骼捏碎。
  而另一边的杨庆峰喜极而泣,连声说“好”,这是他意料外的好消息,说老实话,他本以为赵束会拒绝。
  如果条件允许他也不希望自己这样隔空表白,但是前几天赵启在电话中嘶吼出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赵束有可能不回来了。
  从他最近一段日子直接从赵束那里,或是间接从赵启和魏东那里搜集到的信息来看,赵束的眼睛短时间内无法痊愈,需要时常复查调整治疗方案,并且还可能会继续接受手术。
  这一切都是在曼德勒无法进行的,也就是说短时间内赵束其实更适合生活在北京。
  但北京不仅有更好的医疗条件,还有一个沈敬年。
  沈敬年在赵家住的那半个月,杨庆峰没觉得有什么,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找几个国内的有钱人入股,拉匀各方势力,也便于以后产业转到国内。
  他觉得赵束不至于看上这么个徒有其表的富二代,毕竟矿区里无论真情还是假意,对赵束有好感的人太多了,没见他回应过谁。
  但是谁都没想到赵束会意外受伤,老天爷开的这个玩笑导致沈敬年有机会把赵束带走。他这才开始慌了,那么天赋异禀的阿束,不应该离开这片土地。
  杨庆峰自认天分不如赵束,但他敢拍着胸脯说一句,他是最勤奋的。不仅因为对这个行业的热爱,还因为他想与赵束并肩站在这片矿山之巅。
  沈敬年忍不下去,抢过赵束的手机对着镜头破口大骂,随后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直接挂断关机。
  他无法用语言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什么叫“我考虑一下”?他们俩每天同吃同睡,结果他要考虑一下别人的表白。
  天大的笑话!
  沈敬年出离的愤怒,不是对杨庆峰,而是对赵束。
  他抬起一脚踢翻了沙发边专属于赵束的零食柜,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零食袋瞬间散落一地,全都是他们俩去超市一起挑的,他看着那些包装袋甚至能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哪一天,哪个超市,哪一排货架,是赵束点名要的,还是顺手拿的。
  满地的零食像一张张鼓囊的笑脸,嘲笑他这个SB!
  “解释一下吧,你要考虑什么?”
  沈敬年从额头到唇角绷成一条线,六点刚过夕阳还残余一片霞光,沈敬年的身影大半在明小半在暗,衬得整个人更加冷硬。
  赵束对这样的沈敬年很陌生,非常陌生,他印象中的沈敬年总是大咧咧地笑着哄他,总是追在他后面。
  而不是此刻这样,仿佛手持利刃,只要他说出的答案有误就一刀毙命。
  赵束眼中是压不住的慌乱,他极力解释,“那边,那边有很多人,我没办法直接拒绝”。
  沈敬年已经由愤怒转为了不解,在他看来赵束的理由跟放屁一样,但凡把他沈敬年放在心上一点都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没办法拒绝是吧?那你接受吧!”
  “我没接受!”,赵束急忙说。
  “你TM跟接受有什么区别!?现在全曼德勒都知道姓杨的跟你求婚了吧!你顾忌他的面子,考虑他的心情,我呢!?啊!?赵束!!我沈敬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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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敬年嘲笑赵束挑零食的眼光差到离谱,满超市几千种,怎么能做到买回来的每一种都如此难吃!后来才知道,好吃的这小子自己在家咔次咔次都炫完了,剩给他的都是难吃的,还美其名曰“没舍得吃,专门留给你的”……
 
 
第64章 
  沈敬年的脸随着嘶吼而变形,侧颈和额角的青筋暴起如细蛇蜿蜒攀附,配合着高大的身形,整个人看上去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赵束本来理亏,但是沈敬年这么一吼,他本能产生厌烦,语气也开始不耐,“我说了我没接受,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
  沈敬年的情绪被这句话推到极点,反倒开始慢慢平静,竟然还生出一些诡异的笑意。
  “戳中你心事了吧,今天算我寸,正巧撞见了,要是没撞上呢?我还美滋滋帮别人养老婆呢是吧?!CTM的这绿帽子戴的,我说不让碰呢!”
  这是第二次,沈敬年以这种方式侮辱他。他给过沈敬年机会,但是没想到沈敬年竟然再犯。
  赵束满肚子的话霎时一句都不想说了,双唇嗫嚅数次,只哑声说出:“你别后悔。”
  “我TMD给自己做了好几张excel表,全是五花八门的法子,只要我能想到的我都往上写!为了能跟你一起过日子,我跟没头苍蝇似的挨个试!!”
  “啪嗒”,赵束的泪水跌落眼眶,砸到瓷砖地面上,在偌大却寂静的客厅里尤为清晰。
  沈敬年理智回魂一瞬,心如刀绞般看着赵束这张依旧让他心动的脸,梗着脖子道:“谁后悔谁是孙子!”
  紧接着他自己的眼泪也成片往下淌,胸前的针织衫半分钟内就晕开一片水渍。
  他咬牙将心酸倾盆倒出,“你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吗?我忙着给分公司选址,我想在云南开个分公司,以后你回北京的时候咱俩就一起在北京住,你回曼德勒了我就去云南的分公司,我盘算着就算再忙一个月也能见两面”。
  说完沈敬年一抹脸,回身捡起自己的公文包,掏出里面的文件猛摔在赵束脸上,赵束下意识抬手挡,文件哗啦啦如漫天飞雪般四散铺了满地。
  最上面是几张地图,分别在瑞丽和芒市上做了荧光标记。
  赵束短暂的怔愣过后下一秒就冲回客卧收拾箱子,沈敬年的大脑反复在“如梦方醒”和“如坠深渊”中横跳。
  他机械性抬腿拦在赵束面前质问:“你什么意思?要分手?”
  赵束蹲在摊开的行李箱旁边,抬头冷笑看向面色骇人的沈敬年,“咱俩谈不上分手,从来就没开始过。”
  赵束的话没错,他们俩之间从来没有正式确认关系,无论是同居还是亲热,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像是命运就这么安排好一样,一环扣一环,每到一个时间节点就会自然而然开始更进一步。
  以至于两人都默认了这种关系,这种天作之合的关系。
  但到决裂这天,才惊觉没有确定过关系的关系,分开时都不用说明白,一如开始时那样。
  没有承诺,亦没有未来。
  沈敬年想留赵束,却找不到一个能为自己遮羞的理由。
  他可以不要面子,两口子过日子分什么面子里子,关上门谁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不能不要尊严,毕竟他还是个人。
  他可以接受人这一生中在不同的时间段跟不同的人有过很多段关系,但是不能接受在同一时间节点的同一段关系里的背叛。
  爱情从来不是自由的,爱情是人性与欲望战斗后胜利的产物。
  他陷在沙发上刚刚赵束坐过的那个位置,甚至没有勇气去窗边看一眼赵束离开的背影。他从天色尚明坐到天光昏暗,没开灯的房子,空了一块的心,和离开了的人。
  沈敬年无法理解这件事,不只是赵束对杨庆峰表白时模棱两可的态度,而是整件事,从第一次在潘家园的小院子里开始算。
  他为什么会对赵束感兴趣,为什么会去缅甸找他,为什么会跟他同居,为什么会.......爱上他。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也走得太快了。
  快到两个人都没准备好,才落得今天这个局面。
  分属两个世界的人,却阴差阳错有了这么一段撕心裂肺的感情,沈敬年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赵束坐在出租车后排,眼泪无声往下流,一开始还用纸巾擦,后来发现擦也擦不干,就任它去了。
  泪水从脸颊划过紧闭的唇线,赵束微微张开双唇让泪水流向舌尖。冰凉的泪水咸湿又苦涩,味觉信号回传到大脑的瞬间,赵束心酸得仿佛被活生生切开了气管,连呼吸都异常困难。
  明明就在昨晚,同样的双唇,同样的舌尖,却好似阴阳两隔般再难相吻。
  浅棕色的瞳孔里映着路边五光十色的光华倒影,赵束吸着鼻子趴在车窗上仔细看,他拼命想记住这些街道和景象,想象着他最想记住的那个人生活在这里的样子。
  良久,他颤抖着删除了沈敬年的一切联系方式,不知不觉他们俩已经交缠了这么深。
  电话,微信,□□,邮箱,就连他的输入法都记住了这个名字,却又活生生被迫放弃。
  剜心之痛,不过如此。
  删除微信前,赵束忍不住看了一下他和沈敬年的聊天界面,16点30份沈敬年发给他一个小视频链接,他当时点开看了,是两只小奶猫抢零食的玩闹场面,最终一个把另一个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沈敬年:你看下面那个像不像你?
  沈敬年:今晚想吃什么?
  沈敬年:我这就下班了,你想好发给我,我在楼下买回家
  赵束:辣子鸡、三文鱼、披萨
  沈敬年:你点菜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儿方式方法,这点东西我得跑三个地方
  赵束:想吃
  沈敬年:知道了!!!
  他能想象出沈敬年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脸,那张脸只要对上他上总是挂着宠溺的笑。
  拉黑删完全部的联系方式后,赵束点开了收件箱,最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两天前发过来的链接,链接是紫色的,代表已经被打开过了。
  他犹豫一下,没点进去。就这么握着手机看窗外,离开的时候慌乱中误穿了沈敬年的风衣外套,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男士古龙水,熟悉的气息让赵束鼻腔发酸。
  如果此时沈敬年的情感能够化成实体,一定会点一下屏幕,而后发现那是一张机票的订单,明天下午北京——芒市,乘机人:赵束。
  第二天下午,沈敬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虐般回想,越想越不对,从昨晚碰巧撞见的表白,到赵束的突然离开,整件事过分蹊跷。
  先不说杨庆峰那个大SB,单说赵束。
  杨庆峰喜欢赵束,这件事赵束本身是知道的,如果想回应有大把的机会在曼德勒回应,何苦要弄这么一出,并且又很“巧合”的被自己撞见。
  赵束成天在家,杨庆峰又不正经上班,两人要是想研究点事儿,什么时候不能研究,非得卡着自己下班这十分八分的!?
  再结合赵束这一段的无名火......
  沈敬年给赵束打电话、发微信,发现全部被拉黑之后二话不说拿上车钥匙就去了“路安一号”,门敲不开。
  找物业调监控,发现赵束根本没回来。
  沈敬年慌了,掏出手机给自己交管局的朋友打电话,让帮着查一下赵束的机票。
  这是上次赵束“离家出走”之后,沈敬年自己复盘时想到的,当时傻了把查机票这事忘了,好在这次第一时间想起来。
  朋友很快给了回信儿,赵束已经飞芒市了,一个小时前的飞机。
  赵束真的走了,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利剑斩断了他们俩之间所有的联系渠道,他真想把这人从飞机上拽下来,问问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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