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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来信[西幻]——认知失常

时间:2024-05-26 08:53:01  作者:认知失常
  相比起“解构术士”禁咒的力量,割裂的视野和扭曲的五感也没有那么难受。
  我前一秒还在塔外看着卡佳的背影,见她对着她日夜工作起居的地方沉默不语;后一秒就置身在塔内看着卡佳的正脸, 见她满脸悲伤, 泪水涔涔, 毫不留情地施展出了她手中掌握的禁咒。
  被施法者们称之为“窥探真理的圣钥”的解构领域从她的脚下展开,直接篡改了弗里德里希的阵地魔法的根源。
  她封锁了以魔法塔为中心的方原数十里的区域, 将这片区域内所有的元素完全分解成最小的微粒,使它们完全溃散,消失在虚无之中。
  她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阿比诺尔死了。
  卡佳直接操纵了弗里德里希法师议会,开始了对于圣行教信徒的大清洗。
  一连七天。
  四万三千七百只“天使”。高阶法师三百,中低阶职业者七千余人,议会成员三名。
  他们的罪名和阿比诺尔一样,触碰魔法的“禁忌”。
  被大清洗波及的无辜受害者数量更多。
  这是一场恐怖的屠杀。
  而我是她的帮凶。
  到了后面几天,卡佳在漫山遍野的鲜血中几欲疯狂。她完全克制不住对我的杀念。
  她站在我的面前,眼里全是憎恨。
  她对我说,是我将“生之原罪”和圣行教的阴谋带到了他们面前,是我将表面祥和安逸的弗里德里希拉下深渊,是我让阿比诺尔看到了“生之原罪”的“神迹”,以至于“元素导师”在追求真理的过程中心甘情愿变成了“天使”。
  阿比诺尔死于窥探“禁忌”。
  他在伊波利特见到了“生之原罪”的眼睛和“圣躯”的马蒂斯后,就陷入了研究的狂热之中。一开始只是查阅相关文献。然后,是无数次的预言和占卜,屡次通过“闲置的时间”来窥测过去和未来。随后,他直接放置了不少正在进行的研究,将实验重心完全转移到了“外来者”身上。
  接着,他开始私下“养殖”一些“天使”。他挑选了一些实验品,用意识魔法修改了他们的记忆,给这些人灌输对于“生之原罪”的信仰,通过虚构的狂热来完成对“生之原罪”的献祭。其中,部分废弃品则会当作“圣行教派到弗里德里希的奸细”抓出来,在法师议会面前处理掉。
  冥想树便是那个时候的成果。与之相关的利益链能叫以苦修为生的教士们心头火热。
  到了最后,便是完全的皈依。阿比诺尔掏空了自己的器官,用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脏器,把自己改装成了一只活的“天使”。
  一只人造的“天使”。
  所以我才能够通过他的眼睛,看到卡佳那张满是泪痕的脸。
  卡佳拿阿比诺尔的消息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我差点就被她直接杀死在了“数理圣塔”,叫汇聚了弗里德里希所有知识的圣地成为我的坟墓。
  我当然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打动这样一个女人的心。她并非生来的恶人,阿比诺尔的背叛让她癫狂。我用阿比诺尔的眼睛看到了人的脸——“原罪天使”眼里只有“生之原罪”才能保持最初的外表。
  只要向她传递阿比诺尔将自己改造成“天使”后还残留着的、真实的爱意,就能让她心软。
  可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不会让人觉得恶心吗?她本来靠自己就能想明白一切,她杀死阿比诺尔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她清洗整个弗里德里希的手段残酷而狠辣。
  她借由这份痛苦做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还给她机会,叫她借由爱情来掩饰自己的残忍。如果她就这么放下了,她又拿什么保证她不是下一个阿比诺尔?
  我没有安慰她半句,而是把现实剥开,摆在她面前,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全讲了一遍。是她漠视了与她朝夕相处的友人的异常,是她默许了阿比诺尔的研究。她轻视了他们所统治的弗里德里希群众的变化,小觑敌方,忽视了己方,并愚蠢地将一切按照她个人的想象合理化。
  她先说服了她自己。
  她迄今为止得到的所有,都是她亲手酿造的苦果,是她一切努力的结晶。比起阿比诺尔,她更像是“生之原罪”的狂信徒。
  哈哈,她气疯了。
  她分解掉了我的半条腿,跛了的那只脚实在是一个负担,而我削掉了她的小指和无名指。
  就在“数理圣塔”,我们重新签订了盟约。
  之后,卡佳和我说了卡斯道尔宫廷法师团的两位征战法师陨落的事情。他们并非死于和圣行教的正面交战,而是亡于背叛。他们死在了皈依圣行教的亲信手上。一位毒杀而亡,一位自戕而死,里面都有“原罪天使”的痕迹。
  而我的姐姐——卡罗琳变成的“天使”居然没有对我做出伤害的举动,实在古怪至极。
  她奚落我洗不清和圣行教之间的关系,她说我跟圣行教之间的纠缠绝不会结束,说我不会有什么善终。
  我不在乎。这无所谓。我本来就不可能得到什么好的结局。
  我找她借用了“数理圣塔”的实验室。在去往卡斯道尔之前,我得先用炼金术做一条义肢来代步。
  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就坐在“数理圣塔”的地下实验室里。
  杰勒米,后世会如何描述这段沉重而黑暗的历史呢?
  10月24日,晴。
  ——你的摩西
  ***
 
 
第40章 TO 杰勒米:
  ***
  TO 杰勒米:
  刚做义肢有些粗糙, 但也没办法,毕竟我不是高阶炼金术师,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打磨这件工具。
  当然, 穿上衣服后也不会有人看见我肢体的残缺。除了我的家人,也不会有别人对我身体的状况寻根究底, 功能性得到满足的情况下,外表稍有欠缺无伤大雅。
  或许,在别人眼里,我现在的仪容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得体。
  缺失的左眼倒是完全没有办法。一部分原因是相关神经完全坏死, 它所能看到的景象都来自其他的个体,与其说“看见”,不如说是大脑自动处理了那部分由“生之原罪”传递给我的信息,以我能理解的方式表达了出来;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它与“生之原罪”有相关感应,我不知道会不会引来“生之原罪”的又一次注视, 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在离开弗里德里希之前, 我找卡佳再谈了一次话。主要是为了确认“生之原罪”的状态。
  我可以确定,“生之原罪”还没有完全苏醒。
  祂之所以能够抹除萨沃纳, 究其根本, 是因为萨沃纳的大萨满将我与祂梦境相连。
  我的梦连着祂的梦,给了祂能在沉睡中触碰现实的机会。
  我和卡佳在阿比诺尔的研究笔记中也找到了相关佐证。
  阿比诺尔曾屡次向“生之原罪”献祭, 想要窥探“生之原罪”的真容。结果,所有的仪式都因为各种意外被迫中止。那是属于神秘学范畴内的、与世界规则有关的干扰。
  阿比诺尔在他的手札里写道,“生之原罪”本身就是不该出现在这片大陆上的存在, 祂是超脱“时间”和“空间”的高纬度生命。祂因为意外而陨落在此处, 这片大陆便成了他的坟场。
  祂是为规则所定义的死者。祂的显现必然要受到规则的阻挠。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弗里德里希拥有“闲置的时间”。所以, 即便圣行教渗透了这个地方,“原罪天使”数以万计, “生之原罪”也没办法触碰这里。
  而卡斯道尔的却没有“命运”和“时间”的干扰,没有人能够保证卡斯道尔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萨沃纳。
  我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来帮我说服我自己,好让我安心。
  卡佳嘲讽我虚情假意。她说,我需要答案,只是为了拿去安抚那些跟着我的、出身萨沃纳和玻利瓦尔来的人。
  她说,我的眼里没有恐惧,更没有对生命的敬畏,我的眼里只有我自己;她说,我带领这些人往前走,我千方百计促成联盟,都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怨;我口里讲着宏大的愿望,我鼓动他人寻找真我,本质都是在美化战争,在洗脑群众,且我现在正做着的事情,与圣行教所作所为并无不同。
  她说的没错。
  杰勒米,卡佳说得半点没错。
  人民群众只需要生活,只有我——只有像我一样无路可走的人,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反抗。
  且不说一旦与圣行教开战,个人的力量就会被无数的“原罪天使”稀释,我需要人来替我分担这部分压力——假使我们赢了,我们暂且不去考虑战争的消耗,单纯就谈论胜利这回事。如果胜利之后,没有给群众树立出新的信仰,没有给他们一个摆到明面上的唯一选择,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成为下一批圣行教教众?
  我需要他们传播解放与自由的思想,我需要他们传播另外一种信仰。
  只有完全的取代,才不会让圣行教、让“生之原罪”有死灰复燃的机会,才能根绝圣行教的统治。
  卡佳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通过弗里德里希的圣物“闲置的时间”、阿比诺尔的手札和我的眼睛,我们确定了“生之原罪”的状态。
  梦境本该是一个预告,结果却被无数个意外堆积成如今的现实。没有我,没有大萨满,萨沃纳都不会变成现在的这样。对此我无话可说。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得到的唯一的、可以算得上好的结果是,在“生之原罪”离开圣行教用克莱因给祂定制的棺木之前,祂都没办法成长到超出世界维度的强度。
  只要祂还为规则影响,只要祂还算大陆上的生灵,祂就能够被杀死。
  当然,我们没人有这个把握。
  卡佳利用阿比诺尔遗留下来的阵地魔法,将弗里德里希和“闲置的时间”完全绑定在了一起。
  从此,弗里德里希的“命运”和“时间”将完全独立在这片大陆之外,它将拥有与大陆其他地方不同的“时空”与“命运”,它将离开“生之原罪”的视野,成为真正的“命运抉择之地”。
  杰勒米,这是我得到你的书信的原因,还是你与我写信造成的结果?
  我不想思考这些。
  我把队伍中的老人、孩子、残疾人和孕妇留在了弗里德里希。卡佳调侃我说,她完全看不出来我哪里信任弗里德里希。
  我也没有反驳她的这句话。我当然不需要信任弗里德里希。我告诉她,如果这些人活着,那弗里德里希就是可靠的乐园,他们会用实际的生活情况告诉我们的潜在盟友,我们联军能够给普通人提供安全的生活环境,能够给他们最基础的生活保障。而如果这些人死了,那一切都是圣行教的阴谋,他们将用他们的死亡给“生之原罪”、给圣行教、给中央帝国又添一笔罪行。这跟稻草可能不重要,但我们必须握在手里。
  我根本不需要信任她,可我为什么不能信任她?我为什么不能信任弗里德里希?适宜的善良可以用来冲淡我的虚伪,利大于弊。而我也没有什么选择。
  杰勒米,我远比她描述的那个我更加无情,更加没有人性。
  ……
  现在,我已经带着队伍离开了弗里德里希。我们正在前往卡斯道尔的路途中。
  领着一群人长途跋涉和一个人的旅途截然不同。我既要考虑队伍里每个人的体力上限,又要考虑他们会不会水土不服,突发意外情况要如何紧急处理,饮食问题又如何保证。我要教他们习惯环境,利用环境。同时,我又要尽可能地帮他们调整心态。离开教堂骑士团后,我很久没做过这种事情了。
  弗里德里希地处偏南,气候环境与萨沃纳和玻利瓦尔的差别,远不如从弗里德里希到卡斯道尔的变化。只是行军途中,便有不少人因为适应不了这种气候的差异,患上了轻度的皮肤病和腹泻。
  当然,这群玻利瓦尔和萨沃纳的年轻人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坚强。
  ……
  我在某一刻羡慕过他们,杰勒米。只要我领着他们往前走,只要我是站着的,他们的天就还是亮的。
  我不知道要如何向你描述这种感觉。
  那种所有人都相信你,所有人都等你给他们指明方向,所有人都等着你带领他们往前走,然而你的内心却找不到任何着落,你的眼前只有黑暗,看不到熹微的光明的感觉。
  我只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遇到。
  我曾同你说过,不要依靠别人。我现在要同你说,不要主动去成为别人的依靠。
  孤独才是人的良师益友。如果学不会孤独,那便一辈子都学不会行走。
  ……
  大概还有两天,我们就能到卡斯道尔了。
  卡佳给我的情报里,卡斯道尔的城墙已经被中央帝国的“原罪天使”军团攻破。艾利卡带着卡斯道尔的宫廷法师团,跟中央帝国的军队耗在了毗邻伊波利特的东部行省。
  如果他们承受压力过大,他们可能会放弃卡斯道尔东部,退到卡斯道尔的首都罗季昂,然后通过罗季昂的首都魔法阵来重新建立防线。
  具体是什么情况,可不可以找到破局的机会,能不能得到反击的可能,都要等到了再说。
  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10月26日,多云。
  ——你的摩西
  ***
 
 
第41章 TO 杰勒米:
  ***
  TO 杰勒米:
  我原本想等到了卡斯道尔再写下一封信。长途跋涉本身就枯燥, 日复一日的机械劳动更是乏味,我也找不到什么好说的。
  我们白天行军,晚上宿营, 搭建篝火,驱除走兽, 燃烧特殊的草药来防治蚊虫。晚餐后,我会给其他人布置一些简单的体力训练,然后开一堂文化课,给队伍里的年轻人讲讲各地的风俗习惯, 教他们几句用得上的方言。
  因为生活环境恶劣,他们大多都吃苦耐劳,有着自己独特的谋生技巧。但他们终究只是没有经受过系统学习的普通人,适应白天的行军就叫他们消耗了大半精力,更遑论其他。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要求, 他们先是群众, 而后才是追随我的士兵。他们先要学会如何更好、更有效的生活。他们需要学习,需要锻炼, 更需要时间。即便时间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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