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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谪红尘道(GL百合)——我在找我的铁铲

时间:2024-05-26 08:38:14  作者:我在找我的铁铲
  “是有什么寓意吗?”唐蒄举例道,“我听说有那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作案的时候就蘸着血在对方身上写个特别的字,就是留个记号告诉警察这人是我杀的。”
  “以前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宋迤没有头绪,于是问唐蒄,“你在这里生活得久,从前有这样杀死被害人后还要在被害人脖颈上套绳索这样的案子吗?”
  唐蒄本来就是随口说的,摇头说:“没听说过。”
  宋迤说:“也可能是别的缘由,那个绳索应该对凶手而言有着非比寻常的寓意,说不定能成为这次破案的关键。死者死后尸身竟然立在原地,也很让人奇怪。”
  唐蒄跟着说:“这个案子,我非常非常感兴趣。”
  宋迤了然道:“是因为那三个人的关系?”
  唐蒄故作高深地摇头:“是出于对正义的渴望。”
  宋迤低头笑笑,唐蒄看她心情好像比平时更好,回头瞄一眼跟别的乘客交谈的金萱嘉父女二人,压低声音跟身旁的宋迤小声交谈:“金先生对你好吗?”
  宋迤原本在看窗外,听见她说这话立时转过头来。她似乎有点生气,神情肃然道:“问这个做什么?”
  唐蒄不知道她为什么是这个态度,有点不明所以地说:“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不会嫁给他吗?那金先生收留你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她试着猜测道,“是你能一眼看出尸体哪里不对,他才让你留下来的?”
  宋迤显然有几分不悦:“你为什么问这个?”
  “要是他看中的是你的能力,我就能安心了。”唐蒄说完这句话才发觉不太对劲,又严谨地将这句话补完,“安心在他手底下工作,我也有旁人没有的特长。”
  宋迤说:“这你要自己去问他,我不知道。”
  唐蒄哦一声,又问:“你平时在金先生家里干什么?”
  宋迤澹然道:“就站在他旁边。”
  唐蒄确认道:“这就是你的工作?”
  宋迤定定地看她一阵,像是不愿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扬起声音问远处的金萱嘉:“下一个要问的是谁?”
  金萱嘉恰好抓住其中一个座位上的人的手臂,欣喜若狂地把她从座位上拖起来:“这位这位,快跟我走。”
  那女人没有站稳,被金萱嘉拉起来的时候崴了一下脚,一下子扑进金萱嘉怀里。金萱嘉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她才没摔倒在地。被金萱嘉扶了这一下,似乎于情于理都没有拒绝她的理由,那女人就只好跟她过来了。
  唐蒄还在想宋迤为什么冷脸,等这女人在她面前坐下才回过神来,宋迤在她开口前问:“叫什么名字?”
  金萱嘉把她摁到座位上就去跑去找别人了,那女人赶紧收回目光回答道:“我叫贺琳。”
  宋迤给唐蒄使个眼色,唐蒄便续上她的话:“哦,你就是死者以前在学校的同学,现在在剧院当化妆师?”
  贺琳点头承认,唐蒄自言自语道:“还真巧。”
  “巧什么,我倒觉得她是跟着我来的,非要给我找不痛快。”贺琳冷笑一声,又叹了口气说,“我刚才出去就是找她说清楚那天的事情,好半天把她哄好。否则就她和我们老板的关系,不道歉我这工作就别想要了。”
  唐蒄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那个因贺琳被拉走而留出来的空位,立即抓住机会问:“您的座位就在通往观光台的铁门边,看见最后一个去见死者的是谁了吗?”
  贺琳摇头道:“不知道,我当时在休息。”
  唐蒄按老规矩问:“你去找死者的时候是几点?”
  她低头掐表道:“十点四十三吧,还是四十五。”
  宋迤直接问:“你和死者为什么在前天吵架?”
  “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贺琳说到这里欲言又止,坐直身子为自己辩白,“我和她以前是同学,关系一直很好。前天是特殊情况,你们不信可以去查。”
  唐蒄道:“方便告诉我们是什么特殊情况吗?”
  贺琳看上去非常不想回忆,看向别处说:“我是负责给她打理舞台妆的,那天眼线不小心画歪了,恰巧碰上她心情不好,我也不能任由她骂,就吵起来啰。”
  看来卢秀清平时不讲究宽厚待人,为自己树敌甚多。唐蒄想了想,说:“死者经常和别人吵架吗?”
  “是啊,不过以前她从来不和我吵架,”贺琳说着,猝然笑出声来,“怎么着,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她?”
  “没有没有,疑罪从无。”唐蒄慌忙摆手否认,又说,“您和她以前关系很好,她死了您就不难过吗?”
  “是有点难过,但也没像马颂那样要打人。”贺琳说,“他对秀清是一往情深,读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原来他们读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唐蒄撑着下巴问,“那卢小姐平时对马先生的态度如何?”
  “她对马颂从来不乱发脾气,马颂也待她很好。不过这两人这段时间有点小摩擦,我们剧院老板很喜欢秀清,今天还特地带她出来玩,”贺琳说到这里又压不住嘴角的笑容,“看马颂那样就知道今天不简单。”
  “您看事情还真是敏锐。”唐蒄深有同感,也跟着她一起笑起来,“卢小姐到底和马颂分手没啊?”
  “我也好奇着呢,那三个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的,你们还是先问了马颂和宁老板的话……”贺琳顿了顿,问,“他们是不是瞒着那件事,故意没跟你们说?”
  唐蒄警醒地问:“哪件事?”
  “我就知道,那两个男人喜欢秀清,肯定不会把这种对她不利的消息说出来。”贺琳兴奋地说,“秀清以前害死过人,虽然不是有意的,但石椿就是因她而死。你们怕引起恐慌不敢说,可我看得很清楚。刚才从我的位置上往窗外一望正好能看见,秀清不是摔下火车的。”
  她眼睛盯着马颂和宁远疆,隔着桌子往唐蒄这边凑近了些,说秘密般小声问询道:“她脖子上栓着根绳子,被车子拖着走了好一段路,是吧?”
 
20  ☪ 神鬼有灵
  ◎我恨有钱人◎
  如今在同一个剧院工作的卢秀清和贺琳,曾经也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在马颂没空接送卢秀清上下班时,她就与贺琳结伴同行,下班再晚也不担心遇见危险。
  那时她和马颂还保持着表面恩爱的关系,没有马颂接她下班,她就无论如何也不敢回家。有次马颂在报社加班,贺琳因病请假,为了不单独乘车,她竟然答应让正在追求她的宁远疆送她回去,马颂因此很是生气。
  “让秀清这么害怕的,只有一个人。”贺琳像是怕惊醒什么似的悄声说,“就是之前的当红艺人覃翠萍。”
  唐蒄对这名字有点印象,点头道:“哦,这个人我知道。她以前好像也是你们剧院的,后来怎么不唱了?”
  “哪里是不唱了,是想唱也唱不出来了。”贺琳眉飞色舞地说,“宁老板喜欢秀清,就把原本覃翠萍的演出让秀清顶替。秀清唱得也很好,没多久就把覃翠萍的风头抢去了。这个覃翠萍心眼很死,在剧场里上了吊。”
  “因为工作被抢就自杀了?”唐蒄惊讶得掩住嘴巴,怀疑地看向贺琳,“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是你编的?”
  贺琳缓缓坐直身子,含笑道:“当然是真的,我们剧院的人都必须保证要严守这个秘密,不许外传。”
  唐蒄不信,说:“那你还告诉我们?”
  “秀清那个死法,太不正常了。要是你们能找出凶手,告诉你们又怎样呢?”贺琳淡定地说,“反正又不是秀清亲手杀的她,难道还能把她的死算在秀清身上?秀清现在也死了,这两个人就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覃翠萍是吊死的……”唐蒄看向身旁的宋迤,迟疑着说,“你觉得和她脖子上那条绳子有关系吗?”
  宋迤思索道:“那个覃翠萍,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琳想也不想就答道:“骄傲。她觉得只有自己才是值得成功的,别人都比不上她。但秀清登台后大家对秀清也很欢迎,她应该很失意,最后受不了就自杀了。”
  她说着,又怪腔怪调地说:“听说吊死鬼怨气很大的,秀清这次是这样古怪的死法……哎哟,真造孽。”
  作为一个给自己办过葬礼的人,唐蒄倒是不怎么害怕,问:“你怎么一边说死者害人,又一边心疼她呢?”
  “怎么不行,我实话实说,有什么心虚的?”贺琳笑道,“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跟她关系好是好,但她死前几天跟我吵成那样,莫非我还要惋惜没人骂我吗?”
  “覃翠萍生前也不是好惹的,她是骂人太多,就遭报应了。”贺琳在心里估量着自己以后的日子,说,“她家里的老人还靠她养活呢,我得多随点礼才行。”
  唐蒄嗯一声,说:“你走吧,我们没有要问的了。”
  贺琳配合地起身离开了。唐蒄盯着她坐回座位上,说:“我还是不信她的话。被害人是喉咙被割了才死的,是覃翠萍复仇的话她应该是吊死的才对。宋姨?”
  宋迤没答话,唐蒄看她一眼:“宋姨?”
  宋迤像是刚从沉思里抽出身来,她转头对上唐蒄的视线,说:“凶手没拿走宝石项链,看来不是图财。”
  唐蒄附和道:“嗯,说得是。”
  恰逢金萱嘉问完话回来,看见唐蒄和宋迤占了她的位置也没有多惊讶,反倒是坐到她爹的位置上去了。
  她刚坐下来就作势要打唐蒄的手:“我们这桌的饼干全给你一个人吃了,害得我妹妹要到别的车厢去。”
  唐蒄躲开她,问:“你不是不喜欢苏太太吗?”
  金萱嘉也拿了块曲奇,说:“是啊,但芳菲年纪还小,给她多点好处说不定以后我和苏缃之间她会向着我。”
  “哇,你这也太卑鄙了。”唐蒄说,“问出什么没?”
  “去过观光台的就是那几个,马颂、宁远疆、贺琳和那个列车员,然后就没了。”金萱嘉无奈地耸肩,“你们问了那么久,这四个人之间就没有什么可疑的点吗?”
  说到这个唐蒄立马来了精神:“那可太多了,我跟你说,马颂说他是卢秀清的男朋友,宁远疆也说他是卢秀清的男朋友,贺琳对卢秀清那是又爱又恨,一边觉得别人死得活该,一边要给人家的家里人多包红包。”
  金萱嘉惊讶道:“刚才就应该留下来听你们聊的。”
  “我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故事,”唐蒄表现得比刚才的贺琳还夸张,“还有呢,以前有个叫覃翠萍的歌手和卢秀清抢工作,没抢到工作就上吊自杀了。”
  金萱嘉坐到唐蒄这边来,使得座位一下子就变挤了。她迫不及待地说:“你详细跟我讲讲。”
  唐蒄正要说话,宋迤就打断道:“好了,这种事以后总有机会说的。你爸爸眼下在做什么?”
  金萱嘉道:“宁叔叔留他说话,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还有工作要交给你们。”宋迤很不客气地指着唐蒄和金萱嘉发号施令,“你们分头去检查刚才卢秀清和那三个人的行李,还有列车员身上带的东西。”
  唐蒄眨眨眼,问:“那你呢?”
  “我去再勘探一下案发现场。”宋迤笃定地说,“尸体不可能自己站起来,天气也没有冷到将死者冻僵。”
  有她下达命令,金萱嘉和唐蒄不得不停下讲小话,收敛心性去做正事。金萱嘉去跟列车员交涉,唐蒄负责去检查行李,走到一半她才想起自己不该听宋迤的话。
  应该让她放下身段求一阵子的,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照做了呢。唐蒄心乱如麻地想,连金萱嘉也很听她的话,实在是奇怪。难道她在金家的地位实际上很高吗?
  看着金先生的面子,没人反对唐蒄查看行李。金萱嘉在车门边倚着,即可以跟乘务员问话也可以看风景,这么比起来,翻行李简直是最不好的工作。
  前几个人的行李都没什么奇怪的,短程旅途中不会带什么大件的东西,查探起来没费多少力气。贺琳带着些书籍和装饰品,兴许是想跟卢秀清和好之后游玩的。
  马颂的身份类似跟踪卢秀清的间谍,轻装上阵,没有多余的累赘。宁远疆则是带着相机和胶卷,同样是游客的标准配置。翻到卢秀清的包之前,唐蒄还在心里默念一句“阿弥陀佛”,仿佛这样鬼魂就不会找她算账。
  背包里是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唐蒄乱看一阵,终于找出了一样不太合常理的东西。卢秀清死时脖子上戴着宁远疆送的项链,但背包里还藏着一方丝绒质地的小盒子,盒盖打开,里面也躺着一条普通的铜制项链。
  被妥善收纳在这样的盒子里,可见主人对其是极为珍爱的。唐蒄将那项链拿起来,抬眼时瞧见宁远疆在和金先生高谈阔论,马颂则很是紧张地看着这边。
  唐蒄招招手向他示意,他立即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往这边走过来。他仿佛很难开口:“这条项链……”
  唐蒄也有些难以启齿,她没想好要怎么在马颂面前称呼死者,只好说:“这是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马颂飞快地说:“是我送给她的。”
  唐蒄略有些错愕:“你送的啊?可是那位宁先生说她和你分手了,是你一厢情愿地跟着她。”她怕自己说着说着就被打,“她脖子上戴的也是宁先生送的项链。”
  马颂的身形跟着列车摇晃,她说:“我们没有分手。”
  “是,是吗?”唐蒄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中文,“卢小姐她喜欢的是你,那她和宁先生又是什么关系?”
  “就是宁远疆说的那种关系。”马颂满脸沉重,他靠到墙角,说,“秀清她家境不好,不能失去剧院的工作。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敢明面上拒绝宁远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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